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楚暮杏目睜開,麵上逐漸浮現出尷尬,霍占極拇指點在女人嘴角處,按住她的傷口,“那可是要扣工資的。”


    戲謔的語氣之下,藏著一絲警告。


    楚暮吃痛,幡然醒悟,猛地挺起腰板,將整個上半身倒向與他相反的另一邊,靠去了車窗。


    她幾乎把自己挪到離男人最遠的角落,劃清所有界限。


    扣工資可不行,她現在最缺的就是維生素rmb。


    霍占極兩指互摩挲,抹去楚暮留在他指腹上的那點血跡。


    男人抿起的唇角處,似笑非笑,一雙惑人的鳳眼幽暗莫測,神色難以捉摸。


    兩人各自保持著楚河漢界,誰都沒再說話。


    楚暮隻有半張臉勉強能見人,陽光穿透深灰色玻璃窗,將她麵部的傷痕照耀的越發明顯。


    用力環緊雙臂,楚暮本打算借此機會閉目養神,才不過刹那間,她耳畔玻璃砰地爆裂!


    碎渣彈到秀氣的眉眼,又掉至並攏的大腿上。


    楚暮伸手一摸,大驚失色,“怎麽了?”


    王叔的方向盤已經有些控製不住,他掃了眼倒車鏡,身旁那輛越野車緊追不舍,車裏幾人戴著口罩和鴨舌帽,光天化日之下,他們居然猖狂到拿著榔頭就這麽不管不顧砸了過來。


    霍家的車,怎麽會有人敢?


    強肆的風灌進來,與車廂裏冷氣對衝,楚暮的長發被吹地淩亂不堪,她還沒搞清楚怎麽一迴事,整個人便被霍占極硬拽了過去。


    砰——


    榔頭錯過她,不知砸在何處。


    霍占極眉目冷厲,眸色變得很陰,他單手握住楚暮的肩膀,把她按在座椅中央,“別動。”


    對方司機已將王叔逼停,好幾人從越野車上大搖大擺的下來。


    王叔目露驚懼,他沒遇過這種場麵,在京城,光是聽到霍占極三個字,任誰都要退避三舍,他還沒見過上趕著來送死的。


    “霍爺……”


    “車上等著。”霍占極麵無表情,修長的手指推開車門,正欲躬身出去,衣角陡地被楚暮扯住。


    “那些是什麽人?”她憑猜測問道。


    男人唇角微勾,清冷的眸子含笑,“你問我?”


    楚暮杏目圓睜,“難道又是跟我有關?”


    霍占極壓下眼簾,視線落在她緊拽著他的地方,男人削薄的唇瓣拂出一抹邪魅,那雙深墨色的眼睛淩厲中又帶著幾絲譏誚,“本以為我隻是娶了個老婆,沒想到是招了個麻煩。”


    楚暮張了張唇,聲音卡在喉嚨裏,啞口無言。


    除了程勝,她想不到還會有誰對自己這樣步步緊逼,可起先在出租屋,程勝不是已經被警方扣留了嗎?


    再說,他不是很清楚霍占極的身份麽?怎麽可能私底下搞這些動作?


    除季家之外,她又得罪過誰?


    霍占極下車後,靠著車門點了根煙。


    他站在明媚的陽光裏,挺拔的身軀格外顯出雙腿的長度。


    男人衣袖優雅地挽於肘邊,黑色的襯衫,襯得霍占極眉角陰冷,一身的凜寒氣質無與倫比。


    楚暮忐忑不安的坐在車裏,她全然不知外麵的情況,隻一心祈禱霍占極不要有什麽事才好。


    王叔剛撥完一通電話,叫了人,楚暮聽他掛斷通話,忍不住問道:“這是在什麽地方?四周有人嗎?我怎麽聽不到車聲。”


    她雙手下意識摸向駕駛室的座椅,“王叔,等人來會不會太晚了?”


    這段路是新開發的國道,綠化還沒完全弄好,目前車流量並不多,卻是去老宅的捷徑。


    王叔迴過頭,正準備說什麽,勞斯萊斯的車頭猛地一震。


    霍占極唇邊咬著根香煙,一拳將一人砸到引擎蓋上。


    身後緊接著揮起一把斧頭,霍占極神色敏銳,冷眼掃過去,他極快的避開,王叔還沒看清男人的動作,便聽到那人發出手骨斷裂的淒厲慘叫。


    一支煙不到的功夫,地上橫七豎八全是哀嚎。


    霍占極站在原地,身姿頎長挺立,他抿盡最後一口煙,邊慢條斯理的吐著煙霧,邊把煙頭丟到腳下踩碎。


    過不一會兒,男人邁開長腿,慢悠悠來到一名還算清醒的男子麵前。


    他站在那人頭頂的位置居高睥睨,隨之抬起右腳,踩住男子的額頭左右端詳一番,“混黑的?”


    男子緩緩閉上眼睛,緘默著,嘴角還在不斷流血。


    霍占極有型的唇瓣淺淺勾起,帶著一抹冷笑,“不說?”


    與此同時,龐拓開著保時捷,一腳刺耳的急刹甩尾而來。


    待車子停穩後,他連車門都來不及開,直接一躍從敞篷裏跳下來,“占哥,您沒事兒吧?”


    霍占極手背沾了血跡,龐拓忙遞上幹淨的濕紙巾,他接到王叔電話後,油箱都快飆冒煙兒了,手底下的兄弟愣是沒一個能追上來。


    連占哥都敢動的人,夠種!


    霍占極麵色從容的擦了擦指關節,如雕刻般精致冷毅的臉上,所有喜怒不形於色,就好像置身在事外。


    他將用完的濕巾捏成團後扔到男子身上,“撬開他的嘴,不管用什麽辦法。”


    龐拓瞥了眼,“是。”


    霍占極往迴走了兩步,想了想,駐足片刻,又迴身淡漠道:“算了,懶得多管閑事。”


    龐拓年少時期便跟著霍占極做事,明明最是該懂他心思之人,可這麽多年,始終沒能將霍占極真的看透,“那這些人,要如何處理?”


    男人頭也不迴的拋下二字,“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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