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梔剛才就不安在想,閻霆琛是不是聽到了她和溫琪琪的談話。


    但目前看來,他應該是還不知道,隻是剛巧她們談話結束他就來了,否則以這個男人的脾性,他進來不會隻在討伐溫琪琪。


    閻霆琛則是敏銳掃到了監控攝像頭,眼眸微沉。


    季雲梔抬眼時注意到他視線定在一處,於是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像是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她主動坦白:“不關溫小姐的事,是我自己提前把監控關掉的。”


    “理由。”男人低眸逼問。


    季雲梔心頭一顫,小聲地說:“因為,不想讓人看見……”


    這話說得很不完整。


    季雲梔的本意是,之所以會提前關監控,是因為不想讓人發現她試圖搭上溫琪琪合作。


    好在閻霆琛自以為了解她的意思,自動識別成:她不想讓人發現她打溫琪琪。


    男人唇角勾起弧度。


    迴來的路上他還擔心季雲梔會被欺負死,現在看來,她倒是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柔弱憋屈。


    遇到欺負懂得反擊,還懂得提前拆監控毀掉證據。


    想到這,他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手隨意揉了揉季雲梔頭發,動作像極了家養的小寵物做了某件令主人開心的事情,於是主人摸了摸腦袋示意表揚。


    又擔心剛才溫琪琪在,季雲梔因為害怕沒敢說實話。


    他聲音十分認真追問情況,“除了潑水,她還有沒有對你做其他?”


    “沒有。”


    季雲梔如實迴答。


    男人卻還是不怎麽相信,揚了揚下巴,“衣服和褲子脫了,我看看。”


    聞言,季雲梔怔怔地看著他。


    “怕什麽?”閻霆琛從口袋裏拿出糖盒,吃了一顆,硬糖咯嘣一下咬碎,西柚清香彌漫在口腔,繼續說:“監控關了,這裏除了我也沒有其他人,不會有人看見。”


    她知道,但是不理解。


    季雲梔絞緊自己身上的上衣,往後退了一步不肯脫,“真的沒有了。”


    隻是,男人犯起疑心也是不講理的。


    他嘖了一聲,不耐煩皺眉:“季雲梔,同樣的話別老是讓我強調第二遍。”


    “……”


    “快點。”


    “……”


    廚房內的氣氛窒息到了極點。


    在閻霆琛的威逼之下,季雲梔隻能妥協了。


    衣服,褲子脫落,男人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發現她身上確實沒有多出其他傷痕,這才撿起地上的衣服幫她重新穿了迴去。


    疑心消散,那麽待在這裏也沒有什麽必要了。


    閻霆琛正要牽季雲梔的手出門,視線不經意間看見她眼圈紅了,還咬著唇。


    他手往上挪,長指用力捏住她的下巴。


    吃痛的季雲梔被迫唇齒分離,櫻桃紅的下唇是一圈明顯的牙齒印,可見她剛才咬自己有多用力。


    這印記看得閻霆琛內心煩悶無比。


    “季雲梔,叫你脫衣服是要檢查你有沒有受傷,不是要強上你,而且你又不是第一次在我麵前脫了,至於那麽委屈嗎?”


    男人越想越氣,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兩隻眼睛都他媽跟瞎了一樣。


    對於欺負她的溫琪琪,這女人都能不惜豁出命護著。對於他這個枕邊人倒是處處警惕著。


    好人沒好報。


    良心簡直喂了狗。


    隻是男人不知道,他的出發點雖好,但是過程步步都踩在季雲梔的雷點上,所以到頭來所謂的關心在季雲梔這兒也會變了味。


    麵對男人的質問,季雲梔知道爭執也沒有用,所以轉移話題:“我累了,我想先上樓。”


    說完轉身就走。


    閻霆琛瞬間來了火,單手掐著季雲梔的後頸,逼著人迴頭,“季雲梔,你又在不爽什麽?!”


    狗脾氣真是慣得無法無天。


    “放開我,放開我!”季雲梔顫抖著掙紮,“我跟你沒有什麽好說的,反正我說了你也不會聽!”


    男人立馬不滿反駁:“什麽叫你說了我也不會聽?!我沒聽?!”


    “你有嗎?!”


    季雲梔眼淚一下子沒忍住掉了下來,音量驟然大了,“你一點兒都不尊重我!每次疑心這疑心那,要我配合你消除你的疑心,不配合又要威脅我!”


    這個問題已經不是第一次提過,吵過了。


    但是兩個人各說各有理,都認為自己沒有錯。


    吵到後麵,男人眼尾戾氣暴漲,低頭惡狠狠地侵進她的唇間。


    “我不……唔。”


    季雲梔手抵在閻霆琛胸膛想要推開,結果得到的,是更為窒息的糾纏。


    一滴淚從她眼角滑落。


    每次都是這樣子。


    霸道,專斷,惹人厭。


    廚房的門沒有關緊,門外正站在一個人偷窺。


    溫琪琪見閻霆琛和季雲梔遲遲沒有從廚房出來,心裏實在忍不住想過來看看他們在幹什麽。


    結果一來就看到了這麽一幕。


    從她這個角度上看,是閻霆琛為了吻季雲梔遷就的俯身,是無可挑剔的側臉輪廓,是性感凸出的喉結上下滾動。


    是季雲梔掙紮著,而他一邊吻,一邊遊刃有餘地阻她。


    兩個人吻了很久。


    後來季雲梔實在撐不住了,放棄了掙紮改為求饒。


    閻霆琛勾唇彎了彎,僅一秒恢複了冷冽的臉色,分開她的唇,直勾勾盯著她濕漉漉的眼睛。


    下一秒,男人的吻不由分說再次覆上去。


    這次的吻不比剛才兇狠窒息了,而是極盡溫柔,慢慢引導著她,另一隻手時不時摩挲著她的後頸,像是在安撫著她情緒。


    這一刻,偷窺的溫琪琪周身血液變得冰涼,心一下子跌倒了深淵。


    她實在不想再看下去了。


    同一時間,閻霆琛抬眼看向早就發現存在的那道身影。


    見溫琪琪轉身離開,男人也沒有多在意,而是低眸繼續專注吻季雲梔。


    纏綿的吻後,季雲梔徹底失去了所有抵抗的力氣,無力地靠在男人的懷裏。


    *


    轉眼又過了幾天。


    這幾天閻霆琛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明明有工作又不去公司,非要在家裏辦公。


    辦公也就算了。季雲梔煩就煩在,隻要他在家,這個人就不允許她去醫院陪養父,問就是他在家,敢拋棄他去陪養父,那她就是嫌她養父活得太久了。


    一個字,忍。


    他辦公的時候要陪著,健身的時候要陪著,去地下室看電影要陪著……不管做什麽,哪怕她自己也有事情幹,首先都要以他為主。


    有時候兩個人稍微分開點距離,他找不到她,不是打電話就是讓人去急匆匆喊她。


    每次季雲梔聽傭人那個語氣火急火燎的,自己也下意識火急火燎跑去找他。


    問他什麽事兒。


    他——


    “過來,抱抱我。”


    “季雲梔,快點過來,我要親你。”


    “這個點心不錯,知道你不愛吃甜,這個不甜。”


    “季雲梔,工作結束了,走,帶你出去兜風。”


    “給你定製了一台跑車,情侶款,不用謝。”


    “季雲梔,我工作累了要充電。你說什麽充電,當然是那種充電。別找借口,你那個都過去幾天了?”


    “季雲梔,你人呢?!哦,原來你在沙發上睡覺,我還以為你又不見了。沒事,就是突然想叫一叫你,繼續睡吧,我也要繼續開會了。”……


    季雲梔,季雲梔,季雲梔……


    活這麽久,季雲梔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名字產生“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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