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喚羽來到了徵宮,簡明扼要地和守門的侍衛說明了來意。


    侍衛聽聞,眼神閃過一絲猶豫,到底還是恭敬地退至一旁,側身讓開了通往內室的道路。


    宮遠徵畢竟還是個小孩子,而且他父親也不像宮鴻羽那麽狠心。


    雖然平時看著對他並不如何疼愛,卻仍是讓下人把他房間內燒的熱熱的。


    當玉燕踏入這間被暖意包裹的屋子時,宮遠徵已沉入夢鄉。


    他身旁那盆珍貴的炭火,無煙無塵,火光閃爍,忽明忽暗,為這寂靜的夜晚添上一抹溫馨。


    和屋內的暖意融融不同,門外寒風凜冽。


    宮喚羽找了個避風的地方,剛坐了沒一會兒,便看到玉燕抱著宮遠徵,神色焦急,如離弦之箭般衝出房間。


    “喚羽哥哥,快叫大夫來,遠徵不好了!”


    玉燕的話語中帶著哭腔,宮遠徵的小臉雖紅撲撲的,看似熟睡,但額頭上密布的汗珠卻透露出一絲不祥。


    宮喚羽一開始也隻以為是因為屋裏炭燒的太熱,所以把宮遠徵悶到了,正想安撫玉燕不要緊張,但仔細觀察之下,也發現了宮遠徵的不對勁。


    他不敢耽擱,連忙將宮遠徵送往醫館,請大夫細細診脈,結果發現是中了炭毒。


    這種情況其實常有發生,在用炭火取暖的時候如果炭火燒的不夠旺,屋內又沒有通風,就很容易頭暈惡心,甚至每年都有熏人至死的事情發生。


    宮鈞徵身為徵宮宮主,哪裏會不懂這些常識,因此特地叮囑過下人,一定要把宮遠徵房內的小窗打開,以防不測,沒想到還是出了這樣的事。


    也是合該那幾個下人倒黴,當宮鈞徵派侍衛去抓他們過來的時候,發現竟然正湊在一起偷偷吃酒。


    宮鈞徵聞到他們身上的酒氣,當即臉色鐵青,怒不可遏。


    盡管那些下人苦苦喊冤,聲稱自己並未玩忽職守,也未曾忘記宮鈞徵的叮囑,依舊被拖了下去。


    看著已經恢複過來的宮遠徵,宮鈞徵不禁一陣後怕,看向玉燕的眼神也充滿感激。


    “此事多虧了玉燕姑娘,若非你發現的早,隻怕後果不堪設想。遠徵他母親去得早,他是她留給我唯一的念想,如果連他我也沒有保住,將來到了九泉之下,我真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她……”


    說到這裏,宮鈞徵的聲音微微顫抖,眼中閃過一絲哀傷。


    玉燕看著宮鈞徵傷心的樣子不像作假,隻是想起蘭夫人的話,對宮鈞徵的話仍是半信半疑。


    若他真的對妻子這麽一往情深,甚至因為妻子難產而死而無法麵對兒子,又為何會在當初抉擇的時候選擇保小?


    所以到底是宮鈞徵撒謊,還是這其中別有隱情?


    玉燕心中雖有千般疑惑,但麵上卻波瀾不驚,輕聲細語地說了些寬慰的話語後,便借口不想讓蘭夫人擔心想要迴去了。


    宮鈞徵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玉燕也算是救了宮遠徵的命,又不辭辛勞地跟著折騰了一晚上,就這麽讓人迴去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而且他也知道宮遠徵對玉燕的感情,想必他醒來之後看到姐姐,也一定會很高興。


    玉燕聽了宮鈞徵的話後,隻是淡然一笑。


    “宮主大人言重了,遠徵弟弟福澤深厚,我不過是剛好趕上,就算沒有我,他也一定會安然無恙,算不得我的功勞。


    更何況我相信比起我這個外人,遠徵弟弟應該會更想要您這個父親陪在他身邊。


    宮主大人,有些話或許不該我多說,但逝者已矣,與其沉溺於對故人的追憶之中,不如珍惜當下。


    遠徵弟弟是夫人留給您最後的念想,不管是為了夫人還是孩子,您都要堅強起來才是,不要將來等到真的失去的時候再追悔莫及。”


    宮鈞徵的目光落在床上的宮遠徵身上,心中不禁湧起一陣後怕。而玉燕的這番話,更是讓他感動不已。


    宮鈞徵雖為一宮之主,如今也不過剛剛二十三歲,在平輩之中,他是最年幼的一位。


    或許是因為常年埋頭研究,鮮少與人接觸的原因,他的個性也相比其他人更為單純簡單。


    因此見玉燕這般做好事不留名,心中更是湧起了萬千感慨。


    不禁聯想到了自己那位薄命的妻子,也是這樣一個善解人意的姑娘。


    辭別宮鈞徵之後,玉燕不久便從醫館大門走出。


    晨光未曦,天際如水墨畫般微微泛白,卻仍被夜色擁抱著。


    宮喚羽的身影便站在那柔和的光線之中,隻能被映照出一個朦朧而修長的輪廓。


    宮喚羽見玉燕款步而出,當即上前幾步,詢問她為何不多陪伴宮遠徵片刻。


    玉燕輕聲道:“世間萬物,皆需恰到好處,過猶不及。況且,我也不忍心讓喚羽哥哥在這凜冽寒風中久候。”


    宮喚羽與玉燕並肩而行,二人步伐一致,朝著羽宮的方向緩緩邁進。


    晨光逐漸灑落,為他們的背影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輝。


    宮喚羽輕聲道:“楊家的資產,我已盡數帶迴。這些年,靠著宮門,他們倒也積累了不少財富,不知玉燕妹妹有何打算?”


    玉燕輕捋發絲。


    “自然是要妥善打理父母留下的遺產。隻是我孤苦無依,對這商賈之道幾乎一無所知,心中著實忐忑,還少不得要向最為擅長的人請教。”


    這宮門之中,除了角宮以外,還有誰最擅長經營之道?


    宮尚角的父親常年在外,事務繁忙,她能夠請教的人還有誰?


    宮喚羽聽出了玉燕的弦外之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我現在忽然覺得,蘭夫人的顧慮其實很有必要。”


    玉燕眨了眨眼睛,仿佛被宮喚羽的話逗樂了,笑道:


    “喚羽哥哥,你這話說的,聽起來倒像是在吃醋一般。”


    宮喚羽無奈搖頭,眼中卻滿是寵溺,伸手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


    “沒大沒小。”


    迴到房間,玉燕輕輕地將披風從肩上卸下,遞向宮喚羽。


    宮喚羽伸出手欲接,但她卻突然改變了主意,緊緊握住披風的一角,目光如炬,直視著宮喚羽的眼睛。


    “玉燕……”


    宮喚羽輕喚她的名字,拉了幾下披風,卻發現她並未有要放手的意思,反而挑著眉看向自己。


    宮喚羽無奈一笑,用力一帶,本以為能輕鬆將披風奪迴,不料玉燕卻突然鬆手,讓他一個趔趄,差點失去平衡。


    宮喚羽一怔,隨即明白了什麽,忽然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


    “我知道了,妹妹,我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玉燕見宮喚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隻微微一笑,輕聲說:


    “喚羽哥哥,你也早些休息吧。明天,還有許多事情等著我們去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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