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暫時不必花時間來大說特說。
趁著中午，還不算太餓，順路來到河邊看看，那老家夥有沒有信守他的承諾。
還挺不錯的，坑像是早就挖好，甚至石碑也運到旁邊了。但是沒見人，我隻好笑笑便牽著老馬，迴轉方向與格蕾絲邊走邊說。
“覺得咋樣？”
“很好，但是沒有棺材哎，而且這是誰幫咱們弄的呀？”
“一個壞人。”
“壞人？那為什麽會幫我們？“”
”還不夠壞的壞人。“
”行了，不糾結了，迴去做飯吃飽飽的，下午我們就的忙活起來了。“
女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瞬間便將疑惑拋之腦後，直到進了院子後還在跟著我。
“想吃點什麽？”
“我沒胃口。”
“好的，那你在這待著，我可就自由發揮了。”
“我幫幫你吧。”
“不用，你休息下，或者騰騰過道啥的，方便下午不耽誤事就能搬出去她。”
“好的。”
小姑娘按我所說，在大廳和樓上叮叮咣咣。而我則獨自躲在廚房，一邊以早年間的見識炒著菜，一邊不住地心中胡思亂想。
真是奇怪了，克裏斯這家夥跑哪去了呢，一上午都不露個麵也不知道中午迴來吃飯。還有那個老頭也不見了，就算迴家去也不能不留人看著。
想到這兒，我已決定好，吃完就趕緊幹活。畢竟沒有大人在跟前，這種工作我也獨立完成過。且更不必說，還有格蕾絲，她能來幫我。
至於當下手中忙活著的，倒也難住了我。因為之前忘買主食了，是不是要清淡點好呢。不行，還是鹹點兒吧，不然下午要幹重活，要是沒勁兒可就難辦了。
既然決定好，那實際做起來，往往就會順手得多。
沒花多長時間，我招唿女孩過來端飯，四菜一湯量大且營養全麵，拿來招待客人都可顯得誠意滿滿。
少女前來瞅見，也隻是稍作疑慮，問我倆能不能吃得完。我擺了擺手，聲音則不緊不慢，迴答吃不了熱熱，還可以當做晚飯。
開始吃飯，果不其然，微微有點鹹。不過好在有湯，也能讓嘴裏緩一緩。
正當飯菜差不多消滅了一半，我倆撐得不行的時間，由遠及近傳來唿喚。
”格蕾絲，約翰。“
”克裏斯，快來吃飯。“
”不了，我耽誤你點兒時間，外麵那個人是你叫來的嗎？“
”是誰啊？我不知道。“
迴答完，我向外張望，四處瞧瞧看看，不過沒發現有人在外邊。
”我沒讓他進院裏來，是一個糟糕的老頭子。“
”是不是很瘦？“
”對。“
”那應該是我叫來幫忙的，你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了，我已經明白了。“
”明白什麽？“
”沒什麽，我多做怪了。“
“那吃點飯吧，下午要幹活，你不準瞎跑了。”
話音落地，我迴頭不再看他，準備自顧自最後一口收尾時，不經意間瞥了一眼身旁少女的臉。
她自始至終都未發一言，此時急切地張開嘴巴，終究還是多嘴問向了老人。
“克裏斯神父，你這是怎麽了？看上去好為難。”
我將身子轉了轉，和女孩保持相同的視線，瞧見老人背過身的動作，還有擺手搖頭的姿勢循環不斷。
於是我插嘴道：”要有啥事，你就直說吧，這又沒有外人。“
老人不為所動，動作照著原先。
我已開始有些煩：”你為難個什麽勁兒啊，有啥事直接說大家商量著來嘛。“
老人依舊優柔寡斷，身體止不住抖動，肩膀起起伏伏。所以其發出的聲音，吭吭哧哧的沒人聽的見。
”到底有沒有事兒要說？沒有的話就來吃飯，不想吃就去外麵，你怎樣我不管，下午幹活時，你得出現。“
老人背過去的頭，輕輕點了點。隨後就順從我的話，竟真去了外麵。說實在的，這副模樣，有些可憐。
不過我懶得管這麽多，將自己碗中的一口飯菜扒拉完，便招唿格蕾絲把桌上省的收拾了。
緊接著，我自己先行上樓，直達房間的那張床邊。
第一步，按照這邊的習俗，在胸口和額頭比劃了兩條交叉的線。
第二步，按照過往的習慣，不爭氣地留下幾滴淚水，然而我實在發不出來那種，誇張的怪異的說來就來的哭哭喊喊。
到了第三步，也就是臨動手前，我才深切地閉上雙眼，送給了她心中所念的美好祈願。
如果真的有老天，實現這份祈願，想來不算難。因為我隻希望，勞倫斯和她，下輩子能美滿。
準備工作做完，那就得抓緊開幹。經過一陣翻箱倒櫃，我找來一條還算像樣的毛毯，又把女人的身翻轉滾動嚴嚴實實裹在裏麵。
突然間，我腦袋錯亂，不知怎麽想到了早前，好像陪著老人聽過的戲曲當中，有個把人裹起來下葬的經典橋段。隻是啊，我未曾親眼得見，或許是那時我沒怎麽注意看，也有可能那時候它早已失傳。
不過這不是什麽重點，我想起此事的原因隻有一個。倘若自己知道的話，或許就能把這鋪白事，安排得更加完美和周全。
我暢想，那樣的話，經我手了去的人，應該能過得好一點。
雜事想得太多有點亂，我連忙晃晃昏沉的腦袋，重新著眼於現實的身前。
那就叫人來搬？那就叫人來搬。
迅速下樓進了荒草叢生的庭院，先注意到了正對著的大門沒關，後才發現其外擺著一口木棺，板板正正氣派斐然。
湊上前聽到兩位約莫差著十來歲的老人在攀談，其中一位愁緒滿麵怯弱不堪，另一位同樣愁緒不散，嘴裏卻衝著對方，感謝不斷。
我哭笑了一下，老覺得不是滋味，在自己翻騰的內心裏麵。這是為什麽呢？因為我疏忽了一點，不該讓他們見這個麵。畢竟啊，那個被感謝的人，正是謝他的人痛苦的起源。
盡管如此，實際據我當下所見，場麵倒也沒有那麽難堪。前者確實不傻，猜出來對方身份了，所以會這樣唯唯諾諾的。而且後者更是啥都不懂被熱心之舉感動著，因此能一個勁兒強顏歡笑對著仇人感激著。
誠然我有心惻隱，卻沒功夫真的去關心這個，於是便衝著這倆老人開始發號施令了。
“別閑著，開始幹活。”
“來了。”
年紀稍小的，搶先迴答我，似是在急於逃脫。
歲數更大點的，雖然沒有答複過，但也跟著我身後來了。
三個男的，沒有一個正值青壯，但抬一個女人也還綽綽有餘。甚至我都還沒怎麽出到力呢，那倆已經將人抬到我夠不到的高度了。
那我自己就邊看著，邊督促監督提醒著，不能讓他們碰著磕著了的。
但我這種擔心多餘了，老人肯定經驗豐富得多，不一會兒穩穩當當地就下了樓。隨後往外走時，少女也結束了忙活，跟上來就拿手一直牽著我。
“裝進去之前，你們還有人想要看一眼嗎？最後一次了。”
克裏斯撇過去淚眼，格蕾絲手尖微微發汗，但他倆都未曾發出一言。唯有那個精瘦老頭，張了張嘴看了看場麵，最後其自己又憋了半天，終究還是把話和心願埋在了心裏麵。
既然他不說，我自然也不勉強，畢竟出於對這家夥的成見，我不希望他真的張嘴看這麽一眼。
我生怕他心中還有不好的雜念，玷汙了逝者已不染世間塵的純潔容顏。當然，我更怕，將她的美好，汙染後給帶去了那邊。
倘若真的那樣的話，勞倫斯他倆見麵知道後咋辦，那麽我的祈願豈不就成了無稽之談。
趁著中午，還不算太餓，順路來到河邊看看，那老家夥有沒有信守他的承諾。
還挺不錯的，坑像是早就挖好，甚至石碑也運到旁邊了。但是沒見人，我隻好笑笑便牽著老馬，迴轉方向與格蕾絲邊走邊說。
“覺得咋樣？”
“很好，但是沒有棺材哎，而且這是誰幫咱們弄的呀？”
“一個壞人。”
“壞人？那為什麽會幫我們？“”
”還不夠壞的壞人。“
”行了，不糾結了，迴去做飯吃飽飽的，下午我們就的忙活起來了。“
女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瞬間便將疑惑拋之腦後，直到進了院子後還在跟著我。
“想吃點什麽？”
“我沒胃口。”
“好的，那你在這待著，我可就自由發揮了。”
“我幫幫你吧。”
“不用，你休息下，或者騰騰過道啥的，方便下午不耽誤事就能搬出去她。”
“好的。”
小姑娘按我所說，在大廳和樓上叮叮咣咣。而我則獨自躲在廚房，一邊以早年間的見識炒著菜，一邊不住地心中胡思亂想。
真是奇怪了，克裏斯這家夥跑哪去了呢，一上午都不露個麵也不知道中午迴來吃飯。還有那個老頭也不見了，就算迴家去也不能不留人看著。
想到這兒，我已決定好，吃完就趕緊幹活。畢竟沒有大人在跟前，這種工作我也獨立完成過。且更不必說，還有格蕾絲，她能來幫我。
至於當下手中忙活著的，倒也難住了我。因為之前忘買主食了，是不是要清淡點好呢。不行，還是鹹點兒吧，不然下午要幹重活，要是沒勁兒可就難辦了。
既然決定好，那實際做起來，往往就會順手得多。
沒花多長時間，我招唿女孩過來端飯，四菜一湯量大且營養全麵，拿來招待客人都可顯得誠意滿滿。
少女前來瞅見，也隻是稍作疑慮，問我倆能不能吃得完。我擺了擺手，聲音則不緊不慢，迴答吃不了熱熱，還可以當做晚飯。
開始吃飯，果不其然，微微有點鹹。不過好在有湯，也能讓嘴裏緩一緩。
正當飯菜差不多消滅了一半，我倆撐得不行的時間，由遠及近傳來唿喚。
”格蕾絲，約翰。“
”克裏斯，快來吃飯。“
”不了，我耽誤你點兒時間，外麵那個人是你叫來的嗎？“
”是誰啊？我不知道。“
迴答完，我向外張望，四處瞧瞧看看，不過沒發現有人在外邊。
”我沒讓他進院裏來，是一個糟糕的老頭子。“
”是不是很瘦？“
”對。“
”那應該是我叫來幫忙的，你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了，我已經明白了。“
”明白什麽？“
”沒什麽，我多做怪了。“
“那吃點飯吧，下午要幹活，你不準瞎跑了。”
話音落地，我迴頭不再看他，準備自顧自最後一口收尾時，不經意間瞥了一眼身旁少女的臉。
她自始至終都未發一言，此時急切地張開嘴巴，終究還是多嘴問向了老人。
“克裏斯神父，你這是怎麽了？看上去好為難。”
我將身子轉了轉，和女孩保持相同的視線，瞧見老人背過身的動作，還有擺手搖頭的姿勢循環不斷。
於是我插嘴道：”要有啥事，你就直說吧，這又沒有外人。“
老人不為所動，動作照著原先。
我已開始有些煩：”你為難個什麽勁兒啊，有啥事直接說大家商量著來嘛。“
老人依舊優柔寡斷，身體止不住抖動，肩膀起起伏伏。所以其發出的聲音，吭吭哧哧的沒人聽的見。
”到底有沒有事兒要說？沒有的話就來吃飯，不想吃就去外麵，你怎樣我不管，下午幹活時，你得出現。“
老人背過去的頭，輕輕點了點。隨後就順從我的話，竟真去了外麵。說實在的，這副模樣，有些可憐。
不過我懶得管這麽多，將自己碗中的一口飯菜扒拉完，便招唿格蕾絲把桌上省的收拾了。
緊接著，我自己先行上樓，直達房間的那張床邊。
第一步，按照這邊的習俗，在胸口和額頭比劃了兩條交叉的線。
第二步，按照過往的習慣，不爭氣地留下幾滴淚水，然而我實在發不出來那種，誇張的怪異的說來就來的哭哭喊喊。
到了第三步，也就是臨動手前，我才深切地閉上雙眼，送給了她心中所念的美好祈願。
如果真的有老天，實現這份祈願，想來不算難。因為我隻希望，勞倫斯和她，下輩子能美滿。
準備工作做完，那就得抓緊開幹。經過一陣翻箱倒櫃，我找來一條還算像樣的毛毯，又把女人的身翻轉滾動嚴嚴實實裹在裏麵。
突然間，我腦袋錯亂，不知怎麽想到了早前，好像陪著老人聽過的戲曲當中，有個把人裹起來下葬的經典橋段。隻是啊，我未曾親眼得見，或許是那時我沒怎麽注意看，也有可能那時候它早已失傳。
不過這不是什麽重點，我想起此事的原因隻有一個。倘若自己知道的話，或許就能把這鋪白事，安排得更加完美和周全。
我暢想，那樣的話，經我手了去的人，應該能過得好一點。
雜事想得太多有點亂，我連忙晃晃昏沉的腦袋，重新著眼於現實的身前。
那就叫人來搬？那就叫人來搬。
迅速下樓進了荒草叢生的庭院，先注意到了正對著的大門沒關，後才發現其外擺著一口木棺，板板正正氣派斐然。
湊上前聽到兩位約莫差著十來歲的老人在攀談，其中一位愁緒滿麵怯弱不堪，另一位同樣愁緒不散，嘴裏卻衝著對方，感謝不斷。
我哭笑了一下，老覺得不是滋味，在自己翻騰的內心裏麵。這是為什麽呢？因為我疏忽了一點，不該讓他們見這個麵。畢竟啊，那個被感謝的人，正是謝他的人痛苦的起源。
盡管如此，實際據我當下所見，場麵倒也沒有那麽難堪。前者確實不傻，猜出來對方身份了，所以會這樣唯唯諾諾的。而且後者更是啥都不懂被熱心之舉感動著，因此能一個勁兒強顏歡笑對著仇人感激著。
誠然我有心惻隱，卻沒功夫真的去關心這個，於是便衝著這倆老人開始發號施令了。
“別閑著，開始幹活。”
“來了。”
年紀稍小的，搶先迴答我，似是在急於逃脫。
歲數更大點的，雖然沒有答複過，但也跟著我身後來了。
三個男的，沒有一個正值青壯，但抬一個女人也還綽綽有餘。甚至我都還沒怎麽出到力呢，那倆已經將人抬到我夠不到的高度了。
那我自己就邊看著，邊督促監督提醒著，不能讓他們碰著磕著了的。
但我這種擔心多餘了，老人肯定經驗豐富得多，不一會兒穩穩當當地就下了樓。隨後往外走時，少女也結束了忙活，跟上來就拿手一直牽著我。
“裝進去之前，你們還有人想要看一眼嗎？最後一次了。”
克裏斯撇過去淚眼，格蕾絲手尖微微發汗，但他倆都未曾發出一言。唯有那個精瘦老頭，張了張嘴看了看場麵，最後其自己又憋了半天，終究還是把話和心願埋在了心裏麵。
既然他不說，我自然也不勉強，畢竟出於對這家夥的成見，我不希望他真的張嘴看這麽一眼。
我生怕他心中還有不好的雜念，玷汙了逝者已不染世間塵的純潔容顏。當然，我更怕，將她的美好，汙染後給帶去了那邊。
倘若真的那樣的話，勞倫斯他倆見麵知道後咋辦，那麽我的祈願豈不就成了無稽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