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尋了一處僻靜的角落，令雯愈發不安，她似乎在我付完錢後一直這樣低著頭緊張著，想說話卻又不太敢發言。
“給，雯兒，這是給你的。”我轉身把手裏的小瓶指甲油遞給了她。當時的不滿狀態下，我是隨意而選，其實我也不知她能否喜歡，不過這不重要，我隻是想讓她不對自己這麽拘謹，僅此而已。
但這樣的做法卻讓令雯深感委屈，更是加深了自己的不安。所幸，有他哥在，年長一點確實更會安慰人：“你就拿著吧小雯，這是小樸特意給你選的。你看我和他，都是大大方方、利利亮亮的，絲毫不會相互客氣。你沒事多學學哥，要敞亮點，別總扭捏。好了，快拿著，小樸的心意，不然你忍心讓他的好心變成了傷心嗎？”
令雯抬起淚眼婆娑的雙眼，嬌弱的聲音令人憐惜：“我不願意！謝謝小樸。”前半句說得斬釘截鐵，像是怕迴得晚一點便會惹我傷心。後半句則語氣溫婉，還牢牢地將自己的目光對準我的視線，氤氳著霧氣的眼眶中情意滿滿。
說不上來的一種悸動突兀在心頭，很是難受又很是歡快，我不懂也情有可原，畢竟年紀尚小。但我能明確的是，我不想讓這種莫名的感覺消散，甚至想有更多次的這種體驗。
在這種狀態下我微微一怔，迴過神來也裝腔作勢般勸解起令雯：“不要哭了雯兒，我沒有生你氣的意思，你看我們今天帶了這麽多錢，可你買的那張貼紙，隻值一塊錢，你要是喜歡其實早該買了的，為什麽等到了今天？我就知道你不舍得給自己花錢，所以才主動才給你買了這個。我還在想這個你到底喜不喜歡，下次你要記得自己主動點，再這樣做我也還是會幫你選，你不要讓我很為難。”
完了，令雯真的哭出來了，而且還是由我引起。隻愛笑不愛哭的她這幅樣子我是沒見過，當然，不僅是她，我也從未見過其他人在我身邊哭，不知接下來該怎麽辦。
看到我的慌亂，反而讓令雯漸漸開心起來：“好的小樸，我記住了，而且以後雯兒這個名字，我準許你叫了。”
“哈哈哈哈，嚇死我了，你沒事，那我們就快玩吧。”我不僅長舒一口氣，而且心情恢複得也更加舒坦。
默默地想，看來我是真不適合安慰人啊，能讓令雯哭出聲，以後再見別人哭還是不說話的好。但好在令雯足夠乖巧懂事，沒讓我收不了場，最後還特許我可以叫雯兒的名字了，真是善解人意的小姑娘。
話說雯兒這個名字我在認識她不久後便開始這麽叫了，剛開始彼此怯生，我是隨他哥的叫法為小雯。漸漸地，她的妹妹本質在我麵前也暴露無疑，或許我也隱約將她當做的自己的妹妹，為和令霄做出區分，便私自叫她雯兒了。當然，她一直很不情願，奈何她又本性難移，不會與人發生爭執。叫的久了，盡管她再多怨言，也不妨礙這成了我的一種習慣。
令霄和我搶起了那把左輪手槍，不斷換裝配贈的一版塑料子彈，六個凹槽裏火藥便能打出火光的起源，你追我趕地在附近肆意玩耍。為何要同搶，緣由是我們隻買了一把，價值五元的它確實太貴了，不願所有的錢都投入到上邊。
而令雯如往常一樣，靜靜地坐在那裏微笑著看。不知什麽導致，今日的我總願時不時的迴頭去看她，有時目光相對，倆人便不好意思般趕忙挪開視線。
日子總是這麽快樂美滿，轉眼之間便真正到了過年。
或因我的關係，父母除夕日早早的便來到了外婆家裏，選擇在這裏過年。
對此，我沒什麽感覺。而母親的反複詢問：“小樸，爸爸媽媽迴來陪你過年，你開不開心啊？”總能惹得我很心煩。她不知道，我並不是很情願讓他們在這多待幾天。
我不予她迴答，她便一遍又一遍的問，我隻得不斷逃遠。迴來再見時，又落得她說我隻愛貪玩的埋怨。
想想原因，她應是單純的隻想和我親近親近而已，但就她的方式而言，我覺得沒人會喜歡。她也不會反思反思自己，我行我素已成為她的習慣，自以為是的覺得她所做的都是出於我的喜歡。
反觀自己，其實我也不是那麽為難，隻是他們多在一天，我的不自在便會增多一點。我怕在他們麵前再次展現不乖的一麵，更怕他們隨之而來的指指點點，隻好戰戰兢兢、刻意收斂。最終，變成了抗拒他們待在這裏的心願。
所幸，這種日子也很平淡，不如我想象中的那般難熬。
因為我的迴避很是明顯，他們也識趣的沒再過多打擾。初二便帶著重新恢複的夫妻身份，去往了父親的老家，也就是伯伯家裏走訪串親，此後的過年期間也未再見。
無拘無束的日常又迴來了，而且今日初二還是本地求福祭拜的節點。按照習俗，我們整個雲裏村的人應在早上浩浩蕩蕩地出發，去另個鎮上的廟裏尋得緣法。
也正是出於這個目的，我拒絕了早飯間父親邀我同迴老家的請求，滿心期待著一會聲勢浩大的場麵。
早飯後，我沒顧得上外婆囑托我人多別亂跑、注意安全的呐喊，一往無前的去尋找我的小夥伴。之所以交代這麽多，是因為他們身體不便去不了，怕我一人在那不安全。
我仨手拉手，奮力擠到了路口的人群中間。前麵的大人在喊：“小孩兒、老家兒、女人們先上車，男的先別擠，一會有空了再看。” 人群中嘈雜不堪，沒多大會，一輛很大的卡車車廂便已坐滿。“同印，你去四隊，把他們的車喊來，他們人少，肯定還沒坐滿。”前麵的人說罷，人群最裏麵便擠出一個滿頭大汗的男人，他看到我後便同樣的大喊：“小壞蛋，走，跟我一起去。”我放開了令雯、令霄的手，歡快地跑去跟上了他，畢竟這樣出風頭的事，我很是愛幹，而且還是在小夥伴的麵前。
“小壞蛋，差點把你忘了，雲老師還特意交代我幾遍，一會我給你安排個坐，你跟著我就好了。”他悄聲說道。
我就知如此，外公前一天晚上也和我說過此事，要我今天到這先去找他，隻是同他一樣，見到這麽亂哄哄的場麵，也給忘了。關於他口中那個小壞蛋，我怎知是我？很簡單，三個小壞蛋中間隻有我和他最熟，隻要他當我的麵叫小壞蛋，那就指的是我。而他為什麽要幫外公辦事？那更簡單，他嘴裏的雲老師很久之前也是他的老師，所以多少有幾分薄麵，讓對我也是喜愛連連。
雖知是他的好意，可我不願和同伴分開，連忙搖頭說：“謝謝同印叔，我和令霄、令雯坐車廂裏就行，你看我穿得可厚了，不會冷的。”
“那行，那我一會給你仨小壞蛋安排在一起，記得到那別亂跑，有啥事就找我。”他笑了笑，便帶我去了前村的四隊，一番大人之間的周旋過後，我和同印叔隨車返程。
人群轉而圍向了我們這邊，同印叔跳下車，把令雯、令霄拽了進來，挨個托舉著他們上了車。我仨沒帶凳子，就這樣蹲坐在車廂中間，笑容滿麵。
不一會，這個車廂也塞得滿滿，下邊卻還有很多人，他們也早有著安排，自行騎自行車或摩托車跟在車隊後邊。
車廂裏，有凳子的，坐在邊緣，沒凳子的我們，擠在中間。彼此的唿吸聲聲入耳，在這寒烈的冷風裏，身體挨著身體，煞是溫暖。不知不覺間，我和令雯牽著的手越來越緊，甚至中間還微微發出了汗。
“給，雯兒，這是給你的。”我轉身把手裏的小瓶指甲油遞給了她。當時的不滿狀態下，我是隨意而選，其實我也不知她能否喜歡，不過這不重要，我隻是想讓她不對自己這麽拘謹，僅此而已。
但這樣的做法卻讓令雯深感委屈，更是加深了自己的不安。所幸，有他哥在，年長一點確實更會安慰人：“你就拿著吧小雯，這是小樸特意給你選的。你看我和他，都是大大方方、利利亮亮的，絲毫不會相互客氣。你沒事多學學哥，要敞亮點，別總扭捏。好了，快拿著，小樸的心意，不然你忍心讓他的好心變成了傷心嗎？”
令雯抬起淚眼婆娑的雙眼，嬌弱的聲音令人憐惜：“我不願意！謝謝小樸。”前半句說得斬釘截鐵，像是怕迴得晚一點便會惹我傷心。後半句則語氣溫婉，還牢牢地將自己的目光對準我的視線，氤氳著霧氣的眼眶中情意滿滿。
說不上來的一種悸動突兀在心頭，很是難受又很是歡快，我不懂也情有可原，畢竟年紀尚小。但我能明確的是，我不想讓這種莫名的感覺消散，甚至想有更多次的這種體驗。
在這種狀態下我微微一怔，迴過神來也裝腔作勢般勸解起令雯：“不要哭了雯兒，我沒有生你氣的意思，你看我們今天帶了這麽多錢，可你買的那張貼紙，隻值一塊錢，你要是喜歡其實早該買了的，為什麽等到了今天？我就知道你不舍得給自己花錢，所以才主動才給你買了這個。我還在想這個你到底喜不喜歡，下次你要記得自己主動點，再這樣做我也還是會幫你選，你不要讓我很為難。”
完了，令雯真的哭出來了，而且還是由我引起。隻愛笑不愛哭的她這幅樣子我是沒見過，當然，不僅是她，我也從未見過其他人在我身邊哭，不知接下來該怎麽辦。
看到我的慌亂，反而讓令雯漸漸開心起來：“好的小樸，我記住了，而且以後雯兒這個名字，我準許你叫了。”
“哈哈哈哈，嚇死我了，你沒事，那我們就快玩吧。”我不僅長舒一口氣，而且心情恢複得也更加舒坦。
默默地想，看來我是真不適合安慰人啊，能讓令雯哭出聲，以後再見別人哭還是不說話的好。但好在令雯足夠乖巧懂事，沒讓我收不了場，最後還特許我可以叫雯兒的名字了，真是善解人意的小姑娘。
話說雯兒這個名字我在認識她不久後便開始這麽叫了，剛開始彼此怯生，我是隨他哥的叫法為小雯。漸漸地，她的妹妹本質在我麵前也暴露無疑，或許我也隱約將她當做的自己的妹妹，為和令霄做出區分，便私自叫她雯兒了。當然，她一直很不情願，奈何她又本性難移，不會與人發生爭執。叫的久了，盡管她再多怨言，也不妨礙這成了我的一種習慣。
令霄和我搶起了那把左輪手槍，不斷換裝配贈的一版塑料子彈，六個凹槽裏火藥便能打出火光的起源，你追我趕地在附近肆意玩耍。為何要同搶，緣由是我們隻買了一把，價值五元的它確實太貴了，不願所有的錢都投入到上邊。
而令雯如往常一樣，靜靜地坐在那裏微笑著看。不知什麽導致，今日的我總願時不時的迴頭去看她，有時目光相對，倆人便不好意思般趕忙挪開視線。
日子總是這麽快樂美滿，轉眼之間便真正到了過年。
或因我的關係，父母除夕日早早的便來到了外婆家裏，選擇在這裏過年。
對此，我沒什麽感覺。而母親的反複詢問：“小樸，爸爸媽媽迴來陪你過年，你開不開心啊？”總能惹得我很心煩。她不知道，我並不是很情願讓他們在這多待幾天。
我不予她迴答，她便一遍又一遍的問，我隻得不斷逃遠。迴來再見時，又落得她說我隻愛貪玩的埋怨。
想想原因，她應是單純的隻想和我親近親近而已，但就她的方式而言，我覺得沒人會喜歡。她也不會反思反思自己，我行我素已成為她的習慣，自以為是的覺得她所做的都是出於我的喜歡。
反觀自己，其實我也不是那麽為難，隻是他們多在一天，我的不自在便會增多一點。我怕在他們麵前再次展現不乖的一麵，更怕他們隨之而來的指指點點，隻好戰戰兢兢、刻意收斂。最終，變成了抗拒他們待在這裏的心願。
所幸，這種日子也很平淡，不如我想象中的那般難熬。
因為我的迴避很是明顯，他們也識趣的沒再過多打擾。初二便帶著重新恢複的夫妻身份，去往了父親的老家，也就是伯伯家裏走訪串親，此後的過年期間也未再見。
無拘無束的日常又迴來了，而且今日初二還是本地求福祭拜的節點。按照習俗，我們整個雲裏村的人應在早上浩浩蕩蕩地出發，去另個鎮上的廟裏尋得緣法。
也正是出於這個目的，我拒絕了早飯間父親邀我同迴老家的請求，滿心期待著一會聲勢浩大的場麵。
早飯後，我沒顧得上外婆囑托我人多別亂跑、注意安全的呐喊，一往無前的去尋找我的小夥伴。之所以交代這麽多，是因為他們身體不便去不了，怕我一人在那不安全。
我仨手拉手，奮力擠到了路口的人群中間。前麵的大人在喊：“小孩兒、老家兒、女人們先上車，男的先別擠，一會有空了再看。” 人群中嘈雜不堪，沒多大會，一輛很大的卡車車廂便已坐滿。“同印，你去四隊，把他們的車喊來，他們人少，肯定還沒坐滿。”前麵的人說罷，人群最裏麵便擠出一個滿頭大汗的男人，他看到我後便同樣的大喊：“小壞蛋，走，跟我一起去。”我放開了令雯、令霄的手，歡快地跑去跟上了他，畢竟這樣出風頭的事，我很是愛幹，而且還是在小夥伴的麵前。
“小壞蛋，差點把你忘了，雲老師還特意交代我幾遍，一會我給你安排個坐，你跟著我就好了。”他悄聲說道。
我就知如此，外公前一天晚上也和我說過此事，要我今天到這先去找他，隻是同他一樣，見到這麽亂哄哄的場麵，也給忘了。關於他口中那個小壞蛋，我怎知是我？很簡單，三個小壞蛋中間隻有我和他最熟，隻要他當我的麵叫小壞蛋，那就指的是我。而他為什麽要幫外公辦事？那更簡單，他嘴裏的雲老師很久之前也是他的老師，所以多少有幾分薄麵，讓對我也是喜愛連連。
雖知是他的好意，可我不願和同伴分開，連忙搖頭說：“謝謝同印叔，我和令霄、令雯坐車廂裏就行，你看我穿得可厚了，不會冷的。”
“那行，那我一會給你仨小壞蛋安排在一起，記得到那別亂跑，有啥事就找我。”他笑了笑，便帶我去了前村的四隊，一番大人之間的周旋過後，我和同印叔隨車返程。
人群轉而圍向了我們這邊，同印叔跳下車，把令雯、令霄拽了進來，挨個托舉著他們上了車。我仨沒帶凳子，就這樣蹲坐在車廂中間，笑容滿麵。
不一會，這個車廂也塞得滿滿，下邊卻還有很多人，他們也早有著安排，自行騎自行車或摩托車跟在車隊後邊。
車廂裏，有凳子的，坐在邊緣，沒凳子的我們，擠在中間。彼此的唿吸聲聲入耳，在這寒烈的冷風裏，身體挨著身體，煞是溫暖。不知不覺間，我和令雯牽著的手越來越緊，甚至中間還微微發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