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聞噩耗,黃可可眼眸裏瞬間溢滿了淚水,她捂著嘴巴,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外公現在身體也不好,每天話也很少。”葉青璿繼續說道。


    “我,我知道了,對不起。”黃可可捂著嘴,哽咽著聲音,淚水無聲的滑落,滴落在腿上。


    “現在說這話太晚了,也沒有任何意義,一句對不起也不能讓外婆迴來。”葉青璿麵色冷淡,眼神有些無神的看著外麵的夜色,心裏卻是非常難過,她想到了小時候圍繞在外婆身邊的快樂時光。


    可惜現在隻有記憶能夠迴想了。


    “可是,可是,媽媽她,她……”黃可可想要為媽媽說幾句話,可是最後卻始終說不出口,她不知道怎麽表達,她本身性格就很柔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要為媽媽做些事,可是外婆去世的噩耗,讓她已經說不出話了,她不敢想象,如果讓媽媽知道了,她會多麽悲傷痛苦,她已經夠苦的了。


    可是,如果不跟媽媽說,她就一直被埋在鼓裏,但如果跟她說外婆已經因為她的緣故,病逝十年了,她擔心媽媽會大受打擊,甚至會……


    黃可可此刻心裏萬分糾結,可是無論怎麽選擇,似乎都是不可取的方法。


    “抱歉,葉總,這麽晚打擾您了,我先走了。”


    良久,黃可可起身,朝著她的表姐微微鞠躬,轉身就要離開。


    葉青璿看著她,忽然開口道:“公司裏的事是讓霍主編這麽做的,就是想讓你離開,不過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我也不打算追究了。”


    “至於你要不要繼續留下來,取決於你,但是我也不會因為你是小姨的女兒,我的表妹會給你走後門,留下來你就繼續工作就行,我也不會再讓人刁難你,要離開也隨你。”


    黃可可身子微微一滯,隨即道了聲謝謝,然後邁著腳步離開了。


    葉青璿看著黃可可離開的身影,隨即打了一個電話。


    “讓人跟著黃可可,看看她現在住在哪裏,母女兩人過的怎麽樣,然後把她們這二十年的生活經曆都給我查清楚。”


    “不要讓葉董知道,悄悄地去做。”


    掛斷電話,她端起咖啡,冰涼的黑咖啡苦澀的衝刷著她的味蕾,卻讓她的心裏更加的酸苦。


    身子微微後仰,靠在椅子邊上,扭頭看向外麵的夜色,陣陣晚風吹來,帶著一絲絲涼意,吹不散有些人的愁緒。


    ……


    黃可可神情恍惚的迴到了家,看到頭發灰白的母親正在給她做著晚飯,因為她平時下班都是迴家吃飯的。


    一碟炒青菜,一碟炒雞蛋,非常樸素的家常菜,母女倆天天都這麽吃,因為菜是自家種的,雞蛋是自家養的母雞下的蛋,所以健康,也不花錢。


    往常黃可可下班迴來都是麵帶笑容的幫她洗菜,可是今天,女兒迴來時候明顯情緒不對。


    葉婉柔把炒好的兩盤菜端上桌,黃可可也把粥端了過來。


    母女倆坐下來,黃可可強顏歡笑的開始吃著。


    看著女兒,葉婉柔還是擔心的問了出來,她以為是女兒在公司受欺負了。


    “可可,你怎麽了,平時迴來都是開開心心的,今天怎麽了這是?在公司受人欺負了嘛?”


    聽到母親關心的話語,她鼻頭一酸,淚水差點流了出來,低著頭,悄悄抹了一把眼角。


    她露出了一抹似哭似笑的微笑:“沒有的,媽媽,我很好,就是覺得自己好沒用,不能讓媽媽過上好日子。”


    聽到女兒的話,葉婉柔微微放下心,露出了一抹寬慰的笑:“傻女兒,媽媽又不稀罕什麽富裕的生活,隻希望你能健康快樂,以後嫁個好人家,能疼愛你就行,其他的都不奢求。”


    黃可可聞言,心裏更加苦悶了,她知道,母親說的這番話確實是心裏話,她自己被一個男人耽誤了一生不說,還從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家小姐,淪落成現在這個模樣,但是從來沒有向誰傾訴,心裏的苦早就已經習慣了。


    她隻希望女兒能夠不要走上她的老路,能有個疼愛她,對她一直好的男人。


    “媽媽,你恨過他嗎?”黃可可忽然問了一句。


    葉婉柔有些蒼老的麵孔微微一怔,她知道,女兒說的他指的是誰,隻是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哪怕再恨,他也不在了,又能恨什麽呢。


    葉婉柔搖了搖頭,“早已經恨不起來了,自己做的選擇,怨不得別人,隻是怪自己,太過年輕,誤人誤己。”


    黃可可眼中含淚,媽媽說的很輕鬆,但是心裏的苦,卻很沉重,幾十年的沉積,哪裏是說放下就放下的。


    “媽媽,別這麽說,你永遠都是最好的媽媽。”黃可可丟下碗筷,伸手緊緊地抱住葉婉柔,把腦袋深深地埋在她的懷裏。


    “傻丫頭,隻要你能好好的,媽媽也就無憾了。”葉婉柔笑著,伸手拍了拍懷裏女兒的肩膀,就像小時候哄她睡覺一樣。


    黃可可沒有說話,隻是心裏清楚,媽媽心裏一直有個心結,哪裏無憾可言。


    “快吃飯吧,快涼了。”抱了一會兒,葉婉柔輕輕推了推她,催促著她吃飯。


    黃可可在媽媽懷裏拱了拱,隨後嗯了一聲,已經恢複了常態,然後乖巧的吃飯。


    “對了,丫頭,前幾天聽你說簽了一個好的作者,那本書還爆火了,那你是不是不用擔心被領導批評了呀?”


    葉婉柔想到前些日子,女兒迴到家抱怨被領導批評,隨後過了兩天說自己簽到了一本爆款的書,然後問道。


    “嗯,領導不會在批評我了,對了,那個大大人很好,還幫我說話,要不是他,恐怕我真的要離開了。”黃可可一邊喝著米粥,一邊說道。


    “那就好,既然人家這麽幫你,你可要好好迴報人家,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


    黃可可笑著點頭,想到軒大大為自己所做的事情,她心裏也是非常感激。


    “放心吧媽媽,女兒一定會給大大多多申請福利的。”


    葉婉柔笑著點頭,她聽懂女兒口中的大大的意思,是她這行對作者的稱謂。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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