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朱標想起了什麽開口道:“對了爹,再有一個半月就是娘生辰了,我已經給三個弟弟發去書信,讓他們在娘生辰之前迴應天一趟。”


    “嗯!”朱元璋閉著眼睛,淡淡點頭:“此事你看著安排就好。”


    朱標點頭應是。


    一旁的朱橚聽著心中一喜,朱老四這是要迴京的節奏!


    已經一年多沒看到朱老四了,也不知道這家夥現在還是不是跟以前一樣不靠譜。


    “記得跟他們交代一聲,迴來要輕車簡行,別帶著一大幫子侍衛奴仆勞民傷財的!尤其是老二!”朱元璋揉著眉頭不太放心地叮囑道。


    “我知道的,爹。”朱標也知道自己二弟的作風,心道等下迴去了定要再寫封信敲打敲打這個老二。


    又過了一刻鍾,朱元璋擺手製止了兩個兒子的殷勤,站起身來:“標兒,讓人先把呂氏帶進來吧。”


    朱標點點頭,喚人將呂氏帶了進來,這次趙暉沒有跟著,他還在偏殿看著呂本。


    “呂氏,你可知罪?”朱元璋麵沉似水,眼神冷冽地看著呂氏。


    呂氏垂首而立,沉默不語,散亂的發絲遮掩下,麵容透著幾分令人心悸的陰森。


    “嗯?”朱元璋見呂氏毫無反應,心中愈發惱怒,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發出一聲悶響,“怎麽不說話?莫非是懼怕咱取你性命?”


    呂氏突然抬起頭,眼神中毫無波瀾,“陛下若要殺臣妾,自然無需臣妾多言。莫非陛下想看臣妾跪地求饒,搖尾乞憐?”


    朱元璋冷笑一聲,“看來你也知道自己今日必死了?”


    呂氏身體微微顫抖,顯然內心並不像表現出來的毫無波瀾。


    朱元璋目光如炬,“你想死,咱可由不得你!來人!”


    殿外太監聽到聲音連忙進殿跪下聽令。


    “傳咱旨意,太子妃呂氏德行有虧,非太子良配,今日起,褫奪呂氏太子妃之位,幽禁東宮,皇孫朱允炆年歲尚幼,隨呂氏同居東宮,待成年後離宮開府,呂氏無赦不得離宮。”


    朱元璋這個安排基本與剛才跟朱標朱橚商議的內容差不多,不過最後加了一句無赦不得不離宮,主要還是考慮到朱標。


    如果將來朱允炆離宮開府,以朱標的性格估計會把呂氏也一同打發出宮,如果自己現在把路堵死,將來反而會讓朱標被百官議論,說什麽不遵先皇之令。


    所以老朱幹脆留下這麽一句話,反正說的是無赦不得離宮,如果朱標不想赦免她,那也沒啥影響,左右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太監領旨後便匆匆退了出去。


    呂氏瞪大了眼睛看著朱元璋,她早已心生死誌,沒想到朱元璋竟然沒要了她的命。


    “為什麽...”呂氏怔怔出聲。


    “什麽為什麽?”朱元璋明知故問,他要讓呂氏親口問出來。


    “為什麽不殺了我?”呂氏果然如朱元璋所想,下意識問出了這個問題。


    “哼!若不是看在標兒麵子上,你以為咱會這麽輕易放過你這毒婦?”朱元璋冷哼一聲,雖然心裏對呂氏恨不得千刀萬剮,但為了大局總是要隱忍一番。


    “咱不奢望你能對標兒感恩戴德,隻求你念在標兒的情分上,好好將允炆養育成人,但咱有言在先,如果允炆被你教成無君無父的東西,那就不要怪咱不留情麵了,咱會將允炆從宗人府劃去,趕到城外當乞丐去,其中輕重,你自己衡量!”


    朱元璋說罷手一揮,給朱橚使了個眼色,徑直走出奉天殿,他還要去給呂本宣判。


    朱橚見到老爹的眼色,自然知道要給二人留下獨處空間,也識趣地走開了。


    剛出了奉天殿,朱橚就有些猶豫地問朱元璋:“爹,你就這麽讓大哥跟呂氏獨處,就不怕呂氏趁機害了大哥?”


    “臭小子,你真當錦衣衛是吃幹飯的?”朱元璋瞥了朱橚一眼,也不做解釋。


    朱橚這才發現自己是關心則亂了,訕訕笑了一下,隨後又道:“可是萬一大哥跟呂氏舊情複燃了...”


    朱元璋聞言停下腳步,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腦袋:“情情愛愛的東西跟你說你也不懂,你隻要知道呂氏或許會對你大哥感激,甚至心生愛慕,但是你大哥絕對不會對呂氏有任何想法,你大哥的心思我最明白,他之所以不想殺呂氏,是覺得呂氏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他,但是呂氏害死了常丫頭,這是你大哥心裏永遠解不開的結!”


    說罷了還重重歎了口氣:“咱自問妻妾成群,除了你四哥剛成親不久,你其他幾個兄長也都是四五個妾室,怎麽到了你小子這裏,都十八歲了還是個雛兒?老五,你老實告訴爹,你不會有龍陽之癖吧?”


    朱橚一聽直接炸毛了,啥意思?我爹懷疑我喜歡男人?不是吧老爹你這麽玩的?


    “爹,您要這麽說的話,那孩兒以後可就不成親了!”


    老朱一愣:“你成不成親的跟咱的話有什麽關係?”


    “那當然有關係了,您老是皇帝金口玉言,您都說我有龍陽之癖了,我這要是成了親不就打了您的臉?”朱橚直接擺爛發言,老家夥你質疑我別的可以,但是質疑我性取向,那就別怪我當真了!


    老朱聞言氣急,就要抽這小子,誰料朱橚轉身一躲,跳下台階便往奉天門跑去,邊跑還邊喊道:“爹!呂本的事兒我就不管了,我先迴王府了!”


    朱元璋心道有機會再收拾你這小子。


    隨後又想起了自己跟妹子的商量,要讓朱橚去一趟坤寧宮,讓妹子跟他探探底細,於是連忙喊道:“臭小子!你娘讓你去一趟坤寧宮!”


    卻見朱橚迴頭擺擺手道:“您幫我跟娘說一句,我下次進宮再去坤寧宮看她,我內急先走了!”說罷又跑著出了奉天門。


    朱元璋見狀也無可奈何,這小子都跑出奉天門了,隻能等過幾天了,反正這小子遲早要進宮的。


    理了理思緒,朱元璋繼續往偏殿走去,今天他的事情還不少,要先料理了呂本,再收拾周德興,最後還要如先前所說,讓錦衣衛假扮白蓮教護法,一算下來事情還真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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