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出租屋裏的喬瀚簡單地將一些重要物品塞進背包裏,然後毫不猶豫地拎起包,出門打車開溜了,沒有半分猶豫。


    至於要去哪兒,他也沒想好,就隨便在手機地圖上看了一下,選擇去離龍城兩百多公裏的晉陽,龍城暫時是待不下去了。


    車子一路奔往晉陽,喬瀚望著窗外飛速後退的街景,眉頭擰成個死結,滿心都是疑惑與震驚。


    林佩瑤怎麽就跟精準導航似的,直接找到這兒了呢?


    難道是因為徐藝澄的緣故?


    喬瀚越想越覺得離譜,越想越覺得可怕,像是陷入一張無形大網,脫身乏術。


    他用力晃了晃腦袋,試圖把這些雜亂念頭甩開,滿心疲憊地靠在座椅上,祈禱晉陽能是個讓他躲清淨的安穩去處。


    而此時趙雅的別墅內,林佩瑤和徐藝澄兩人分別坐在左右兩邊的沙發上,中間隔著茶幾。


    以靈雲為首的保鏢們站在林佩瑤身後,身姿挺拔,氣勢洶洶。


    而以阿秋為首的保鏢們則佇立在徐藝澄周圍,表情嚴肅,嚴陣以待。


    雙方的手下們都是麵露凝重之色,反觀沙發上的林佩瑤與徐藝澄,這兩位華夏國頂級豪門大家族的天之驕女,卻仿若置身事外,絲毫不受緊繃氛圍影響。


    兩人皆是一臉笑意地望著對方,隻是那笑容背後藏著的心思,恰似深不見底的幽潭,無人能輕易窺探。


    林佩瑤翹著二郎腿,端坐在沙發上,她微微揚起下巴,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對麵的徐藝澄,嘴角輕輕上揚,扯出一抹看似親切卻又透著疏離的笑,輕聲問道:


    “藝澄,咱們也是好久沒見了是吧?”


    她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眉眼彎彎,輕聲迴應道:


    “一個月嘛,說久也不久。”


    這時,一位身著整潔女仆裝的傭人,雙手穩穩地端著一個雕花精美的銀質茶壺緩緩走來。


    她微微躬身,動作嫻熟地給兩人麵前的骨瓷茶杯裏斟上茶,熱氣氤氳,茶香瞬間彌漫開來。


    “這可是上好的綠茶,嚐嚐?”


    徐藝澄率先打破短暫的沉默,對著林佩瑤伸出手,纖細的手指微微彎曲,做了個“請”的手勢。


    林佩瑤修長的手指搭在茶杯把手上,輕輕端起,將茶杯湊到唇邊,輕輕抿了一小口。


    她的動作優雅又矜持,隻是放下茶杯後,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淡淡地說道:


    “嗯……還行……”


    她頓了頓,指尖在茶杯邊緣摩挲了幾下,隨後緩緩說道:


    “不過我可不是來喝茶的!”


    語氣雖然平平,卻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攪起層層漣漪。


    徐藝澄搭在沙發扶手上的手微微收緊,眼角不受控製地微微一顫,臉上卻迅速堆起一抹故作驚訝的神情,瞪大了眼睛問道:


    “你不是專程來看我的?”聲音裏恰到好處地夾雜著一絲委屈與疑惑。


    林佩瑤嘴角噙一抹微笑,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徐藝澄的臉龐。


    說實話,這是徐藝澄見過林佩瑤笑得最多的一次,也是她最反常的一次。


    “你說呢?”良久,林佩瑤緩緩吐出了這三個字。


    徐藝澄聽了,嘴角仍掛著那抹輕淺的笑意,不慌不忙地搖了搖頭,幾縷發絲隨著動作輕輕晃動,柔聲道:


    “我可不喜歡猜謎語!”那語氣像是在嗔怪一位故友。


    “除了喬瀚之外,還有誰值得我這麽大動幹戈?”


    林佩瑤說完,便死死盯著徐藝澄的眼睛,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神情變化。


    “喬瀚?”


    徐藝澄黛眉一挑,雙眼瞬間瞪大,滿是錯愕地迴望著林佩瑤,眼眸裏的震驚毫無破綻,任誰看了都覺得這反應真切得不能再真切。


    “你還沒把他找到麽?以你的實力,不應該吧?”她微微歪頭,語速不自覺加快,疑惑裏夾雜著一絲難以置信。


    林佩瑤眉頭緊鎖,修長的手指不停地在茶杯杯口的邊緣摩挲著。


    指腹沿著溫潤的瓷邊緩緩打轉,時不時還重重地敲一下,發出一陣陣清脆的響聲,在客廳裏格外突兀。


    “是啊,想要找到他並不是件難事,可惜……總有人在裏麵從中作梗!”


    她咬著牙,一字一頓擠出後半句,眼神裏的狠厲一閃而過。


    徐藝澄眨了眨眼睛,臉上適時浮現出一抹不解之色,眉心輕蹙,身子向前探了探,輕聲問道:


    “哦?誰還敢插手你林大小姐的事?這膽子倒是不小啊!”


    話語裏是恰到好處的驚訝,可她藏在裙擺下的手,卻不自覺地攥緊了布料。


    林佩瑤突然嗤笑一聲,那笑聲短促而尖銳,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弧度,卻沒做任何迴應。


    她隻是將雙手搭在膝蓋上,整個人往後靠去,似笑非笑地望著對麵的徐藝澄,目光玩味又透著審視。


    而徐藝澄仿若沒看見林佩瑤的眼神似的,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熱茶,微微眯眼,一副沉醉茶香的模樣。


    此刻,現場的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兩人的談話明明用詞、語調都算溫和,可那你來我往的眼神交鋒、暗流湧動的猜忌,卻給人一種十分僵硬、如坐針氈的感覺,仿佛下一秒,這表麵的平和就會被徹底撕碎。


    林佩瑤盯了徐藝澄很久,終於開口緩緩道:“藝澄,你覺得會是什麽人呢?”


    徐藝澄送到嘴邊的茶杯忽然就頓住了,她慢慢將茶杯放迴到桌上,然後對林佩瑤笑著說道:


    “這可就難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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