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卿舟是個很好的導師,所謂嚴師出高徒,他雖沒真正收過徒弟,但無相門的曆代掌門都是由他指點了些,他們便如柳暗花明又一村,直接更上一層樓。


    當然,這個也是要靠覺悟的。


    但帝卿舟這一次麵對的是沒有覺悟的神梧衣,他讓她每晚來斷崖處修煉,還是在別人睡著了過後再偷偷溜出來。


    帝卿舟遞給了神梧衣一本法訣,讓她將上麵的內容十天內背完,到時他會抽查,若是沒完成,他就將她扔下這個斷崖。


    原來,懲罰她地方都選好了,神梧衣汗顏。當時她還納悶怎麽會選在這個令她心中有些陰影的斷崖,原來帝卿舟是打的這個主意。


    隻是,帝卿舟的算盤沒有算的那麽精確,當神梧衣看著那本法決時沉默了很久,然後就見她把書的每一頁都翻了一遍,最後將書還迴給帝卿舟。


    神梧衣一臉正然頗有底氣的道:“這上麵的字我一個也不認識!”


    帝卿舟:“……”他居然忘記了她來自異世,對這個世界的文字一個不識,因為曾經的神梧衣也不識字,所以她沒辦法讀取記憶。


    於是,帝卿舟又充當神梧衣的啟蒙老師,教她識字寫字,在識字的過程中,帝卿舟也會每天給她讀那本法訣,神梧衣會跟著他念,然後再一頁一頁背下來。


    剛開始那種日子是枯燥的,她和帝卿舟並肩坐在斷崖上的一塊很大的奇石上,這裏似乎是隔絕了一切聲音與視覺,有一個天然的屏障在斷崖外形成。


    外麵的人看不到裏麵有什麽,也聽不到裏麵有什麽。


    神梧衣最開始不識字,帝卿舟就讀給她聽,結果讀著讀著帝卿舟就感覺的身旁的人唿吸平緩,還帶著一點細小的鼾聲。


    神梧衣雖然和帝卿舟並肩坐著,但兩人之間還有稍微有些距離的,她又聽帝卿舟念的瞌睡大起,整個人就像個不倒翁似的坐在那裏搖搖晃晃,最後可能是身體實在支撐不住了,眼看就要倒在地上了。


    帝卿舟猶豫了片刻,隨後不動聲色的往她身邊挪了挪,神梧衣便靠在了帝卿舟的肩頭睡得更香了。


    這種渾渾噩噩的日子神梧衣過了有半個月,帝卿舟似乎對她很無奈,說好的十天背完一本法訣,結果半個月了都還沒背完。


    帝卿舟也沒想到神梧衣的瞌睡有這麽多,還是屬於睡著了雷打不動的那種,現在就算是帝卿舟把她扔下斷崖估計神梧衣也不會醒。


    其實這也不能怪神梧衣,一讀書就犯困是她一直以來都有的毛病,無論怎樣懸梁刺股對她都不起作用。


    神梧衣睡得香甜,還難得的做了一個夢,隻是夢裏也夢見了帝卿舟,又在給她念法訣,還讓她背一段來著。在夢裏她學的很認真,帝卿舟念法訣她也不困了,反而覺得他的聲音令她神清氣爽,倍加舒適。不知不覺她居然能跟著背了,還背下了不少。


    神梧衣在心裏感慨,哎,這人真是陰魂不散,夢裏都能夢見他,沒個消停,現實中沒背會,倒是在夢裏給背會了。


    要是夢醒了不要忘了就好了。


    帝卿舟很會對症下藥,他讓神梧衣背的這個法訣都是逃跑保命的功夫,神梧衣被雲紋銀禁限製,無論怎麽修煉都不會有一絲靈力增長。


    所以,那本法訣是輕功的法訣,若是神梧衣能熟練掌握了,就算是旁人乘騎靈獸追擊她也是躲得過的。


    神梧衣一睜眼,就見帝卿舟坐在她的床榻一旁。


    現在神梧衣是一個人一間屋子,和她一個宿舍的周璿和趙小翎從神梧衣從靈藥園迴來就莫名其妙的說不跟她住在一起了,找了一大堆理由搬離了宿舍。


    然後帝卿舟就不用再化作貓和神梧衣窩在一個被窩裏了。很多時候都是神梧衣睡覺,他就在她的一丈之內打坐,也不就寢。


    神梧衣看著那穩坐在她不遠處的帝卿舟,他正在閉目打坐,黑而濃密的睫毛低低的垂著,絳紅的薄唇上透露著一絲迷人的誘惑。


    神梧衣覺得離帝卿舟有些遠,看不清他的睫毛到底有多長,於是往帝卿舟身側湊了湊。


    離他近了連他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都能聞到,那香氣很特殊,神梧衣形容不出來,但她就覺得很好聞,不由自主像條小狗似的嗅了嗅鼻子。


    她這輕微的一番動作倒是讓帝卿舟驀地睜開了眼,兩人隻有一個拳頭的距離晏眼對著眼,神梧衣被那雙幽深勾人魂魄的眸子看的心神一蕩,身子往後一仰,摔下了床榻,疼得她呲牙咧嘴。


    “教給你的法訣可會背了?”帝卿舟一睜眼,就是問神梧衣法決的問題,絲毫沒有將方才神梧衣冒犯他的事情放在心上。


    神梧衣從地上爬起,狐疑的瞧著帝卿舟看他是不是強裝鎮定,瞧著對方平靜如水的看著她,神梧衣發現這男人不對勁,好似無欲無求,無愛無情,難道是修的是傳言中的無情道?


    不過那她也放心了,那樣她和他兩人共處一個屋子她也就沒什麽顧慮了,倒是她方才差點被美色吸引陷入了進去!


    聽到帝卿舟問話,神梧衣揉了揉自己發疼的屁股,抬頭一臉茫然的看著帝卿舟:“不是說休息兩天不背了嗎?你什麽時候又教了我?”


    話一問完,她腦子裏突然多了許許多多的文字與法訣,像噴泉一般的湧入了她的腦海,她驚奇的發現自己居然記住了,還有學的那些文字也認識了不少。


    看著帝卿舟還盯著自己,神梧衣鵪鶉似的點點頭:“有、有點印象……”


    “背來聽聽!”男人始終保持著一副師尊教徒弟的模樣,他是個極為嚴苛的人,尤其是對這個小丫頭。帝卿舟覺得他是比較看好這個小丫頭的資質的,比他曾經指點過的那些人中要厲害很多。一旦雲紋銀禁解除,她恐怕在這天下橫著走也沒人敢和她較量。


    所以帝卿舟覺得自己這一身功力與法訣似乎找到了傳承,對神梧衣雖有讚賞之意,但他從未表露出來,他向來是個隱藏情緒的高手。


    帝卿舟走神之際,神梧衣居然不知不覺的背完了,她自己也很詫異,難道那個夢是真的?


    “我背對了嗎?”


    神梧衣迫不及待的想要邀功,反正她是覺得全背對了,想要看一看帝卿舟的表情。


    結果,就看帝卿舟手裏突然多了一把黃金做的尺子,那尺子金光閃閃,是把戒尺,是平常私塾先生拿的那種尺子,唯有一點不同的是那把黃金尺上篆刻著複雜繁榮的花紋,從頭到尾沒有一個花紋是重樣的,令神梧衣看了一陣頭暈目眩。


    帝卿舟握著黃金尺在神梧衣眼前晃了晃:“有一處錯了,手伸出來!”


    神梧衣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可看到帝卿舟那般一副班主任的嚴厲模樣,又將話咽迴了肚子裏,不情願得伸出了手心。


    帝卿舟那一尺子還是有些力度的,一尺子下去,神梧衣小小的手心裏就微微開始泛起了紅痕。


    帝卿舟淡淡的瞥了那紅痕一眼,收迴了黃金尺,才開口道:“你可知你背錯一個字等到你施展法決的時候便會走火入魔?到那時本座就是想救你也無補於事,更別提等你到大成期。”


    於是神梧衣吃一塹長一智,記住了今日挨了黃金尺的打,勢必以後不要再看著它。


    但神梧衣總是免不了犯錯,挨了黃金尺不少的打,三個月裏全是背誦各種法決,法決背會了,帝卿舟又掏出了一本關於藥草和靈植的書來,讓神梧衣將上麵的靈植的名字,藥性,以及長相都要一一背下來。


    神梧衣領會到了名師一對一的恐怖輔導,她後悔了行不行,不幹了行不行?


    她這話問出了口,又挨了黃金尺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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