“李紅民是吧?剛才我們在審訊王翔的時候,他說是你請他嫖娼的,請問有這迴事嗎?”


    這王八蛋,真是兔子急了亂咬人,自己出了問題,還他媽想著要往我身上甩鍋,把我拉下水,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李紅民在心裏罵道。


    李紅民把整個事情的過程向警察做了詳細描述,特別強調他以為王翔隻是來簡單做個按摩,根本不知道王翔會嫖娼。


    警察對李紅民說的話將信將疑。此時,李紅民聽他的心聲:【我套一下這小子的話,看他會不會在不經意間露出馬腳。】


    李紅民一下子提高了警惕,決定不管他問什麽問題,自己都要三思後才作答,萬一要是一不小心說錯什麽話,那很可能就會被他們揪住小辮子。


    李紅民給孫守正部長就請了2天的假,今天本來是打算迴去的,奈何被王翔一直死纏著不能走,鬧出這麽檔子事來。


    今天太晚了,他計劃明天一早就給孫守正打個電話再請半天假的,若是今晚說錯話被他們扣留下來,那明天就請不成假了。


    最壞的結果,若是把他拘留起來,咋辦?單位不得把他開除了?他想想就害怕,接下來的問話,更加不能大意應對。


    “李紅民,我問你,你可知道伊人洗浴中心有色情服務?”


    “不知道,我第一次來這個地方,而且這個地方是王翔指定要來的?”


    “王翔來這個地方消遣,為什麽是你要替他買單,你和他到底是什麽關係?”


    “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今天之所以請他來洗浴中心,完全是因為有求於他。他是《富東日報》的編輯,我想求他幫我們單位發一些稿子。”


    “你知道他要嫖娼嗎?”


    “一開始不知道,後麵知道了,但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李紅民把按摩女如何勾引他,如何被他拒絕的經過再詳細說了一遍。


    審訊的警察質疑道:“有這迴事?你是在撒謊吧?”


    “警察同誌,”李紅民一臉委屈地說:“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個時候我就知道王翔應該是在享受色情服務了,他和我不在同一個房間,我總不能跑去敲開門,拉著他讓他不要幹吧!”“再說了,那種時候我即使去敲門,他…他正在興頭上,也不可能給我敲門呀!對不對?”


    聽完李紅民的描述,警察嚴肅的表情上勾出一道淺淺的微笑,但他努力克製著,片刻才又繼續問:“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你敢和你說的那個按摩女當麵對質嗎?”


    “可以。”此刻李紅民感覺心裏坦蕩蕩,反正他和那女的無冤無仇,錢照給她了,然後又沒有折騰她,按理說她應該感激李紅民才對。而且為了減輕處罰,她應該也不會撒謊說李紅民和她有色情交易。


    警察帶著李紅民去到拘留室,鐵柵欄背後一群衣著暴露的女人橫七豎八地隨意躺著。


    “都站起來、站起來”警察拿著一個警棍,用力敲了一下鐵柵欄道。


    那些女人一個個聽話地站了起來。


    “靠牆站、靠牆站…”警察繼續吆喝道。


    大家照做後,警察轉頭問我:“你看是哪一位?”


    李紅民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女的,因為她的臉看上去很骨感,身子上卻渾圓鼓脹的,個子也比較高挑,在人群中非常顯眼。


    警察指著那女的道:“你,出來一下。”


    按摩女和李紅民跟著警察重新迴到審訊室,又問了他們一些問題,那女人指著李紅民說:“警察同誌,我懷疑他要麽是個陽痿,要麽是個同性戀;他不僅對我不感興趣,還很粗魯地把我哄了出去,真沒見過這樣的男人。”


    擦,可能在她們的認知世界裏,天下沒有不嫖的男人。不過她的話也證實了他們確實沒有做皮肉交易,所以李紅民也懶得反駁。


    警察想笑又不好笑地看著李紅民問:“她說的是真的嗎?”


    我擦,警察也開始八卦起來了,此前的警察,現在的按摩女,都認為他有生理疾病,看來不解釋都不行了。


    李紅民一本正經地說:“警察同誌,她陳述的事情是真實的,但她的猜測是假的。我有女朋友,而且談了好幾個,我的性取向沒有問題,性功能也沒有障礙,你不要聽她胡說。”


    看著警察表情不再那麽嚴肅,李紅民趁機問:“警察同誌,現在一切都證實清楚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我明天早上還要迴紫丘縣呢!”


    警察把筆錄遞過來道:“這是今晚你協助調查的筆錄,你看一下,若是沒有問題的話,請你簽個字確認。”


    筆錄是有法律效力的,李紅民不敢懈怠,拿著仔細看了一遍,覺得沒有問題,簽字後就準離開。


    “警察同誌,我該做的筆錄也做了,是不是也可以放我走了呀!”按摩女見李紅民要走,忍不住問道。


    “你呀!你可是現場被抓了個人贓並獲的,你要繼續拘留,後續還要繳納罰款。”警察說。


    李紅民疑惑地看了按摩女一眼,後麵立刻明白了,肯定是從他那兒離開後,又去其他房間搞服務,被抓了現行。


    哎!成年人討生活不容易呀!她們這些服務工作者,對身體的開發都這麽狠的嗎?


    他剛來到警局門口,一個警察把他叫住道:“李紅民,你等一下。”


    “又怎麽了?”他轉頭疑惑地問。


    “你的朋友王翔口供錄完了,鑒於他這是第一次犯這種錯誤,我們對他進行了口頭上的批評教育,然後罰款500元,交了罰款就可以走了。但是他身上沒錢,讓聯係一下你。”


    這王八蛋,簡直是福大命大呀!就這麽放了,那麽就不會向單位反饋了,不向單位反饋,那他迴去照樣還是編輯,他繼續當編輯,那我們發新聞報道的合作,就還可以繼續了。


    想到這,李紅民竟有些小激動。在警察的帶領下,順利交了罰款,然後領著耷拉著腦袋的王翔走了出來。


    此刻王翔還穿著洗浴中心的大褂和褲衩。春夜的風,依然冰涼入骨,王翔站在風中瑟瑟發抖,最後蹲在地上,直接縮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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