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嬰雖倒四腳仍自動彈不已,隻是再無還手之力。


    我落地後逆風避開屍臭,可還是聞到一些惡臭,止不住哇哇嘔吐,直吐得搜腸刮肚,黃水都吐出來了才稍微緩過神來。


    師傅自從那妖嬰一抓未成時已閃到一邊,離現場稍遠,見無打鬥,便近身察看。


    情緒稍定,我見妖嬰四肢還在動彈,恐再生變故,正想該如何處置。


    師傅看了一下,轉身從屋內抓出一把黑色粉狀物向那妖嬰身上一撒,頃刻間一團黑煙升起,妖嬰動了幾下一蹬腿便洗白了。


    待煙霧散盡之後,看看地上隻留下一灘黑黑的汙血。


    “爸爸,你們在幹啥子”月光下,兩條人影已至麵前。


    聽聲音才知是小蓮和師母來了,肯定是剛才的打鬥聲驚醒了她們。


    “沒得啥子,我在和冷楓切磋切磋!”師傅說完一笑,那言語間風輕雲淡,似乎什麽也沒發生。我知道,他是不想引起家人的恐慌。


    看月已西沉,已有幾聲雞叫,我們趕緊迴屋。


    後來聽師傅說起妖嬰的來曆,才覺得有點後怕。


    師徒二人經過推斷,此妖嬰必是對陰陽珠有所企圖,不然它怎會無緣無故趴在窗外偷窺。


    也難怪,一般有些法力的寶器都會吸引修煉之人或物,久煉成精的道理誰都懂,但沒有外力的輔助又談何容易。


    也許是剛才為陰陽珠助力作法時被那妖嬰碰巧趕上,本想伺機劫走,卻不想陰陽珠暴露了它的行蹤,若是被它利用,不知又要禍害多少人家。


    師傅豎起大拇指說:“楓兒進步挺大喲,今晚上算得上現學現用!對付這類妖孽就應該不要手軟,如果讓它逃脫了後患無窮。這個妖嬰可以說是妖嬰中的精華。但今後這寶珠一定要好生保管,切不可在人前炫耀,非到萬不得已盡量不要現身。”


    經過這一鬧早無困意,但人一旦精神放鬆瞌睡跟著就來了,放心睡去嘍!


    踏入高中部的那一天感覺一切都是那麽新鮮,想到孩提時代已經過去,我是一個真正的大小夥子了,心裏有種莫名的自豪。


    我們學校高中部座落九龍鎮的西北角,這個鎮是縣屬三大鎮之一,特別是趕場天更是熱鬧非凡。


    學校宿舍的一旁是鎮醫院住院部,我們所住的宿舍樓是新建的,一共有七層,遇上這一屆才是容納的第一批新宿舍學生。由於樓層較高,附近都是一些小樓房,憑窗遠眺,下麵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換一個新環境換一種新心情,也認識了很多新的同學,值得高興的是二師姐石小蓮也和我同讀一個學校,以後天天可以見麵了。


    都說高處勝寒,特別是冬天,每天晚自習後迴到宿舍那段路是最不好過的。每逢下雨天,那連接教學樓和宿舍樓的天橋就象生在雲端,不但寒風唿唿,路麵上的泥水因地勢不平而顯得坑坑窪窪實在難行。


    有天晚上天空下著細雨,晚自習後由於有點事耽擱了一會,等到迴宿舍樓時已經很晚了。本來好幾個同學同路的,可能是受了點涼,肚子有點不舒服,我讓他們先走,我又迴頭去上廁所。


    晚上的廁所冷冷清清,幾乎上看不到一個人,透過昏黃的路燈看見天空飄著細細的雨絲,在深夜裏感覺蕭殺而孤寂,空氣中仿佛籠罩著詭異和神秘。


    廁所裏空無一人,我找了個靠近門口的蹲位蹲下,一邊想著心事。


    想到過幾天就是國慶節了,我要生平第一次要上台表演我的笛子,心頭又是竊喜又有些惴惴不安。喜的是我如果表演成功後從此有了炫耀的資本,因為我的學習成績在班上並不算拔尖,要想獲得同學的青睞必須有所表現。


    還好,我還有那麽一點特長,感謝黃老師教我學會了吹笛子,這幾年來一直有空就練習,雖然趕不上專業水平,但是憑我在仙女洞得來的那支金笛能獲個小獎應該沒多大問題。


    然而,畢竟是第一次登台表演,多少有些怯場,萬一發揮不好那才叫丟人哦!


    正因如此,夜自習後老師又私下找我談了談,同時也給我鼓勵打氣。


    一陣暢快淋漓後,我站起身來正想往外走,突然胸前的陰陽珠發出一種聲響,一陣冷風吹過,我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難道有鬼?


    我極目四處張望,沒發現什麽異常啊!正待抬腿出門,不知啥時候門口站著一個白衣女生正擋住我的去路。


    為了省電,學校的廁所路燈本來瓦數就小,再加上深更半夜的,附近早就沒人出入。猛然見到一個人橫在我麵前,換了任何人都可能被嚇一大跳,當然我也不例外。


    雖然有藝高人膽大一說,但我畢竟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學生,在這夜深人靜的偏僻之地沒有被嚇哭已經不錯了。


    可是那驚慌的片刻之後,我又恢複了鎮靜。


    見前路被阻,後無退路,雖然有些措手不及,但我還是壯著膽子打量對方。


    隻見麵前的她一襲白衣,但卻不是平常女人穿的白襯衣或睡衣之類的衣物,胸前沒有一粒衣扣,看似很簡單的把衣角操在腋下,倒象是死人穿的壽衣。


    對,就是壽衣!


    跟隨師傅一起做過幾場法事,見過女人死後就是這般裝束。


    我抬頭一看,又是一驚,那一頭漆黑如瀑似的頭發遮住了她的大半部分臉,一雙哀怨的眼睛下麵滿是鮮紅的血跡,盡管已經結痂,仍然清晰可見。一張血跡模糊而又扭曲的臉顯示著她生前一定是個漂亮的女生。


    真的是:闖他媽的鬼,半夜去挑水!難道我這雙天眼就是專門看這些東西的嗎?


    算我反應得快,假裝不知她是異類,還象白天和同學打招唿那樣問道:“你是誰?深更半夜的在這做啥子?”說完這話,我自己都感到好笑,人家是誰關你什麽事?或許她也是來上廁所,隻是碰巧遇見而已。


    那白衣女子似乎動了一動,好像害羞,也好像怕我似的向後退了幾步,卻不見她腳步走動。


    我假裝低頭扯了一下衣服,順便看了一眼胸前的陰陽珠,它正向對方散發出一道紅藍相間的光芒,難怪她向後退步,原來她是畏懼我的陰陽珠!


    “這位同學不要害怕,我叫羅茵,我也是這所學校的學生。”


    我操,她居然也開口說話了,隻是不見她嘴角翕動,那聲音似乎是從地下冒出來的。


    見她“開口”說話了,正好可以溝通,問問她的來龍去脈,管她是人是鬼!


    “那你這麽晚了怎麽還不迴宿舍?”我明知故問,其實是試探她怎麽迴答我。


    我這麽一問,她果然說出了實話:“我是鬼,迴不了宿舍”。


    “為什麽呢?”


    “因為宿舍陽氣旺盛,我根本進去不了”


    我見她實言相告,猜她生前必是一個善良的女生,心頭不再害怕,惻隱之心油然而生,忍不住追問道:“你有什麽冤曲,可否講來聽聽,說不定我能幫上你!”


    我一副古道熱腸的問話似乎打動了她,她猶豫了一下,好像不太相信我“真的嗎?”


    “真的,說吧!”


    她說:“我本是一個農村山區的孩子,家裏很窮,姊妹又多,為了跳出農門,我讀書非常刻苦,一直是班上的尖子生。我雖然平時生活很節儉,但還是免不了經常拿不出生活費而向別人借錢。有一次,正當我急得一籌莫展的時候我們班上的一個叫李慶豪的男生向我伸出了援助之手,從那以後他有事無事就來找我,礙於情麵我也不好拒絕。久而久之,班上的同學都以為我倆在耍朋友,我也在他的甜言蜜語下默認了。”


    寒風吹得我直打哆嗦,我往廁所裏麵靠了靠才問道:“後來呢?”


    她說:“後來,我懷了他的孩子,他說我們還小,就去醫院打掉了,之後,我又去打了幾次。然而,那次又再去打胎時,醫生說,‘再這樣打胎的話,恐怕你以後想懷孩子都懷不上了’。我用求助的眼光看著他問他怎麽辦,他態度堅決地扔下我就跑了,想到我還是個學生,今後如果帶上個小孩該怎麽生活,就哭著忍痛才掉了。再後來找到李慶豪時他理也不理我,原來他又和另外一個女同學好上了。我找他理論,在教學樓的走廊上我們吵了起來,他說他老子是鎮上銀行的行長,跟我隻是玩玩。我氣得失去了理智,翻身從教學樓跳了下來……”


    “哦,原來是這樣!我聽我們班上的同學講過,原來那次跳樓事件就是你呀!”我感到愕然。


    那是幾年前的事了,聽說那次事故後,李慶豪的家長以付出一千多塊錢作為喪葬費補償而不了了之,而羅茵的家人也因對方有錢有勢買通了鎮上處理此事的人從此沒再追究。


    “那你為什麽還在這裏遊蕩呢?你就不怕嚇著其它學生嗎?”我責怪地問。


    她說:“我死後,他們把我埋在離學校不遠的一個關山坡的亂墳崗裏。因為沒有為我超度亡魂,所以我的魂魄還在這裏。白天,滿校園裏人來人往,陽氣旺盛,隻有等到晚上人員稀少時才出來到處走走,重溫曾經熟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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