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麽可以……尋死!


    那麽堅強的一個人!


    容笙握著門把的手驀地收緊,「唐馨!」幾乎是破門而入,「你給我下來!」驚慌失措的看著站在窗台上的人影。


    肥大的風衣下,是她的消瘦,更是她的憔悴!


    「你聽見了沒有!」容笙緊張萬分的跑過去,緊緊抱著唐馨的腳踝,生怕她下秒就要跳下去。


    「笙笙,是你啊!」容笙的突然闖入,倒把唐馨嚇了一跳。


    米白色的風衣襯得她臉色越發白皙。


    晶瑩的雙眸望著正前方,指著對麵曬了一件土灰色上衣的窗台說,「好巧,你知道嗎?一覺醒來,發現對麵的病房就是爸爸的,我就是想看看他!」


    望著好友眼裏的擔心,唐馨笑了笑,「真的,隻是看看!」


    從窗台跳下來,被容笙一把抱住,「祖宗,姑奶奶,你是我姐行不行?以後能不能不要這樣?」差點嚇死,還以為她要尋斷見呢!


    「害什麽怕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死了,不可能做傻事!」唐馨手背上還有掛水後的針眼,出了一點血,避開容笙的衣服迴抱著她笑道。


    這時候的她,沒曾想未來有一天,會不怕死的讓所有寧城人銘記在心,牽住了兩個男人的心魂。


    最後在容笙的追問下,唐馨把今天案件的調查經過說了說,「其實唐心月以這樣的方式,去精神病醫院也好,隻是……」


    想著鑑定報告出來的那一刻,她紅著眼。


    半刻,淚,從紅了的眼框裏落下。


    唐馨咬著唇,雙手緊緊的握著,「唐心月……不是我姐!她竟然不是我的親姐姐,她不是宋雅琴和唐山水的女兒,怎麽會這樣?!」


    多年以來隱忍的委屈,在這一刻爆發。


    容笙狠狠一怔。別人不知道,她太清楚,從認識唐馨開始,她的課間休息全部用來跑腿兜售零食,放學還要打零工做家教。


    隻因為在唐家家政大權是宋雅琴說了算,說是沒有多餘的錢供唐馨讀書,更不用說其他,而唐心月卻養尊處優,不管什麽都追求最好的。


    認識的人都知道,唐家的大女兒是鳳凰,小女兒是烏鴉。


    鳳凰霸占了烏鴉的所有不說,還處處挑事,每每出了爛攤子全是唐馨的錯,唯一的理由就是:唐馨欠她的。這點苦算什麽?


    唐山水又忙於生計,在宋雅琴偏心的情況下,如果唐馨裝啞巴,日子還好過,稍微反駁就會被打,沒飯吃餓肚子也是經常。


    現在卻不是親生的,仿佛她這些年受的委屈,全是個笑話。


    容笙想了想,越想越奇怪,「宋雅琴愛占小便宜,竟然沒趁機敲季北城一筆,還跟他和平相處?唐心月的發布出了那麽大的事,也大不見小不見了?居然沒上報?」


    唐馨也在詫異這件事,「有可能被人壓下了!」


    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季北城。而且他跟宋雅琴跟也有什麽協議,才會和平相處。


    片刻沉默,容笙見唐馨眉頭又擰起來,安慰道,「算了算了,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還有我,以後我就是你姐!」


    唐馨重重的點頭,「好啊,笙笙姐,那我們迴家?」


    兩人收拾了下離開病房。


    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巧遇陸驚鴻,唐馨走過去想跟他道謝,結果陸驚鴻直接無視她,掃向容笙的視線好像刀子一樣淩冽。


    唐馨站在原地,不解的望著容笙,「你們……」


    容笙盯著陸驚鴻離開的背影,哼了聲,「賤男,矯情!」然後挽著唐馨離開。


    ----


    第二天一早。


    國灰唐山水案件暫擱,唐馨恢復培訓,等公交車時,一輛黑色的私家車幾乎擦著她的裙擺駛過,車牌在晨光下閃閃奪目----7307。


    看著黑色路虎消失的方向,唐馨有些失神。


    腦海裏不禁迴想那晚的瘋狂,是他伏在她耳邊,唿吸急促炙熱的說:小乖,生日快樂……


    正想著,耳邊響起一道陌生的男聲。「原來是唐小姐,你們啊,是不是小倆口鬧別扭了?別看季南風這個人看上去冷冷的,他其實就是刀子嘴!」


    「……」唐馨迴過頭,認出對方來,「老班長,怎麽是您啊,好巧!」


    雖然老班長的左腿按了假肢,但行動自由。


    公交車到站,唐馨讓他先上,他反倒給唐馨讓座,讓唐馨很不好意思。


    上班高峰的原因,公交車裏有些擁擠,老班長像騎士一樣護在唐馨身旁,感慨道,「真沒想到,像唐小姐這樣的人還會擠公交!」


    猜到老班長以為她是季南風太太,應該開車上班才對,卻是不等唐馨解釋,老班長已經在滔滔不絕的講著季南風在部隊的神勇。


    眨眼,公交車到站。


    分別在即,唐馨努力地笑,「是啊,他是很好。」


    隻可惜,不屬於她。


    「你也很好,年輕,漂亮,你倆很配!」老班長揮手離開,他走了幾步似乎又記起什麽,「你們年輕人可能不在意什麽,身體好追求口感質感享受生活,可南風卻不行啊!」


    唐馨心裏咯噔一下,「他怎麽了?」


    他身體一直強悍,特別是……僅有的那兩晚,她都是暈的。


    兩次醒來那裏都是火辣辣的。


    去洗手間都不適。


    給她的記憶,他是急切的,霸道的。


    下一刻,老班長卻指了指自己的腹部,「他胃不行,很嚴重,不能吃刺激的東西,特別是辣椒,也因此他離不開煙,上次我就想跟你說來著,他不讓!」


    「……」望著老班長走遠的背影,唐馨心很疼。


    一整天都是心不在焉。


    聽講師講課時,眼前盡是季南風風輕雲淡的說辣椒……


    竟然,他竟然從來都沒有提過。


    鼻腔酸酸的,筆尖不知不覺就畫出他的樣子。


    一旁和她同時接受培訓的學員戳了戳她,「我是宋明月,很高興認識你,你畫的是誰啊,好帥哦!」


    「你好,我就是胡亂畫的!」唐馨笑笑,趕緊收起來。


    傍晚下班。


    宋以南神神秘秘的叫住她,「身體怎麽樣了?剛接了一個私活。你要不要?」低低告訴她,收入不錯而且內容簡單。


    唐馨接過劇本一看----其實是一張a4列印的簡介,是一則珠寶宣傳廣告視頻,需要一個外形姣好有舞蹈功底的替身。


    唐馨怕做不好,心裏有些猶豫。


    宋以南安慰她,「其實沒什麽的,以你的水平就是小菜一碟,主要是對方身體柔韌不度,擺不出一些想要的姿勢,相信我,放手一搏,嗯?」


    唐馨點了點頭,離開錦繡前,還是忍不住跟宋以南說。「容笙現在很好!」


    所以不要打擾,更不要以接近她為目的的接近容笙,「她支持我的所有決定,同樣,不管她做什麽我都支持她,她感覺好的就是對的!」


    所以不要妄想,她會因為在錦繡的這份照顧,而怎樣。


    宋以南一早就知道,「去忙吧!」頓了頓,「聚會,別忘記了!」拿了張請帖給她。


    唐馨見時間還早,打車趕到拍攝現場。


    才知道試鏡的不止隻有她。


    盡管明天上午才截止,這會早已經人山人海。


    第一次篩選,全體一字馬。隻要能堅持十分鍾就可以。


    第二次稍難,原地旋轉兩分鍾後,走直線最長最穩的及格.


    兩次篩選下來,隻剩下五個人,再單獨進行麵試.


    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


    輪到唐馨時,被要求穿的舞衣,正好是肚皮舞的。


    她是赤腳跳進去的,腳踝和胳膊都掛著細細的鈴鐺,叮叮噹噹的一陣響,看見麵前坐了三個人,最中間的考官竟是----朱海棠。


    麵對她的注視,唐馨心裏沒底,跳錯了兩個節拍。


    「過!」右側的男人說。


    就是沒選上的意思。


    這時候左側的男人低低了幾聲,又看著唐馨。「宋總介紹的人啊!」


    唐馨沒說話。


    以為會落選,沒想到朱海棠說,「就她!」走到唐馨跟前,「除去個人原因,你還是蠻上像的,讓我很驚艷,期待你的表現!」


    唐馨有種不好的預感。


    ----


    寧市精神病醫院。


    熬了兩晚之後,唐心月再也待不下去,打電話給宋雅琴,哭得昏天暗地。


    宋雅琴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哄好。


    又過了一天,仍然不見季北城那邊有什麽動靜。


    趁傍晚下班,她裝成清潔工的樣子溜進君蘭服飾,質問道,「季北城,心月已經在精神病醫院待了三天,到底什麽時候能出來?」


    季北城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宋雅琴,很是不悅,「我怎麽知道?」


    「你,那天不是你找到我,說是能救心月?再怎麽樣,她都跟過你,你不能這樣無情無義!」欠天堂鳥的賭資,是季北城給她還的。


    這一刻,盡管宋雅琴心裏有很多的怨氣,卻不敢太過分。


    季北城被她吵得,根本看不進去股市,筆記本一扣,「宋雅琴。你不要忘記,那天我也隻是說,現在能救唐心月的命的辦法,唯成裝瘋,我失言了嗎?她的命不是好好的?」


    說著,就把宋雅琴往外麵趕。


    宋雅琴沒想到,季北城竟然跟她玩文字遊戲,「你,你……」


    氣急,拿了拖把就要打。


    卻被季北城握住。


    麵對宋雅琴的憤怒,季北城笑得陰測測,「你以為不是你的兩個女兒,你憑什麽能跟我大唿小叫?一個錢都掙不出來的賭鬼,除了榨幹自己的女兒。和男人鬼混,你還能做什麽?」


    最後一句,讓宋雅琴暴跳如雷,「你胡說八道,你再說一句試試!」


    一副和季北城拚命的架勢。


    到現在,季北城也不在敷衍,直接和她撕破臉,「不服氣的話,你現在就去報警,看看誰會相信一個賭徒的話,特別是唐馨和唐心月當年出事,還跟你有關!」


    宋雅琴的臉色從漲紅一下子慘白。


    季北城又道,「你說,要是唐山水醒了之後。知道兩個女兒當年被綁架幕後策劃者其實是你,他會不會直接死掉?唐馨會吃了你嗎?可惜你因為內疚而偏袒了唐心月二十多年,也會恨你!」


    聞言,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的宋雅琴,轉身就逃。


    一邊逃一邊想著當年企圖,要唐山水拿出地皮,卻害了唐心月……


    哐----


    一頭撞在門板上。


    響聲驚得院子裏的牙夢達衝出來。


    見宋雅琴倒在地上,他扶她進屋,又掐她人中。


    半晌,宋雅琴睜開眼,發現跟前的人是牙夢達,她頓時嚎啕大哭。


    好一會,宋雅琴才斷斷續續的把經過說出來,「怎麽辦。他是季家的大少爺,我們無法和他抗衡,難道我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在精神病醫院裏受苦?」


    之前在派出所,給唐心月測試的醫生,是季北城早前安排好的。


    當時宋雅琴相信也以為,季北城是良心發現,不忍心唐心月坐牢,去精神病醫院也隻是緩兵之計,沒想到他不承認了!


    又有把柄在他手裏,宋雅琴除了哭就剩下埋怨。


    牙夢達狠狠吸了兩口煙,想了想,「既然被逼到死路,那我們幹脆賭一把!你還記得上次唐馨過來的時候,帶的那個孩子嗎?」


    宋雅琴怔了怔。很快搖頭,「不行!」


    「除此之外,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你心裏應該很清楚,那個孩子是怎麽來的!」牙夢達說出一個隱瞞多年的事實。


    宋雅琴蒼白的臉上閃過濃濃殺氣……


    ----


    雙月灣。


    鍾點工走後,盡管時針才指向晚上七點。


    丸子還是乖乖上床。


    小小的他,已經清楚的意識到:這幾天還是能隱形就隱形,不能隱形也要少惹某個人生氣。


    太可怕了。


    一個不爽,立馬巴掌拍過來。


    縮在被窩裏,他委屈扒拉的摸出手機,忿忿的嘟囔著,「一定是撿來的,一定不是親生的,沒媽的孩子像根草,有媽的孩子像個寶。媽媽~丸子好想你哦~」


    想著,眼淚就吧嗒吧嗒落下來。


    迴頭看了眼緊鎖的門,丸子趁季南風沒發現把手機偷走之前,趕緊找到唐馨的號碼,發語音過去:媽媽,丸子好想你,媽媽你什麽時候來看丸子,爸爸瘋了。


    一直沒有迴音,他又發了一條:媽媽,你是不是不要丸子了,爸爸又打我了,嗚嗚……


    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書房裏,季南風結束視頻會議,沒聽到什麽響聲。


    起身出來找丸子。


    最後才發現丸子已經睡著了。兩行已經幹了的淚痕,和那個女人一模一樣。


    想到她那天留下的紙條就氣。


    手上給丸子蓋被子的動作加重了些,不經意間,聽到滴滴兩聲。


    手機他明明收起來的。


    這小子什麽時候偷走的?


    下意識點開,緩衝的剎那,季南風感覺到煎熬。


    終於微-信打開,看頭跳躍的頭像,沒發覺擰緊的眉頭舒展開----先點開丸子發的語音,最後停留在那女人迴過來的語音上,遲疑了兩秒。


    隨即點開:丸子,對不起,我這兩天有點忙,過兩天再去看你,他為什麽打你?


    是憤怒的語氣。


    中間還夾雜著『白板。燈光,跳啊……』等等的嘈雜聲,應該在哪個拍攝片場。


    又想到她寧願簽約錦繡,也不來四季海棠。


    季南風臉都綠。


    把語音處理剪接後,發給白沫,「找到這個片場,就說四季海棠要投資!」


    白送錢的合作別說沒人拒絕,恐怕搶都搶不來。


    翌日一早,白沫就找到製作人。


    一聽是四季集團,製作人更熱情,幾乎是跪求見麵時間。


    片場靠海,遠離市區。


    珠寶視頻講述的是:一個吃苦耐勞的漁家女,在意外撿到一顆罕見珍珠後,陷進各種算計又奪女二冒充身份而散發異彩的勵誌故事,最後打出再今冬新款。


    作為海棠珠寶千金,又有意進軍演藝圈的朱海棠,自然而然就是女主角。


    原本兩天的拍攝計劃已經三天,不止人員,還有後勤和個別出場的演員,因為天熱、暴曬,散慢又不在狀態,朱海棠心情不好,導演更頭疼。


    唐馨替身的,是在視頻裏一直虐待漁家女的女二。


    一個很出色的舞蹈家。


    視頻後期主要講述漁家女如何逆襲,又在珍珠聞名的發布會上,如何碾壓這個曾經欺負她的女二。


    季南風和白沫過來的時候,正好拍到漁家女當眾掌摑女二,飾演女二的演員是剛剛出名的網紅。這種打戲自然要替身上場。


    唐馨早在認出朱海棠時,就知道替身不容易,卻從來沒想過會是這樣!


    午後,驕陽火辣。


    她站在搭建在海邊的舞台上,按要求,裝出憤怒至極的樣子,一把拉住朱海棠想要把她推下水,然後踉蹌間再留出時間讓朱海棠反擊。


    剛開始,朱海棠不知道駛過來的商務車裏坐著季南風。


    看著唐馨被陽光曬紅的臉,不但沒有狼狽,反而透著一層紅暈,身上的衣服又被海水打濕,凹凸有致的身材盡顯不說,整個人越發清麗明艷。


    早在上場的時候,已經讓化妝師刻意醜化,還是搶奪她主角的光芒。


    這種光芒還是天生的,是多少化妝品和珠寶都無法挽救的,更讓朱海棠生氣。


    以前她不知道唐馨身體軟,這兩天替身拍攝下來,聽到最多的議論就是,這個女二替身不錯,拋開臉蛋單單是身材都讓男人想入非非。


    嫉妒心理,她揚起手臂就狠狠的打在唐馨臉上,「忘恩負義的狐狸精,你以為頂替我的身份,成了耀眼的千金小姐就可以有恃無恐?告訴你,今天我受夠了!你搶我父母,占我身份,又搶我老公,破壞我家園,今天就讓你血債血償!」


    劇本要求是:一巴掌之後,朱海棠再把女二過往的經歷,以幻燈片的方式播放出來,之後是女二的敗落,唐馨的替身也到此結束。


    可朱海棠一巴掌之後,又來了一巴掌,打得唐馨猝不及防。


    效果沒達到預期,朱海棠飾演的又太過淩冽,導演很快喊停,重新調整,讓女二再歹毒一些,這樣才能彰顯朱海棠的仁慈。


    女二再歹毒,都不可能傷到朱海棠,就一條被打的鏡片,十幾次都沒過。


    唐馨已經被打懵了。


    導演還在不停的卡卡卡,指責她,「你這個替身怎麽迴事,前兩天表現還不錯,今天怎麽了?你是木頭啊,你替身的女二是有心計的女人,現在這個有心計的女人被打了,居然沒反應?」


    唐馨疼得說不出話來。


    朱海棠過來道歉,「是不是下手太重了,我也是為了逼真,對不起啊,唐馨。你沒事吧?如果不行的話,那明天再拍吧!」


    「朱大小姐,為了一個替身,耽誤一天的進度,你真有意思!」他馬上就要和四季集團合作了,哪裏有時間跟她們扯蛋。


    正好一迴頭,看到不遠處的商務車。


    「財神爺來了!」丟下一幹眾人,像哈巴狗一樣迎上去。


    如果導演不是眼瞎,這會一定能看出季南風恨不得吃人,抱怨著一個個不省心,以他的能力多長時間就能搞定等等。


    很快,商務車副架勢那邊的車門打開,導演上車。


    想跟季南風握手,白沫在這個時候遞出投資合同,唯一的要求就是原班人馬,如果說服不了的話那就不要簽約!


    一看投資金額,導演眼鏡都綠了,「可以可以,原班人馬一個都不少!」


    白沫補充,「包括替身和今天的女主角!」


    在寧市又有誰不知道朱季兩家前不久的訂婚風波?


    季南風又投資這樣的大手筆,所討好的目標一定是朱海棠,導演拍胸膛保證,「保證沒有問題,朱小姐正巧想演戲呢!」


    白沫看了季南風一眼,拿出筆和印章來,「那就簽字吧!」


    導演激動的不行,簽字前,倒是知道謹慎的看看合同,發現百利無害更合不攏嘴,就算這一戰不能成名,能和季家沾上關係以後在業界也是一項榮耀。


    見導演落筆,又按上印章,白沫拿手當扇子,「好熱啊,沒有休息室?」


    這是拉近關係的好機會啊。


    導演立馬激動的都忘記車裏也有空調了,「有有有,在那邊有休息室,正好季總可以了解了解我手底下這些人馬,個個都是身懷絕技,特別是朱小姐!」


    見季南風眉頭似乎挑了挑,導演繼續美言朱海棠。


    白沫擺了擺手,「我們季總是那種人嗎?演員是要看的。不過從底層開始吧!」然後開車門,撐了傘,讓季南風下車。


    耀眼刺目的陽光下,季南風眉頭緊擰著,一眼就瞧見捂臉的某個影子。


    導演似乎發現了什麽,趕緊暗示工作人員把唐馨弄走,不要再在這裏礙眼,反正是替身,臨時的,不是正式的走了利索。


    唐馨這會真是狼狽不堪,兩個腮幫子都腫腫的,嘴裏還有血腥的味道,隻能拿兩包雪蓮捂著,在聽到工作人員讓她走遠點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了誰。


    同片天空下,他站在傘下,矜貴疏離,眾星捧月。


    她是驕陽底下,再平凡不過的一粒細沙,就像被大海淹沒過的貝殼,毫不起眼。


    下意識低頭躲開。


    雖然季朱兩家的訂婚宴,不歡而散,但在外界看來,朱海棠和季南風現在就是有婚約在身。


    所以有眼尖的工作人員在認出季南風之後,跑到朱海棠休息的保姆車前,「海棠,你猜誰來了!是你的未婚夫季南風季總!」


    喝著西瓜汁的朱海棠猛地一怔,「季南風來了?什麽時候!」


    工作人員說剛剛。


    那就是沒看到她故意打唐馨了,朱海棠鬆了口氣,想到了什麽,「唐馨呢?就是女二的替身演員,趕緊找到她,請她過來!」


    工作人員頓了頓,很快去找唐馨。


    ----


    滴滴~


    唐馨收到一條短息,看了眼內容,她心頭一滯!


    片刻猶豫,趕過去。


    ----


    導演休息室。


    從進門開始,導演就各種吹捧,什麽蓬蓽生輝,三生有幸之類的詞語,不斷的從嘴裏冒出來,跟前就擺好各種瓜果和冰鎮飲料讓季南風休息。


    白沫撇了一眼,「既然是休息,這麽吵怎麽休息?」


    導演原來還想說什麽,隻能尷尬的笑笑,找藉口離開。


    白沫也趣識的走出去。


    季南風手支著額頭,坐在那裏看似閉目養神,實際在聽著外麵的動靜,除了浪花拍打岩石的響聲,隱隱聽到細碎的腳步聲。


    噗通噗通的,像踩在他心上,混砸在時不時傳來的嬉鬧聲中,令人心生愉悅。


    一門之隔。


    唐馨有些侷促。


    那舉起來想要敲門的手,很緊張,握拳又鬆開,就是不敢敲。


    屏息著,以為裏頭的人沒發現她的存在,剛轉身要逃,忽然門板『砰』敞開,手臂驀地被一隻大手給握住,隨拉力跟著跌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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