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阿牛見我己脫險,也乘機向前,然而那東西在水中緩了一緩後又轉身向阿牛遊去。


    阿牛體壯,生怕繩索承受不了重量,便無意躲閃。見那東西遊來,在它張嘴欲咬自己之際,瞄準大口,直接將燃燒的火把插進那東西嘴裏。


    那東西嘴含火把,痛得在水裏翻滾,甩了好幾下才把火把從嘴裏甩出來,阿牛趁機逃走上岸。


    “師傅,這東西叫什麽名字,咋個這麽兇?”


    “它名叫大猊,因為叫起來象小娃娃的聲音,俗稱娃娃魚。這種魚表麵看來十分溫順,但是在黑夜裏特別是有生物經過時,顯得異常兇猛。這條魚我目測了一下,大概有五六十斤,確實罕見,如若被它咬上,它會象鱷魚一樣在水裏不停翻滾旋轉,到時不死也會重傷。”


    “有這麽厲害呀,我以前也見過娃娃魚,但隻有幾斤最多十幾斤重,我看它很斯文呢!”我打破砂鍋問到底“還有,這水裏怎麽隻有一條娃娃魚呢?它又怎麽跑到這暗河裏來的?”。


    說到娃娃魚,師叔阿牛也來了興趣,他說,這娃娃魚生長環境要求很高,它適合在亳無汙染的流動的山泉水間生活,水質一旦汙染它就成活不了。而且,這家夥看似溫順,實則兇猛異常。


    以前聽說有一頭牛被摔傷在山上的一條小溪裏,那硬是被一群娃娃魚活活生的吞了,最後隻剩一副骨架。


    這條娃娃魚可能是從其它小溪流到這暗河來的,因為這裏水質極好,它就定居了下來,但目前尚不確定是否隻有這一條。看情形,這條娃娃魚在這暗河裏生活很久了,我們一定要注意,除了娃娃魚外說不定還有其它生物在這裏生存。


    果然被阿牛言中,我們在半水半陸的洞中行走時,還真的見到一些稀奇動物。


    原以為越往裏走越清靜,想不到這裏麵卻另有一番世界。


    行進中,另一半水裏不時飛起一些不知是魚還是蝦的一種動物。它們身形很小,酷似小蝦,但又不是蝦。我故意把手一伸,它就跳在手心。


    看體形有點象蝌蚪,但它周身青色,身上卻有鱗,象蝦一樣有胡子,一雙針眼大的眼睛紅得甚是好看。我覺得十分可愛,不忍傷害,將它放入水中。


    走過很長一段半陸半水路後,那暗河漸漸的流入更低的一個溶洞裏,水流到溶石上濺起的水花形成一種水霧彌漫上來,撲到臉上,陰冷陰冷的。


    洞內通道再次變窄,而且是一截上坡路,由於石筍的障礙,道路愈加難行,很多地方不但弓著腰,有時還得手腳並用爬行前進。


    越往裏走感覺空氣有點稀薄,我們都感覺有點累了,師傅叫停下來休息一下再走。


    我把背包往旁一挪,一屁股坐在一塊溶石上,兩手隨意一攤,突然感覺右手摸到一個軟軟的東西。


    一看這東西好像一隻壁虎,身上沒甲,有尾巴,有四隻腳,隻是周身透明,裏麵的內髒似乎清晰可見。


    它伸頭向我咬來,我手一鬆,它迅速哧溜地鑽進了溶石的縫隙裏了。


    想到等會還要往裏走,不知何時才到頭,不禁仰頭望著師傅:“師傅,我們還要走多久哦?”。


    “怎麽啦?年紀輕輕的都走不動了嗎?”


    “就是,現在的年輕人一代不如一代了,主要是沒吃過苦”阿牛接上話茬。


    我狡辯:“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要找的東西在哪?長什麽樣?早點找到好處去,我都有點餓了。”


    “應該快了,那東西隱藏得很深,它們群居在溶洞的最深處的溶石裏,靠吸食石縫裏的微生物為生。


    但是它有種天敵,這種天敵叫玉龍,因它長相酷似壁虎,且全身晶瑩剔透,所以稱它玉龍,隻要有玉龍的地方就能找到它”。


    “哎呀!師傅也,你早點不說,我剛才坐下來的時候還摸到一個東西的,它肯定就是玉龍!”我把見到的東西特征描述了一下。


    “對,就是它!”


    “這個玉龍也是個稀罕之物哦!把它內髒掏空後不要衝洗,然後丟到油鍋裏炸,吃起來是慘了!那味道,真的不擺了!”阿牛說,他這一描述讓我滿臉沉浸在美食的幻想中。


    “你就小得吃,都吃出一身病了,還改不了你那貪吃的本性!”師傅一臉的憐惜責怪之情。


    “好!好!好!不提吃的了!想象一下可以吧!”他師兄弟間平時隨便說慣了,雖有些責怪之意,但很快就風輕雲淡了。


    “師傅,要怎樣才能找到那東西呢?是不是有玉龍的地方就有那東西,未必那個東西就沒有名字嗎?”


    “你娃娃學聰明了,對!有玉龍就能找到那個東西,那東西叫血鱉蟲!”


    “那個血鱉蟲長什麽樣呢?怎麽才能抓住它?”


    “血鱉蟲,就是一種很小的長得象甲魚的一種蟲子,由於它肉質鮮嫩,輕輕一碰即會流血,而且背甲血紅,所以名字由此而來。


    血鱉蟲常年生長在溶岩的最深處縫隙裏,生性膽小,群聚而居,一旦有哪怕最微小的動靜,它們便會逃入最深的縫隙。但是玉龍又有它的捕捉絕招,它從口裏吐出粘液,這粘液散發出一種血鱉蟲最喜歡的香味,血鱉蟲一旦粘上粘液,怎麽也逃不掉。


    隻要我們跟著玉龍,守株待兔就可以抓住血鱉蟲。


    但是特別注意,血鱉蟲尾部有蟄刺,小心刺到手,不要把它打死了,否則死去的血鱉蟲沒有一點利用價值。”


    “那我們就在這裏了嗎?”我心裏實在不想走了,但也不好明說。


    “不行,這裏玉龍少,證明血鱉蟲也少,我們進裏邊看看”


    拗不過他,隻好懶洋洋地跟在師傅師叔後麵。


    走了大約半裏路後,來到一片石筍特別多的地方,石筍與石筍之間密密麻麻,形成一道石筍林,偶爾一兩隻玉龍一閃即逝。


    “有沒有更快捷的方法捉住血鱉蟲?”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隻有死等,都不要說話了,各自找個有利地形蹲守,一旦血鱉蟲粘上玉龍粘液,立即用紗網網住不準玉龍搶吃!”


    我們熄掉火把,因為玉龍和血鱉蟲常年生長在黑暗之中,根本不能見光。


    時間一分一秒地在過去,附近除了暗河的水流悠遠之聲,還有偶爾一小滴水滴的聲音外,四周分外寧靜。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終於聽到一陣類似於蠶食桑葉的那種咀嚼之聲。


    “來了!”師父小聲叫道。


    “點火把”師傅命令。


    “哧”火柴一劃,三支火把一齊點亮,隻見十幾隻玉龍倉皇逃竄,很快就沒了蹤影。


    再看那石筍上的粘液處,或多或少粘著幾隻血鱉蟲,我們先用紗網網住粘得多的粘液,再一隻隻的用鑷子夾入預先備好的盒子。


    “阿牛師弟,過來”師傅端著盒子叫阿牛叔過去。


    我也湊過頭去,師傅手拿兩把鑷子,一手壓住血鱉蟲身,一手夾住血鱉蟲從屁股伸出的小刺。一拉,小刺連同肚子的內髒全部帶出。


    見血鱉蟲已無攻擊武器,阿牛伸手將血鱉蟲拿在手上,右手捏住紅蓋甲一扳,一股血流馬上射出,他不失時機地湊過嘴巴,就像吃小螺絲肉一樣,“哧溜”一聲,那本就很少的血鱉蟲的血便吸進到他的口裏。


    原以為吞血就象吞一粒葡萄那麽簡單,卻見阿牛使勁地往下咽,怎麽也咽不下去。


    當看見他終於咽下去後,突然調轉身子哇哇地大吐起來,直吐得他翻腸刮肚,連黃水也吐出來了。


    “不想吃了,好大一股腥味呀,受不了了!”


    “那咋個得行,我們費了這麽大的事陪你一起冒險進來,你說聲不吃了就完事了嗎?就算不領我們的情,但也想想你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今後怎麽過?……”師父對他一頓訓斥。


    阿牛低著頭,想了一陣,權衡利弊後,似乎下定了決心,從嘴裏大聲憋出兩個字“我吃”。


    師傅再次左手用鑷子壓住血鱉蟲,右手鑷子夾住小刺往外一拉,內髒連刺帶出。阿牛瘋了似的抓住血鱉蟲,迅速扳開紅甲殼,再將噴出的血噴入口裏,心一橫,硬是強行將血鱉蟲的血吞入肚裏。


    師傅見激將法己奏效,也不多說,繼續重複剛才的動作。


    如此反複,很快,十幾隻血鱉蟲就要吸完了。


    “慢點。師傅,可不可以讓我嚐嚐看是啥子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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