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鄭法師聽說我是鄭路的孿生兄弟時,臉上滿是驚訝之色,說道:“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奇巧的事!我作孽一生,可能隻有這件事情算是做對了。他前幾天迴來,跟我講了事情的經過,我當時還不大相信呢。”


    “老人家,您千萬別自責,您生在那個年代,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對了,您剛才說有人曾找過您幾次,到底是怎麽迴事啊?”師傅在安慰鄭法師之後,忍不住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提起這事,鄭法師仿佛打開了話匣子,緩緩說道:“本來自從我在這裏住下來以後,日子雖然過得清苦,但至少不用再過以前那種爾虞我詐、整天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沒想到前年開始,陸陸續續有人來我這兒打聽寶藏的事。一開始,他們還聽我解釋,後來居然有人對我動起手來,把我打傷了,唉!真是作孽呀!


    本來我想把這事永遠埋在心底的,可能是路兒聽到了那些人的問話,經不住他的糾纏,我才把這事悄悄告訴了他。我還一再叮囑他,千萬要保守秘密,不然性命難保。


    萬萬想不到的是,這娃兒居然自己單槍匹馬地前去了那裏,若不是碰巧遇到他的孿生兄弟,恐怕後果已經不堪設想。


    不過,還好!這娃兒雖然膽大,但我說的話他還是肯聽的,他沒把這些事告訴其他任何人……”


    師傅忍不住打斷他的話,問道:“不知老人家是怎麽知道那山洞裏麵之事的?”


    鄭法師說:“這事說來話長,早年我被山上土匪拉去當了軍師後,一次打劫了一夥路人,意外獲得一本奇書。本來我就是學地質勘測的,對那書中所寫的尋龍探穴風水八卦之類的那是一點即通,沒多久就悟出了一些門道。


    我依書中所示觀測到那山洞所處地非比尋常,正準備去動手時就解放了,所以這個秘密一直隱藏到今天,未曾料到還是有人走漏了風聲,才有了幾次來人問我寶藏之事!”


    “那是一本什麽書?現在還在嗎?”


    “那本書沒有名字,我得到時也隻有大半本,前幾十頁已經腐爛得隻剩裝訂處的殘頁,後麵也不知缺了多少,整個來說是本殘書。我怕這書落入他人之手,早已將它藏在一個隱秘之處了!”


    “不知那書現在何處?可否一觀?”


    “我可以告訴你們,你們自己去取,反正我已是即將入土之人拿來也沒用!我最擔心的還是路兒,希望你們把他帶迴去,這娃兒腦袋很靈活,就是文化太少了……”


    我哥迴來後,我倆悄悄的一起去取迴了那本殘書,那書早就破爛不堪,不是內行根本看不懂。


    因為要照顧他義父,他沒有跟我們一起走,畢竟多年的父子關係,感情上難以割舍,他要盡到一份做兒子的孝心。


    時間能衝淡了一切,短暫的波瀾之後生活又迴歸了平靜。


    第二年,經過緊張的複習後我總算考入了一所不太有名氣的大學。不過這一切還得歸功於那嵌入額頭的陰陽珠,好多題都是靠它抄襲別人的答案,為此我在心裏十分感謝太師祖的傑作。


    我哥鄭路,不!現在已經改名冷璧,意即失而複得之珍寶!


    他已迴到我家,他的義父幾個月前已經仙逝,這位一生充滿坎坷傳奇的老人終於擺脫了世間的痛苦。


    這突然間多來了一個哥哥,使我感到從未有過的新鮮和親切,在家的日子不論做什麽總能看見我們兄弟倆在一起的身影。


    暑假裏,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苞穀的紅帽才蔫須,少有的幾塊水田的稻穀也才抽穗,這時候的農村是比較閑的。


    “兄弟,現在不是很忙,我想再去義父住過的地方清理一下,看還有什麽有用的東西,也順便給他老人家燒把紙,你看可以陪我一起去不?”哥哥冷璧抑製不住對義父的思念邀我。


    “好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爽快地答應。


    畢竟是親兄弟,雖然從小沒在一起,既然已經相逢就該多些陪伴的機會,盡快拉近這份親情,更何況農忙後我又要去遠處讀書,家裏的事交給哥哥也放心了。


    那間才沒多久沒見的老屋由於無人居住看管已經是雜草叢生,風雨的侵蝕使房頂吹開,有大半邊土牆已經垮塌,僅剩的一小部分土牆也是搖搖欲墜,遠遠看去就象一座荒坡。


    這間破爛的老屋原本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隻是哥哥在這裏住了這麽多年,畢竟還是有些懷念。


    我們哥倆在老屋周圍轉了轉,給義父燒完紙,便聽他講些小時候的趣事。


    看看天色已晚,便決定打道迴府。


    夏日的黃昏暑氣未消,加上山間的草木正是茂盛的時候,我倆脫下上衣光著膀子邊走邊聊。


    轉過一處山石,迎麵走來幾個穿著還算整潔的男人,看那潔白的白色短袖便知不像是山裏人的打扮。


    我們這裏的白龍洞雖未開發成旅遊區,可偶爾還是有些城裏人慕名而來參觀,但是就這個酷熱的季節還是鮮有人來的。


    那幾個“城裏人”對我倆左看右看,還不停地交頭接耳,他們到底是幹什麽的呢?


    我心裏頭隱隱掠過一絲不安,但隨著雙方距離的靠近,我也就不好轉身告訴身後的哥哥。


    憑直覺我知道即將發生點什麽,但隻是猜測而已,心裏卻多了一絲防備。


    果然不出我所料,當雙方相距二十來米的時候,走在第二位的一個穿著白短袖襯衣的中年男子緊走幾步上前問道:“請問後麵這位兄弟是鄭法師的兒子鄭路吧!”


    “你是哪個?我們認識嗎?”哥哥間接的承認了自己的名字反問道。


    這個白短袖長得賊眉鼠眼,一雙細小的眼角上向下耷拉著兩道眉毛,就像是蹩腳的畫師用毛筆胡亂向下畫的兩撇。一張刀臉下的嘴唇呈o型,在幾根稀少的黃色胡須襯托下顯得陰險而狡詐。


    白短袖說:“小兄弟真的很健忘啊!我們可是見過麵的哦!”


    哥哥似乎並不買他的帳,撥開我走到前麵說:“哦!原來是你!就是你打傷了我父親,你化成灰我也認識你!說嘛!你今天又想幹啥?”


    “小兄弟爽快,我也不繞彎子了,那鄭法師死前交給你的東西在哪?快點交出來!”這個白短袖才一兩句話就原形畢露了。


    “啥東西?所有的東西都在那房子裏,想要什麽自己去找嘍!”


    想不到哥哥如此機靈,僅三兩句話就把什麽都推得一幹二淨,我打心眼裏就暗暗佩服,雖然站在一旁看熱鬧,但是戒備之心卻一點也沒鬆懈。


    “你少裝了,鄭老頭不可能把那麽貴重的東西帶進棺材,他肯定交給你了,那可是我朱家的東西,今天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另一旁一個穿著冬瓜蘭色短袖的矮短身材這時放出狠話。


    他那兇神惡煞的模樣,仿佛要將眼前之人給生吞活剝了。


    “你說的什麽?我一點沒聽懂,你們‘豬’家的東西怎麽會在別人家裏呢?哼哼!你還威脅我嗦!難道我會怕你不成?”哥哥根本不吃這一套,也許仗著我在一旁壯膽,他根本不虛場合。


    他眼神中透露出的堅定和無畏,絲毫沒有被對方的氣勢所壓倒。


    後麵又冒出一個人的聲音:“朋友!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識相的快點交出來……”這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


    “我有你這樣的朋友嗎?又不欠你什麽的,你兇啥子?”哥哥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哥哥雙手抱在胸前,一臉的不屑,仿佛在看一場滑稽的鬧劇。


    白短袖見狀強裝笑臉趕忙打圓場:“嘿嘿!小兄弟!你誤會了!你誤會了!其實也沒什麽,我們隻想取迴屬於我們家的東西。”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讓人看著就覺得虛偽。


    “他媽的!這夥人真有一套,一會裝紅瞼,一會裝白臉,欺我兄弟倆不懂嗦?”我心裏罵道。一旁的我早就手癢癢,心中充滿了憤怒。


    哥哥仍然假裝不知:“什麽東西?”哥哥故意裝出一副茫然的樣子,那神情仿佛真的對他們所說的一無所知。


    “兄弟!你就不要裝了!你父親是不是交給你一本舊書?那書裏有一張圖紙,那是我們朱家的東西,卻被你父親那幫土匪搶了去,現在該物歸原主了吧!”那人的語氣愈發急切,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見對方言語來得有些緩和,哥哥冷璧也順著裝出一臉無奈:“我父親真的沒交什麽東西給我,他臨終時已經說不出話了,你說的什麽書我確實不曉得?我屋裏倒是有些我讀過的語文書數學書,你如果要自己去屋裏找嘍!”哥哥的表情顯得無比真誠,讓人幾乎要相信他說的話。


    冬瓜藍短袖似乎再也忍不住了:“少裝!你個小屁孩不要不見棺材不掉淚,與你說了老半天了你娃居然油鹽不進,你到底交不交?”他的聲音提高了八度,額頭上青筋暴起,做出要馬上動手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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