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內,氣氛壓抑得仿若實質,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李啟端坐在龍椅之上,他的目光如炬,似能穿透這凝重的空氣,緊緊鎖住緩緩走來的劉勇。


    陽光努力地透過雕花的窗欞,幾縷微弱的光線吝嗇地灑入殿內,塵埃在光線裏慵懶地遊動,宛如被困在這沉悶氛圍中的囚徒。


    劉勇身著粗布麻衣,那粗糙的質感摩擦著肌膚,帶來一種質樸且堅毅的觸感,卻怎麽也掩蓋不住他渾身散發的凜冽之氣。


    他每走一步,腳底與光潔地磚的觸碰發出沉穩的聲響,在寂靜的大殿裏迴蕩,好似重錘一下下敲打在眾人緊繃的神經上,步伐沉穩有力,恰似一頭即將撲向獵物的猛虎。


    他走到大殿中央,單膝跪地,抱拳行禮:“義士軍營將劉勇,參見皇上!”聲音洪亮如鍾鳴,在大殿內轟響,驚起了梁柱上棲息的幾隻昏鴉,它們撲棱著翅膀,發出一陣慌亂的叫聲,仿佛也被這威嚴的氣氛所震懾。


    “劉將軍免禮。”李啟語調溫和,抬手示意,寬大的衣袖輕輕晃動,“朕已聽聞義士軍之名,今日得見劉將軍,實乃幸事。將軍此行,可否為朕詳細說說義士軍的情況?”


    劉勇起身,身姿挺拔如鬆,眼神中滿是忠誠與自豪,說道:“皇上,義士軍的將士們個個武藝高強,皆是忠肝義膽之人,皆以保家衛國為己任。”他頓了頓,眼中的光芒愈發熾熱,繼續說道:“義士軍雖人數不多,但戰力非凡,曾多次擊退來犯之敵,保得一方平安。那戰場上的喊殺聲,至今仍仿若在耳邊迴響,將士們揮灑的熱血仿佛還溫熱地流淌在腳下的土地上。”


    “哦?”李啟來了興致,身體微微前傾,眼中閃爍著好奇與期待的光芒,“劉將軍可否細說?”


    “皇上,義士軍中,有一支神箭隊,百步穿楊,例無虛發。”劉勇說著,眼睛看向殿前武士,“陛下,可否讓武士們在殿前設置一個較遠的目標,讓陛下和諸位大臣看看咱義士軍神箭手的厲害。”皇帝點頭應允後,一名神箭手出列,拉弓射箭,隻聽“嗖”的一聲,箭如流星般飛出,穩穩地射中目標,大臣們發出一陣驚歎聲。


    然而,就在這時,一位大臣站出來,高聲說道:“陛下,此乃湊巧,不足為奇,臣請求再試一次。”這突然的質疑讓氣氛陡然緊張起來,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位大臣和劉勇身上。


    劉勇心中一緊,但麵容依舊鎮定自若,他抱拳向皇帝行禮:“陛下,臣願再試。”皇帝點頭示意。


    神箭手再次搭弓射箭,箭又一次精準地射中目標,大臣們剛要驚歎,那位質疑的大臣卻冷笑一聲:“不過是雕蟲小技,若換個更難的目標呢?”這突如其來的反轉讓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劉勇也微微皺眉,不過很快恢複鎮定,再次抱拳:“陛下,臣懇請陛下賜下更難的考驗。”皇帝略作思考後,命人在遠處設置了一個極小且晃動的目標,神箭手深吸一口氣,再次射箭,箭精準地射中目標,大臣們這次發出了由衷的驚歎和讚揚聲。


    劉勇的聲音中充滿了自豪,“還有一支輕騎隊,來去如風,神出鬼沒,當他們策馬奔騰而過,馬蹄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隻聞馬蹄聲滾滾,瞬間便消失在視野之中;更有一支精銳步兵,攻守兼備,固若金湯,那堅實的鎧甲碰撞發出的聲響,猶如鋼鐵的樂章。此外,義士軍中,還有不少奇人異士,精通各種奇門遁甲之術。”說罷,幾位奇人異士在殿中演示了一個簡單的奇門遁甲陣法,隻見他們身形閃動,光影交錯,眾人隻覺眼前景象變幻莫測,“可為我軍增添不少助力。”


    李啟聽後,龍顏大悅,撫掌大笑:“好!好一個義士軍!朕心甚慰!”


    劉勇繼續說道:“不過……”他略作遲疑,臉上閃過一絲憂慮,“義士軍雖勇猛善戰,但也存在一些問題。首先,軍中糧草不足,每次看到將士們隻能吃那些少得可憐的幹糧,那幹糧幹澀的口感仿佛還在嘴裏,難以下咽,兵器裝備也略顯簡陋,那些兵器的手柄都被摸得光滑無比,有些甚至已經破損;其次,義士軍大多是江湖人士,紀律散漫,難以統一管理,有時候軍令下達,執行起來總有些拖遝,這讓我這個將領也很是頭疼。”


    李啟微微頷首,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沉吟片刻,問道:“劉將軍,這紀律散漫,是否影響過作戰?”劉勇抱拳道:“迴陛下,有過幾次小的影響,比如集合速度有時會慢些,但好在將士們武藝高強,還未釀成大禍。臣以為,可從朝廷調撥一部分糧草兵器,以解義士軍燃眉之急;同時,可派遣一些經驗豐富的將領,協助整頓軍紀,加強訓練。”


    “嗯……”李啟沉思著,目光落在劉勇身上,像是在審視一件珍貴卻有瑕疵的寶物,“劉將軍此言甚是。朕會好好考慮。”


    劉勇再次行禮:“臣告退。”


    李啟擺了擺手:“福安,送劉將軍出宮。”


    待劉勇離開後,李啟的目光轉向一旁的宰相張肅,緩緩說道:“張愛卿,你如何看待此事?”


    張肅上前一步,躬身道:“皇上,義士軍雖是一支不可多得的勁旅,但也確實存在一些問題。臣以為,應當謹慎行事,不可操之過急。”


    李啟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張愛卿所言極是。此事,朕自有安排。”


    隨後,李啟將目光投向殿外,明亮的光線讓他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傳令下去,明日早朝,朕要……”


    金鑾殿內,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欞,灑在李啟威嚴的麵容上,那金色的光輝像是給他戴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他聽完劉勇的匯報,心中已然有了計較。


    那雙深邃的眼眸裏,閃爍著滿意和欣慰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個自信的弧度。


    他並未立刻表態,而是緩緩地將目光從劉勇身上移開,看似隨意地掃過殿內的梁柱,目光在梁柱上的雕紋上停留片刻,實則在觀察著朝堂百官的反應。


    此時,一位小太監不小心碰倒了一個花瓶,“嘩啦”一聲巨響,打破了原本安靜的氛圍,所有大臣都驚得一哆嗦,而李啟卻隻是微微皺眉,然後繼續觀察著眾人的表情,他心中暗自思索著這些大臣們的心思,如同在黑暗中摸索著隱藏的秘密。


    他不動聲色的變化,自然逃不過福安的眼睛。


    這位貼身伺候的內侍,最是擅長察言觀色。


    他站在李啟身側,能清晰地聽到皇帝衣物的輕微摩擦聲,眼角餘光捕捉到李啟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心中便已了然。


    皇上這副神情,分明是對義士軍的情況十分滿意,看來這次使者迴宮,事情進展十分順利。


    福安垂下眼簾,斂去眼中一閃而逝的精光,心中暗自揣測著接下來的局勢。


    “劉將軍辛苦了。”李啟的聲音再度響起,打破了殿內的短暫沉默。


    他的語氣依舊溫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威嚴,“朕對義士軍的情況已經了解,你先下去休息吧,朕會盡快安排糧草和兵器事宜。”


    劉勇再次躬身行禮,然後退了出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口的那一刻,殿內眾臣的心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他們都清楚,這位新皇上,絕非一個庸才,他的每一步棋,都帶著深思熟慮,如同棋手在棋盤上精心布局。


    李啟的目光再次轉向張肅,這個老謀深算的宰相。


    他嘴角帶著一絲笑意,語氣平和地說道:“張愛卿,你可還有什麽要說的?”


    張肅心中一凜,他不敢怠慢,再次躬身施禮,緩緩說道:“皇上聖明,臣並無異議。”他雖這樣說著,心中卻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朝會結束後,張肅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迴到宰相府,而是悄悄地吩咐親信,讓他們密切留意宮中的動向。


    他一邊吩咐親信,一邊故意在朝堂上留下一些誤導其他大臣的線索,比如他故意裝作對義士軍毫無興趣,隨意地和其他大臣談論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還說義士軍不過是些江湖草莽,不足為懼,讓其他大臣以為他對義士軍不感興趣,而實際上他已經在暗中謀劃了,他的心思如同深海中的漩渦,表麵平靜,內裏卻暗藏玄機。


    他步履匆匆地迴到自己的書房,一進書房,就聞到了筆墨的香氣,屋內擺放著文房四寶,牆上掛著一幅山水畫,那畫中的山水仿佛有潺潺流水之聲,書架上則堆滿了各種典籍。


    書房裏有些陰暗,隻有一盞油燈在角落裏發出微弱的光,燈光搖曳,在牆上投下怪誕的影子,這影子仿佛張肅此刻心中的迷茫與不安。


    張肅屏退左右,獨自一人坐在書桌前,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一下一下沉悶的聲響,那聲響在寂靜的書房裏顯得格外清晰,如同他此刻混亂的心跳聲。


    他閉上眼睛,仔細迴憶著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一切,特別是李啟看向他的眼神,仿佛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試探,那眼神就像冰冷的刀鋒輕輕劃過皮膚,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心中疑惑,這位新帝為何如此看重義士軍?


    這支由江湖人士組成的軍隊,真的有那麽大的威力嗎?


    還是皇帝另有所圖?


    他無法確定,隻能從皇帝的言語和行動中,一點點地推敲、分析,如同在黑暗中摸索著前行的道路。


    他意識到,自己必須做些什麽,來應對這即將到來的變局,就像在暴風雨來臨前加固自己的港灣。


    金鑾殿內,李啟目送著群臣退下,嘴角始終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這微笑背後仿佛隱藏著無盡的深意。


    他轉身,看向身邊的福安,輕聲問道:“福安,你說朕該如何將劉勇的話,傳達給朝堂上的各位愛卿?”


    福安低著頭,恭敬地迴答:“陛下,奴才以為,此事不宜操之過急。可以先放出一些風聲,讓朝臣們議論一番,再慢慢圖之。”


    李啟微微點頭,他並不想直接將義士軍的實力全盤托出,那樣隻會讓朝堂各方勢力警惕。


    他需要一個緩衝,讓這些大臣們在猜測和揣摩中,逐漸接受義士軍的存在。


    他需要借義士軍這把利刃,來削弱朝堂上那些頑固派的勢力,為他日後的改革鋪平道路,他的計劃如同一個精密的棋局,每一步都需要精心謀劃。


    他站在金鑾殿中央,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他的身上,仿佛為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顯得更加威嚴和神秘,如同神隻降臨人間。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下定了決心,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朕自有安排……”


    劉勇離開皇宮後,匆匆返迴義士軍營地。


    營地坐落在城郊的一片開闊地上,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發出唿唿的聲音,如同戰士們的怒吼。


    戰馬嘶鳴,那聲音高亢而激昂,仿佛在訴說著戰鬥的渴望。


    營帳之間,士兵們忙碌地操練著,汗水濕透了他們的衣衫,喊殺聲此起彼伏,士氣高昂。


    天空中烏雲密布,仿佛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即將壓下,給整個營地籠罩上一層壓抑而緊張的氣氛,這氣氛如同士兵們心中對未來的擔憂。


    劉勇剛一踏入營地,便有一股熟悉的戰火氣息撲麵而來,那氣息中夾雜著汗水的鹹味和泥土的氣息,讓他心中稍感踏實,仿佛迴到了自己的歸屬地。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軍帳,每一步都帶起一些塵土,營地中的士兵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向他行禮致敬,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發出輕微的盔甲碰撞聲,這聲音在劉勇聽來如同美妙的樂章,是士兵們忠誠與紀律的體現。


    劉勇走進營地中心的主帳,帳內擺放著一張簡陋的木桌,桌上散落著地圖和兵書。


    他坐下來,手指輕輕摩挲著桌麵上那有些粗糙的地圖,能感受到地圖上的紋路,心中卻無法平靜,如同暴風雨中的湖麵。


    他召迴幾名將領,沉聲道:“皇上對義士軍的情況甚是滿意,但軍中仍有許多問題亟待解決。朝廷的糧草和兵器何時能到位,我們現在隻能猜測。但不論結果如何,我們必須做好準備。”


    將領們麵麵相覷,其中一人問道:“將軍,如果朝廷遲遲不給支援,我們該如何應對?”


    劉勇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地說:“義士軍雖小,但每一名將士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我們不能寄希望於他人的施舍。我們可以自己想辦法,比如開墾荒地種植糧食,打造簡單的兵器。”


    說罷,劉勇站起身,大步走出主帳,留下將領們繼續商討對策。


    他走到營地的訓練場上,目光掃過一個個揮汗如雨的士兵,能看到他們臉上堅毅的神情,心中升起一股熱流,如同冬日裏的暖陽。


    他暗自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讓義士軍成為大齊的中流砥柱,這決心如同鋼鐵般堅硬。


    與此同時,金鑾殿內,李啟坐在龍椅上,目光深邃,若有所思,如同一位深邃的智者在思考宇宙的奧秘。


    他身邊的福安低聲問道:“陛下,明日朝堂之上,該如何公布使者考察的結果?”


    李啟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明日朝堂之上,朕要讓那些自以為是的朝臣們知道,義士軍將是大齊的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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