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虞目瞪口呆。


    他們隻是隱隱猜測朱厭或許有解決瘴氣的辦法,但是完全沒想到見效能夠這般快!


    小朱厭不過才吸了一口,一下子麵前都清明了很多,腳下也露出了被瘴氣侵蝕過後斑駁土地。


    迴過神後,鬆虞又有些擔心地看向了小朱厭。


    一次性吸走那麽多瘴氣,會不會有事啊?


    不過小朱厭好像一點勉強的神色都沒有,繼續無比輕鬆地吸食著瘴氣。


    兩個人便大氣也不敢出地在旁邊等著,一直到附近的瘴氣都被吸食完畢,小朱厭又邁著小短腿“噠噠噠”地往裏走。


    二人連忙跟上。


    走著走著,邵星闌突然輕輕“咦”了一聲,對鬆虞道:“你覺不覺得她好像長大了一點?”


    “有嗎?”鬆虞仔細觀察後,納悶地搖搖頭。


    “腿好像比剛才長了一點,之前隻能邁出二十厘米左右的步子,但是現在至少能邁出二十五厘米了。”


    鬆虞:“……”


    那還確實是長了一點點。


    難道連瘴氣對小朱厭都有成長的作用?


    那還真就是歪打正著了。


    隨著小朱厭的瘴氣越吸越多,她長大的特征也越發明顯起來。


    腦袋、胳膊、身體、腿都有等比例放大,很快就高過了鬆虞的小腿。


    本來還擔心吸食瘴氣會對小朱厭有什麽副作用的二人頓時放下了心來,帶著小朱厭迅速在整個西南繞了一圈,將瘴氣徹底吸收了個幹淨。


    之前那些人類的怨氣,小朱厭沒吸幾口就會開始打飽嗝,可這次一整個西南的瘴氣都被她吸完了,除了長大了一點之後又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


    看來要真論起來,還是人類的怨氣濃度更高、飽腹感更強啊……


    雖然瘴氣被吸走了,但是被汙染過的土地估計還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複。


    離開前,鬆虞想了想,將儲物袋裏的文鰩魚魚鱗掏了出來,試探地往地上放了一片。


    魚鱗頓時像融化了一般,迅速滲透進了土壤裏麵。


    緊接著,本來幹裂發白的土地竟然迅速變化起來,沒過一會兒就變成了鬆軟的黑土地,甚至隱約有綠色的小芽冒出。


    鬆虞眨了眨眼。


    這麽好用?


    於是她又將手中的魚鱗分了好幾個地方撒出去,很快西南的土地就恢複得差不多了。


    雖然她總覺得自己太過依賴神獸們,導致自己的能力無法被鍛煉,關鍵時刻總顯得無能為力,但實事求是來講,有的時候她還真就不得不依賴他們。


    畢竟光靠她自己再修煉個幾萬年幾十萬年,都不一定能修煉出這種清除瘴氣、修複土地的能力。


    鬆虞輕輕歎了口氣,她又有些想他們了,也不知道這會兒他們在做些什麽。


    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吃飽穿暖,有沒有因為她不在而陷入恐慌……


    她將小朱厭抱在懷裏,感受到她柔軟身體傳來的堅定溫度,猛吸了一口。


    良久,她抬起頭來:“走,咱們迴京城去,帶你見漂亮姨姨們。”


    *


    西南一行比想象中節省了不少時間,還成功收獲了僵屍牙,奪迴了小朱厭。


    可以說收獲頗豐。


    隻是當鬆曦再次見到鬆虞的時候,突然“咦”了一聲。


    “怎麽了?”鬆虞摸不著頭腦地問道。


    “你身後的功德金光,比上次我見到你的時候亮了很多。”鬆曦感歎。


    “是嗎?”鬆虞看不見身後,什麽功德金光的她也並不是很在意。


    鬆曦為了攢功德,連走路都要注意不踩到螞蟻,她不一樣,該砍的人就算忍上幾千年,她也得去砍了。


    鬆曦仿佛很羨慕:“你做了什麽,一下漲了這麽多功德?”


    “也沒幹什麽啊,就砍了個飛僵,然後讓小朱厭幫忙把西南的瘴氣清理幹淨,最後用文鰩魚的魚鱗將西南的土地修複了。”鬆虞渾然不覺自己做了多大的貢獻。


    鬆曦:“……”


    她緩了一會兒,鄭重地告訴鬆虞:“你能幫助西南的百姓重迴故土,並讓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地恢複豐饒,就是無上功德。”


    “所以這個功德對我來說能起到什麽作用嗎?”


    “目前對你來說起不到任何作用,不過它能在你身後一閃一閃的,顯得你很耀眼。”


    “……婉拒了哈,所以這份功德對我來說又沒用,能轉移給你嗎?”鬆虞突然發問。


    鬆曦微微愣了一下:“按理說我們是血脈相連的親姊妹,你我的因果相連,你的功德我也可以使用。”


    “那就都給你用。”鬆虞大方道,“不過你得告訴我,你這麽努力修功德到底是做什麽?”


    鬆虞的問題一出,鬆曦的眼神裏頓時攏上了哀傷。


    “為一個人,續命……”她低低說道。


    “續命?”鬆虞不可思議,“這功德哪來這麽大用場,就算一個人背負著滔天功德,輪迴轉世的時候都不一定能擁有一個令所有人豔羨的完美人生,又怎麽可能幫人續命?”


    “對其他人來說確實不可能,但他不一樣。”


    鬆虞定定地看著鬆曦:“所以你口中的‘他’,究竟是誰?”


    鬆曦沒有說話。


    “你不說我也能猜到。”鬆虞的神情慢慢嚴肅了起來,“每一次輪迴你都會想方設法嫁給他,為的就是與他成為因果相連的一體夫妻,這樣你就能夠將自身的功德轉移給他了,是嗎?”


    鬆虞直視著鬆曦躲閃的眼神,一字一句地問道:“你告訴我,我的這位姐夫,到底是什麽人?究竟是這東齊的淩王殿下,還是別的什麽?”


    鬆曦慢慢歎了口氣:“小虞兒,有的時候太過敏銳也不是什麽好事。”


    “你隻管坦白說來便是,不管真相是什麽,我都有勇氣接受。”


    “你的這位姐夫,確實不是普通人。”鬆曦提起丈夫,眉眼間盡是溫柔,繾綣愛慕的神色掩蓋不住,“早在萬年前,神女在世的時候,我便對他一見鍾情了。”


    鬆虞的眉頭卻慢慢皺了起來:“萬年前?”


    神獸不入輪迴,過萬歲便陷入沉睡,他不可能是神獸。


    若是人類或妖族,輪迴便輪迴唄,正常情況下為何要用功德續命?


    “他到底是……”


    “妤黎神女是天地間最後一位上古神沒錯,可並不隻有她一位上古神在隕落前將神格投入了人間輪迴。”


    “上古神?”鬆虞的聲音因為驚訝而有些變調。


    “得空的時候,我帶你與他見上一麵吧。


    他曾是統領三界的天帝繆戚,而如今隻是東齊聖上的第三子,齊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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