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雲和夏柳迴去就看到春嬸和一個小娘子在做冬鞋,用二勇從縣城買迴來的兔毛做裏子,看著厚厚實實的,應該很暖和。


    夏柳看著那兔毛不由心疼死她家姑娘來,這鞋也主寒磣了,姑娘什麽時候穿過這樣的鞋子。


    不行,如果小芽這次買不迴來好皮子她就自己去並州轉轉去,把姑娘缺少的衣服都補上。如果讓孫嬤嬤知道她把姑娘照顧的衣服都沒幾件,一定讓她抄佛經抄到手斷。


    想想丟在並州的那些東西心疼的要死,那幾張狼皮可不是普通 的狼皮都是狼王皮。


    碧雲可是不知道夏柳這樣想,她還是很喜歡兔毛做的鞋,鞋口那圈兔毛看著很是暖和又舒服,就是不知道這兔毛會不會掉毛。


    最重要的是幾個車裏的東西好好在她的空間裏,當時想著大楚能人太多把他們用過的東西做個什麽法事,她們兄妹三人是不是都會出事,所以她就迴身把幾個車裏的東西都收了,沒辦法拿出來對夏柳她們來就當丟了吧。


    “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那臭狗見到你都不叫?”夏柳知道自家姑娘的性格,她想等人家主動講,可是她看著這小娘子沒有一點要開口的意思,雖有春嬸這尊大佛但是有個萬一怎麽辦。


    呸呸呸呸,路過的各位神仙沒有聽到小女子亂說,保佑我家姑娘平安順遂。


    平平看著夏柳直直的看著自己,眼球都不帶動的,看樣子是一定要問個清楚明白,如果自己不說清楚把自己趕出去她就真沒地方可去了,雖說這裏也不定能住多久。


    “我叫平平,謝平平,你們住的這院子就是我家的,是我爹拿我姥爺鋪子賺的錢修的這院子,也算是我娘的陪嫁銀子。我娘說幾個姥爺家的舅舅們出去送貨都沒迴來,姥爺們去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人和貨都失蹤了,後來我親姥爺沒了,我娘也沒了,我爹娶了後娘,我弟弟跟著嬢嬢日子還行,有一天晚上我好好睡了結果第二天早上就在那種醃臢,也就是我年紀小才能躲過一劫,不過因為逃跑被抓沒少挨打,後來我學聰明了裝著被打服了讓我學什麽我就學什麽,我還學會了捧著老鴇,才有機會燒了廚房和庫房,那庫房裏有剛買迴來的米麵糧油還有好多布匹,火勢很大所有的人都往外跑, 就這樣我才跑出來,我走的時候拿了老鴇的銀錢和首飾,路上我有錢也不敢花把自己扮成男孩子裝成乞丐迴了受州,我丟了一年多才迴了受州……”


    又一個有爹生沒爹養的故事,看著比她小三歲的小娘子,碧雲沒辦法把她趕出去,很勇敢有心計的小娘子。換位思考她如果是真正八九歲的小娘子一定做不到平平這樣,從那種地方跑出來還迴到老家。


    為什麽小娘子放著二叔和自己家不迴跑迴老家來,不用聽都能想到,在利益麵前爹都靠不住更不用說叔叔嬸嬸了。


    “大旺爺爺是我娘的奶爹,他偷偷告訴我的,二叔和二嬸給那個毒後娘通風報信被大旺爺爺聽到了,我二叔和二嬸想靠著我後娘賺錢,把我迴來的消息告訴我後娘,我後娘一定感激他們,他們就可以和我後娘提要求了。我後娘的小姑姑是並州刺史府管家的小妾,我後娘常說她那個表弟很聰明很得太守管家的喜歡。”


    宰相門前七品官,刺史府的管家本就不簡單,當今太子妃兄長府上的管家那就更加不簡單了。


    “這也是你家,你隨便住吧。”看到這樣自強不想生活在泥潭的小娘子,她不做聖母但也不想做那最後的稻草,她日行一善遞一根木頭吧。


    升官發財死老婆,古今男人追求的最高境界,想到平平的爹也姓謝,她突然覺得是不是和哥哥小宜商量下換個姓,這個姓太讓人無語了。


    春嬸看著碧雲那吃了一碗大糞的表情,不由想笑,她聽到平平也姓謝時就覺得姑娘知道後心裏一定不舒服,這不就讓她看到了姑娘惡心要命的表情了。


    不過姑娘和平平不是一類人,在姑娘身上從來沒有感受到戾氣和不平,姑娘心態平和隨遇而安,心寬,豁達,什麽煩心事睡醒後都忘記了,大約就是這種心態才得道長和村長叔的喜歡吧。她們村也不是沒有人進去過,可是從來沒有人能從村裏帶出人來,一個原因是村子的資源少了好多,想給村子找找出路,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她們在兄妹三人身邊很舒服,她們習武之人的感觀很靈敏,能讓她們感覺不錯的人都不多……


    希望平平真能平安一生吧,女子生活不易。


    吃完午食剛躺下準備來個午睡就聽到外麵響起銅鑼聲,接著又有聲音傳來:“皇帝駕崩,為表哀悼,百姓素服三月,期間不得宴飲遊樂婚嫁之事。”


    聲音從遠到近,一遍遍呐喊,聲音裏沒有聽到一點悲意,有種事不關自淡然,如果是京城官差就很盡職盡責,喊聲中一定帶著悲意滿滿,好像死的是他的親爹親娘。


    慶和二十年駕崩,在位二十年,二十二歲繼位,享年四十二歲。


    不知道他那心肝寶貝齊貴妃怎麽樣了?太後娘娘的日子要不好過了,先皇喜歡在人前裝裝慈悲裝裝孝子賢孫,可是那位四皇子可是不要麵子也不要裏子,也就親娘在他眼裏還算是人,其他人在他心裏都是牛馬。


    比他老子還不是東西,普通百姓要受苦了。


    “夏柳,讓二勇去縣城看看,你和小步把院子裏外看看有沒有犯忌諱的東西,收拾下。”


    “好的,奴婢知道了,您接著午睡不然下午要沒精神了。”


    夏柳關好門出來,開開心心對正在撕對聯的二勇和小步道:“二勇哥,你說我吹段嗩呐如何,我找一個高高的山坡上吹上一段如何?”


    二勇從來沒有質疑過司劍的品位,現在他質疑了!


    “對了,二勇哥,姑娘讓你去縣裏走一趟,家裏的事交給我和小步。”


    二勇點點頭,看了看院子,不放心的囑咐小步上心呀,夏柳不靠譜。


    二勇從縣城迴來時天已擦黑,帶迴了詳細些的消息。


    慶和二十年七月十五先皇駕崩,三天後太子繼皇位改國號為厚德。


    今天是厚德一年八月初三。


    皇帝還下令,宮中妃嬪凡未有子嗣者皆入皇家寺廟削發為尼,終生不得踏出寺廟一步;而誕下皇子公主者,則可跟隨子女前往各自府邸安享晚年。


    百姓官員素服三月,宗室素服半年,新皇素服二十七個時辰。


    他怎麽不說他素服二十七秒。


    碧雲:“也不知道朝中那些大佬對新皇素服事件有什麽反映?想想一定很好看!還有別的消息嗎?”


    二勇:“姑娘,還有一些消息從京都傳來!”


    碧雲:“說說。”


    二勇:“有消息說先皇駕崩最少二月了,立太子的詔書就是新皇假借先皇的名義立的,三月前先皇失聯二月,那時應該就病重或駕崩,後來出現的皇上是新皇尋訪到的傀儡。還有消息說先皇是新皇弄死的,新皇夥同齊貴妃害了先皇……”


    碧雲:“你覺得的?”


    二勇:“奴才覺得一切皆有可能……”


    民間聽到消息很是平淡,宴飲遊樂本來關起門來誰知道,天高皇帝遠的,嫁娶拖三月也不是大事。可是宮中卻炸開了鍋,那些無子嗣的妃嬪們哭天搶地,不願就此青燈古佛度餘生,可君令如山,禁衛軍很快就將她們押送前往寺廟。而有孩子的妃嬪則忙著收拾細軟,準備跟著孩子出宮去過另一種生活。整個皇宮彌漫著悲傷與慌亂,曾經的繁華熱鬧仿佛隨著皇帝的死去一同消逝,隻留下這一道道或悲戚或茫然的身影,也有那聰明之人明白她們在皇權麵前如同螻蟻一般,沒有被陪祭已算幸運,新皇母子可是百無禁忌。


    朝中官員有人表麵悲傷暗地裏恨不能放些鞭炮再痛飲三百碗,也有人表麵悲傷私下卻做著各種準備,也是如國公府般八風不動,淡然處之。


    宮中眾人皆換上素服,白色的綢緞如雪花般鋪滿宮殿各處。先是停靈於乾清宮,棺槨周圍擺滿了各種祭品,燭光搖曳,齊貴妃率領眾妃嬪每日定時前來哭靈,按照禮製眾位外命婦要往宮中哭靈陪祭一月。


    太監們有條不紊地準備著各項儀式所需物品。每一步都嚴格遵循祖製,不容有絲毫差錯。


    禮部官員們穿梭於宮廷之中,指揮著葬禮流程。


    在大殮之日,天空少有的大睛天。


    大皇子二皇子帶著皇孫們披麻戴孝,行三跪九叩大禮,臉上雖帶著悲傷可是眼眸深處卻是深深的恨意,先皇遺詔裏大皇子為遼王,二皇子為番王。


    送葬隊伍浩浩蕩蕩地向著帝陵出發,長長的隊伍綿延數裏,紙錢漫天飛舞。百姓們紛紛跪地默哀,目送先帝離去。棺槨緩緩放入墓穴而隨著最後一抔土蓋上,一個時代就此落幕,新的權力紛爭卻已在暗中悄然醞釀起來。


    蓋棺定論:慶和皇帝就是一混蛋,一生建樹幾乎沒有,為了美人更是把皇位傳給一個無能的暴君。內憂外患時重文抑武,無將可派。國庫空虛,將士征戰無糧可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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