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這不是血蟞蟲嗎?”


    我驚訝地叫出聲來。


    看著從石縫中緩緩爬出的那隻紅色蟲子,記憶瞬間被拉迴到從前。當年陰氣太重的阿牛叔就是吃了這個東西身體才複原的,似乎血蟞蟲便是還魂聖藥。


    此時,也許是陰陽珠的亮度刺激了鄭路的眼睛,我斜眼見他時正打著哈欠,似乎意猶未盡。“老兄!別睡了,我找到吃的東西啦!”我小聲說。


    “什麽?”聽說有吃的,鄭路突然精神十足,一個翻身從地上爬起來。


    “在哪裏?”


    “嗯!”我用下巴一指。


    他順著我所指的地方望去,一臉的迷惑,“哪裏有哦?醒我瞌睡嗦!”


    “哈哈哈!”我見他懵懵懂懂的神色,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笑個錘子啊!”他一臉被騙的表情。


    我止住笑一本正經地說:“老兄!別不相信人好不好?這裏真有可吃之物!”


    說罷,我彎腰快速地拈住那隻剛從石縫中爬出來的血蟞蟲,毫不猶豫地將它丟在口裏,戚嚓戚嚓地咀嚼起來。


    “快點抓!”我見他木樁似的傻瞧著我催促道,“這家夥見不得亮光,再晚點你想吃也吃不到了!”


    鄭路似乎被逼無奈,馬上迴過神來,兩手齊抓,好家夥!竟然一下子抓了三隻!饑不擇食的他,也顧不了那麽多了,直接放進嘴裏。


    “哇!”見他作出欲吐之勢,我趕緊製止,“千萬別吐,把它當作肥肉吞下去,對你有好處的!”他硬是生生將即將吐出的紅色美蟲再次抿進嘴裏,表情顯出特別痛苦狀。


    “快吞下去!再抓!”陰陽珠亮光所及之處,血蟞蟲已經四散逃離,好不容易才抓住幾隻,再要找時已不見蹤影了。


    “老兄!味道怎麽樣啊!”我調侃道。


    “好難吃,惡心死了!”鄭路抱怨著。


    這時,我感覺體內一股巨大無形的熱氣突然上升,精力特別旺盛,似乎有一種超強力量促使我征服整個世界。


    見鄭路時,他也是臉色通紅,正在舒展著他那強健的肌膚,好像在展現他的健美身材。我才想起,那血蟞蟲正在我們體內發揮它的功效。


    上次在白龍洞裏也是吃了血蟞蟲,結果我與阿牛叔大打了一場,這次不會故事重演吧!有過一次經曆,這次我學乖了,我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盡管屏住唿吸,暗中調順體內的真氣,勿使真氣外泄。


    然而,不想重演的故事還是發生了。一股勁風襲來,鄭路已衝到跟前,我隻好盡力閃躲,這個時候我如果與他硬碰硬那一定是兩敗俱傷,而且我會比他傷得更重。


    為了轉移鄭路的視線,我忍住體內上躥下跳的氣行,凝神靜氣地暗中畫了一道符咒“去!”鄭路似乎著道,一記重拳橫衝直闖,見什麽砸什麽,一副所向無敵之猛夫狀。這道符咒也讓我暫時處於無形之中,使我獲得一個喘息之機。趁此機會,我已調順了體內的氣流,仰天吐出一口濁氣,很快就恢複了常態。


    鄭路見找不著對手,隻好將所有怨氣撒向那些石筍,沒多時地上就倒下了幾十根石筍。待我再見他時卻已沒有動靜,人也不知去哪兒了!


    走近才發現,在那一片狼藉的地麵有一處地方略顯凹陷,我試著用腳探了探……


    “吱嘎”地一聲,順著那塊石板向下滑去。待我還未迴過神來,已經掉進一個離地很深的深淵,直摔得眼冒金星,渾身疼得好似骨架都散了。


    “哎喲!哎喲!……”不遠處傳來鄭路痛苦的呻吟聲,原來他已坐在地上,正捂住他那受傷的肩頭。“鄭老兄!鄭……老兄!……”我忍住劇痛,語無倫次,心裏好想他來幫我一把,然而仔細一想,他可能比我遭得更慘,隻好作罷。


    掙紮了半天,我倆才靠在一起,在這黑不隆冬的地方,我倆猶如跌進了窖藏紅苕種的地窖。這地窖更加潮濕而沉悶,一股缺氧的黴味撲麵而來,聞之更為難受。


    媽喲!真是黴到了極點!饑餓、疼痛、絕望!再次襲上心頭,比之前在上麵時更甚。但是求生的欲望始終那麽強烈。


    “老兄哎!能走不?”我試著站了起來。“還行吧!就是肩膀疼得厲害!”鄭路咬著牙說。


    “忍一忍吧!看能不能找到出口,出去後給你好生處理一下!”我安慰道。


    正說著,突然一聲怪叫,似小孩的哭聲,又似夜貓的厲叫……淒厲而恐怖,聽得我毛根都豎起來了。


    “不好!”我低聲驚唿。難不成又有什麽東西作怪?


    我倆緊靠在一起四處張望,仗著有陰陽珠護身,警惕地觀察著即將發生的異變。然而,那聲音卻是時斷時續,時遠時近,似乎在移動,但卻始終不見有什麽東西出現。


    “媽的!光曉得嚇人!怎麽不敢出來呢?”我壯著膽子喊道。


    “總是怕見我們吧!再怎麽說我們也是兩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呢!它個龜兒子想嚇退我們,老子又不是嚇大的!哈哈哈!”我自我解嘲,同時也在為自己壯膽,幾聲哈哈聲迴蕩在空曠的洞中,迴音震耳欲聾,氣氛顯得更加恐怖。


    既然不見任何東西,咱哥倆膽兒更大,循著發聲的地方試著搜索靠近。但見兩邊石壁稍見光滑,赫然可見一些鳥獸圖形,形態千姿百態,栩栩如生。更為引人注目的是整個石壁多數都是龍形圖案,好像整個畫麵都是圍繞著以龍為主線走,使人如同進入了龍的王國。


    “咋個恁個多龍的圖形哦?”鄭路初見壁畫好似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什麽都覺得稀奇。


    我一時興起在他麵前賣弄一番:“老兄不知,這就是傳說中的龍圖騰,但凡有龍的地方便是祥地。在這種不為人所知的地方能見到龍的圖騰絕非偶然,說不定這裏就曾住過帝王之類的人,不然無法解識……”


    我的一番高談闊論,雖然有些顯擺但卻無懈可擊,鄭路聽得不住點頭。


    “照你所講這裏一定有寶藏!”這家夥因貪財而差點丟掉了性命,這時還不忘想發意外之財。


    “哎!老兄!這個時候了,到底是命重要還是發財重要?”


    “命也要,如果有機會的話順帶也可以發點小財,未必你不想發財嗎?”


    哼!十足的財迷!


    我在心裏罵道,但轉念一想倒也不無道理,表麵上卻裝作清高“先保住小命再說吧!”


    然而說歸說,一路走來還是倍加小心,除了那些石雕的龍形圖案外,更多的是壁畫。


    那些壁畫雕龍描鳳……


    慢點!我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又想不起什麽地方不對。


    媽的,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直覺?


    讓我好好想想吧!


    “哦!格老子的原來有龍無鳳!”想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來了。


    “是嗎?我怎麽也覺得怪怪的!”鄭路也似有所悟。


    我順手一指壁畫:“你看哈!這個男人身上穿的龍袍,旁邊的侍從們大多是男人,寥寥幾個宮女也是穿著平常,無一有身上紋著鳳圖的女眷。”


    “想不到你娃觀察得還仔細也!”


    “不是看得仔不仔細的問題,而是邏輯!懂不?”我再一次炫耀。


    石壁上的龍形圖案越多,我愈發感到不可思議。


    為何總是隻見龍圖不見鳳紋,難道是一條困在沙灘的龍?


    不錯!


    憑我知道的史料和師傅的家族使命推測,此處多半是建文皇帝的的陵寢,這也完全吻合了隻見龍圖不見鳳紋的邏輯。


    由於師傅再三叮囑對天官建文二墓的保密,我沒有說出來,隻在心裏多留了一些心眼。


    那些壁畫由於年代久遠加之地下潮濕己漸模糊,但還是能看出畫上的大致意思,大致的意思是講一個皇族一生的寫照。從皇宮的榮華富貴到逃亡後的沒落淒涼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


    這幅壁畫並不太長,大約三十米後變成了普通的石壁,隻是從有壁畫這一路走來,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處獸首形燈盞。


    也不知那燈盞裏裝的什麽油,鄭路用火柴一點便點亮了。那燈光一閃一閃,發出幽藍幽藍的光影,看不出一絲紅光,在陰暗的地下顯得更加神秘莫測,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沿著燈盞的路線跟進,道路漸窄,有時窄得隻容一個人側身而過。


    心裏正想著這條通道通向何處時,突然發現已經無路可走,敲敲石壁卻無空響的跡象,難道真的走到了路的盡頭?


    “撞你媽個鬼喲!老子還以為這條路能通向外麵呢!誰知道……”鄭路感到再一次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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