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芷若站在一旁,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


    她心裏清楚,再這樣下去,語馨非得窘得下不來台不可。


    於是,她腦子一轉,打算故技重施,再來一次巧妙打岔,把這尷尬的局麵輕鬆化解。


    可她剛微微張嘴,準備發聲,就被江碧君那如芒在背的淩厲眼神瞪了迴來。


    那眼神裏透著堅決,仿佛在說:“三姐,你可別再插手了,今天非得讓這丫頭給我個說法。”


    江芷若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


    她無奈地輕輕歎了口氣,肩膀微微下垂,臉上寫滿了無奈。


    隨後,她用飽含歉意的眼神看向江雨欣,那目光裏滿是愛莫能助的遺憾,似乎在傳遞著:“孩子,這次真的隻能看你自己了,三姨是幫不了你了。”


    江語馨敏銳地捕捉到了三姨的眼神,這讓她心裏愈發慌亂。


    她的臉上一陣白一陣紅,滾燙的熱度從耳根迅速蔓延至整張臉,仿佛被火灼燒一般。


    她下意識地求助般看向周圍的人,可大家都一臉好奇與期待,靜靜地等著她的迴答。


    此刻,寂靜的空間裏,隻有她緊張又急促的唿吸聲,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打著她那不安又慌亂的心,仿佛在倒計時,每一秒都在加劇她的窘迫。


    ……


    江語馨心裏七上八下,各種想法在腦海裏瘋狂碰撞,可眼下實在沒別的辦法,一咬牙,心一橫,暗暗想著:“今天橫豎都躲不過去了,隻能拚一把,豁出去了!”


    她先是深吸一口氣,胸脯劇烈地起伏著,試圖將心底那股緊張勁兒壓下去。


    接著,她攥緊了拳頭,指甲都快嵌進掌心,給自己壯了壯膽,才緩緩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看向江碧君。


    她的眼神裏,此刻滿是真誠與堅定,沒有了方才的慌亂和閃躲。


    嘴唇微微顫抖著,鼓起十足的勇氣,開始說道:“媽,在我心裏,你怎麽可能和‘老’字沾邊呢?你可是我從小到大的驕傲啊!”


    說到這兒,江雨欣微微頓了頓,腦海裏浮現出母親的種種身影,情緒愈發激動。


    “你就像從九重天之上翩然而降的仙女,渾身都散發著那種讓人挪不開眼的迷人光芒。我還記得小時候,你牽著我的手走在街頭,路人總會忍不住投來羨慕的目光,那時候我就覺得,我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江語馨的語速漸漸加快,臉上洋溢著真摯的神情,“不管是你平日裏嘴角微微上揚,露出的溫柔笑容,還是你在生活裏對家人關懷備至的點點滴滴,每一個瞬間,都讓我覺得,你就是這世間最最美好的存在。”


    “你的美麗可不單單是停留在外表,更多的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善良和溫暖。就說上次隔壁家的奶奶生病,你忙前忙後,又是幫忙買藥,又是去照顧,比人家親閨女還上心。”


    江語馨說著,眼眶微微泛紅,聲音也不自覺地哽咽起來,“無論什麽時候,隻要我遇到困難,或者心裏委屈了,隻要看到你,就覺得特別安心,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擁有了全世界,什麽都不用怕。所以啊,媽,在我這兒,你永遠都是最年輕、最漂亮的,誰都比不上!”


    ……


    江碧君雙手交疊,神色平靜,就那麽靜靜地看著江雨欣“表演”,臉上沒有流露出一絲情緒波動。


    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江雨欣臉上,不緊不慢地觀察著女兒的每一個表情。


    等江語馨的話音落下,周遭陷入短暫的安靜,她這才啟唇,聲音平穩,聽不出太多情緒:“語馨,咱們家住在這偌大的莊園裏,平日裏往來的都是自家親眷和仆役 ,隔壁哪來的奶奶,又哪有奶奶生病這迴事?”


    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裏多了幾分銳利,直直地盯著江語馨,仿佛要透過她的眼睛,探尋到心底的真實想法。


    頓了頓,江碧君的語氣稍緩,帶著幾分溫和:“我知道,你是為了哄媽媽開心,才編出這些話,媽媽心裏其實是高興的。可咱們母女之間,一直都是最親近的,還是得坦誠些,對不對?”


    江語馨聽完媽媽江碧君的話,臉上瞬間滾燙,仿佛被烈火灼燒。


    她心裏暗叫不好,眼神裏滿是懊悔與緊張,像隻受驚的小鹿般慌亂。


    她急切地說道:“媽,你說的對,你說的實在是太對了,我不該撒謊,我真的錯得離譜。”


    說話間,她的雙手不受控製地揪緊衣角,指尖都因用力而泛白,腦袋也微微低垂,恨不得把臉藏起來,根本不敢直視江碧君的眼睛。


    江碧君看著女兒這副窘迫模樣,神色並未有絲毫緩和。


    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緊接著又開口:“趁機,這也是你剛才和錦程吵架的懲罰。你倆都是一家人,為了點小事就爭吵,成何體統。”


    她頓了頓,語氣加重,“恰好這個月的零花錢你和語嫣還沒發,就跟錦程一樣,這個月零花錢減半,我隻給你5000。可別覺得委屈,這是給你個深刻教訓,以後說話做事都得實實在在。和家人相處更要互相包容、理解,別總由著自己的性子鬧矛盾,親情才是最珍貴的,懂嗎?”


    江碧君的語氣不容置疑,目光緊緊鎖住江語馨,似乎在等待她的迴應,也在審視她對這次懲罰的態度 ,試圖從她的反應裏確認,女兒是否真的把這些話聽進了心裏……


    江語馨一聽媽媽的話,立刻收起了那些小心思,臉上快速調整出一副乖巧的模樣。


    她抿了抿唇,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恰到好處的溫順笑容,脆生生地應道:“好的媽,我知道錯啦,以後肯定不會再這樣,一定改。”


    說話間,她微微頷首,腦袋輕輕低下去,柔順的發絲垂落,恰到好處地掩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竊喜。


    表麵上,江語馨維持著虛心受教的模樣,雙手交疊在身前,手指還時不時不安地攪在一起,仿佛還對剛才撒謊和吵架的事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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