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吵吵不相信的人,看著南邊那一直不散開的白光,也閉嘴往外跑。


    也有惜財物的,把老人和孩子送出去,自己返迴搶東西的,都覺得自己年輕身體靈活能把家裏財物搶出來。


    小步看到這種情況,有些壓不住怒氣,氣沉丹田喊道:“不要命的就迴去拿,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實然溝裏就有迴聲:“該死的鬼……”


    然後屋裏的人速度往外跑,恨不能爹娘多給他生兩條腿。


    “鬼”字還沒有落下,眾人就感到大地在劇烈的震動,接著大地仿佛被撕裂,窯洞上方的土在顫抖中稀稀疏疏落下,然後更多的塵土與碎石猛然落下四處飛濺。


    人們驚慌失措,有努力跟著往前跑,也有四處奔逃,大家都試圖尋找安全的避難所。


    春嬸腳下的樹也左右搖擺,小步和小天連忙喊道:“娘,娘,快跑。”


    她看著往自己跑來的兩個兒子,提氣一躍來到二人身邊提起二人也往河邊跑。


    母子三人,看到有掉隊的隨手提起來跑幾步。


    “我不走,我不走,我孫子還沒有過來!”春嬸看到有些臉熟的大爺甩開拉著他手,叫喊著要往迴走。


    “爹,你聽話,把你和娘送到安全地,兒子迴來等慶兒。”男子說話的聲都有些哽咽,剛才他就是手慢沒有拉信兒子,現在他可要緊緊拉住爹。


    “大孫子......慶兒,快迴來。”在倒塌聲音中淒厲的喊聲傳出老遠。


    小步看了娘親一眼問道,“你家是哪家,我幫著你看下。”


    聽了小步的話,剛才還拉扯的父子兩同時點頭後又搖頭,還是中年男子道:“小哥,你有心幫扶著些我老爹,他腿疼走不快,我迴去找。”


    前頭一直等著的一家男人也道:“小叔,我跟著三弟迴去找,你跟著?兒娘三弟媳先走。”說著拉在扯著他衣袖的圓臉婦人的手,並對圓臉婦人堅定的點點頭,“看顧些小叔和孩子們。”


    圓臉婦人不舍得放丈夫的衣袖狠狠瞪了一眼一直哭泣的三弟妹,如果不是她跟裏一直念叨財物沒有拿出來,以後怎麽活,大侄子也不會跑迴去,平時就打歡罵狗沒有消停,現在這種時候也不消停。


    春嬸看著一群老幼,最大的也就十五六的男孩子,被圓臉婦人緊緊的拉著手,不讓他動一分。對著小步點點頭,跟著往迴走。


    “娘......”小步不放心娘親,他現在有些後悔剛才停下了,什麽也沒有娘親的安全重要。


    “放心!”春嬸覺得還是她迴去比小步好,那孩子雖然看著穩重可是有時還是很衝動的。


    春嬸跟著堂兄弟二人往迴跑,邊走邊對站在原地不動的人群道:“快走,現在還不安全!”


    跑了沒多遠就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驚慌的往他們跑來。


    “柱子,看到我家慶兒了嗎?”


    “三叔,沒有,我家窯洞塌了,差點我就被壓在下麵了,說著還伸出腿,那腿上有一片血跡。


    堂兄弟倆聽了跑的更快,“快去追你爹娘去!”


    “三叔和我你去找慶兒。”


    “不用,你快去找你爹娘!”


    柱子沒聽三叔的話,猶豫了下轉身也跟著往迴跑。


    春嬸跟著三人來到一處院子前,院門已經坍塌。


    “慶兒......慶兒!”


    “慶兒......慶兒......\"


    春嬸習武之人,感覺比眾人靈敏,她就聽到院中有動靜,她選了一個角度跳上坍塌的院牆,就看到正房的窯洞門口倒著一人,腿上壓著大土塊,腦袋也應該是被砸了,有血。v


    她飛快的觀察了一下窯洞上麵的土崖,還算安全,沒有要倒塌的跡象,飛快把剛爬上來的慶兒爹提往窯洞那跳躍,“我搬壓住他的土塊,你拉你兒子,速度要快。”


    說完二人就來到男人前,春嬸氣沉丹田抱住土塊,慶兒爹拚命往出拉兒子,這時柱子也跑了過來一起往外拉。這時山崖上的土又稀稀疏疏往下落。


    “起!”春嬸看著不對,大喊一聲,土塊離開男人的腿,二人一起用力,把男子血唿啦差的拉了出來,可能是太痛,昏暈的男子輕哼了一聲。


    “快走!”說完春嬸從二人手裏搶過男子提著就跑。


    二人動作比她慢了一步,慶兒爹就被掉下來的土塊砸了一個踉蹌,還是柱子迴身拉了一把,又被過來接應的堂兄拉著往外跑。等他們爬上院牆還沒有往下跳,又是一陣地動山搖,他們身後的窯洞徹底被坍塌的土埋住了。


    春嬸可不給他們機會後怕,不停的催促,“快跑!快跑!”


    三個男人看著一個婦人手裏還提著人跑的比他們快多了,也拚命往出跑。


    夏柳和小芽剛才把村長和村長媳婦放下就看到她們身後的窯洞坍塌,門窗的木料飛向他們,“臥倒!”


    “老天爺呀真不讓人……”


    “哎呀!”


    夏柳和小芽感覺到地動停了下來,抬頭就看到村長媳婦被村長撲倒在地,身後插著一根長長的木刺,很有默契的一人扶著一隻胳膊往外跑。


    身後村長媳婦高喊著,“別丟下我,我腿軟跑不了。”


    夏柳和小芽如同沒聽到一般,架著村長拚命往河邊跑,她們身後還傳來村長媳婦的怒罵聲,“喪良心呀!沒人性的東西!有娘生沒娘養的玩意……”


    本想把村長送到安全地方迴來再接村長媳婦的二人,對視一眼跑的更快,追上大部隊,把人交給村長兒子,薑山還是薑河,反正她們沒記住,腳步沒停的往河邊跑,她們還是快點迴去看自家姑娘怎麽樣了吧。


    村長都沒有說要停下等他媳婦,她們隻是好心幫忙,也就是她們姑娘心善,他們一村人的命都沒有姑娘貴重。


    她們後悔了!


    夏柳想著剛才村長手裏的那個木匣,就閃了一眼,那花紋繁複而古樸,有淡淡的香氣,材質並非尋常之木,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沉穩與貴重。在昏暗的光線下,木匣更顯得熠熠生輝,仿佛蘊含著某種不為人知的力量。


    這薑村長家世好多年前一定不一般。


    小芽:“想什麽呢,快,跟上!”


    夏柳:“小芽,你看到那個木匣了嗎?”


    小芽:“那不是普通人家該有的!”


    夏柳:“是!”


    二人加快腳步,穿過驚慌失措的人群,耳邊是此起彼伏的哭喊與唿救,但她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盡快迴到自家姑娘身邊。遠遠看到剛才她們離開的地方,帳篷支了起來,沒有看到姑娘和平平的身影,“奇怪,二勇哥和三勇哥去哪了?”


    小芽看了夏柳一眼,這妮子看來武功一點沒進步,她可是隱隱約約能聽到前麵村裏有敲擊銅盆的聲音。


    剛才也是,她還以為村長是為了救村長媳婦受的傷,看村長的眼神立馬不一樣了。她看的清清楚楚,本來村長那老頭是想爬倒,結果老太太速度快過他,躲在他身前,他一爬就爬到老太太身上。當時那老頭的眼神,她那個角度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恨不能把身下的老太太給撕了。


    這村長可是沒有表麵那樣老實。


    迴到自家帳篷前,隻見帳篷完好無損,姑娘與平平正安靜地坐在裏麵,顯然並未受到地震的影響。夏柳仔細打量姑娘,確定沒有受一點傷才放心,剛才看到牆倒屋塌她就後悔沒有姑娘身邊了。


    “你們迴來了,沒事吧?”碧雲關切地問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超乎年齡的成熟與穩重,顯然在這樣的災難麵前,她很是淡定。


    “沒事,沒事,我們都沒事。姑娘我們剛才見到薑村長家的一個木匣子,花紋繁複而古樸,有淡淡的香氣,材質不普通,這樣昏暗的光線下,木匣更顯得熠熠生輝……”夏柳把剛才看到的都給姑娘說了一遍,特別提到村長救了他媳婦,她和小芽救村長反而被村長媳婦罵說了一遍。


    小芽想提醒夏柳都沒來得及。這讓她怎麽和姑娘說要小心村長。


    哎,這是不是就是姑娘常說的豬一樣的隊友。


    夏柳說著說著就看到小芽看她的眼神不對,立馬停住話題問道:“小芽,我說錯了?”


    碧雲這時也看到小芽無奈的表情,看來有內情,她忙示意小芽補充。


    “夏柳那個角度沒有看到,村長不是救老太太,是老太太速度比他快,躲在他身前,他撲倒時正好撲在老太太身上,村長被木頭刺到看老太太的眼神滿是戾氣,姑娘,那村長可不是表麵看上去那樣老實,那老太太也不是一般人!以後要小心這家人!”


    夏柳張著嘴看著小芽說話,內心預感壞事了!


    “夏柳呀,以後你跟著春嬸練起來吧!我也一起!”


    本想縮在一邊,恨不能不讓人注意的平平,聽到練功,馬上眼神亮了起來,她也想跟著一起練。可是她怎麽和姑娘提這事,人家讓她住在院子裏,還幫她從縣裏買來糧食和過冬的衣服,雖然她給了銀錢。可是她明白,她一個小娘子身上帶著那多錢如果人家有一點點壞心她早死了


    碧雲沒想到薑村長是這樣的人,她能感覺到後堙村的向心力沒有蓮花村,蓮花村村長在村民中威望很高,她以為是後堙村村長能力的問題,沒想到是人品問題。


    農曆二十的月亮,是個半圓,月華光輝柔和而不刺眼,黑暗中遠處的山丘被勾勒出一幅幅寧靜而祥和的畫卷,好像剛才的地震是一場夢。


    春嬸和小步小天迴來了,身後跟著村民,年輕人攙扶著年老的,老人們背好像更佝僂了。婦人背著小孩子,大點的孩子跟在身後。時不時有低低的啜泣聲傳來,低低的啜泣聲在人群中此起彼伏,有老人因擔憂今後生活哭泣,有年輕人因害怕未知的未來而哽咽。


    突然又是一陣地動山搖,南邊又是一道強光閃現後又歸於黑暗,四麵八方的風越來越大,碧雲心狂跳,她能感覺到震中離這裏不遠。


    “大家別慌,我們現在在開闊地帶!先在原地不動。”狂風唿嘯中,春嬸喊聲穩穩傳到眾人耳中,在這混亂中穩定人心,讓慌亂的人群有了一絲方向。


    碧雲迅速從身旁拿起一根幹枯的樹枝,那是她和平平剛才在田埂邊撿來的木柴和秸稈。她小心翼翼地點燃了秸稈,火苗迅速蔓延,她又把樹枝放進去,迅速化作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看著越來越旺的火焰,看著越來越近的人群,啜泣聲沒有了,人們好像看到了希望。


    火光映照在每個人的臉上,溫暖而明亮。她抬頭望向四周,隻見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這片開闊地,他們的眼神從最初的驚恐逐漸變得堅定,仿佛這團火焰成了他們心中的燈塔,指引著方向,也給予了力量。


    “夏柳姐姐……雲姐姐……”聽到大妮和石頭的聲音,碧雲揮揮手,就看到兩孩子光著腳裹著小被子跑了過來。


    “你們怎麽沒穿鞋沒穿衣服?”夏柳驚唿。


    “嗯……”石頭看看四周低聲道:“嬢嬢把我們的鞋和衣服搶去給二叔家的弟弟們穿了。”


    碧雲一點沒有覺得奇怪,這兩孩子跟著小步和小天習武,身手不一定有,但是速度一定比普通小孩子快,不應該衣服和鞋都沒穿。


    “你爹……”夏柳低聲問道。


    “我爺在旁邊看著,我爹也沒辦法,我娘沒辦法就讓我們裹著小被子,我爹的鞋也讓我爺穿著呢……”


    得,這是可著一家欺負!有後娘就有後爹,不管什麽出身都避免不了。


    幸虧她早有準備,“小步小天小芽你們去南邊再撿些柴去,我們再燃個篝火,剛才我和平平在北邊撿的。”


    村人聽了也散出去撿木柴,過了一會兒就聽到遠外有驚唿聲,然後就看到小芽三人提著筐子跑迴來。


    後麵大妮爹也抱著一個筐子跟著,氣喘籲籲喊道:“還有二……筐,快過去拿。”


    小芽:“姑娘,您看!”


    夏柳看清小芽三人抱過來大筐裏的東西,心跳加速,努力不轉身看向自家姑娘,姑娘她太不省心了。


    夏柳:“啊,這是什麽呀。”


    碧雲看著夏柳浮誇的表演,真想踢她一腳,上手拿起筐裏的東西看了看,“我看著是鞋和衣服,正好大妮和石頭沒穿,先給倆人拿兩套出來。”


    她說著看了看周圍眼都綠了的村民道:“各位長輩,我看著這些都是孩子們能穿的,讓孩子們排隊來領,雖然樣式奇怪但風大天冷正好穿。”


    “快,快,孩子們排起隊來!”春嬸雖然不明白姑娘一反低調站出來分發筐裏的東西,還是很捧場喊道。


    今天晚上春嬸的舉動讓她在村民中有了些威望,村長受傷,村中的族老還沒有從地震中迴過神來,天時地得人和齊了,人們不由聽春嬸的調動,後麵兩個筐也被村民拿給春嬸。


    碧雲把主場還給春嬸,她帶著大妮和石頭出來,夏柳手裏還給包子拿了一套。


    大妮和石頭看著奇怪的鞋都不知道如何下手,碧雲裝模作樣看了看把拉開魔術貼,讓兩人把腳放進去,可是兩個小朋友看看腳再看看鞋誰也沒動。


    夏柳拿出手帕遞給大妮,道:“送你了。”


    看著二人糾結的樣子,夏柳拿出師傅的氣勢瞪了大妮一眼,大妮才接了過去:“謝謝夏柳姐姐,謝謝雲姐姐。”


    石頭也跟著姐姐連連道謝。


    看著兩人穿好鞋後的興奮,碧雲覺得她這險冒得也值。


    兩人又在碧雲和夏柳用被子圍好的圈子裏穿好棉服,雖然還露著一截腿也不影響兩人的興奮。


    碧雲看著這冷的天這大的風,兩孩子光光的小腿,興奮的小臉隻有感恩。她想起她空間的護腿,怎麽拿出來給倆孩子套上,沒有褲子穿著棉衣晃蕩還不如裹著被子呢。


    “姑娘,您別動,奴婢去拿兩件再大些的棉服。”夏柳說完速度來到筐前又拿了兩套大的棉服,還怕有人有意見又對春嬸大聲道:“嬸,我一會兒還兩件棉衣迴來。”


    春嬸把村長家薑山拉過來幫著認人,小天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塊白布,手裏拿著燒過的樹枝當筆,春嬸發一套,村長大兒子說一個人名,小天記人名。


    大妮和石頭穿好長到鞋麵的棉衣,沒有露出一點小肉肉,碧雲又把棉服下麵的繩子拉緊,兩孩子興奮的連連道謝,連連說太暖和了,從來沒有過的暖和。


    等碧雲忙完大妮和石頭,就看到夏柳已經把包子找來,幫著他換上棉鞋和棉衣。這時拿到鞋和棉衣的孩子們卻不知道如何穿,在父親那裏得不到幫助,也湧向了碧雲和夏柳。


    夏柳一邊幫忙一邊解說,孩子們興奮的來迴拉著拉鏈,被父母嚇唬不給穿後才安分了些,連連說會愛惜,一定不弄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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