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堂內


    陳師爺來到了應天府尹張季同的房間。


    此時的張季同正坐在床榻邊,旁邊一名侍女用手巾給其擦臉。


    張季同看到師爺來了,大手一揮,侍女便端著水盆退了出去。


    張季同問道:“怎麽大清早的就有人擊鼓?”


    陳師爺直奔主題:“大人,是一個年輕人帶著一個小廝和三個老頭來擊鼓,具體擊鼓原因還不清楚,不過據衙役所說,那個年輕人看起來不像一般人。”


    “不一般?有多不一般?”


    張季同挽起桌子上的桌布,擦了擦手。


    “這個衙役倒沒說,不過這裏畢竟是應天府,想來應該是那些達官顯貴家裏的少爺吧。”陳師爺猜測道。


    “好,我知道了,叫人準備升堂吧。”


    張季同點點頭,站起身來。


    “我已經吩咐衙役了,就等您了。”


    隨後二人便走出內堂,來到公堂之上。


    此時公堂上,朱橚等人已經站在堂前。


    張季同高坐堂前,陳師爺坐在左側師爺椅上。


    張季同打眼一瞧,堂下這少年雖然衣著華麗,卻不是應天城內哪家的公子。


    畢竟能坐到應天府府尹這個位置上,對應天城內大大小小的勳貴家屬都有一定了解。


    見其不是熟知的勳貴人家,便一拍驚堂木,問道:“堂下何人?”


    朱橚走上前來,彎腰拱了拱手,道:“草民朱橚,拜見大人!”


    陳師爺看到朱橚上前見禮沒有跪拜,怒喝出聲!


    “大膽刁民!見到大人還不跪下?”


    朱橚見狀眉頭微微一蹙,平日裏給父母請安的時候倒是經常跪,但那是父母。


    再說了就算不是父母,那也是皇帝和皇後。


    這應天府尹雖說大小也是個三品官,卻是有些不夠格。


    畢竟他隻是偷溜出宮又不是打算隱姓埋名,以後總歸還是要迴宮的,給府尹下跪怕是會成為笑柄。


    隻是自己目前不想暴露身份,如果不跪又怕節外生枝。


    “該怎麽辦才能不跪又不生事端?”


    就在朱橚糾結時,身後傳來一個欠揍的聲音。


    “喲!張大人好大的官威呀!”


    朱橚聽到聲音便知道這貨是誰了。


    正是大名鼎鼎的大明第一戰神:李景隆!


    昨天迴到客棧後,朱橚便派了小猴子去找李景隆。


    找他的主要目的是給自己壯聲勢,畢竟他出宮隻帶了小猴子一個人。


    在公堂之上萬一吃虧,那丟的是整個朱家的臉麵。


    朱橚常年在宮中,對各個勳貴也是聞名多於見麵,不相熟也就不好隨便去找人家。


    唯獨李景隆,這家夥算是勳貴中的一朵奇葩。


    別看這家夥看著年紀跟朱橚差不多大,輩分可比朱橚矮了一截。


    李景隆的父親李文忠,原名李保兒。


    是老爹朱元璋的二姐曹國長公主的兒子,是朱橚的表哥,李景隆也就是他的表侄。


    李文忠也是開國武將的一員,受封曹國公。


    因為朱元璋就這一個外甥,每逢家宴便會叫上李文忠。


    因為是家宴,每次李文忠都會帶著兒子李景隆赴宴。


    加上李景隆這貨天生圓滑,經常跟在朱標兄弟幾人身邊,一口一個叔叔地叫著。


    日子久了李景隆也跟朱標幾兄弟混熟了。


    這次叫李景隆來沒別的目的,就是朱橚聽到趙穗說之前鳴冤的人都被關了起來,他懷疑這應天府尹跟周德興官官相護。


    既然周德興是侯爺,那他就把曹國公府裏的小公爺叫來,也能給應天府尹施施壓。


    張季同聽到李景隆的聲音,連忙屁顛屁顛地跑下堂來,對著李景隆那叫一個討好。


    “小公爺您怎麽來了?您有什麽吩咐讓人通傳一聲就行了,何必自己大老遠過來呢?”


    “本小公爺閑來無事,看到有人擊鼓鳴冤,來湊個熱鬧,不會礙了張大人的事兒吧?”


    李景隆帶著兩個狗腿子手下,一邊向著內堂走來,一邊臭屁地拿著一把折扇在手中輕輕掂著。


    “不會不會!小公爺駕到,本府蓬蓽生輝!”


    張季同諂媚地應和著,心道:昨天還在百花樓裏碰到這廝,怎麽一大早的又跑來我府衙了。


    不多時,手下衙役搬來一張太師椅,李景隆大搖大擺坐了下來。


    “張大人,你繼續,本小公爺就看看,不影響你審案。”


    張季同諂媚地對著李景隆點了點頭,扭過頭來故作威嚴地一拍驚堂木。


    “堂下之人,有何冤屈?”


    朱橚瞥到李景隆在邊上對他擠眉弄眼的,也不去管他,徑直拱了拱手。


    “大人,草民要告江夏侯周德興縱容其府上管家周全,欺壓百姓,強占民田!”


    話剛說完,李景隆手裏的折扇就掉在地上了。


    這貨連忙撿起扇子,暗自思忖:我的天!我這表叔可真猛啊,昨天偷偷跑出宮就算了,今天竟然直接上應天府告狀來了,告的人還是開國侯爵,不行,這事兒太大了我兜不住,得讓人去給宮裏傳個話。


    李景隆用折扇捅了一下身後的手下。


    手下連忙低下頭來,李景隆對著其耳語幾句,手下便急匆匆跑了出去。


    話說迴來,張季同聽到朱橚要告的竟然是江夏侯周德興,也是大驚,舉起驚堂木重重拍下,怒喝出聲。


    “大膽刁民!竟然敢誣告朝廷功臣,來人,把這刁民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這便是古代民告官的陋習了。


    民告官屬於是以下犯上,不論是否屬實,先打二十大板殺威棒嚇唬嚇唬你。


    這二十大板那可不是電視劇裏演的,二十大板下去皮都沒擦破一點。


    如果真讓這二十大板打下來,以朱橚的體格,估計不死也得殘廢。


    李景隆自然不能看著自家表叔挨板子,連忙出聲。


    “且慢!張大人,還沒聽這小哥說完呢。”


    “小公爺,這小子明顯居心不良,還用聽他廢話什麽,先打二十大板讓他清醒清醒,再看他還敢不敢胡亂攀咬勳貴。”


    張季同感覺有點棘手,事情牽涉到開國侯爵,可不是他區區一個府尹能處理的。


    如果李景隆不在場,他直接叫人把朱橚等人打上二十大板,再關上幾天的,讓這些人吃足了苦頭,他們自然就不敢再告。


    但是李景隆在場,他總感覺束手束腳的。


    真較真起來,讓人去侯府請侯爺來公堂對質。


    先不說人侯爺給不給他張季同這麽大的臉,就算真請來了他也不敢審啊!


    他可不是宋朝的包青天有什麽虎頭鍘,這種勳貴家的事兒,他可惹不起一點兒。


    但李景隆顯然不會如了他的意。


    開玩笑!你不得罪侯爺,老子就要得罪王爺了!


    “你們退下!先讓這小哥把事情說清楚。”


    李景隆直接對著上來要押朱橚的衙役發號施令。


    張季同看李景隆已經說話了,也沒轍,隻能招唿衙役退下。


    沒辦法啊,他惹不起侯爺,更惹不起公爺啊。


    見眾人退下,李景隆又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態度看向朱橚。


    朱橚白了一眼似在邀功的李景隆。


    這貨性子就是這樣


    隨後讓趙穗等人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不過沒人注意的是。


    府衙屋頂上,幾名黑衣裝扮的男子正透過揭開的屋頂瓦片看著堂下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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