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來了!”母親地聲音從屋內傳來,隨後是門鎖“哢”被打開的一聲被打開了“迴來了,小昇。”


    “嗯。”看著母親的眼睛,此刻的我心中一片沉寂。


    “飯給你留著了,你先去吃,我先去上班了。”給我開門以後,母親就拿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包包,給我留下一句話以後就要迴去接著上班了。


    “嗯。路上小心。”我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


    母親眼角的皺紋都這麽明顯了啊……


    說實話,我對父母親沒有怨言,畢竟他們已經力所能及的對我好了,我沒有資格再抱怨他們什麽。


    有些事,就是沒有的說法的……


    這仿佛就是就躺在血脈裏的詛咒,父母和孩子總是無法完全參透對方的世界,隻有某一方願不願意妥協。


    我經常會不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執著了,執著於於得失,執著於是非,我害怕自己的固執傷害別人,於是我又把矛頭轉向自己。


    就像一隻倒著長刺的刺蝟,不願意一個人孤寂,又害怕衝撞到別人,於是我選擇讓刺紮的更深,用更深和更折磨的疼痛去止住之前的痛。


    可是用刀劃傷自己的行為從來都不是乞求原諒的籌碼,它隻是一層血淋淋的遮羞布。


    飲鴆止渴,給了我一時的解脫,又把我推向深淵……


    “叩叩叩!叩叩叩!”急促的敲門聲將我從思緒中拉了迴來。


    打開門,是我許久不見的雙胞胎弟弟——秦珞。


    明明是雙胞胎,他卻看起來比我要小一些,不光指身高上比我矮一點,更重要的是他那雙始終如同火炬一般明亮的眼睛,就如同孩童一般活靈活現。


    而我的眼睛則是死氣沉沉的,甚至因為以前高強度的學習戴上了眼鏡,這倒是方便了外人區別開我們兩個。


    每次看到秦珞這雙眼睛,我的心情都會變得愉悅起來——這是為數不多被我拚盡全力守護下來的結果,它代表著我以前的信念終歸不是沒有意義的。


    見到我之後,秦珞興奮地給了我一個擁抱。“阿昇,你終於迴來了。”


    我順其抱起他轉了一個圈,和以前在這裏的每一次擁抱一樣,將他放下後,我才笑著用手指在他頭上敲了敲。“叫哥。”


    “不要,咱們兩個一樣大。”秦珞耍著小孩子脾氣。


    “你剛才去哪裏了?怎麽留嫲嫲一個人在家。”我也不和他計較,開始關心起他的去向。


    “秘密!”秦珞故作神秘。


    “讓我猜猜,”我一下子就看透了他的心思,也不揭穿,“和女孩子約會去了?”


    “沒有沒有,就是人家約我出去吃個飯。”秦珞有些不好意思。


    “女孩子主動邀請你去吃飯,你還不懂什麽意思嘛?”我靠近了秦珞一點,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哪有,我們就是很熟的人啊,昨天她讓我幫個忙,今天請我吃飯,這很正常吧。就像你和丹丹姐一樣啊。”


    秦珞無意間觸碰到我的痛處,令我一時無語。


    “你看看,不說話了吧。我都不知道你怎麽想的,丹丹姐那麽好的一個人,你怎麽就不知道努努力去追一追呐?你可是從初中起就情書收到手軟的人啊,這麽好一個姑娘就放給別人了。”秦珞以為是他的理論戰勝了我,於是開始乘勝追擊,甚至用手在我肩膀上拍了起來。


    迴過神來的我抓住秦珞的手,直接一個一個側摔把他放倒在地上,然後直接一屁股坐在他的背上。


    “殺人滅口!殺人滅口啦!”秦珞故意很誇張的喊著。


    “閉嘴吧你。才多久不見就學會編排我了,再不見你幾天是不是就要上天了。”秦珞的小把戲我已經領教過很多次了,也不在意他說的話。


    “我不管,你不脫單我就不脫單。丹丹姐那麽好的一個人你都不去追求,我就不說破別人的心思怎麽了。”秦珞開始無理取鬧。


    “秦珞!你剛才說什麽?”我有些生氣了,倒不是他對我指指點點的,而且他這種吊著別人的做法讓我很是反感。


    快刀斬亂麻才不會給對方造成傷害,這樣留下一絲希望隻會導致希望破滅的時候造成更大的傷害。


    “我錯了,我錯了,我這就去和人說清楚。”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秦珞直接就開始認錯。


    “你現在直接跑過去和別人說,你讓她以後怎麽麵對你?你拍拍屁股走人,把壓力都丟出去,也太不是男人了吧。”我對於他的答案還是不太滿意。


    “那你說我該怎麽辦啊,我真的不喜歡她,但是她總是來找我幫忙,我不能見死不救吧。”秦珞總算是和我袒露了心聲。


    “以後再發生這種情況的時候,你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就好了,不要老是東聊西聊節外生枝的。還有就是單獨出去吃飯這種曖昧的事情就不要去做了,實在拒絕不了就拉上幾個朋友。”這些方法都是我這些年實踐下來的經驗總結,希望能幫到小珞吧。


    說完,我就站起身,到廚房找我今天的午飯去了。


    秦珞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並不存在的灰,隨後跟著我走到了廚房。


    我坐在飯桌旁邊吃著午飯,就看見秦珞在門口探出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屁快放!”我吃著飯,有些不耐煩。


    “就是那個,想問一下你和丹丹姐這學期成了沒……”秦珞雙手扒著門框,有些好奇的問我。


    聽到這話,我夾菜的手頓了一下,隨後神色如常的夾起一塊魚肉,就著好幾口飯在嘴裏咀嚼著,不理會他。


    見我不迴答,秦珞的瞬間就蔫了下去,有些失望道:“怎麽迴事啊,你要我什麽時候才能改口喊她嫂子呢……”


    “你沒有機會了,她結婚了已經。”


    “什麽?丹丹姐不是才畢業嗎?怎麽這麽快就結婚了?秦昇你這是怎麽搞的啊——”秦珞一下子就衝到了飯桌邊上,對著我質問道。


    “你還指望我去搶婚嗎?”


    “你怎麽不可以去搶婚?丹丹姐都喜歡你這麽久了,你難道就看不出來嗎?”秦珞的語氣變得急切起來了。


    “我不知道……我以為她把我當弟弟看……”我放下手中的碗,低著頭不知如何說下去。


    “你**的,你就是個混蛋!丹丹姐就是眼睛瞎了才會看上你,真是白瞎了我幫你給她說了那麽多好話。”秦珞的怒火一下子就爆發出來了。


    “你和她應該是隻見過一麵吧。”我在秦珞的話語中發現了一個疑點,於是頂著秦珞那張和我幾乎長的一樣的臉問了出來。


    “我……那個……怎麽可能啊,我都和你不是一個學校的。”秦珞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


    “老實交代…”我不給他拒絕的餘地,盯著他的眼睛問道。“到底什麽時候開始的。”


    秦珞往後退了一步,不敢和我對視,右手撓了撓後腦勺,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說不說。”我發出了最後通告。


    “就是,你在社團麵試那陣子,你不是轉發了一條招新消息嘛,我就偷偷摸了進去。”秦珞訕訕的笑著,似乎是在求饒“然後…然後我就被丹丹姐抓到了。”


    “所以是你和她說的我學過散打?我社團第一天被她拉上去當靶子打也是因為你?”迴想起大一時的經曆,我的臉一下子就黑了。


    “可能……大概……也許是吧,我當時就慫恿她把你打趴下來著……不不不,我說錯了。”秦珞一時心虛,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我自然是要給他一個教訓的……


    ——


    “不好意思,因為某些原因,我已經考慮清楚了,我們不合適,這段時間以來打擾了……”


    “給你帶來了那麽多困擾,是我的不是,對不起。”


    ——


    在微信上給好友“開心的樹苗”發了這麽兩條消息後,我放下手機,看向一邊紮著馬步,頭上頂著雞蛋的秦珞,我不知道說他什麽好。


    但是從他這裏得到的有關學姐的消息,讓我知道短時間內我和其他異性之間都會多出這麽一層隔閡,我不能去傷害別人了。


    他一臉委屈,有些不服氣地看著我。


    我知道,他是怪我沒有留住蒲學姐這麽好的一個女孩,但是木已成舟,我也不想和他多說些什麽。


    畢竟他已經無憂無慮地活了這麽多年了,我不想把我心裏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講給他聽。


    “嗡——嗡嗡——”


    桌子上的手機振動了起來,因為我的手機一直都是靜音的所以隻能是有人打電話給我了。


    “蒲丹丹”


    一看來電顯示,我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隨即看向了秦珞,隻見他一臉得意的看著我。


    平複了一下心情,我接通了電話。


    “喂。”


    “你小子膽肥了啊,敢給我拉黑了,我說你怎麽一連幾個不說話。”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語氣,以及那股令人懷念的霸氣。


    “啞巴了?是不是我不給你打這個電話你就打算一輩子不見我了?還讓小珞不要打聽我的事,認識我蒲丹丹是什麽很丟人的事嘛?說話!”


    “沒有啊……”下意識地說出這句話,學姐已經結婚了的事實卻又讓我變得沉默。


    “你迴家了對吧?”電話那邊見我說不出話,於是給了我下了一個通知“等我下班我就去找你,這次不許跑!”


    電話掛斷,我隻覺得腦袋一片空白,我又仿佛迴到了學姐結婚前的那一天,那時候她也是如此的不講道理,一個電話打過來通知我去參加她的婚禮。


    那天我過去了,隻不過還沒有看到她穿上婚紗的樣子我就逃走了……


    我怕我衝上去破壞了學姐以後的生活。


    ……


    另一邊,收到消息的苗歡歡看著發布出去的微信消息,心中有些急切。


    對於“灰姑娘”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她知道這就是他的舍友說過的那種情況——


    他就像是被折斷了翅膀的鳥兒,把自己束縛在鎖鏈之下,用自我折磨的方式去遺忘自己對於天空、對於飛翔的渴望。


    一旦你試圖去解開他給自己的束縛,他就可能會選擇直接折斷自己的翅膀,甘願墮落到深淵中去。


    看著微信裏麵那個紅色的感歎號,不禁想起了遇見灰姑娘的第二個晚上,他的舍友在他迴去給予我的提醒。


    他說,如果想要把灰姑娘重新帶迴天空,需要有人有意和他一起跳下深淵,幫他拾起那對折斷的翅膀。


    我一直都不敢正麵去迴答這個問題,直到那天我在出租車上聽到灰姑娘不再假裝平淡,發自肺腑的講出的那句話。


    “我沒有再去喜歡的勇氣…”


    曾幾何時,我也以為我沒有喜歡的勇氣,甚至一度以為自己尋找到了另一片可以自由飛翔的天空。


    如果不是遇到了灰姑娘的話,我也許還沉迷在逃離現實的夢裏——其實我也何嚐不是一隻讓自己墜入深淵的鳥兒。


    隻不過我迷失的更深,我給自己尋找到了一個可以逃避的溫柔鄉,不像灰姑娘一樣,願意忍受著孤寂在深淵中踽踽獨行。


    退出和灰姑娘的聊天界麵,我給他的舍友發了一條微信,希望他能幫我給灰姑娘牽線搭橋。


    不像平時那樣秒迴,這一次灰姑娘的舍友過了有一會才給我發了兩條消息。


    “拾起他的翅膀,也拾起你的翅膀。”


    “這樣飛翔在天空中的時候,哪怕曾經的雲兒已經消失,也不會再有遺憾了。”


    ……


    另一邊,一座頗具古風的建築裏,柴葛把自己的手機放了下來。


    “發完消息了?”柴葛的耳邊響起了一個滄桑的聲音。


    “發完了……爺爺。”柴葛有些訕訕一笑,小心翼翼對躺在躺椅上的老人說道。


    “那接著跪著吧。”老人沒有睜開眼,好像很不在意似的說著。


    “好”柴葛應了下來,走迴到柴氏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的貢桌旁,對著跪墊跪了下去。


    老人假裝沒有發現孫子的小動作,淡淡地說道。


    “今天再跪上一個小時就差不多了……”


    柴葛聞言,頓時喜上眉梢。


    “等明天你那著叔公伯公到了以後,你再接著跪下去。”


    柴葛低下頭,滿臉哀愁。


    “小葛啊,不要怪爺爺太嚴格。你這次對同學肆意使用柴家絕學,已經很是過分了。”


    “是,我知道錯了。”柴葛隻想快點結束懲罰,所以認錯的很積極。


    “不,你還不知道你錯在哪裏了,再加一個小時。”


    “是……”


    柴葛隻能低著頭認錯,瘋狂的在心裏祈禱著。


    老秦啊,你可一定要走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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