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老趙不會輕易鬆口,但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冬雪錯過這個機會。


    老趙從臥室裏出來時,臉色依舊陰沉。


    他看了一眼沈蘭,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坐在餐桌前,端起碗喝了一口粥。


    沈蘭看著他,心裏一陣酸楚,但還是鼓起勇氣說道:“老趙,我想了一晚上,還是覺得冬雪的工作不能耽誤。


    要不……我先去找親戚朋友借點錢,咱們再想辦法湊一湊,你看行嗎?”


    老趙放下碗,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歎了口氣:“沈蘭,我知道你是為了冬雪好,可是這筆錢真的不是小數目。


    咱們家的情況你也清楚,借了錢,以後怎麽還?再說了,冬雪那個朋友說的崗位,真的靠譜嗎?萬一錢花了,工作沒拿到,咱們怎麽辦?”


    沈蘭咬了咬嘴唇,低聲說道:“老趙,我知道你有顧慮,可是冬雪那個朋友是她大學同學,關係一直不錯,應該不會騙我們。


    再說了,醫院的工作機會難得,錯過了就真的沒了。我們做父母的,總不能看著孩子走彎路吧?”


    老趙沒有說話,隻是低頭吃著早飯,眉頭緊鎖。


    沈蘭見狀,心裏更加焦急,但她知道,老趙的脾氣倔,硬逼他隻會適得其反。


    她歎了口氣,輕聲說道:“老趙,你再想想吧,我先出攤了。”


    說完,她起身走出家門,推上車就出了門,這還是和老趙在一起以來,沈蘭第一次獨自一個人出攤。


    老趙沒吭聲,也沒有準備要和沈蘭一起出攤的意思,隻顧著低頭扒拉著碗裏的飯。


    沈蘭晚上迴家的時候,都沒有見到老趙的身影,收攤迴家後,發現老趙的車子不見了,想著今天可能是和自己賭氣,去其它地方出攤了。


    結果抬頭一看家門沒鎖,還以為老趙在家,推開門的那一刻,沈蘭眼前一黑,屋子裏被翻的亂七八糟。


    沈蘭站在門口,手裏的鑰匙“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她的心猛地揪了起來,腦子裏一片空白。


    屋子裏一片狼藉,櫃子抽屜全被拉開,衣服、雜物散落一地,連床墊都被掀了起來。


    她的腿有些發軟,扶著門框才勉強站穩。


    “老趙?老趙!”沈


    蘭顫抖著聲音喊了幾聲,可屋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迴應。


    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腦子裏閃過無數個可怕的念頭。


    老趙的車不見了,家裏又被翻得亂七八糟,難道是出了什麽事?還是……老趙自己做了什麽?


    沈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趕緊掏出手機給老趙打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卻一直沒人接。,再打,竟然提示已關機。


    她的心越來越慌,手指顫抖著按了好幾次才撥通了老趙妹妹的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老趙妹妹不耐煩的聲音:“大晚上的,打什麽電話!有事兒明天說不行嗎?”


    沈蘭心急如焚,顧不上對方的態度,帶著哭腔說道:“妹子,你哥不見了,家裏還被翻得亂七八糟,我實在是沒辦法了,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老趙妹妹冷哼一聲:“我怎麽知道?你們兩口子的事兒,別來問我。說不定是嫂子你把我哥逼急了,他自個兒躲出去了呢。”


    沈蘭聽著這話,隻覺得一陣心寒,忙解釋道:“妹子,你可別這麽說,我真沒做什麽。我是怕你哥出什麽意外啊。”


    “哼,丟了東西就來找我,誰知道是不是你自己藏起來了。我哥平時那麽老實,能出什麽事?你別在這兒危言聳聽。”


    老趙妹妹的語氣愈發尖銳,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割在沈蘭的心尖上。


    沈蘭隻覺得天旋地轉,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她怎麽也沒想到,在這個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老趙妹妹態度竟然這樣惡劣,一種不祥的預感彌漫在了沈蘭心間。


    原本還抱著一絲希望,想著能從她那裏得到一點線索,現在這點希望也徹底破滅了。


    此刻,沈蘭腦海裏不斷浮現出老趙離開時陰沉的臉色,心裏懊悔不已。


    是不是自己逼他太緊了,才導致今天這樣的局麵?


    那存折裏的錢,老趙平時也看得緊,難道真是自己把他逼急了嗎?


    然而,下一刻,沈蘭愣在了原地。


    “存折,存折……”


    沈蘭跌跌撞撞的跑到放存折的抽屜旁,然後,她看到了一個空空蕩蕩的抽屜,裏麵的存折不見了,與之一同不見得,還有一遝子沒來得及存進折子裏的錢,大約有1000塊。


    沈蘭望著一片狼藉的屋子,淚水止不住地流。


    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是繼續等待老趙迴來,還是出去四處尋找。


    但不管怎樣,她都覺得自己仿佛掉進了一個黑暗的深淵,找不到一絲光亮,未來的路,也變得無比迷茫。


    最關鍵的,老趙這一手太絕了,這無疑是斷了冬雪的工作之路,也斷了沈蘭的後路。這無疑是要了她半條命啊!


    沈蘭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腦海中不斷迴想著老趙平日裏的種種,試圖從那些過往裏找到一絲他會做出這種事的蛛絲馬跡。


    可往昔的記憶裏,老趙雖倔強固執,卻也從未有過這般極端的舉動。


    不知過了多久,沈蘭緩緩站起身,她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決絕。


    既然老趙妹妹指望不上,那她隻能靠自己。


    她深吸一口氣,開始在雜亂的家中仔細翻找,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期盼能找到一些關於老趙去向的線索,哪怕隻是一張寫了字的紙條。


    一番徒勞的尋找後,沈蘭決定出門。


    她先去了老趙常去的幾個老友家,然而得到的都是搖頭與不知情。


    夜色濃重,沈蘭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在街頭,寒風吹過,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沈蘭站在街頭,寒風刺骨,她的心卻比這冬夜還要冷。


    街燈昏黃,拉長了她的影子,顯得格外孤單。


    她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掏出手機,再次撥打了老趙的電話,依舊是關機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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