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依舊是玉米麵做的餅加上白菜湯和鹹菜,要擱在平日裏,許招娣還是會慢慢品味這純玉米麵做的餅的,可現在,許招娣盡可能快的將手裏的玉米餅吃了,然後看向李健。


    “老公,我準備好了!你快點吃!”


    聽著這話,許爸許媽和許啾啾吃著玉米餅的動作一頓,三人都抬頭看向這新婚夫婦,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發生了什麽?為啥自家女兒\/大姐,變得這麽開放?


    許啾啾更是痛心疾首,她可是有好好給大姐灌輸關於太年輕了生孩子的慘痛案例啊,怎麽大姐睡了一晚上男人就給忘了?


    李健聽見老婆的話後,就覺得不好,果然,一抬頭,就瞧見家裏爸媽和小姨子都一副被人搶了一百塊的表情,連忙找補道:


    “咳咳,沒事的,天黑還早,你學騎車要不了多久就能成的。”


    騎車啊……


    知道是做什麽後,許啾啾表示自己毫無興趣,低頭吃玉米餅去了,今兒這個餅發揮超常,太好吃了,她空間裏還藏了兩個,打算晚上種完花生餓了吃。


    “騎車?小李你會騎自行車?”


    許媽聽見這話,倒是眼前一亮,畢竟買車迴來的時候,她因為不會騎車,愣是推著迴來,可累了!


    李健點了點頭,笑著道:


    “之前騎過別人的車,不過這個不難的,等招娣學會,媽你就讓爸教你。”


    話出口,許媽看向自家當家的,剛想開口說,就聽見當家的嘴裏抱著飯,含糊道:


    “恩,那也行。”


    許媽:???


    “當家的,你會騎車你咋不說呢?早知道那天就讓你去買車了,我一路推車迴來累死了!”


    許爸頭也不抬吃著鹹菜,嘴裏反駁:“你又沒說,我以為你會騎車,行了,吃飯吧!”


    被反駁了兩句,許媽也不吭聲了,反倒是開口說起了另一件事。


    “我今兒去找木工說了,他說明天下班了過來弄,二丫你明天白天在家的時候,就把床上的東西騰空,能收起來的都收箱子裏,收不下的就放我們炕上。”


    “好!”


    -


    李健和許招娣小兩口,在大院門口的胡同裏一個抓著自行車尾巴平衡,一個踩著腳踏板往前蹬,把一旁在樹下麵下象棋乘涼的大爺們給樂得不行。


    而小朋友們則是蹲在大院的石頭樓梯上,看著那氣派的自行車,嘴裏不時發出“哇哦~”的聲音。


    孫寡婦今兒迴來得晚,正好遇見小兩口學車,看著許招娣那哈哈大笑的模樣,孫寡婦站在原地忍不住握緊了手。


    “哎喲!!要撞上了!!怎麽辦怎麽辦!”


    許招娣本來就剛剛學車,瞧見孫寡婦下意識要避開,結果這一扭車頭,就扭過了,眼看著就朝那胡同牆上撞去,嚇得許招娣閉上了眼。


    隻是,想象中的痛沒有出現,就聽見身後李健的笑聲:


    “再害怕你也別閉眼,我都說了,有我在,不能讓你摔著的!來,咱們繼續!”


    孫寡婦瞧著那許家大丫對象,看著高高瘦瘦的,結果倒是有一把子力氣,剛才那下子,她自己都瞧著以為許家大丫要撞牆上了,心裏剛有些解氣,就看見她那男人快跑兩步上前,抓住了她自行車的後座,那車就馬上原地不動彈了。


    大概是使了勁兒,那手臂看上去鼓囊囊的。


    沒得熱鬧看了,孫寡婦也不多逗留了,走進大院迴屋去,剛剛到家,桌上就剩點鹹菜還有半碗清澈見底的稀飯,三個孩子估摸著是去玩了,就隻剩下自己婆婆坐在堂屋裏,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自己。


    “你今天咋迴來得這麽晚?我可告訴你,我兒子才死了不到一年!人是要有良心的!”


    本來今天為了下半年考試資格被組長吃了豆腐,孫寡婦心裏就又害怕又委屈,迴來還瞧見許家大丫和她男的那親近樣,還有那輛她摸都沒摸過的鳳凰牌自行車,那心裏更是酸了冒泡了,這下聽見這話,直接爆發了,把飯盒往桌上一摔,低聲道:


    “我看啊,我就是因為太有良心了,才留在這個家裏,不然我隨便改嫁了,看你帶著三個娃娃咋個活!”


    扔下這句話,孫寡婦也不坐下吃飯了,她雖然是被占了便宜,但是走的時候那人也給了兩個大饅頭,說給自己補補,自己那時候還眼巴巴的想著帶迴來給孩子吃點幹的,現在看來,還不如自己吃了算了!


    孫寡婦這麽一喊,老寡婦卻是傻眼了,她哪裏想得到,平日裏自己都是這樣說,讓兒媳婦愧疚好拿捏她,咋今天成這樣了呢?


    至於改嫁,那可是萬萬不能的呀!這三個孫子要是都扔給自己帶,那不是要把自己給拖死了?


    平日裏寶貝孫心肝孫喊著的老寡婦,心裏可是明白得緊,這家裏少了孫梅這個死蹄子,還真是過不下去!


    這麽一怕,老寡婦倒是不像往日裏那般牙尖嘴利了,而孫寡婦在炕上躺了一會兒,也逐漸反應過味來了。


    這家,沒了自家男人,這頂在頭上的婆婆啊,好像也沒那麽了不得了!


    -


    隔天,許啾啾讓三妹在前院苟嬸兒家待一會兒,她拎著雞出門去給自己同學送去,實際則是出門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把雞給丟進空間養殖棚裏了。


    辦好了這事兒,許啾啾晃悠著去公廁換了張臉,打算把那張手表票給用了,之前忙著辦喜事,加上學校考試,時間太緊了,自己都沒法子抽空。


    有了上次去百貨大樓撿漏紅布的經曆,這一次許啾啾還是舍棄了更近的供銷社,轉而去的百貨大樓。


    還是一模一樣的門頭,還是一模一樣熙熙攘攘的客群。


    好在這一次許啾啾有經驗了,直接從一旁的樓梯上了二樓,果然,二樓一上來,整層樓人就少了許多,更是安靜不少。


    許啾啾頂著一張和牛嬸兒酷似的臉,在櫃台轉悠了一圈,看見了一個勞力士的手表,下麵的小紙牌寫著四百六十元。


    許啾啾前麵的一對男女也在低頭看玻璃櫃,女生的視線停留在一款鋼表上,男生也跟著看去,這一看,忍不住驚出聲來。


    “乖乖,這表這麽貴?”


    站在櫃台後麵的售貨員聽見這話,忍不住道:


    “這可是進口貨,勞力士!”


    說完,又用手指向另一個玻璃櫃。


    “諾,你們要看便宜的,那邊就是了,幾十塊的。”


    售貨員這麽一說,女生的臉也拉了下來,衝著一旁的男生嘀咕:


    “我看你就是誠心的,就想替你媽省錢!”


    男生咋舌:“不是,這一塊表,都當兩年工資了!咱結婚不能隻買塊表吧?那自行車,收音機,縫紉機都不買了?那屋裏光禿禿的看著多難看啊!我家就這麽多錢,那你要是不樂意,就別嫁給我了。”


    女孩兒沒想到男生會當著這麽多人麵這麽說,感覺被落了麵子,眼淚奪眶而出。


    “你王八蛋!不結就不結!”


    說完,女孩兒原地跺了一下腳,直接扭頭哭著跑了。


    女孩兒一跑,男孩兒也趕緊去追,不過許啾啾覺得看樣子這樁婚事是懸了。


    收迴視線,許啾啾的目光落在這勞力士上,說實話,心癢癢,可兜裏的存款就一千三百多,自己還想熬到年底才去黑市,還得準備自己買工作的錢。


    心裏數著要花錢的地方,許啾啾一雙眼睛卻是緊盯著玻璃櫃台裏的勞力士。


    這可是勞力士哎,上輩子自己光顧著攢錢買房還房貸,還沒有閑錢買一塊這樣的手表呢。


    大概是許啾啾的目光太過直白,站在櫃台後的女孩兒瞧著眼前這個看上去和媽一般大年紀的嬸兒,也難得沒有多說什麽,反倒是說:


    “大嬸兒,您要是想買這塊表,最好是現在就買了,咱們這櫃台,這幾個月就來了這一隻,要不是實在太貴了,我自個兒都想買了。”


    被叫大嬸兒的許啾啾一陣恍惚,但想了想,自己頂著的是牛嬸兒的臉,被二十幾歲的小姑娘叫大嬸,也是正常的。


    想到自己這些日子辛勤種植的花生,想到自己空間裏剛剛放進去的下蛋雞,許啾啾咬咬牙:“那,麻煩您幫我拿出來試一下吧。”


    鋼帶的勞力士手表,戴在許啾啾的手腕上,這一刻,許啾啾覺得這些日子拔花生拔得手疼的感覺,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


    “就買這個吧!”


    櫃台後的售貨員本來以為這位嬸兒是給家裏孩子買來辦喜事,結果瞧著她直接戴上手了,不過戴的時候瞧見這人手上皮膚還滿嫩的,估摸著家境挺好,隻是穿得低調,也是,能一下子買一塊四百六十塊的手表戴的,那能沒點家底子嘛?


    當下嘴巴也甜了起來:“瞅瞅,多好看啊!”


    許啾啾抬起手腕,看著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光滑的表麵下三根指針在安靜的走動著,勞力士的英文刻在表盤正中間,一眼就看出是個外國貨。


    一下子花了全部身家的三分之一,許啾啾給完手表票和錢後,戴著手腕上的手表都不敢垂著手放,就怕一不注意被人給偷了或者刮蹭了, 那不得心疼死她?這可是四百多塊巨款呢!


    戴著這四百多塊的手表,許啾啾也沒了繼續逛街的心思了,從二樓樓梯下來,順著邊上朝著百貨大樓門外走去,許啾啾心裏還在感慨,這樓梯設計得真是巧妙,買了貴重物品的人們下來的時候,剛好能和一樓的主要客流量錯開。


    但想到自己的計劃,許啾啾深吸一口氣,戴著手表又在一樓轉悠了一圈,接著站在門口問那三輪車。


    “拉到永豐巷太平胡同多少錢呢?”


    “八毛得要的。”


    許啾啾瞪大了眼:“這麽貴!算了,我腿著迴去吧!”


    被問價的三輪師傅也不惱,隻是笑笑,接著等下一位顧客,而自打剛才許啾啾從二樓下來開始,就從一樓開始偷摸跟著她的兩人,確實對視一眼,笑了笑。


    “本來還想著她坐三輪咱們怕是趕不上,誰想到這娘們這麽摳!”


    “大哥,她手上那塊表我剛剛瞧見了,上麵寫的英文咧,估摸著比上海牌貴,一塊買下來也得一百多!”


    “斯……這娘們還真是有錢啊!走,怪不得今兒早上出門聽見喜鵲叫,原來是該咱們兄弟兩個發財了!”


    許啾啾走在前麵,自然是聽不見兩人的對話,不過她走進巷子裏,嘴角卻帶著笑。


    她今兒用牛嬸兒的臉來買手表就是故意的,剛才問話透露出住家,那也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讓這牛嬸兒啊,體會體會自己的感覺。


    這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你惦記我,我就讓人來惦記惦記你家!


    走了一段路,許啾啾也感覺到身後有人一直在跟著自己了,路過一個拐角,直接使出來草上飛,一溜煙的功夫,就穿過了一整條胡同,將身後的人甩得遠遠的。


    路過公廁,把臉給換了迴來,這才慢悠悠迴院子去了, 把三妹從苟嬸兒家接了迴來,要開始準備午飯了,這年頭糧食緊張, 所以串門的時候,千萬不能在飯點,否則會被人嘀咕沒家教。


    “二姐,我今天瞧見劉嬸兒哭了。”


    三妹許來娣似乎對大院的劉嬸兒哭了這件事很感興趣,蹲在灶前麵一邊塞木屑一邊悄聲問:


    “劉嬸兒為啥哭了?是美麗嫂子咋了麽?美麗嫂子死了?”


    正在磕蛋的許啾啾聽見最後一句話,差點沒把手裏的雞蛋給打飛出去,好在手比腦子快,用碗給接了迴來。


    “你一天到晚胡說八道啥呢?美麗嫂從手術室出來了的,估計是在住院吧?行了,別琢磨這事兒了,咱們中午吃蛋花湯。”


    許來娣瞧著二姐這打蛋花的架勢,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心中更加堅定,吃吧吃吧,大不了下半月二姐拿不出錢買菜做飯的時候,老媽要打二姐的時候,自己幫二姐扛了!


    許啾啾將蛋花倒入水中,用筷子攪和了幾下,心裏有些可惜,忘記買香油了,把湯盛起來,配著早上多出來的老媽做的玉米餅子下肚,中午就這麽簡單吃吃吧!


    許啾啾低頭用玉米餅子泡著蛋花湯吃,抬頭想問三妹有啥想吃的,就瞧見三妹許來娣狠狠一口咬下玉米餅,腮幫子鼓鼓的嚼著,又一臉的英勇赴死的架勢把湯喝了。


    許啾啾舉著手裏的玉米餅,不是,這飯有這麽難吃?咋吃得痛苦麵具都戴上了?


    許來娣:嗚嗚,真香,挨打的時候也一定要扛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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