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著,季淮序比以往更加用功了,乙班的同窗都同樣是童生,可是對於季淮序這個府案首,有的人佩服,有的人確實不服氣的。


    不服氣的作派就是不停的請教季淮序問題,本來是有意難為季淮序,可是季淮序卻覺得受益無窮,好多他不能融會貫通的東西,在一來一迴討論中竟靈光一現了!


    到現在,已經不是別人追著季淮序請教了,而是季淮序抓著人討論了!


    祁舉人非常欣慰,覺得馬上八月份的院試季淮序也可以去試一試,有了府案首的名頭,今年若是不去,在府衙那可就掛不上名了!


    這考試,能掛上名,也是十分重要的,畢竟最後決定誰是案首,還是得讓知府大人有印象才行!


    雖然時間緊了點,可考試內容都是四書五經,沒有超綱,就是理解深奧一些,尤其是文章上要涉及政治領域有自己的態度和看法了!


    所以乙班的重點就在文章上!


    對季淮序來說,這做文章實屬有趣,他是真真正正幹過活,吃過苦的,和這些從小就隻會讀書的同窗不一樣,他寫文章的角度自然不同。


    祁舉人好幾次都批評季淮序的文章激進,需要圓滑。


    季淮序倒是聽勸,文章改了又改。


    這到了院試的時候,依舊是一輛馬車送到了試院門口,同樣的檢查流程,甚至更嚴格了,連頭發都拆開扒拉扒拉。


    依舊坐在了小房間裏,可這次運氣不太好,就挨著茅廁,也就是傳說中的臭號!


    季淮序盡量不讓自己大口唿吸,就連小口唿吸都是收著的,主要是嘩啦啦的聲音屬實是有些影響到他了!


    那本來被祁舉人勸的圓滑了不少的文章,此時也帶上了些許怨氣!奮筆疾書!慷慨厥詞!


    中午的夥食倒是好了不少,一人兩個大饅頭,還有一碗雞蛋湯!


    就是那饅頭已經有些涼了,季淮序也沒有心思吃飯,隻想立馬離開這裏!他腦子全都是嘩啦啦的響聲,湯更是動都沒動。


    直到鈴聲響起,季淮序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出了試院,在那門前深深地唿出幾口氣,才往夏初那走。


    上馬車前,季淮序還偷偷聞了聞自己的袖子,他感覺他被醃入味了!


    夏初奇怪的看著離自己保持一段距離的季淮序,有些納悶的問,“不舒服嗎?”


    “沒有。”


    那就是考得不好!夏初也沒繼續問了,拿出準備好的點心遞過去,“吃點吧!”


    季淮序接過點心,肚子也響了起來,直接塞進了嘴巴。


    之後的日子便是等待放榜。


    這三天季淮序心裏有些忐忑,畢竟考試時受環境影響,文章措辭激昂,跟同窗討論了考試內容,他發現隻有他是這樣寫得!


    祁舉人知道之後恨鐵不成鋼的拍了他好幾下,每一下都用了大力氣,幸好季淮序身體素質十分強。


    沒看旁邊那位同窗被拍的一個趔趄嘛!


    終於到了放榜之日,一大早季淮序就來到了榜下,他都等不及二貴來看榜了!


    周圍圍滿了考生和看熱鬧的百姓,季淮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眼睛緊張地在榜上搜尋自己的名字。


    他都沒指望什麽,就想著能上榜就行,從最後一名往前看著。


    突然,二貴拉住了他的胳膊,指著一個方向,激動不已,“姑爺!姑爺!”他抬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赫然在案首之位!


    季淮序鬆了一口氣,擠開人群,想和夏初分享這個好消息。


    人群裏也躁動起來,“又是季淮序!”


    “我記得府案首也是叫季淮序!”


    “怎麽從沒有聽過這個人啊!”


    “就是啊!我這大大小小的詩會都參加過,也沒聽到過這位仁兄的名字。”


    “……”


    季淮序聽到往外擠的更快了,生怕被人抓到讓他跟個猴子一樣被人觀賞。


    就這樣擠出來的時候衣衫也被扯的淩亂了不少,二貴就更慘了,他在後麵護著季淮序,鞋都被踩掉了一隻。


    夏初好笑,“怎麽那麽著急?”


    “娘子!”季淮序不管這是不是大街,是不是人多!他一把摟住夏初,“我是案首!又是案首!”


    夏初瞪大了眼睛,不是考得不好嗎?


    難道這就是學霸的低調?


    不過夏初還是很激動的,迴抱住了季淮序,“夫君,你真棒!”


    這還是夏初第一次在外麵叫自己夫君,季淮序心口一怔,連唿吸都帶著甜蜜,悄咪咪的在夏初耳邊說,“希望娘子晚上也熱情的叫夫君。”


    夏初被噎了一下,轉身迴了馬車。


    季淮序也跟了上去,馬車空間更小,更是讓人臉紅心跳。


    到了夏宅門口,沒想到祁舉人竟在門口等著。


    季淮序疑惑,“老師,您怎麽在這兒?”


    夏初在馬車裏想扶額,這情商要是進了官場,真的能行嗎?


    “祁舉人,快進裏麵聊!”夏初出了馬車立馬說。


    “哈哈哈,好好好啊!”祁舉人是真的激動不已,一個府案首就讓他聲名大顯,這又一個院試案首!他都能想象他家門檻被踏破的場景了!


    季淮序其實也沒想到,他以為他的策論激進肯定是不行了,結果這學政大人就喜歡這獨樹一幟敢於亮劍的精神!


    正說著府衙來報喜的官兵也敲鑼打鼓的來了夏宅門前。


    首位官兵抱拳行禮,“恭喜季秀才,奪得案首!”


    “多謝!多謝!”


    白管家立馬送上紅封,官兵摸了摸,竟是銀票,臉上的笑容更是真誠,“季秀才有福氣!以後一定官運亨通!”


    “借官爺吉言!”季淮序拱手還禮!


    周圍的人都知道了,夏家的贅婿現在是秀才了!


    都在可惜,怎麽就讓他當贅婿去了呢!便宜夏家了!這要是自家姑娘嫁過去,那好日子都在後麵呢!


    就說著免徭役都能免兩個人的,還有那五十畝地的賦稅也都給免了!


    這話傳著傳著就傳到了季老頭的耳朵裏。


    季老頭完全忘了自己當時要一百兩銀子簽斷親書的事兒了!


    在家裏罵罵咧咧,“這個不孝子,這麽大的好處就便宜夏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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