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如同緊繃的弦,一觸即發。


    季雲梔畏懼閻霆琛手上的槍,心想隻要她撒謊說想跟他結婚,這把槍就不會對準她了。


    這又不是她第一次對閻霆琛撒謊,隻要如常撒謊討好,她就能活命。


    隻要開口說一句話,一句話就能活命,很簡單的。


    可不知道為什麽,話湧上喉嚨,但是她發不出聲音。


    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在她心頭縈繞。


    要是她說假話,閻霆琛肯定會辨認出,然後惱羞成怒殺了她。


    可要是說了真話,他同樣也會殺了她。


    橫豎都是死。


    閻霆琛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冒著怒火的時刻,他更是難以控製住自己的脾氣,可他還在極力忍耐,心想自己再耐心等等,季雲梔一定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複。


    哪怕她說的是假話。


    假話也好,最起碼證明她願意哄他開心。


    可她沒有。


    等了好久,槍口都在她額頭上抵出一個印子,她一句話都沒有說。


    沉默也意味著拒絕。


    閻霆琛臉色陰霾到極點,“季雲梔,你寧願死都不想跟我結婚?”


    季雲梔剛要出聲,他開了槍。


    “砰砰砰——”


    季雲梔瑟縮閉眼,身上卻沒有傳來一絲疼痛感。


    睜眼,她才發現子彈全都打在了牆壁上。


    閻霆琛看著她投來驚愕的眼神,立馬轉過身背對著她,高大的身影此刻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渾身都是刺,怒不可遏地吼出聲:“滾,再也不想看見你。”


    槍沒有打在季雲梔身上,但她著實嚇壞了,臉色蒼白,額頭的冷汗直冒。


    再加上閻霆琛這一話,她條件性反射一般跳床跑了出去,“對不起!”


    門沒關,她甚至還害怕跑太大聲,讓他生氣反悔,所以脫鞋跑的。


    閻霆琛聽見季雲梔的道歉聲以為她還在,背著她冷冷哼笑一聲:“你說對不起就可以了?我告訴你季雲梔,我不是每次那麽好脾氣的,你這一次真的惹我生氣了。”


    “……”


    “先閉嘴,我不想聽到你的聲音,接下來聽我罵你。”


    “……”


    “我長得很醜?沒錢?沒地位?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跟我結婚的?我一個都不搭理,沒你這麽不識好歹的。”


    “……”


    說到最後,“季雲梔,你真的很難搞,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能跟我結婚?”


    “……”


    閻霆琛臉上罕見地露出鬱悶的表情,始終想不通她拒婚的原因。


    剛才是他讓她別說話,結果現在沒聽到她的聲音又受不了了,“喂,說話!”


    讓她不說話就真的不說話了?平日裏怎麽沒有見她那麽聽話?


    還是沒有聲音。


    難不成是自己語氣太兇把她嚇到了?


    閻霆琛嘖了一聲,聲音含糊不清地說:“算了,最後原諒你一……”


    “次”字的音還沒有落下,一迴頭發現沒人,表情錯愕。


    人呢?


    他掏心掏肺地講了那麽多話,合著都講給空氣聽?


    行,真他爹行。


    一陣怒火直堵他身體,隻湧不出,氣得他手抖,胸口疼,胃疼,太陽穴突跳隱痛,哪哪都疼。


    居然敢無視他,他要一槍蹦了她!


    ……


    屋子是隔音的,但門開著,隔音效果大大減弱。


    閻霆琛的槍聲直接把寒征給引來。


    “三爺!”寒征拔槍急匆匆進屋,以為他遇到了危險。


    結果一進屋發現隻有他一個人。


    閻霆琛仿佛沒有看見寒征的存在,低眸定定看著自己手裏的槍。


    算了,子彈太貴了,用在季雲梔身上簡直太浪費,這次就放過她。


    閻霆琛“砰砰”將最後兩發子彈打在牆上,然後直接把槍隨手一扔在地,重新躺迴床上被子捂頭。


    寒征一臉懵。


    咋了這是?


    牆壁上怎麽都是槍眼?季雲梔不是在陪三爺呢?人呢?


    想法剛落下,閻霆琛又一下子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不行,還是覺得火好大,憋得他根本睡不著,得想辦法泄泄憤,不然鐵定高血壓了。


    寒征走上前連忙關心:“三爺,您沒事吧?”


    閻霆琛幽幽地盯著他。


    冤大頭出現了。


    兩個人四目相對,寒征表情一臉無辜純潔,如同誤入賊窩的小黑兔。


    進門前,毫發無損。


    出門後,鼻青臉腫。


    寒征關好門,轉身時手捂著腫半邊的臉,內心十分沉重。


    為……什……麽……打……他……


    他隻不過是聽到槍聲趕來,隻不過是想順勢報備抓住了唐悠兒,接下來該怎麽處理她。


    為……什……麽……打……他……


    痛,太痛了。


    手痛,腳痛,臉痛,腦袋痛,哪哪都痛,心最痛。


    好久沒有挨打了,而且還不清楚被打的原因。


    電梯牆邊突然冒出一顆小腦袋,做賊一般低喊:“寒征。”


    寒征努力睜著兩雙縫的核桃眼,“季小姐?”


    季雲梔走近他,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你……你沒事吧?”


    “沒事。”寒征吸了下鼻子,單一個簡單的動作就疼得無聲嗷嗷叫。


    沒逝,他很頑強還能撐得住。


    季雲梔看在眼裏,忽然也感覺自己渾身疼了起來,“要不我陪你去醫院吧?”


    剛才她親眼看著他從閻霆琛臥室出來,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那位閻王爺打的。


    真不知道他又在抽什麽瘋。


    再怎麽樣都不能把人打成這樣子啊。


    轉念一想,還好她跑得快,不然肯定也很慘。


    寒征疼得骨頭都快散架,擺手的動作都小幅度,“不用了。”


    “還是去看看吧。”季雲梔執意勸說:“你看起來真的傷得很重。”


    她敢勸,他可不敢應。


    他跟隨閻霆琛出入多年,有時候閻霆琛不方便出鏡的地方,他都會代替他出現,可以說他的知名度也算有點高,要是今天頂著這副傷勢進醫院,萬一被媒體或者路人拍到鬧出風波就慘了。


    “都是些皮外傷,我以前比賽訓練的時候比這還慘。”寒征樂嗬嗬笑了下,傷口牽扯疼得齜牙咧嘴,他忙轉移話題:“季小姐,你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季雲梔這才迴到找他的目的。


    她坦誠地說起自己誤解要當閻霆琛情婦一事,說著說著,她話鋒一轉詢問:“寒征,三爺是不是曾經有過愛而不得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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