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歲那年,遇到的那個拐子,他還活躍在江南一代,甚至又開始犯案了!


    我的眼睛,瞬間變冷。


    鄭知南知道,我動殺念了——


    自從我用鄭知南給我設計的弓弩,重傷那幾個光棍後。


    我忽然意識到,人的性命是脆弱的,也許,出現在你眼前的敵人,比你高大,比你強壯。


    但,對方同樣兩隻眼睛,一隻鼻子,連心髒都隻有一顆。


    若是借助工具,或者巧力。


    就能一擊致命。


    就像,壓著打了我整整2年的沈藏鋒,不也是睡著後,被我偷襲,險些切斷他命根子,他鬼哭狼嚎,眼神第一次對我流露出畏懼,見我像見了鬼一般。


    我拉了拉鄭知南的袖子:


    “幫我搞些毒藥,越是下三濫越好,能讓人失去意識,或者失去反抗能力”。


    鄭知南頗感無奈:


    “你是個大家閨秀”。


    我點點頭,認真道:


    “那是曾經”。


    鄭伯母養孩子,不死就行,任由鄭知南自由生長,結果越長越腹黑,成了江南所有小孩的噩夢。


    鄭知南養孩子,活著就好,任由我自由發揮,結果越長越歹毒,良心泯滅無所謂,殺人放火也都行。


    這氛圍,真好。


    但是——


    若我將來有孩子,一個像我這樣歹毒,一個像鄭知南那樣腹黑。


    嗯,也不是不行。


    ……。


    隻是,在私了與報官之間,我和馮奶奶發生了衝突。


    馮奶奶堅持要報官,報齊家強買強賣,坑騙自己的玉觀音,坑害自己的孫子,害的他瘋癲失憶。


    馮家未曾落魄前,在商會上,曾經與現任知府有過一麵之緣,覺得他應該是個正派人。


    我心叫不好:


    “這年頭,越是豺狼虎豹,越像正人君子”。


    連鄭伯母也說不通她,堅持要帶著長安哥哥去告狀,長安很依賴奶奶,她走哪,長安就要跟哪。


    我不宜露麵,這段日子,鄭知南和鄭伯母已經曠工多日了。


    雖對官府實在不太看好,但拗不過馮奶奶堅持。


    反正——


    她報她的官,我私了我的仇。


    互相不耽誤。


    當晚,我們聞著酒香,剛剛揭開封蓋,卻沒有想象中那麽高興,反而越發難受起來。


    “鄭知南,你說,馮奶奶報官會成功嗎”?


    鄭知南露出一絲苦笑:


    “你既心裏有數,何必問我”。


    我在鄭家這幾年,也偶爾聽到點外頭的事,齊家當鋪接二連三出事,告狀的不止一兩個,可最終都被官府壓下去了。


    那群告官的人,最終被齊家四處打壓,為謀生計隻能離開江南。


    若馮奶奶引了齊家主意,怕在江南極難立住腳跟了。


    我忽然鼻子一酸:


    “他們祖孫不會離開江南,長安哥哥說過,要在這裏等姐姐迴家”。


    馮奶奶也說過:


    “萬一自己搬走了,離開了故土,有朝一日自己的囡囡迴來了,該找不到家了”。


    “藥搞到手了沒”?


    我突然發問,鄭知南一愣:“別胡來,我擔心馬九背後另有組織,你會惹禍”。


    我沉默片刻,道:


    “若我真惹了滔天大禍,官府會不會就願意插手了,你放心,我隻要馬九這一條命,何況,我還有你”。


    人教人永遠教不會,事教人一次就會。


    鄭知南深諳這個道理,他隻要負責給我托底就好。


    鄭知南叮囑我:


    “衙門的衛捕頭,一直想抓住馬九那批人,他們雖困於官身,動不得齊家人,但良知尤在,他們會加強巡視,你若發現馬九等人,別動手,拉開煙霧彈就好”


    ……。


    這幾天,我陸陸續續收集到一些消息,從長安哥哥嘴裏吐露,馬九是要租的那件店鋪碰見他的,知道他缺錢,僅僅幾日功夫,就獲取了長安的信任。


    一個精明世故,狡猾多端的中年男人,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心智根本沒得比。


    等簽下賣身契後,馬九就翻臉了。


    我隻需要以身做餌,便能引出馬九。


    7歲那年,他與我隻有一麵之緣,他販賣的孩子多了去了,哪裏會記得我?


    況且,僅時隔兩年,我長高了不少,人也壯實了。


    隻要海裏有血腥,就能引來鯊魚。


    在茫茫人海,如今找到馬九?還得有買賣放出風聲。


    城北那邊,還真有個機會。


    有一戶人家,家裏獨子身亡,兩位老人痛不欲生,正四處尋訪能與兒子“配冥婚”之人,生死不論,年齡約莫10到20歲。


    天時、地利、人和。


    全都準備好了。


    隻是,我沒想到,那拐子馬九對待我的方式,那麽簡單粗暴。


    又是一悶棍敲暈了。


    隻是這次,我知道背後有人,稍微閃了點位置,沒有被擊中要害。


    而是裝暈了過去。


    ……。


    我被馬九扛在肩上,搖搖晃晃地帶到一個極為偏僻的荒野破廟,那所破廟有個地道,這個地道裏,關著一堆見不得光的老鼠。


    這個地道,陰沉昏暗,地麵鋪滿了稻草。


    濕漉漉的。


    大概是前幾日下了雨,雨水滲透地麵,所以地板潮濕得厲害。


    我被他重重扔在地麵上。


    “呸,這小娘們還挺重”。


    黑暗裏,另一道男人的聲音傳來:


    “反正都要配冥婚了,不如給爺好好鬆快下,給開了得了”。


    馬九斷然拒絕:


    “不行,那家人要檢查,一定要處子才肯給高價”。


    我閉著眼睛裝暈,趕緊適應這裏頭的環境,忽然,裏頭陸陸續續傳來一些極低的哭聲:


    細弱,像是貓的嗚咽。


    仔細一聽,又不是貓的聲音,而是人的哭聲。


    是小孩的哭聲。


    該死,這裏頭還有其他孩子。


    這裏是拐子的窩點,可能裏頭不止一個被拐了尚未出手的孩子。


    ……。


    “這哭聲真討厭,你還沒弄好”?


    “快了,這幾個品相不好的,做成采生折割得了,反正也賣不出去”。


    “再等等,等我獵到幾頭漂亮的動物,再做能賣更高的價錢,最近衙門管得嚴,光是弄殘了,討不到錢”。


    所謂采生折割,我曾經在鄭知南書房的雜記上,看見過:


    一,便是將拐來的孩子手,或者腳打斷,弄成殘疾後,送到街麵上乞討,博人同情。


    二,則更殘忍,把人手腳都折斷,塞進小小一隻壇子裏,俗稱瓶女。


    三,把孩子的皮扒了,套上動物的皮,時間一久,這層動物皮毛就能貼在人身上,會被雜技團團長買走。


    我的心瞬間被揪起來。


    這地窖裏,是不是隻藏著馬九和另外一名男人,剩下的全是小孩?我不確定,還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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