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隊很快把薑安安救出來。


    按照她提供的信息,警犬的確嗅到人類的氣息。


    半小時後,被困住的翠芬一行八個小女孩亦全部獲救。女孩們被困了四天,靠著一個水壺,一把花生驚險求生。


    “春麗、小妮、還有荷花……離得太遠了,我護不住她們,對不起……”翠芬緊緊拽著救援人員的手,淚流滿麵。


    她是目前學校裏最年長的女學生,在遇到泥石流時,竭盡全力把大家都聚在一起,卻還是眼睜睜看著其他姐妹在跑過來的時候,被活活掩埋在泥石流下。


    顯然比起外傷,八個女孩遭遇嚴重的心理創傷,更需要及時疏導。


    像女孩們一樣的村民比比皆是。


    他們有的目睹家人的慘狀,有的遭遇重傷,親生經曆瀕死體驗,加上有著無法彌補的財產損失……處於絕望以及驚恐的狀態。


    不吃不喝,情緒低落,神情呆滯……長久下去會對世界充滿厭惡絕望,從而導致自殘。


    此時就輪到婦聯發揮重要作用。


    薑安安找到章組長,簡單說明來意:“我想申請一個單獨的帳篷,用於對災後群眾和救援人員進行心理疏導,地點就安置在孫若華選定的空地上。”


    與此同時,她還根據前世前輩們積累的豐富救災經驗,總擬八條“心理照顧指南”。


    章組長仔細瀏覽指南,上麵著重記錄災難對兒童、婦女和老人的心理影響更為嚴重。相比而言,年輕人因為身體強壯需要參與救援任務,忙碌工作會緩解創傷。


    對於孩子,比如可以給他們一些“災後重建”任務,如負責分配窩窩頭、撿柴火等。


    “我可以批給你三頂軍用帳篷,但是不太可能給你安排人手。”章組長早已注意到村民們的異常行為,卻有心無力。


    “周邊村子都有不同程度受災,人手不足,得優先保證搜救還活著的村民。”


    薑安安來之前已經做過預想,此時並不失望:“我明白。”


    她拿著鐮刀獨自走到新的安置點,埋頭割草,清理場地。這些活並不難,估摸兩天的活。


    “這麽大一片地你獨自收拾到猴年馬月,簡直不把拿我們當朋友。”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笑罵聲。


    “是啊,要是傳出去,別人還說我們雲州縣不團結。”


    “下次有事喊一聲,出門在外,大家理應互相照顧幫忙。”


    “小薑幹事就是太害羞了,當幹事,臉皮要練得厚一些。”


    ……


    薑安安迴頭一瞧,發現雲州縣的救援者們幾乎都來了。


    莫名其妙的,她覺得鼻頭有點酸。


    也許是孤兒院的經曆,薑安安性子比較獨,喜歡獨來獨往,因此在同事關係和交朋友方麵並不熱衷。


    比如現在,她寧願自己忙活也不樂意去麻煩別人,就是為了不欠下人情。


    長久孤獨打拚的經曆讓薑安安習以為常,可穿越到七零年,身邊每個人熱情開朗,一點點溫暖她的心。


    “你們女人就是愛哭,麻煩死了。”


    溫情的氣氛瞬間被打破。


    薑安安循著聲音望去,看見曹勇抬著下巴,滿臉鄙夷。


    雖然吐槽她,瞧不上女人,該幹的活曹勇一點兒沒少幹。


    “謝謝。”


    薑安安極慢極慢地蜷起了指,深吸一口氣,揚起明媚的笑臉,大聲說道:“謝謝大家。”


    那雙杏眸格外明亮,仿佛綴進漫天星光,格外灼人。


    曹勇覺得薑安安其實本性也不壞,就挺好看的。意識到自己產生的恐怖想法,腦袋甩得撥浪鼓似的。


    不!


    曹家人永遠與婦聯始終勢不兩立!!


    -


    在雲州縣所有救援者的努力下,心理疏導室很快建設完畢,迎來第一批患者。


    翠芬等一眾孩子們局促不安,小手背在身後,坐姿無比端正,教養非常好。


    薑安安笑道:“村子裏很多人都說,我跟你們楊老師長得像。”


    提到楊老師,又或許薑安安的臉太熟悉,孩子們膽子比麵對其他人時要大多了。


    “非常像!”有個鵝蛋臉女孩用力點頭,然後側頭:“翠芬姐姐,你看過楊老師年輕時候的照片,你說呢?”


    翠芬下意識抓緊書包帶子,沒接話,反而詢問道:“薑姐姐,你有親生父母嗎?”


    這句話問得太過突兀。


    薑安安心口不由得漏跳一拍:“當然。”


    她揚起眉梢,笑容溫和:“我爹娘對我非常好。”


    不管楊欣蔓是不是她親生母親,薑安安都沒必要告訴一群守不住秘密的小孩子。


    甚至私心裏,她其實不太願意認迴生母。


    土匪事件剛落下帷幕,如果警方或其他人通過生母追查到薑家,那會把他們所有人都拉入危險的境地。


    所以薑安安最近沒打聽楊欣蔓的消息,與此同時,也不打算帶去醫院看望她。


    翠芬聞言失望地耷拉著腦袋,嘀咕一聲:“我還以為能幫楊老師找到失蹤的孩子呢。”


    薑安安:!!!


    麵色卻十分平靜。


    這讓偷偷觀察她的翠芬無比挫敗,她咬了下唇,最後打開書包,從裏麵拿出一張相冊,遞給薑安安:“喏,這是楊老師十六年前拍的照片,據說拍照片時她的孩子剛滿月。”


    這是一家三口的合照。


    照片泛黃,四周都磨平了,似乎有人時常拿出來看。


    年輕時候的楊欣蔓抱著嬰兒,神采飛揚,明豔恣意,臉頰邊浮現兩個小梨渦。旁邊,英俊的丈夫微微側著頭,一派脈脈溫情。


    照片背後有一行漂亮的小楷寫著:沈微明攜妻楊欣蔓為女兒沈梨棠拍攝,1955年3月20日。


    姓沈……


    沈微明……


    而那個孩子叫沈梨棠……


    一刹那間,仿佛有隻手緊拽住心髒,微微發疼。


    薑安安不動聲色地把照片遞還給翠芬:“世界是一個圓球,生活著好幾億人,長得很像的人比比皆是。而且,我的爹娘非常疼愛我。”


    翠芬無法從那溫和的笑容背後察覺到任何異處,終於放棄替楊欣蔓尋親的打算。


    房間內頓時陷入一陣沉默。


    “薑姐姐,我們可以搬到其他帳篷嗎?”另一個小女孩舉手問道。


    薑安安溫和地望著她:“可以,不過你要先告訴我理由,畢竟現在床位比較緊張。”


    女孩小臉皺成一團:“有個叔叔半夜老是過來抓我們的腳,楊老師說過,不可以讓男生碰自己,要敢於告訴大人。薑姐姐,你會幫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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