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燕微微一笑,柔聲道:


    “委屈各位姑娘了,隻是宮門接到消息,此次選親,有無鋒細作假扮新娘混入其中,為了保證各位的安全,隻得暫且出此下策。不過各位姑娘放心,宮門很快便會排查清楚。”


    “那到底要什麽時候才能查清楚?你們一直找不到細作,便要一直把我們關在監牢中嗎?”


    玉燕揮了揮手,示意侍衛將宋四姑娘帶了出來。


    “既然這位姑娘急於證明自己的清白,那便從你開始吧。”


    宋四姑娘一怔,看著周圍人高馬大的侍衛有些慫了,但轉念一想,自己又不是細作,有什麽可怕的,他們要是敢欺負自己,她迴去就跟父親告狀!


    宋四姑娘揚著脖子,來到了玉燕麵前。


    “你還沒告訴我們你是誰呢?”


    玉燕輕輕握住她的手腕。“等到證明了姑娘的清白,姑娘自然會知道我的身份。”


    玉燕力氣不大,宋四姑娘卻覺得手腕一陣酥麻,渾身忽然沒了力氣,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玉燕便已經放開了她。


    “辛苦姑娘了,來人,帶這位姑娘去女客別苑休息。”


    宋四姑娘被兩個侍女扶住,雖然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稀裏糊塗的證明了清白,但總歸沒有受苦,便又開始跟侍女發號施令,讓她們給自己準備好熱水,伺候她好好洗漱一番。


    其他姑娘看到宋四姑娘平安無恙的被送去休息了,當即也不想繼續在這監牢待著,一個個迫不及待地要讓玉燕來驗證她們。


    玉燕眸光一掃,便看到了明顯沒那麽熱絡的雲為衫和鄭南衣。


    以及目光灼灼望著她的上官淺。


    “你來。”


    玉燕素手一指,上官淺的牢門打開,被帶到了她的麵前。


    “你叫什麽名字?”


    “上官淺。”


    上官淺主動撩起寬大的袖袍,露出一截雪一般的皓腕,微微抬起眼眸,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看向玉燕的眼神中,卻是掩飾不住地欣喜與傾慕。


    玉燕隻是輕輕搭上她的手腕,並沒有動用移花接木,但上官淺卻很機靈地學著宋四姑娘剛剛的樣子,腳下一軟,裝作一副無力的模樣。


    “上官姑娘,冒犯了,你可以去休息了。”


    “多謝姐姐了。”


    上官淺微微一笑,路過玉燕身邊的時候,還刻意用自己的袖袍撩了下她的衣角。


    玉燕迴過頭,隻見上官淺也正對著自己迴眸一笑,燦如春花。


    才幾年的時間啊,就長得這麽大了。玉燕剛覺得有些欣慰,但一想到她這些年在無鋒可能會受的苦,又覺得有些惋惜。


    罷,總歸是她自己選的路,輪不到她操心。


    玉燕將目光又落在那些剩餘的新娘上,剛查探了幾個,就見宮子羽匆忙趕來。


    “姐姐,不好了,宮遠徵又犯病了,你快去看看吧。”


    玉燕一看他這模樣就知道他在撒謊,且不說宮遠徵除了想要自己陪他睡覺的時候會裝病外,已經許久沒有發作了。


    況且即便真的犯了病,也該是徵宮的侍衛前來匯報,關你宮子羽什麽事。


    不過宮子羽這自作聰明的舉動雖然打亂了她的計劃,卻也給了她撇清自己的機會。


    玉燕當即裝作一副焦急不已的樣子,囑咐宮子羽將牢門關好,千萬不要讓那些新娘逃走,還貼心地把守衛都帶走了。


    玉燕並未走遠,而是躲在暗處,想要看看宮子羽會如何做。


    果不其然,剛過了不久,這毛躁的小子便將那些新娘都放了出來,想要幫她們逃走,然而有些新娘卻並不想聽他的話。


    “宮門隻是把我們暫且安置在這裏,也說了是為了保護我們的安全,況且不是也派人來驗證我們的清白了嗎?”


    “是啊,我看那姐姐人長得美,說話也溫柔,況且前麵的那些姑娘,不是已經被送到女客別苑去休息了嗎,我們在這裏等她迴來不就好了。”


    “在監牢裏雖然不舒服,但若是離開這裏,被無鋒細作趁虛而入,害了性命可怎麽辦?況且我就這麽逃了,豈不是洗不清身上的嫌疑,迴頭連累家裏可怎麽辦?”


    “對啊對啊,我可是還想嫁入宮門做少主夫人的,我才不走呢!”


    眼瞧著宮子羽急得焦頭爛額,雲為衫卻是主動站了出來為他說話,宮子羽頓時十分感激。鄭南衣見狀,也適時站出來表示支持。


    在她們的鼓動之下,有幾個膽小的新娘也被說動,加入了他們逃跑的行列。


    玉燕在暗處看著他們鬼鬼祟祟的前行,不禁有些費解。


    “這些無鋒細作就這麽容易上當?她們不怕宮子羽是故意引她們露出破綻的?”


    宮喚羽輕笑一聲。


    “或許是因為子羽弟弟看起來態度誠懇,讓人容易信任。又或許,是你宮二小姐的兇名太盛,那些無鋒細作,根本不敢冒險。”


    別的新娘或許並不知道玉燕是誰,但無鋒的細作肯定早就看過了宮門眾人的畫像,以便確認目標。


    他們這次的任務不是行刺而是打探消息,因此派來的最高階刺客也不過是和上官淺一樣的魅,又如何敢在她這個斬殺了兩個魍階刺客的女魔頭麵前賭命。


    按照玉燕原本的計劃,便是準備在那個細作按捺不住的時候,讓其自己露出馬腳,如今宮子羽插的這一手,反而給了他們更大的操作空間。


    眼看著宮子羽已經將人帶到了暗道門口,宮喚羽不禁問道:


    “燕商妹妹,你再不出手阻止,她們可就要真的逃走了。”


    玉燕卻微微一笑。“不急,有人幫我攔著。”


    夜風凜冽,少年清冷而帶著一絲調笑的聲音在那些新娘身後響起。


    “宮子羽,你這是要把人帶到哪裏去啊?不會是送到萬花樓吧。”


    宮遠徵在月色下閃亮登場,看著他從屋頂上翩然而下,故作瀟灑的模樣,玉燕不禁有些頭疼。


    這孩子的腦子好像真的被自己嚇壞掉了,有好好的路不走,大半夜爬到屋頂上再飛下來,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宮子羽,聽說我發病了,怎麽這事我自己反而不知道?”


    宮遠徵看著神情各異的新娘,麵露不屑之色。


    “你暗中隱瞞藥鋪掌櫃消息的事情,執刃尚且能夠包庇,可你如今卻想要釋放有無鋒細作嫌疑的疑犯,簡直其心可誅!”


    麵對宮遠徵咄咄逼人的質問,宮子羽也有些慌張,一旁的金繁卻替他辯解道:


    “公子是奉少主之命行事,還請徵公子不要妄加揣測!”


    宮遠徵冷哼一聲。


    “你可少在這裏扯虎皮做大旗了,少主如何,執刃又如何,現在宮門是誰做主,你心裏沒數嗎?更何況……”


    宮遠徵說著,手中暗器忽然朝金繁射出。


    “我和你的主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


    宮遠徵看金繁不順眼不是一天兩天了,平日裏護著宮子羽對自己多有冒犯也就算了,可他身為侍衛,理應奉姐姐為主,卻一心隻有宮子羽,對姐姐毫無忠心可言,在宮遠徵看來,這才是最令他無法忍受的。


    任何和姐姐作對,不順從她心意的人,都該死!


    見宮遠徵出手,宮子羽也不再客氣,與他纏鬥在了一起。


    然而宮子羽這些年來在宮喚羽和玉燕的刻意捧殺下,在習武方麵根本沒用心,加上自身懶惰,體質虛弱,跟宮遠徵過不了幾招便落了下風。


    金繁見主子要受傷,也顧不得許多,當即便抽刀向宮遠徵攻去。


    然而他的刀鋒還沒朝著宮遠徵劈下,一股強大的勁力襲來,直接將他連人帶刀一起擊飛,結結實實地撞到了密道的門口。


    金繁一口血吐了出來,眼冒金星,頭暈耳鳴,甚至連發生了什麽都無法判斷。


    “姐姐!”


    宮遠徵和宮子羽異口同聲,不同的是宮遠徵的語氣是驚喜,而宮子羽是驚慌。


    然而玉燕卻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徑直走到金繁麵前。


    “你仗著自己有幾分本領,平日裏眼高於頂,不將其他人放在眼裏,我看在你是執刃的人的份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與你計較了。可你如今居然敢以下犯上,對徵宮宮主出手,誰給你的膽子?”


    宮子羽見玉燕動了真怒,連忙替金繁求情。


    “姐姐,金繁也是為了保護我,你就饒了他這一次吧。”


    “之前萬花樓的事,我已經饒過他一次了,如今他意圖傷害遠徵,我若是還不處置,將來如何服眾?”


    玉燕說罷,一掌打向金繁丹田之處,金繁當即暈了過去,以至於連自己內力是如何被吸光的都不知道,估計醒來以後隻會認為自己是被玉燕廢了武功。


    玉燕吸完他的功力,直接將金繁一把拎起來,丟到宮子羽身上。


    “放心,我不會殺他,隻是今後,他不再是宮門的侍衛。你們誰要是想養著這個廢物隨意,但別用宮門的銀子,我可是會查賬的。”


    玉燕說罷,又看向了那些瑟瑟發抖的新娘們,冷漠的眼神全然沒了之前那副和善的模樣。


    “我本不忍讓你們被用毒逼供,便向執刃提議,用自己的方法來證明你們的清白,想讓你們少受些苦,沒想到你們根本不領情。


    既然如此,我也沒必要憐香惜玉了。遠徵,將她們帶迴徵宮,試毒也好,拷打也罷,任你處置。”


    宮遠徵得意一笑。


    “姐姐放心,我剛剛過來的時候,便已經在四周灑下了毒粉,她們早已經是甕中之鱉,跑不掉的。”


    新娘們聽了宮遠徵的話之後又驚又怕,後悔不已,有的開始向玉燕求饒,有的則開始咒罵宮子羽。


    而有個姑娘,則是對著雲為衫和鄭南衣怒目而視,當即起身指著她們道:


    “方才我們大多數人都不想走,是你們兩個幫那個什麽羽公子說話,說什麽證明清白不過是假象,之前那些人很可能已經被暗中帶走嚴刑逼供了,我們聽信了你們的鬼話,才會上了這條賊船的!”


    其他姑娘也反應了過來。


    “對啊,我們問心無愧,自然是不怕驗證,而隻有無鋒細作才會這麽急著逃跑!她們兩個一定有問題!”


    冷汗從雲為衫的額上滴下,她隻能強裝出一副柔弱無助的模樣,眼神楚楚可憐地看向宮子羽。


    然而他此刻隻顧著金繁的傷勢,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們。


    雲為衫本以為隻要騙過宮門中人便已經足夠,卻沒想到會因為那些看似愚蠢又不諳世事的大家閨秀陷入困境。


    她看著自己因為中毒已經開始潰爛發黑的皮膚,正想著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拚死一搏的時候,鄭南衣卻突然行動,率先衝向前去,直接挾持了宮子羽。


    “拿解藥來換他的命,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他!”


    宮遠徵簡直要笑出聲了。“這可是你說的,一言為定!”


    宮喚羽看夠了鬧劇,也知道到了自己該出場的時候,當即便從暗中出手,配合玉燕拿下了鄭南衣。


    鄭南衣用來挾持宮子羽的發簪有毒,此刻已經劃破了宮子羽的脖頸,但因為宮子羽有百草萃護體,所以隻是有些不良症狀,並不足以真的傷害他的身體。


    宮遠徵看著他捂著脖子大口喘氣的德行,煩躁地翻了個白眼。


    雲為衫將宮遠徵的反應納入眼中,心中思忖早有消息說宮遠徵和宮子羽不睦,如今看來果然不假,這倒是一個可以利用的信息。


    隻是她看著被宮喚羽帶走的鄭南衣,心中又有一絲悲涼。


    雖說如今鄭南衣被捉,自己已經安全,但倘若自己方才沒有沉住氣,此刻隻怕被拖走的就是自己了。


    一切正如雲為衫所想,鄭南衣被捉之後,她們這些剩下的新娘就被帶到了女客別苑,而之前的宋四姑娘等人,早就被安置在此處了。


    其餘新娘見狀,更是對之前提議跟宮子羽逃走的雲為衫不滿,若不是她煽風點火,她們老老實實待在監牢裏,也不會平白無故中毒了。


    上官淺看著被眾人責難排擠的雲為衫,隻是微微一笑,關上了自己的房門。


    在別處,或許她們是需要互相合作的刺客,可這裏是宮門。


    對於所有無鋒刺客而言最危險的地方,對她而言卻是最安全的。


    因為她有一把最堅實的保護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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