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遷成為赫赫有名的妖女是從滅了一個小型修仙門派開始,而她做的這一切皆是為了長明。


    長明這天依舊帶著時遷去深山中修煉,時遷坐在他的背上,長明帶著她飛,八根銀色尾羽在空中上下浮動,力勁的雙翅有頻率的揮動著,疾風吹疼了時遷的臉,她的青絲如瀑布在空中飛揚。


    “是重明鳥!”


    突然深山中有人大喊一聲,其餘人也是又驚又喜。


    時遷感覺長明的背微微一震,她低頭看去隻見一群修仙門派手拋長劍,已經禦劍追擊上來了。


    “這些便是獵殺你的獵人麽?原來是一群修仙門派!”時遷明顯感覺長明的速度快了很多,像是個亡命之徒在拚命的逃命。


    從時遷認識長明開始,就沒見過長明這般狼狽,他總是很從容高貴,就算是在她那破破舊舊的茅草屋前他也能躺出身在瓊樓玉宇處的氣質。


    修仙門派的人一路禦劍追擊,但長明的速度極快,眼看就要追擊不上了,他們便分開四處,前後左右夾擊,同時指尖一閃,一道彎月似的光向長明打了過去。


    得先將長明打下來,天上並非他們的優勢。


    但長明身形一側,準確的避開了襲擊,那道光就從他的翅羽下穿過,時遷抱著長明的脖子以防止自己被摔下去。


    見襲擊長明不行,有的人便開始朝著時遷打:“他背上的是個妖,殺了她!”


    時遷眸中有厲色閃過,她這還沒出歿山呢,就被修仙門派喊打喊殺,真是晦氣!


    於是無數道白光像尖銳的冰針一般都朝著時遷疏疏密密的襲來,在穿過雲霧重重的瞬間,時遷為了不傷及到長明,變幻成長明的模樣,借著長明穿過雲霧之時她縱身躍下長明的背上,將機會留給長明讓他逃跑。


    時遷落在歿山的山頂上,那八個修仙者將她看作是長明,自然將時遷圍的滴水不漏。


    可時遷的變幻之術沒有學到精髓,不過片刻的功夫就變迴了原本的模樣。


    “中計了,先將這妖女殺了再去抓那重明鳥也不遲!”一人開口道,其餘的七位自然也是讚同。


    “哼,想要抓他,得先問問我的意願!”時遷站在山頂之上,疾風刮起了她梅染色裙角,吹亂了她的青絲,她迎風而站,神色堅定,絲毫不容旁人欺負長明。


    但她手中並無兵器,赤手空拳與他們對決著實吃力,但她的力氣就是來源於長明帶她在深山中與野怪對打的訓練中練出來的。


    所以麵對兵刃,雖有忌憚,但不畏懼。


    時遷本就是不想殺人,但奈何這些人步步相逼招招致命,她怒不可遏,屢次手下留情,他們卻絲毫不在意。


    那八個修仙者倒是沒想到時遷這麽厲害,即使是手中毫無兵刃也能和他們對打,並且不分勝負,這要是說出去,委實太丟人現眼了。


    但此時他們八人都脫不開身,隻能求救外援了,其中一個修仙者瞅著空擋立刻往天上發出一個信號彈,那信號彈在空中炸開,頓時響徹雲霄。


    發信號!


    時遷眼中閃過殺意,若是碰見其他人,長明沒有法力護身很容易被抓到,需要盡快解決這邊幾個礙事的家夥!


    時遷擔心長明的安危,動了殺心,在一個人持劍而來時,時遷側身閃過順著將他的手臂掰在背後折斷了手腕,就將武器奪了過來。


    有了武器傍身,時遷算是如虎添翼,對著那八人絲毫不手下留情,快刀斬亂麻,不留一線生機。


    時遷看著被她殺掉的的八人,心中竟毫無畏懼,她雖不是第一次殺人,但是卻是第一次殺修仙者,雖然以後可能會被修仙門派發通緝令逮捕,那也沒關係,就當是在逃生中曆練吧。


    反正人妖勢不兩立,不可共存!


    時遷急著去找長明,但歿山如此之大,按理說這片刻功夫他也還沒走遠,但是時遷將歿山都找了遍都沒見長明的身影。


    方才那些修仙門派放了信號,想來是告知門派裏長明找到了,所以請求支援。


    那些修仙門派是哪個門派?時遷想起他們的腰間有令牌,於是又折迴歿山山頂看清楚了那個門派,她決定要去一探究竟!


    銅鑼山少景派是個近年來才成立的一個小型的修仙門派,其曆史雖遠比不上那些大型修仙門派,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實力的。


    畢竟每年少景派還是要招收百來號弟子,其未來有期可嘉。


    但時遷夜闖少景派,在山中巡視了一圈也沒找到長明的下落,她以為是自己猜測錯了,剛想轉身悄然離開,去聽到有路過巡寮此處的弟子兩人在嘀咕著:“你說這重明鳥飛的還真是快,性子又烈,若非師父折了他的雙翼,恐怕我們禦劍都不一定追的上。”


    另一個人道:“那可不是,這迴終於逮著他了!”


    時遷躲在一個牆角後,後槽牙咬的嘎吱作響,他們竟然折了長明的雙翼!真是該死!


    她一個閃身便出現在二人身後,狠狠的對準後頸處一記手刀劈了下去,頓時將他們劈暈。


    將二人拖到隱秘處再毫不客氣的扒了其中一個人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長明被抓,大概是被關在地牢,但是少景派這般大,地牢在哪裏她毫無頭緒。


    穿著少景派的服飾時遷在少景派走的也要方便一些,不必躲躲藏藏,借著夜裏巡寮的機會正好可以將少景山的地勢看一看。


    大概行到半夜,時遷終於看到了地牢,這個位置很是偏僻,但把守的人卻是極多,光是門口就有四人,看來是真怕長明跑了。


    此時她穿著少景派夜裏巡寮的服飾,她故作查看的走到門口去試探長明是否被關在地牢,拍了拍一個弟子的肩道:“那重明鳥可還安分?”


    “被折了雙翼能頑抗到哪裏去,不過是死前掙紮一下罷了。”那弟子不知是同情還是嘲笑,語氣極淡,但在時遷看來,這個少景派的人都不是好人!


    時遷得了答案,眸中淩厲的光芒一閃,趁著那弟子沒有防備的空檔一手抽出那弟子手裏握著的劍,劍出劍鞘,銀光一閃不等那弟子反應便割喉倒地,其他弟子還沒來得及大喊,便被時遷斬於劍下。


    她取下了守牢門弟子的令牌,徑直往裏走,牢門深處兩旁點著白蠟,照著地上發出昏黃的光芒。


    地牢深處時遷看著長明被關在一個鐵籠裏,鐵籠被四根鐵鏈穿於四個角插在四周牆壁之上,鐵籠被鐵鏈吊在了半空中。


    鐵籠之上借著微弱的燭光時遷仿佛看見了長明在對她搖頭,示意她不要靠近。


    他們距離相離的並不遠,但隔著鐵籠就仿佛隔著一世,四目對望,一妖一鳥,長明從來沒有那般無助過,他被折了雙翼,烈陽箭羽封印了他周身的法力。


    可是時遷竟然選擇來了就要將他救出去,沒有撤退可言!


    隻是好不容易抓來的重明鳥他們會這樣放心讓這幾個弟子看守,想必後麵還有大招,不容時遷多想,果然身後稀稀疏疏的聲音朝著地牢這邊走來了。


    時遷飛身落下站在牢籠之下,背對著長明,看著一群來人,是一群少景派弟子,大概有三十餘來人,她聽見前方有人喊道:“大師兄,就是她將阿鈺他們殺了的!”


    時遷眯著眼看著那個告她狀的弟子,模樣醜陋,瘦骨嶙峋,周身黑氣縈繞,她總覺得從她進這個少景派時就有種莫名的怪異之感,少景派的弟子仿佛心術都沒那般純真,相反還很扭曲。


    這實在是一個怪派!


    “哼!妄想從少景派手裏救他,癡人說夢!”少景派大師兄嗤之以鼻,傲慢無禮。


    時遷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她隨手將歿光山上的那八名弟子的腰牌一扔,便落在大師兄的腳邊,


    時遷微微抬頭,挑釁的看著他:“知會你們一聲,歿山的山頂上有幾具屍體等著你們去收拾,若是去晚了,可能被什麽豺狼虎豹叼了去也說不準。”


    身後那一幫弟子臉色驟然大變,時遷這是在挑釁他們少景派的威嚴,真是不可饒恕!


    “大師兄,殺了這個妖女為老七他們報仇!”有弟子惱紅了眼,揚言要殺時遷。


    “來吧,恭候多時了!”時遷兩手一攤,微微聳了聳肩,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看著實在令人咬牙切齒!


    “你們折了大白的雙翼,論禮尚往來我也該是折了你們的雙手才是,是誰動得手?”


    “是我!”迴答時遷的是一個身穿青衣道袍,腳踏十方鞋,年紀看上去應有四十來歲,頭上戴著一頂偃月冠用一根木簪別住,簪尾刻著太極八卦案紋的道人。


    “這重明鳥果然有同類,竟然敢傷我門派弟子,今日便將你這妖女擒拿住為我派弟子報仇!”那道士一臉陰鷙,盯著時遷,像是要將她活吞了一般,可當看清楚時遷的臉時更是震驚。


    “我道是何人這般有本事竟然能在修仙門派突然崛起一個小小的少景派,原來是你這蛇妖啊······”時遷看著老熟人,這個不是三十年前和她搶歿山地盤的蛇妖麽,沒想到現在竟然成了少景派的掌門了。


    他是妖,能讓其他修仙門派不能察覺出來必定是用了什麽法寶才隱蔽了他身上的妖氣。


    真是冤家路窄無處不相逢!


    那蛇妖先是一愣,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見到時遷,那個霸道又無理的妖女!


    “放肆,你這妖女如此胡言亂語,竟毀我少景派的聲譽!”蛇妖被拆穿了身份臉色甚是不好看,他害怕時遷會繼續將他的身份戳的毫無隱藏之地,到時他顏麵掃地更是難看。


    “師父,那就先殺了這妖女!”


    少景派大師兄一拔長劍,身後的弟子也跟著如此,長劍出鞘露出鋒芒,直向時遷刺來。


    “來的正好!”她嗬斥一聲,腳下灌滿法力用力一蹬,飛身迎麵而上,手裏握的是在涿光山搶的那把少景派弟子的劍,長劍鋒芒銳利,直取對方首級。


    少景派弟子逐個被時遷打的傷亡慘重,蛇妖見著情況不妙,即刻上前幫忙。


    “你這妖女敢阻我飛升之路,拿命來!”蛇妖大喝一聲,雙手之中頓時出現兩隻力大無窮的鐵錘。


    “妖邪之人還妄想成仙,想成仙也就罷了,還要走邪門歪道,不積善心,不存功德,哪裏會有仙給你飛升!”


    時遷看著從天而降將要落在她頭上的兩隻鐵錘,帶著青光向她砸來,那力道在風中衝擊著,時遷感覺蛇妖像是要將她碾作齏粉一般。


    時遷一個側身閃躲,那鐵錘便毫不留情的砸在地上,頓時出現了一個極大的坑,連著地牢四周都出現了裂痕。


    好強的力量,看來這些年這蛇妖修煉沒有偷懶。


    蛇妖似乎是要將三十年前敗在時遷手下一雪前恥,將那丟了的顏麵找迴來,他力量極大,兩隻錘子絲毫不給時遷的喘息時間又向她奔來。


    時遷一直都是預防,蛇妖主攻,隨後蛇妖他隨之一變,竟向空中鐵籠裏的長明襲去。


    “我看誰敢動他!”時遷心中一顫,飛身攔在長明麵前,長劍橫擋住蛇妖的鐵錘,注滿法力的普通長劍也抵不過蛇妖手中錘煉過得武器,隻聽“鐺”的一聲時遷手中的長劍破裂,斷成了幾截從空而落,時遷的手臂震得疼痛麻痹,驟時被蛇妖一腳踹在腹部摔下了地,正好落在先前的那個坑裏。


    長明使勁用身子撞擊著鐵籠,但奈何鐵籠上有封印,無論他怎樣掙紮都出不了那個囚禁他的牢籠。


    長明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時遷擋在他的麵前,然後被打的渾身是傷。


    “你姥姥的,你們少景派用的是什麽破兵器,這麽不堪打!”時遷站起身捂著腹部,痛的齜牙咧嘴,隨後又撿起一把長劍,發著牢騷道:“沒有一把趁手的兵器真是要命!”


    蛇妖手中的一隻鐵錘脫手而出,以隕石一般的速度向時遷砸來,時遷腳下用力一蹬飛身閃開想要離開那個大坑,而那隻大鐵錘則從時遷的臉邊擦過,頃刻間,時遷就感覺臉頰上一陣疼痛,灼燒之感立刻襲來,有一股熱流從臉頰上流出,順著臉頰流至衣襟,染紅了那身梅染色的衣衫。


    大鐵錘帶著綠光順著軌道落在地上,驟時地上出現了幾條如長蛇般的裂痕,飛沙四起,地牢震動將要坍塌,那鐵籠也因此從空中落下,震得四周一片噪響。


    時遷沒去管臉上的傷,而是趁此機會落在那牢籠麵前,撕下上麵貼著的伏妖符,一劍砍斷鎖鏈,將長明帶出飛離了坍塌的地牢。


    出了地牢便是一片寬闊的大院,院中皆是少景派的弟子手執長劍肅立而戰。


    為了一隻重明鳥他們竟是以死相搏,時遷知道若執意要救長明就免不了一場生死之戰。


    但三年之久的陪伴,即使長明不會說話,時遷也將他當做了生命中遇到的重要的人,他陪她走過三個四季,春夏秋冬,她從未感受過如此快樂,這一切早已成了習慣。


    時遷感受到長明在用腦袋使勁蹭她的身子,他不能說話,如今隻能用這個方法讓時遷走了。


    他看著時遷臉上因為沒有處理而幹結的血塊,那傷口看著令人發怵,長明則是心疼不已,姑娘家,最在意的便是臉了······


    時遷以為是長明在害怕,她帶著左臉風塵,右臉傷痕的臉笑著輕輕拍了拍長明雪白的腦袋:“不用怕,我會帶你出去的!”


    她的眼神中透露著無比堅定的信念,可長明的眸中卻是盡數悲哀,何必呢?何必為了他賭上自己的性命。


    長明悲痛的閉上眼眸,時遷啊,我是讓你走啊!


    蛇妖緊跟其後衝出地牢,對著滿山的弟子命令道:“這妖妖女殺我派數十名弟子,其罪當誅,殺了這妖女,將重明鳥拿下,這將關係著我派的將來!”


    “謹遵師父命令!擺陣!”


    少景派弟子得了命令,便開始形成一個方陣將時遷和長明圍了起來。


    雖說少景派是近年來才成立的小型修仙門派,但實力還是不容小覷,也不知蛇妖是從哪裏偷學來的招數,竟是修仙門派的招式。


    可時遷承的師門算是長明,長明教她的她統統都會,加上三年來一直在深山之中以打兇獸為主,時遷的能力不容小覷。


    十年前時遷以一敵百,殺的修仙少景派五百來人隻剩五十餘人,最後是與蛇妖同歸於盡,也是那時重明鳥王上長明的父王才趕到銅鑼山拉迴了要隨時遷一起離開人世的長明。


    時遷自爆了妖丹才護住了長明,化作紅梅消失在天地間,他望著空中片片飛舞的紅梅,原來時遷是一株紅梅,開在寒冬臘月,冰冷天地之間的一株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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