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格在唐馨和容笙跟前的無人機,機身顏色和錦盒一樣,都是鮮艷的大紅色,代表著喜慶和甜蜜,一如這一刻盛開的玫瑰花。


    浪漫的燭光大道盡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快看,是新郎來了!」


    周圍圍觀的眾人,發出陣陣尖叫。


    唐馨被氣氛感染,也開心的叫了聲,下意識望過去,「呃……」看清那所謂的新郎時,她狠狠楞了一秒,「陸大爺!!」


    她拉著容笙的手在用力,激動的喊,「笙笙,笙笙,你快看,快看那是誰!」


    容笙,「……」


    站在那裏像傻了一樣,一動不動。


    一雙眼隻看著無人機下麵的錦盒,心跳砰砰的。


    直到錦盒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握住,她才迴神,又在猝不及防的抬頭間,商場的燈光在這個時候瞬間亮如白晝,刺得她情不自禁的眯眼。


    「姓容的!」哪怕到了這會,陸驚鴻還是不會叫一聲親愛的、寶貝、亦或是像唐馨一樣叫她:笙笙。


    「哼!」為了掩飾這刻的窘迫,容笙酷拽拽的理了理耳畔的碎發,「幼不幼稚!」心裏是歡喜的,從來沒想到,向來不知浪漫是什麽的陸驚鴻居然弄出這樣的驚喜。


    「……」陸驚鴻取錦盒的表情頓了頓,「不喜歡啊!」


    容笙口是心非的嗯啊了聲。


    「那好吧!」陸驚鴻轉著手裏的錦盒,「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就不求了啊!」在原地轉了個圈,就是一副真打算不再求婚的架勢。


    容笙,「……」


    唐馨,「……」


    其他人,「……」


    陸驚鴻吸了吸鼻子,就要走人。


    容笙急了眼,「滾蛋!」一腳踹過去,根本沒踢中陸驚鴻,他卻『嗷』的一聲,捂著胸膛那兒,「謀殺親夫啊,不想洞房了是不是?」


    「還說!」容笙又氣又羞。


    「本身就是嘛!」陸驚鴻說得相當認真,「不以結婚為目的追求,都是耍流氓,既然是以結婚為目的追求。那洞房就是早早晚晚的事,大家說是不是?」


    「是!」好事者符合。


    唐馨笑得前傾後仰,「陸大爺啊陸大爺,你簡直是……」不知說他什麽好了,「笙笙隻說不喜歡,又沒說不願意,還不跪下求婚!」


    「哦哦,對對!」陸驚鴻頓了頓,連忙跪在了容笙跟前。


    因為商場人多,有人故意起鬧,擁擠中,差點把陸驚鴻給推在容笙跟前,要不是他反應夠快都成了雙膝跪地了,「姓容的,嫁給老子,嗯?」


    容笙擰起了眉頭。


    唐馨戳了戳他。陸驚鴻好像意識到了什麽,清了清嗓子,說,「那什麽,我可能不像其他男人那樣體貼,那樣會說情話,哄你開心之類的,不過我對你的心是真摯的,不然也不會一直做紳士啊!」


    所謂的紳士,就是除了擁抱親吻之外,再沒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向來大方的容笙在這會紅了臉,「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呀!」


    陸驚鴻打開錦盒,露出裏頭克拉不算大的鑽戒,嘿嘿笑道,「好了好了,不氣哈,剛才都是跟你開玩笑的!」嘆了口,「我還不是怕你太緊張,所以才調節氣氛的!」


    雖然單膝跪在那裏,卻仍是一副大爺的姿態,「容笙,想不想跟老子過一生?一生我都不會變心,更不會有小三小四,我起誓!」


    起誓的手勢,是標準的軍禮。


    燈光下,一雙上挑的桃花眼,盡管周圍有許多色彩,但倒影的唯有容笙一人。


    也在這時,相反的方向,卻又是有人喊道。「又來了一個新郎,又有新郎求婚了!」


    一下子,視線紛紛看去。


    唐馨因為側著身,也透過容笙的肩膀,去看她身後不遠處的位置----竟然是在青城遇到過的宋以南!


    他像卷土歸來般的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裝,紅色的領帶,髮型梳得一絲不苟,懷裏抱著的除了一大束粉色玫瑰花之外,也有一個錦盒。


    錦盒是半開的,隔著幾米遠,都能看到盒裏的戒指在閃閃發光。


    他的身後還跟著清一色的六位旗袍女,每位女子手上捧的,不是昂貴的婚紗,就是各種的首飾,最最離譜的還是最後那位,居然是一張空白支票。


    像土豪,用錢來砸婚。


    沒走近,就說道,「笙兒,不要答應他,至少不要是現在,早在三年前,你就是我的人,三年前,我更希望你依舊是我的人!」


    透露出容笙的第一個男人是他,而陸驚鴻隻是一個撿破爛的。


    正好有圍觀的客人手裏拎著蛋糕,容笙對對方說,「抱歉,方便把您的蛋糕借我嗎?我出雙倍!」


    「閨女,送你了!」大媽看戲不怕事大的說道。


    「謝謝!」容笙擠了個媚眼,接過蛋糕的剎那,敞開包裝,就在宋以南靠近的一瞬,以極其緩慢的動作把整個蛋糕都扣在他臉上。


    然後,她轉身對陸驚鴻說,「我願意!」


    陸驚鴻立馬,把克拉相對比較小的鑽戒套進容笙的無名指。


    唐馨在一旁起鬧,「親一個親一個!」


    其他人也跟著喊。


    宋以南擦著臉上的蛋糕,「容笙,你不要後悔!」


    迴應他的,是容笙吻上了陸驚鴻。


    見他忿忿的要走。


    唐馨緊走了幾步,「學長!」她叫住他,「我想找你求證,你心裏倒地還有沒有容笙的位置,換句話來說,你還愛她嗎?」


    宋以南這會因為蛋糕,狼狽不已,擦著奶油,「如果不愛,我會準備這些?會過來求婚嗎?」


    「那你知道『愛』是什麽嗎?」商場有太多太多的人在,唐馨不怕他會怎樣,直白的說,「雖然我比你小,沒有你成熟,卻也知道是是非非,三年前,是誰關機,又上誰隻字不留出國?三年後再迴來,哪怕你不在意當年的孩子怎麽樣了,是不是也該考慮考慮容笙?你是愛她的嗎?愛一個人的前提,難道不是希望這個人過得好,希望這個人幸福和快樂?」


    說著,她伸手指向被陸驚鴻抱起來的容笙,「你覺著現在的她不開心嗎?還是你已經自私到,容笙隻能跟著你,隻能答應你?什麽時候你也變了?連最起碼的愧疚之心都沒有?」


    宋以南沒說話,隻是複雜的看了唐馨一眼,轉身離開。


    帶著他身後的那幾句清一色的旗袍女。


    唐馨沒想到,她和他的再見,竟在那樣的混亂之際,更沒想到,宋以南從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容笙,而是她這個人。


    「小唐唐!」


    唐馨出神之際,身後傳來陸驚鴻的聲音。


    唐馨轉身,「啊,怎到了?」


    陸驚鴻牽著容笙的手,「走!」側了側腦袋,「陪我們登記去!」


    「啊?」


    「啊什麽,走了!」容笙也這樣說。


    「你們……」望著這兩不要臉的,唐馨道。「你們登記關我什麽事?」


    容笙踹了陸驚鴻一腳。


    陸驚鴻走到唐馨跟前,「接吻缺個燈泡照明,做愛缺個買套的,登記缺個第三者!」然後瞧著唐馨的小腹,賊兮兮的低聲道,「路上麻煩你,教教她哪個體位容易受孕!」


    唐馨「……」臉紅成西紅柿了,「她是姐,她比我大,再說,你都已經是老臘肉了,還要我教?」


    「因為你實戰經驗多!」陸驚鴻眨了眨眼,「我兒子就靠你了!」


    「噗!」


    --------------------


    前往民政局的路上,果然是夫唱婦隨,容笙找唐馨取經,「說真的。你也知道,我以前做過手術,我手怕我不能再生了怎麽吧!」


    從容笙忐忑的眼神,唐馨看出她對陸驚鴻的情意有多深,安慰道,「順其自然,再說,就算萬一,現在醫學技術多發達呀,不要忘記丸子是怎麽來的!」


    話是這樣說,但容笙還是緊張,要不是因為唐馨是孕婦,早就點菸了。


    「不過,笙笙,從現在開始,你把煙戒了才行!」唐馨又是說道。


    「我……」容笙五指插進額前的黑髮裏。「其實我沒想好!」頓了頓,「剛才要不是他突然冒出來,我或許不會答應,他求婚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因為兩人坐在私家車後排,中間有隔音隔斷,前麵哼著曲子開車的陸驚鴻聽不到談話內容。


    容笙嘆了口氣,「倉促嗎?」


    唐馨直接拉著她的手,撫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倉促嗎?」


    噗!


    兩人相視一笑。


    吱呀----


    藍色私家車停下。


    隨著『喀』的一聲,是陸驚鴻敞開了車門,站在車前,等容笙下車,一旁作為『第三者』存在的唐馨推了推她,「快去吧,我就在你們身後,看你們登記!」


    見證屬於你們的幸福時刻。


    容笙一把抱住唐馨。「謝謝你!」隨即把手放進陸驚鴻的掌心,下車後,沒忘記攙唐馨一把。


    其實唐馨現在敏捷的很,可能是一直有練瑜伽的習慣,除了肚子,別的地方哪裏都沒變,這亦是她第三次來到民政局。


    前兩次是為自己,這一次是看最好的姐妹,成功走進婚姻圍城。


    填表時,容笙才意識到沒拿身份證,「怎麽辦?需要迴去拿嗎?」


    音落,一旁的陸驚鴻已經從兜裏拿出屬於容笙的身份證,還有他的戶口薄,「嘿嘿,就知道你肯定不會準備,所以上午去了書香家園!」做了一迴大盜。


    容笙白了他一眼。抓過身份證開始填資料。


    遞交後,換衣服拍照。


    不怎麽修身的白色襯衣,快被容笙過於豐滿的上圍撐爆,也就是燈光暗,然後唐馨又在不遠處等著,不然這會陸驚鴻的變化都能一眼到底。


    「姓容的。」他咽了咽唾沫,「你不是在福利院長大的嗎?」


    「對啊!」容笙替他理了理領口,「嫌棄我是福利院長大的?」一把掐住他喉結,「晚了,我告訴你,姑奶奶不答應的時候,那是一碼事,現在姑奶奶跟來了,你要是敢後悔----」


    一雙狐狸眼,從喉結望到了他腰帶以下,她說。「隻要你敢後悔,隻要你敢對不起姑奶奶,姑奶奶就讓你後悔一輩子!!」


    在攝影師看不到的地方,容笙捏著陸驚鴻腰上的皮,「來,給姑奶奶笑一個!」


    「靠之,我還是大爺呢!」陸驚鴻咬了咬牙,倒是沒還手,隻是皮笑肉不笑的颳了容笙一眼,然後配合著她說茄子。


    照片拍好,大印一蓋。


    原本沒有任何關係的男女,成了最親密的夫妻。


    望著結婚證上的照片,容笙幻想過結婚或登記的樣子,卻從來沒想過,男方是半路殺出來的,不是一直以來預想的那一個人。


    走出民政局。


    陸驚鴻心情爽歪歪。「走走走,大爺我心情好,想吃什麽喝什麽買什麽,隻管說,大爺一律買買!」


    容笙瞪了一眼。


    唐馨咯咯直笑,「現在結婚證到手了,我這個第三者任務也完成了,兩位是不是行行好,把小女子送迴去休息呀?」


    趕在容笙拒絕前,陸驚鴻道,「好,馬上!」


    敞開車門,讓唐馨和容笙上車,幻想著一會的燭光晚餐。


    誰知道,容笙來了句,「阿馨,我們一起舉行婚禮吧,你和季南風一天不舉行婚禮,我們也不舉行,你們什麽時候舉行了,我們也一起!」


    陸驚鴻,「……」


    容笙抬眼,「怎麽,你有意見?」


    一會還別有目的,陸驚鴻就算有意見也不敢表現出來,「沒有。哪裏敢啊,全憑老婆大人說了算!」


    很快,送下唐馨後,容笙意識到了什麽。


    「你前麵路口把我放下,我去會所還有點事!」這樣說完,她就裝作忙碌的樣子拿手機打給會所經理,表示一會就過去之類的。


    陸驚鴻看完也沒看,直接奪了手機,然後關機。


    容笙不悅了,「姓陸的,你想做什麽?」


    陸驚鴻瞧著後視鏡,「你說我想做什麽?」故意另有所指的握緊方向盤,「都已經合法了,是不是也該駕駛駕駛了?」


    容笙哦了一聲,「很想?」


    陸驚鴻點頭。


    容笙罵了聲『大爺的』,從後排爬到副駕駛那裏,以陸驚鴻還沒反應過來她想做什麽的時候,一下子擒住他的名門,「之前我有意的時候,你不是紳士紳士嗎?」


    陸驚鴻忍著,「以後不用了是不是?」


    容笙,「對,不用了!」


    「你……」陸驚鴻剛開口,車子也是剛剛駛過路口的黃線,怎麽都沒想到,下一刻,坐在副駕駛的容笙竟然身子一趴,趴在他腿上。


    隻是趴著而已,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炙熱的唿吸隔著布料要人命。


    吱----


    左拐是聖慈醫院,前行是燭光晚餐的地方,右拐是書香家園。


    他顧不了,直接右拐。


    酷暑中,車裏明明開了空調,陸驚鴻身後出了一層細汗。


    容笙沒有起來的意思,還是繼續爬著,盯著陸驚鴻腰帶上的金屬,有一下沒有一下的纏繞著垂在胸前的長髮,領口早已經歪了,她知道。


    心裏生出一種特別的刺激感,很想看看眼前的男人,隱忍到一定的地步是多麽的瘋狂。


    想想都man。


    相比季南風每日的西裝打扮,其實陸驚鴻更喜歡休閑,今天隻所以穿著西轉,也是為了正式,趕往書香家園的路上,合身的褲子變得很緊不說,『門兒』開了。


    「姓容的。」他喉結滾了滾。


    「嗯~~」容笙故意拿捏著嗓音,「什麽事~」沒停下,繼續探索著,「陸大爺?」挑眉,「讓我看看你哪裏像大爺,是小爺才對吧!」


    「姓容的!」


    「在呢!」音落,容笙一驚,「哎呀。真的是秒變『大』爺啊!」坐直身體,給自己點了支煙,還沒送到嘴邊,已經被陸驚鴻給奪了去。


    「記住了,從現在開始,隻要你抽一根!」陸驚鴻狠狠的瞪著,「老子有的是辦法!」


    容笙不以為然的聳肩。


    迴到書香家園後,一番激戰,終於明白他所說的辦法,指的是什麽。


    「現在懂了嗎?」饜足後的陸大爺,自己點了支煙,捏著氣喘籲籲的容笙的下巴,「給老子記住,這次隻是警告,下次就不會這麽溫柔了!」


    「尼瑪!」容笙想踹死他。


    結果這個不要臉的,居然光著去了廚房,親手給她煎了牛排,十足耐心的,在她拒絕後,又重新做了意麵端到她麵前。


    「沒胃口!」容笙氣唿唿的。


    「沒胃口是吧!」陸驚鴻猛地起身,下一刻,容笙嚇壞了。


    還以為他會怎樣。


    萬萬沒想到,他居然站到茶機上,來迴『擺』著那裏,在她麵前跳起來。


    畫麵淩亂的不能形容。


    「吃不吃!」陸驚鴻挺了挺身子,甩的更厲害,「還是你的胃口在這裏!」說著,就跳到容笙跟前,倒也沒強迫,隻是想嚇嚇她的。


    結果錯愕的那個成了他。


    ------------------------------------


    「唐馨,你這個賤人,給我站住!」


    唐馨下了陸驚鴻的私家車,剛走進雙月灣小區,突然聽到這麽一聲喊,她順聲音看過去,見賀君蘭從保安廳裏怒氣沖沖的走出來。


    一身暗藍色職裝的她,衝過來的時候,腳步聲砸在水泥地麵上,發出哢哢的響聲。


    「終於讓我逮到你了!」賀君蘭臂彎裏掛著挎包,擼著袖子就要揪唐馨的領口,一把抓空,再抓時臉上的表情都是猙獰的,「你這個賤人,不要臉的狐狸精,睡完侄子又睡叔叔,怎麽不去死呢?竟然把我兒子送進警察局,我和你拚了!」


    賀君蘭眼裏透著殺氣,抬起腿來,對準的位置就是唐馨的小腹。


    唐馨接連躲了兩次,實在躲不開,「賀君蘭,你確定你真要踢下去!」她一臉的淡然,一雙迎上賀君蘭的眼眸盡是冷意,「我保證,隻要你敢踢下去,一定讓你不死好死!」


    以往,唐馨對她的容忍,是因為她是長輩,這一刻,她敢對她的孩子下手,她拿命也要維護,「踢下去之後,你是痛快了,我也疼了哭了,可後麵你想清楚了?」


    賀君蘭懸在半空的腳,頓了頓,「反正我就是不讓你好過!」


    就要踢下去。


    唐馨因為身後就是伸縮門,除非她能在很短的時間翻越伸縮門,不然根本沒有辦法躲開,「保安,救命啊,快點把她拉開!」


    她護著肚子大喊。


    臉上的焦急,使得賀君蘭眯了眯眼,「就算季南風會殺了我,我也不會讓……啊!」踢下去的腳,還沒碰到唐馨,已經猛地一疼。


    隨著『噹啷』一聲,一支白色的高爾夫球桿掉地。


    「賀君蘭!」一道清幽的女聲,似從空曠的山野傳來。


    唐馨好一會才發現,女聲是從小區門口的眾多停放的車輛中的一輛白色私家車裏傳出的。因為車身沒動,隻降了一半的車窗,所以不會發現。


    喀----


    車門打開。


    從白色私家車裏走下來的女人,身材很好,皮膚很白,目測最多五十多歲的樣子。


    一身白色的運動裝,腳蹬黑色皮靴,因為長發紮成馬尾,行走的時候發尾來迴的擺動著,下巴微微上揚,臉上沒有笑容,半眯著眼眸,女王架勢十足。


    她來到賀君蘭跟前,右腿腳尖一挑,白色高爾夫球桿落在她手裏,「誰借給你的膽子?」


    賀君蘭張了張嘴,驚恐道,「您……您……」


    「您什麽?」女人眯眼,球桿挑著賀君蘭的下巴,「一別多年,看來你是不認識我是誰了!」紅唇揚起一抹冷漠的笑,「要不要我介紹一呢?」


    她身姿高挑,態度冷傲,眼神又是輕蔑高冷,一手抄兜,一手用球桿挑著賀君蘭,從唐馨這邊的角度望過去,動作別提多帥!


    「這位女士,謝謝您!」唐馨撫摸著小腹,感謝道。


    「保安!」女人冷聲喚道,「你媽媽沒教過你尊老愛幼不要緊,但是你的老闆如果也沒教過你。那你的飯碗是不是該換了?」


    她與身俱來的冷意和霸氣,嚇得保安立馬拿凳子,送到了唐馨跟前。


    直到唐馨坐下。


    女人的球桿姿勢未改。


    正值傍晚下班高峰,來來迴迴的,已經圍了不少人。


    剛剛還是盛氣淩人的賀君蘭,這會已經啞巴了。


    「我姓冷,冷晴!」女人聲落,賀君蘭腿抖的不像話,「太……太太!」


    「嗯?」


    「不不,冷……冷……」賀君蘭抖了抖唇,最後叫了個冷女士。


    「……」女人掃了她一眼,望著剛才拿凳子的保安說,「你去,把剛才的錄像弄一份給我!」從兜裏陶出手機,丟給保安,然後對唐馨說:


    「迴家。你開門去!」


    「……」唐馨到現在,對她的身份還是懵的。


    卻也知道她沒有惡意。


    十分鍾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她的家門。


    唐馨挺著肚子,給女人倒了杯果汁。


    理都沒理賀君蘭。


    叫冷晴的女人像女王一樣端坐在主位上,打量著房間說,「去,打電話讓那小子迴來,還有再打電話給你公公,限他十五分鍾之內過來!」


    至此,唐馨好像猜到她的身份了。


    賀君蘭也意識到了什麽,「冷女士,我隻是,我剛才隻是跟唐馨開玩笑的,我沒有別的意思,她肚子裏懷的可是南風的孩子,是季家的子孫。我就是算再怎麽樣,也不可能動她,我……」


    說到一半,坐在她對麵的冷晴,突然起身,把手裏的果汁從她頭上澆下來。


    唐馨打完電話,走出臥室時,看到的正是這一幕。


    冷晴超她莞爾一笑,「你玩你的去!」轉著手上的玻璃杯,把目標又換成賀君蘭,「這些年,我沒迴國是不是把你得瑟壞了?」


    「都敢趁季南風不在,敢對他的女人下手了?」冷晴冷哼了一聲,「賀君蘭,是誰給你的膽子?你的姐姐賀若晴嗎?」


    聽到這裏,唐馨已經確定。眼前的冷晴女士,正是季南風的母親,季老爺的原配夫人,她的婆婆。


    賀君蘭唿了口氣,「你還是那麽強硬!」抹著臉上的果汁,「當年要不是你強硬,季老爺也不會出軌,別說季老爺,不管是哪個男人都受不了你這樣的女強人!」


    冷晴嗯了聲,『砰』的放下玻璃杯,這時防盜門敞開。


    首先衝進來的竟是季老爺。


    四目相對的剎那,是賀君蘭跪著來到季老爺麵前,抓著他的褲腿指責冷晴虐待。


    「我虐待你,是吧!」冷晴點點頭,視線投向不遠處的酒櫃,像走台步一樣。來到酒櫃跟前,挑了瓶葡萄酒出來,「很好,今天我要是不做點什麽,就對不起你指控的『虐待』兩字!」


    賀君蘭,「……」


    季老爺,「……」


    唐馨,「……」


    一下子,全楞。


    隻因為冷晴握著酒瓶,來到賀君蘭跟前,當著季老爺的麵,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砸下去,隨著賀君蘭慘烈的叫聲,猩紅色的葡萄酒順著她的臉頰、脖頸還有衣服往下流。


    「叫什麽叫,來繼續告狀呀!」冷晴無視季老爺的變臉。繼續說道。


    「爸----!」百般無奈下,賀君蘭隻能這樣喊道。


    聲音悽慘,臉上,額頭上,更是狼狽不已。


    「冷……」季老爺剛開口,冷晴便道,「季老爺,別說你是我的誰都護不了她,更不用說,現在的你還不錯我的誰,之所以讓唐馨叫你來,就是讓你看好自己的人!」


    冷晴說著,把剛才賀君蘭對唐馨下手的錄像調出來,「報警,我覺著麻煩,現在你作為她的長輩,你來給我一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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