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李景隆嘟囔著還想說什麽,朱橚直接打斷他。


    “沒什麽可是的,你如果怕她打你,你去娶不會打你的人;你如果不想放棄,就要做好挨打的準備,一天天的又想吃肉又怕肉臊的,啥時候能吃上肉?”


    “五叔,那你說我該怎麽辦?”李景隆被朱橚一頓說教,連忙湊近了問朱橚。


    “還能怎麽辦?你都非她不娶了,又打不過人家,那就多給人家獻獻殷勤,讓她看到你的心意不就好了?”朱橚一通忽悠。


    “好!那我現在就去!”李景隆一拍腦袋,直接就溜了。


    見李景隆走了,朱棣有些好奇地打量著朱橚:“老五,你說你一個單身漢,咋懂那麽多歪理啊?”


    “啥叫歪理?這都是真理好吧?”朱橚四下張望,見沒人靠近,湊近了跟朱棣說道:“其實我就是忽悠大侄子的!”


    “啥?你忽悠他的?我咋看你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我還以為你說的都是真的!”


    “嗐!我那不是為了他好麽?單相思那麽多年了,如果還繼續拖著,啥時候能修成正果?”朱橚撇了撇嘴。


    “那咋叫忽悠他呢?”朱棣不解道。


    “你不會真以為大侄子獻獻殷勤鄧瀅就接受他了吧?我就是大侄子去獻殷勤,鄧瀅肯定看了煩,到時候被鄧瀅打幾頓,以後估到鄧瀅估計都得繞著走了,不就死心了?”朱橚吹著小口哨隨口道。


    “呃...你這也太壞了吧?那大侄子這幾頓打不是白挨了?”朱棣臉皮抽了抽,開始為李景隆默哀。


    “咋就白挨了?這家夥開賭場開妓院,還流連煙花柳巷,我早就想揍他了,還不是看在表哥的份上,加上我又打不過他...”朱橚越說聲音越小,最後那句話估計隻有他自己聽到了。


    “這倒也是。”朱棣點點頭,李景隆的私生活確實有些不堪,讓鄧瀅教訓一頓也好,不過他突然想到:“那萬一大侄子真追上鄧瀅了呢?”


    “不可能吧...你不是說鄧瀅的脾氣很差麽?咋可能追到啊?”


    “那倒也是!”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馬皇後這邊,她剛迴到坤寧宮,一進殿便看到老朱在榻上坐著。


    “重八,你不是說還有事要去奉天殿麽?怎麽又迴來了?”


    朱重八看到馬皇後,笑嗬嗬道:“咱哪兒有啥事?就是不想去湊熱鬧罷了!怎麽樣?那三個小子有沒有相上心儀的姑娘?”


    “我去的時候看到小六和王弼家的閨女走的挺近,應該有點說法,至於小七,那孩子太傲了,我看他自己一個人在禦花園裏閑逛,有幾個姑娘跟他說話他都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哼!這個老七,都被他母妃帶壞了!”老朱氣唿唿怒罵道,隨後又試探著道:“老五那小子呢?”


    “重八,你不是不關心橚兒嘛?”馬皇後難得逗逗老朱。


    老朱老臉一紅,連忙解釋道:“誰說咱關心那小子了?咱那不是看你隻說了老六和老七嘛?”


    馬皇後眼裏帶著一絲促狹,也不逗他了,帶著一起鄭重看向老朱:“重八,橚兒喜歡劉基的孫女...”


    “劉基的孫女?”老朱皺了皺眉,“他怎麽會喜歡上劉基那個老家夥的孫女?”


    朱標把劉若曦名字加在名單裏的時候他是知道的,畢竟延安侯唐勝宗還朝時還是他和朱標一起接見的,也聽到唐勝宗稱讚劉璟。


    朝會後朱標便提議讓劉璟之女劉若曦參加花會,他也不在意,覺得多一個少一個都無所謂,便讓朱標自行決定。


    結果現在告訴他老五竟然剛好看上了這個臨時加上的人選,這讓他如何不驚訝?


    “我也不清楚,但劉基畢竟也是知根知底的,讓橚兒娶他的孫女我也放心。”馬皇後道。


    “可是幾個兄長都娶了公侯嫡女,讓老五娶一個伯爵的孫女,對老五是不是不太公平?”老朱猶豫了片刻,訥訥問道。


    二人都沒有考慮過劉璟和劉若曦答不答應這門親事,畢竟無論在任何人看來,嫁給一個藩王為正妻,都是光耀門楣的幸事。


    “還不都怪你?當初我說給劉基封公爵,你非不,甚至連侯爵都不給!”馬皇後瞪了老朱一眼。


    “事情不是都過去了嗎?你又提這事兒!”老朱有些心虛,畢竟那事兒他做的確實不厚道。


    不過當時他也是真被劉伯溫氣到了,劉伯溫太孤傲了,而且除了太傲,幾乎沒有什麽缺點。


    上位者不怕下麵的人缺點太大,缺點大了多敲打敲打就是了,就怕下麵的沒缺點,正所謂無欲則剛,沒有缺點的人,朱元璋怎麽拿捏?


    像徐達貪吃,湯和酗酒,李善長好權勢,幾乎每個被老朱重用的勳貴都有缺點可以被老朱拿捏,偏偏劉伯溫沒有。


    所以老朱就給劉伯溫穿小鞋,本來打算如果劉伯溫向自己服軟,就說明他是在乎名利的,到時候再給他提一提爵位,給個侯爵也行。


    誰知道老劉是真無欲無求,老朱一氣之下也懶得理他了。


    “封爵之事暫且不談,後來劉基病逝,你為何不把他的爵位傳給他的嫡子?”馬皇後又問道。


    “呃...這個嘛....”老朱不好意思說他當時受胡惟庸蠱惑。


    劉伯溫病逝是洪武八年,當時胡惟庸還是宰相之職,老朱對他也頗為信任,大小朝會都會讓胡惟庸參與。


    在此之前他也曾幾次想過給劉伯溫進爵,但都被胡惟庸勸下了。


    胡惟庸給出的理由是劉伯溫曾表達出對朱元璋封爵的不滿,並隱晦的跟讓人提起想要告老還鄉,不願再為老朱家打工的想法。


    老朱自然也不是傻子,胡惟庸說啥就信啥,他也派當時還是親軍都尉府指揮使的毛驤密探誠意伯府,結果還真探聽到劉伯溫跟兒子劉璉說出有告老還鄉的打算。


    胡惟庸說的老朱不一定信,但毛驤說的老朱肯定信,就這樣君臣之間本就貌合神離的關係愈加岌岌可危。


    當時是洪武七年,直到轉年過來,洪武八年正月,劉伯溫感染風寒,拖著病軀覲見朱元璋的時候,向老朱提出了告老還鄉。


    老朱當時隻以為劉伯溫是裝病,一氣之下便同意了劉伯溫的辭呈,結果同年四月,來自青田的劉伯溫死訊送到了老朱案上。


    老朱這才知道劉伯溫死了,本來想跟常遇春和李貞一般,死後爵進一級,子襲原爵的,又被胡惟庸提起劉伯溫對老朱的不滿。


    老朱本就是猜忌心重的人,自然輕易聽信了,就直接傳旨讓劉伯溫葬於鄉中夏中之原,什麽進爵襲爵全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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