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闌聽到紫微真人這事，當即明白了那日文華殿麵見，泓衍帝看起來容光煥發，與從前大不相同的原委。
又聽這紫微真人被傳的神乎其神，不由擰眉思索道，“殿下，且不論這紫微真人有幾分真本事，隻如今在禦前很是得臉，又是薛妃著力舉薦的這兩點，就值得咱們小心了，可要微臣讓人查查他的底細。”
蕭月卿給靈珠順了順毛道，“說來，這紫微真人的消息，最早還是從雲嬪那裏傳出來的，原本這樣的好事，雲嬪是要自己用來固寵的，可派人出宮打聽尋人的過程中，不知是哪一個環節走漏了風聲，倒叫薛妃的人橫插一腳，先把人找到了，捷足先登將人舉薦給父皇。”
崔闌聽到這裏，很快抓住了整件事情其中的關竅，真的是雲嬪派出去的人不小心走漏了消息嗎？還剛好被薛妃的人知道了？或許，這原本就是為薛妃設下的一個局，就等她入套。
想到這裏，崔闌又看了眼公主殿下。
隻見蕭月卿兩手捧著汝窯白瓷茶盞，鳳眸微眯，麵上帶著幾分狡黠靈動笑意，活脫脫一個小狐狸樣兒。
蕭月卿看崔闌這樣子，知道他已想明白了個中緣由，不必自己多說。
崔闌想了想又道，“殿下，若此局當真為雲嬪所設，不知她為做這些，蟄伏隱忍了多久，背後耗費的人力物力必不會少，一個宮女出身的嬪妃，能有這樣的心計手段，絕對不容小覷。”
“嗯，關於雲嬪和紫微真人，你也再讓人去查查，日前讓向雲查過，所獲不多。眼下有個雲嬪這樣的盟友，倒也不錯，不過順水推舟罷了，請君入甕，著實是一出不錯的好戲。”
“是，殿下。”
“時辰不早了，你早些迴西苑吧，走時記得避人耳目些。”
“殿下放心，微臣從偏角門那邊過來的，照舊原路返迴便是。”
扶瑤宮，漪蘭殿。
樹狀銅燭台上燃著盞盞燭火，搖曳的影子印在金絲銀線繡花的輕紗垂幔上，影影綽綽，又富麗奢靡。
薛瑤一雙保養得宜的玉手，正浸在用玫瑰花瓣加玫瑰汁子兌成的溫水裏，做每日的保養。
婢女跪在一旁，小心翼翼換著帕子，不斷給她濕敷手背手指。
不一會兒，薛瑤的心腹宮女青蘿來了，左右侍候的宮人靜默退下。
青蘿上前道，“娘娘，今日陛下宿在雲嬪處了。”
薛瑤麵上全然瞧不出一絲異色，隻道，“很好，到底是本宮手底下出去的人，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青蘿又道，“娘娘此番複寵不易，自從四五兩位皇子被接到棲梧宮教養後，陛下去皇後那邊的日子也多了，再加上一個雲嬪，咱們扶瑤宮終究還是不如從前了。”
換做以往，青蘿是斷斷不敢說這樣的話的，可如今不同了。
薛瑤斜倚在貴妃榻上，欣賞著十指上染就的丹蔻，漫不經心道，“從前，現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
青蘿聽了這話也道，“娘娘說得是，這宮裏的女人不知凡幾，多的是舊的一茬還未承恩，便有新的一茬接替，娘娘眼下隻管用心教養好三皇子才是。”
“那是自然。對了，本宮記著，華鸞公主年後就及笄了吧，也到該議親的時候了。”似是想到什麽，薛瑤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正是呢，娘娘。”青蘿垂首答道。
“行了，本宮乏了，伺候洗漱就寢吧。”薛瑤從貴妃榻上站起來，進了內殿。
聽雪軒。
值夜的小內侍蜷在外間偏殿，頭一點一點的打瞌睡，忽的頭上挨了不輕不重一下，猛然從睡夢中驚醒，抬頭一瞧，大總管汪昱挽著拂塵正站在跟前兒。
“公公恕罪，奴婢就是困得緊了，才闔眼打了個盹兒。”小內侍連忙告饒。
汪昱眯著眼，冷臉壓低聲音道，“你個糊塗東西，禦前當差，豈容你這般胡混，罷了，看在你年紀不大的份兒上，咱家就先饒過你這一迴。你們一個個都聽好了，陛下跟前，可容不得半分差錯，屆時可就不是討饒認錯能夠揭過的，是要掉腦袋的！可都明白了？”
值夜的並一眾跟在汪昱身後的小內侍，都戰戰兢兢垂首應是。
汪昱看得直搖頭，這一個個的，都是木雕泥塑的不成，怎麽就沒有生出個像崔闌那廝的來，自己也好有個衣缽傳承，來日安享晚年不是？
恰在此時，內殿傳來些許動靜聲響。
汪昱一甩拂塵，提步匆匆往殿內去了，那步子又輕又穩，不帶一點兒聲響，配上那渾圓的身軀，著實叫人訝異。
汪昱垂首靜候在床帳前，息息索索一陣動靜之後，蔥管般細嫩的手指挑起一邊床帳，指甲如貝殼兒般泛著粉潤光澤。雲嬪扣上最後一粒中衣扣子，理了理衣擺坐起來。
汪昱端過一旁晾得八分燙的茶水遞上，雲嬪接了，軟語含笑道，“難怪公公在陛下跟前一向得臉，如此細致周到，可見平日用心了。”
汪昱低頭笑道，“娘娘抬舉了。”
雲嬪轉頭將茶盞端近，喂到泓衍帝嘴邊。
略略喝了兩口，泓衍帝似是才緩過勁兒來，“這話倒是沒錯，汪昱自幼在朕身邊服侍，是比旁人要多幾分妥帖。”
雲嬪擱了茶盞，又替靠坐在大引枕上的泓衍帝掖了掖被子，才打趣道，“那陛下可要省著點兒使喚，若改日換了旁的來，可不一定叫陛下稱心呢。”
泓衍帝真是愛極了她這副溫順模樣，如同雨後的潔白梔子，脆弱荏苒，低頭的一瞬，露出白皙脖頸和胸前若隱若現的春光，直叫人欲罷不能。
雲嬪自是敏銳察覺到了皇帝的目光，柔弱無骨的玉手帶著安撫意味，撫上泓衍帝手背。轉頭對汪昱道，“勞煩公公讓人去小廚房吩咐一聲，給陛下的人參雞蓉羹可以端上來了。”
汪昱自是應聲去了，這樣的事兒根本不費什麽勁兒，左不過是走到外殿吩咐一聲，自有跑腿的小內侍麻溜兒去取東西過來。
又聽這紫微真人被傳的神乎其神，不由擰眉思索道，“殿下，且不論這紫微真人有幾分真本事，隻如今在禦前很是得臉，又是薛妃著力舉薦的這兩點，就值得咱們小心了，可要微臣讓人查查他的底細。”
蕭月卿給靈珠順了順毛道，“說來，這紫微真人的消息，最早還是從雲嬪那裏傳出來的，原本這樣的好事，雲嬪是要自己用來固寵的，可派人出宮打聽尋人的過程中，不知是哪一個環節走漏了風聲，倒叫薛妃的人橫插一腳，先把人找到了，捷足先登將人舉薦給父皇。”
崔闌聽到這裏，很快抓住了整件事情其中的關竅，真的是雲嬪派出去的人不小心走漏了消息嗎？還剛好被薛妃的人知道了？或許，這原本就是為薛妃設下的一個局，就等她入套。
想到這裏，崔闌又看了眼公主殿下。
隻見蕭月卿兩手捧著汝窯白瓷茶盞，鳳眸微眯，麵上帶著幾分狡黠靈動笑意，活脫脫一個小狐狸樣兒。
蕭月卿看崔闌這樣子，知道他已想明白了個中緣由，不必自己多說。
崔闌想了想又道，“殿下，若此局當真為雲嬪所設，不知她為做這些，蟄伏隱忍了多久，背後耗費的人力物力必不會少，一個宮女出身的嬪妃，能有這樣的心計手段，絕對不容小覷。”
“嗯，關於雲嬪和紫微真人，你也再讓人去查查，日前讓向雲查過，所獲不多。眼下有個雲嬪這樣的盟友，倒也不錯，不過順水推舟罷了，請君入甕，著實是一出不錯的好戲。”
“是，殿下。”
“時辰不早了，你早些迴西苑吧，走時記得避人耳目些。”
“殿下放心，微臣從偏角門那邊過來的，照舊原路返迴便是。”
扶瑤宮，漪蘭殿。
樹狀銅燭台上燃著盞盞燭火，搖曳的影子印在金絲銀線繡花的輕紗垂幔上，影影綽綽，又富麗奢靡。
薛瑤一雙保養得宜的玉手，正浸在用玫瑰花瓣加玫瑰汁子兌成的溫水裏，做每日的保養。
婢女跪在一旁，小心翼翼換著帕子，不斷給她濕敷手背手指。
不一會兒，薛瑤的心腹宮女青蘿來了，左右侍候的宮人靜默退下。
青蘿上前道，“娘娘，今日陛下宿在雲嬪處了。”
薛瑤麵上全然瞧不出一絲異色，隻道，“很好，到底是本宮手底下出去的人，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青蘿又道，“娘娘此番複寵不易，自從四五兩位皇子被接到棲梧宮教養後，陛下去皇後那邊的日子也多了，再加上一個雲嬪，咱們扶瑤宮終究還是不如從前了。”
換做以往，青蘿是斷斷不敢說這樣的話的，可如今不同了。
薛瑤斜倚在貴妃榻上，欣賞著十指上染就的丹蔻，漫不經心道，“從前，現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
青蘿聽了這話也道，“娘娘說得是，這宮裏的女人不知凡幾，多的是舊的一茬還未承恩，便有新的一茬接替，娘娘眼下隻管用心教養好三皇子才是。”
“那是自然。對了，本宮記著，華鸞公主年後就及笄了吧，也到該議親的時候了。”似是想到什麽，薛瑤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正是呢，娘娘。”青蘿垂首答道。
“行了，本宮乏了，伺候洗漱就寢吧。”薛瑤從貴妃榻上站起來，進了內殿。
聽雪軒。
值夜的小內侍蜷在外間偏殿，頭一點一點的打瞌睡，忽的頭上挨了不輕不重一下，猛然從睡夢中驚醒，抬頭一瞧，大總管汪昱挽著拂塵正站在跟前兒。
“公公恕罪，奴婢就是困得緊了，才闔眼打了個盹兒。”小內侍連忙告饒。
汪昱眯著眼，冷臉壓低聲音道，“你個糊塗東西，禦前當差，豈容你這般胡混，罷了，看在你年紀不大的份兒上，咱家就先饒過你這一迴。你們一個個都聽好了，陛下跟前，可容不得半分差錯，屆時可就不是討饒認錯能夠揭過的，是要掉腦袋的！可都明白了？”
值夜的並一眾跟在汪昱身後的小內侍，都戰戰兢兢垂首應是。
汪昱看得直搖頭，這一個個的，都是木雕泥塑的不成，怎麽就沒有生出個像崔闌那廝的來，自己也好有個衣缽傳承，來日安享晚年不是？
恰在此時，內殿傳來些許動靜聲響。
汪昱一甩拂塵，提步匆匆往殿內去了，那步子又輕又穩，不帶一點兒聲響，配上那渾圓的身軀，著實叫人訝異。
汪昱垂首靜候在床帳前，息息索索一陣動靜之後，蔥管般細嫩的手指挑起一邊床帳，指甲如貝殼兒般泛著粉潤光澤。雲嬪扣上最後一粒中衣扣子，理了理衣擺坐起來。
汪昱端過一旁晾得八分燙的茶水遞上，雲嬪接了，軟語含笑道，“難怪公公在陛下跟前一向得臉，如此細致周到，可見平日用心了。”
汪昱低頭笑道，“娘娘抬舉了。”
雲嬪轉頭將茶盞端近，喂到泓衍帝嘴邊。
略略喝了兩口，泓衍帝似是才緩過勁兒來，“這話倒是沒錯，汪昱自幼在朕身邊服侍，是比旁人要多幾分妥帖。”
雲嬪擱了茶盞，又替靠坐在大引枕上的泓衍帝掖了掖被子，才打趣道，“那陛下可要省著點兒使喚，若改日換了旁的來，可不一定叫陛下稱心呢。”
泓衍帝真是愛極了她這副溫順模樣，如同雨後的潔白梔子，脆弱荏苒，低頭的一瞬，露出白皙脖頸和胸前若隱若現的春光，直叫人欲罷不能。
雲嬪自是敏銳察覺到了皇帝的目光，柔弱無骨的玉手帶著安撫意味，撫上泓衍帝手背。轉頭對汪昱道，“勞煩公公讓人去小廚房吩咐一聲，給陛下的人參雞蓉羹可以端上來了。”
汪昱自是應聲去了，這樣的事兒根本不費什麽勁兒，左不過是走到外殿吩咐一聲，自有跑腿的小內侍麻溜兒去取東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