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省的邊緣蒸騰著一圈霧氣,將整個島嶼從圈禁在其中。


    此時的台省若是映在普通人的眼中,應是極美的。


    從外麵看雲蒸霞蔚,飄然欲仙,如墜夢境,仿若那眾裏尋他千百度的蓬萊仙島,可實則那危險詭譎的霧氣卻是將整座台省劃成了一片與世隔絕的孤島。


    進來容易,若想出去,便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怪不得憑借那黑衣人敏捷的身手,竟不曾追出來阻攔他們,原來是料定了他們根本出不去。


    塗山儼的狐狸豎瞳亮起了能夠勘破世間所有虛幻的破魅之術,卻隻在一瞬間便雙目刺痛,留下血淚。


    雖然心有不甘,但塗山儼不得不坦白說來:“布陣者的神力,遠在我之上,我破不了他的陣。”


    眾人的心迅速地沉到了最底端。


    連上古神獸九尾狐都破解不了的陣法……施術者,到底是什麽樣的怪物?


    若是神獸,又何故與他們作對。


    若是人類……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讓他變得如此強大?


    在這強大的背後,又到底種下了何種的孽緣惡果?


    一時間,鬆虞竟不敢深思。


    不過,她突然想起了貝殼空間裏的英招,這將整座島嶼圈禁的術法,看著倒跟英招守衛花園的架勢異曲同工。


    她抬手將鬆辭喚了出來,想要看看他是否能夠幫上什麽忙,卻冷不丁發現小朱厭跟著鬆辭一起出來了。


    鬆虞愣怔,隨即反應過來,低聲喝她:“你是怎麽鑽進貝殼空間的,不是讓你留在蘇省了嗎!”


    小朱厭被鬆虞的並不溫柔的語氣一兇,大眼睛頓時彌漫上了一泡眼淚:“我、我拜托泉灀把我悄悄放進了貝殼空間,我就是想一直跟著母親。”


    這些貝殼空間原本就是泉灀的所有物,想要在鬆虞不注意的時候多塞什麽東西進去根本是易如反掌。


    怪不得臨行前小天狗、貔貅崽和朏朏都在鬧脾氣,隻有她一言不發,大眼睛骨碌碌地轉著圈圈,不知道在醞釀什麽,原來是在這裏等著她。


    聰明倒是聰明,可惜沒用對地方。


    沒時間再糾結這些,鬆虞一手攬住一個崽,焦急地問鬆辭:“你能看出這裏有什麽突破口嗎?”


    鬆辭迷茫地睜著大眼睛,稚嫩的童聲不知道在嘀嘀咕咕碎碎念些什麽,待鬆虞凝神湊近去聽,卻見他又閉上了嘴巴。


    “你剛才說什麽呢?”鬆虞問他。


    小鬆辭“阿巴阿巴”了兩下,搖搖頭。


    鬆虞煩躁地撓撓腦袋,鬆辭畢竟還小,雖然也慢慢能運用一些神力了,但很多東西沒人教,他也不懂。


    上古時期的英招參加過幾百次征伐邪神惡神的許多戰爭,作為保護神名揚天下,還負責看管名叫土螻、欽原、六頭樹鳥以及很多說不上名字來的動植物們,但很顯然,目前的鬆辭還沒有掌握這些能力。


    鬆虞苦笑一聲,如今她也是病急亂投醫了。


    在台省邊緣徘徊了半晌不得而出,那黑衣人終於慢悠悠地晃蕩了過來。


    他沒隨身攜帶著變聲器和音箱,似乎是試探過他們的實力後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隱藏的必要,慵懶道:“鬆小姐,你不聽完我的籌碼便搶走我的東西,可不算君子所為。”


    鬆虞冷笑一聲:“你的東西?從別人那裏搶走的東西,在你那裏放久了就成你的了?就算我拿走了,那也隻是物歸原主。”


    她拿起那套鮫衣塞給小朱厭:“囡囡,你之前那件寶衣我給你搶迴來了,那是你母親贈予你的,你一定要好好穿著。”


    小朱厭抱著懷中的鮫衣愣住,眼神落在鬆虞手上的大小傷口上:“母親,你的手受傷了。”


    鬆虞微愣,迅速將手收迴來放在背後一抹:“沒事,這點小傷一會兒功夫就愈合了。”


    “一定都是為了我……”小朱厭生來就最會感知情緒,怎麽會察覺不到鬆虞在強作鎮定。


    對麵那個男人,是為了這件衣服才傷害母親的嗎?如果是這樣,那她把自己身上這件也一同賠給他,他能夠放過他們嗎?


    她咬咬牙,一把將身上鬆虞給的那件鮫衣脫下,連著手裏那件一起塞迴鬆虞手裏:“如果這些衣服會引起爭端,那我寧願一件都不要,母親你都給他吧!”


    衣物而已,跟鬆虞的性命相比,一點也不重要!


    “你這是做什麽,這衣服是給你防身的,怎麽能隨便脫下來。”鬆虞隨手拿起一件手忙腳亂地給她套上,“你和鬆辭迴貝殼空間去,不許隨便出來!”


    說罷,不由小朱厭爭辯,便將她和鬆辭都收進了空間。


    黑衣人突然“咦”了一聲,饒有興趣道:“剛才那個是英招?”


    鬆虞腦內地警鈴頓時拉響:“你關心這些做什麽?”


    那黑衣人似乎撇了撇嘴:“鬆小姐,我都說了我這人最是樂善好施,你不必用看壞人的眼神看著我。”


    這話鬆虞一個字也不信,隻是握住自己不斷滲血的手背,冷冷注視著他:“你究竟想怎麽樣?”


    “我說過了,我隻是想幫助你找到另一半的神格,完成妤黎神女的遺願。”


    邵星闌握緊了手中的斷水刀:“如果我們說不呢?”


    “別急呀,再看看我為你們準備的籌碼,再行商量也不遲。”黑衣人輕笑一聲,緩緩抬手。


    他身後仿佛有什麽東西升了起來,在霧氣中逐漸凝實,是兩個由樹枝藤蔓編織而成的籠子。


    在看清那兩個籠子之後,三人皆是唿吸一滯。


    白澤和狌狌雙目緊閉漂浮在籠子中心,不明生死。


    “你究竟想要做什麽!”鬆虞眼中爆發出了巨大的殺意。


    “別急呀,他們隻是陷入了沉睡,一點傷也沒受,畢竟還有用處呢。”


    黑衣人打了個響指,白澤與狌狌的眼皮動了動,即將從困住他們的噩夢中醒來。


    “白澤勘破因果,狌狌探尋過去,燭龍迴溯時間,今天我總算將你們湊齊了。”黑衣人微微笑道。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鬆虞深吸了一口氣。


    “聽不懂也沒有關係。”黑衣人突然閃身,一瞬間竟已站在了鬆虞的麵前,猝然按上了她心口的燭龍印記。


    世界頓時天旋地轉起來,鬆虞失去意識的那一刻,隻聽到黑衣人的最後一句——


    “去往鬆曦神魂俱碎的時間節點,不惜一切代價將她的另一半神格帶迴。


    否則,所有人都得死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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