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野坪看夜空也別是一番滋味,仿佛整個夜空,繁星與月都屬於自己。


    百裏川在帳子中等待,卻也是等得有些乏了,遙看關卡處依舊是風平浪靜。


    應該不會有錯,他相信自己的情報定是無誤的,隻是這些逆者太會磨人的性子。他的計劃周密無漏,若是今晚不得施展,豈不是浪費了。


    就待百裏川苦等之時,一聲巨響總算是讓即將無果的計劃順利的開始了。


    身心剛剛放鬆下來的士兵們紛紛緊張起來。此時是他們怠慢的時候,卻正是叛逆者趁機來襲的時候。還算清醒的士兵丟下手中的酒杯與食物,急慌著重新拿起劍與矛。


    “壞了!快!快護營!”


    帳子裏的付海知道大事不妙,急忙奔出軍帳,指揮起一時無紀的軍兵來。


    “延言,一切按本王的計劃來!”


    百裏川在帳子裏反倒安定自若,心裏苦等的滋味也煙消雲散了。


    延言聽得他的吩咐,迅速地也奔進對峙的人群。


    原本開席設宴的大營裏此時混亂不堪,擱置的酒壇酒杯被打翻,燒烤的肉類也被腳踏在地。


    鏜鏜戰鼓,佩戴著紫帶的精銳軍首衝,連同大營內的守兵一起對抗起了那些突襲的津國亂賊。


    一時間,宴會變戰場,刀劍相擊,拚擦出絲絲火花,傷亡自是不可避免。隻是這西野坪四處無遮,又有風沙,人血的味道卻不容易留下來。


    百裏川注視著戰前境況,此番他已經勝券在握。突然一個人影攢動到了帳子裏,百裏川下意識的掏出袖中短匕便向對方一刺。那人的功夫也不賴,倒是穩穩地擋住百裏川的一襲。


    待雙方將彼此看清,百裏川手上的力道鬆弛了一分。


    “是你啊,你可沒說你也會來。”


    那人兀自保持著對峙的姿勢,原本兇意緊繃的臉瞬間轉變成一張玩世不恭的笑臉,好似都沒有漸變的過程。


    “嘿嘿,失策,又見到老熟人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先走!”


    此人一身散漫裝束,連衣服也穿的不規整,完好的衣服倒不知他是怎樣穿的落下一隻袖子在外,樣子倒是蠻符合他的品性。


    此人一閃,便閃到百裏川的身後。


    百裏川急忙轉身,喊道:“你……!”


    然而,當他話音落下時,隻聽軍帳上刺啦一聲,人已經破帳而出。


    帳外,隨即跑進來幾名精銳兵,看樣子是追捕方才那人而來。見到百裏川手持著短匕,一人上前來。


    “王爺,您可有受傷?我等追捕一人而來,沒想到那人功夫了得,跑進了軍帳。我等護駕不力,請王爺責罰!”說著那幾名士兵便跪在地上。


    “本王無事,爾等無需自責。此人功夫了得,本王也見識到了。你等且去追尋,莫要對峙。”


    “是!”那幾名官兵應聲後,便立即出了帳子,向帳後的方向尋去。


    帳外沒有持續太長的戰鬥,突襲的津國叛逆者並不是什麽能手,沒有多少工夫便捕獲了。更何況,百裏川布局周密,躲藏在軍營外的副軍,封展帶著人馬一個包抄,哪還逃的了。


    大營內,被捕獲的叛逆者被分別捆綁了起來,付海將軍親自拿著大刀在外看守。


    “啟稟將軍,此次叛亂者唯有一人逃脫,其餘人等均已捕獲。”


    “可有派人去追捕?”


    “本王已經讓人去了。”百裏川從帳子裏走出,迴答:“……隻是那人身手了得,想要捕獲一定不容易。”


    付海見到百裏川前來,旋即將手中大刀收起,上前狠拍住了他的肩膀。


    “好你個小子,在老師麵前也隱瞞。連老夫都不通知一聲,此次計劃可都是計劃好的?”


    “嗬嗬,是。少些人知道,還好順利進行。付老師您辛苦了,這裏就交給本王,老師您先迴去休息吧。”


    “不行,老夫要好好問問這些賊子!”說著付海便走到那些人麵前,氣韻沉穩,頗有大將風範。“說!誰是主使?”


    被捆綁的津國人無一人言。


    身後一名士兵遞交上一個手冊,付海接過翻看,翻到一半的時候,不禁露出大驚之色。


    “來人,把賀副官給老夫抓來!”


    眾人都不清楚是怎麽迴事的時候,延言從遠處走來,身前還壓著一個人,正是賀副官。


    賀副官一身便裝,肩背著一個包裹,看似狼狽出逃的模樣。


    “跪下!”被延言一推,賀副官便一個咯噔跪在地上。


    付海作色,一聲令下。“來啊,把他給我壓起來!”說著便將手中手冊砸在了賀副官的頭上。


    掉落在地上的手冊,展開的一頁上寫著賀普的名字,此名冊正是此次騷動的人員名冊。


    見到手冊落地,那些被捆綁起來的人有些躁動。會有誰將此次行動的名冊隨身攜帶在身上呢?這不正是將所有的人泄露了嗎?


    “全軍聽令!賀普勾結津國,企圖作亂!老夫將稟明皇上給予軍法處置!”


    賀普一聽瞬時慌了,急忙上前求饒,但已無用,被士兵帶了下去。就待此時,一人突然喊道。


    “將軍,不好!這些人都服毒自盡了!”話音落人們都是一驚。付海急忙上前查看,各個已口吐白沫,翻了白眼已無一人生還。


    付海的心中不免感歎,卻未說出口。敵國賊子都要比自家的將士來得有骨氣。


    “唉!來人,都葬了吧。”


    “付老師,莫失望,雖然沒有知道主使是誰,但揪出一內賊也是有收獲的。”


    “還有一人,老夫不得不擔心。”付海鎖起了眉頭,表情複雜。


    “誰啊?”百裏川詫異的問。


    “……慕陽。”


    掉落的手冊,繼續被風翻動著,直至停止在了最後一頁。尾頁被特別用朱砂筆寫下的兩個字在墨色中顯得最為突出——慕陽。


    付海說出這個名字後,在場的人保持了片刻的沉默。在西野大營裏年長的兵或許都知道,慕陽在兩年前所引起的軒然大波。


    百裏川麵沉如水,最先開了口。


    “付老師,您且迴去吧,慕陽的事情就交由本王處理。老師莫掛念。延言,將付將軍送迴營。”


    “是。”延言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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