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吃過晚飯,傅祈年父子倆依舊是老樣子在客廳裏,一個看小兒書,一個看成人書。


    家裏安靜得出奇。


    傅祈年略一挑眉,餘光瞥向餐桌,卻發現有個人正在奮筆疾書。


    沒了之前吃零食犒勞自己的衝動,沒了翻著連環畫大罵傻b誰畫的畫風。


    當然,更沒了粘在他身上討好的舉動。


    史無前例安靜地坐了一個小時,倒是讓他挺新好奇的。


    不裝乖後還能成為學霸?


    桌子上散亂著信封,信紙,不是特別整齊。


    傅祈年劍眉皺了皺,腳步不知何時踱步到她身旁,彎腰,視線向下。


    明月低垂著頭,眉心微蹙,唇角輕咬,整個人籠在橘黃的燈光裏,竟有幾分耐人尋味的沉靜。


    !?!?!


    隻見不同信紙上密密麻麻寫了好多漢字,但語句極其不通順。


    他盯著那些“內容”,眉頭越皺越深,嚴重懷疑他那蠢笨的妻子不裝後,除了脾氣更差以外,腦子還退化了。


    明月專心致誌地寫著一封封方言信,並未察覺蠢蛋來了。


    她也要整整葉曉溪,怎麽著也要湊個二十封,讓她怎麽挑都吃癟。


    就她會使絆子?


    “你……又想作什麽妖?!”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


    “啊!!”明月猝然被驚到,手裏的筆差點飛了出去,她捂著胸口猛然迴頭。


    對上傅祈年靠得近在咫尺冷硬的五官,眼睛瞪得溜圓,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蠢懵懵的。


    傅祈年眯著那誇張的小臉,簡直像學生在考試中作弊被抓包時的小表情,眼裏笑意漸濃。


    “你能把你唇角壓一壓?”女人看著他憋笑的模樣,黛眉蹙了下,很不高興的語氣道。


    “你中午不也這樣。”傅祈年噙笑道,想到中午在邊境線她見他臉上掛彩笑得更明顯,他這還算紳士的。


    明月得感激他的禮儀教養沒讓他放聲大笑。


    “所以你這樣是要報複迴來?”明月微微嫌棄地往後挪了一下,盡量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俊臉逼得近,唿吸灼熱而滾燙,噴灑在她臉龐上,微敞的領口,陣陣熱氣。


    讓人很不適應。


    她視線向上,他視線向下。


    互相凝視。


    明月黛眉緊蹙,麵對他如此逼近,忽然發現原主殘留在她身體裏的那種酸澀感似乎淡了些。


    女人抿了抿紅唇,語氣透著些冷意:“你幹嘛?”


    傅祈年垂下眼眸,目光鎖定在她微啟的紅唇上,喉結下意識地滾動了一下。


    那熟悉的柔軟觸感湧上記憶,他幾乎可以瞬間迴想起她紅唇微張,洇濕紅潤的樣子。


    小北辰好奇地走過來,仰頭問道:“媽媽,你在寫什麽?”


    傅祈年假模假樣地輕咳一聲,站直了身子,不動聲色地咽了咽口水。


    “整人的事,小孩子別問。”明月刮了刮兒子的鼻子,噙著一抹溫柔的笑容。


    傅祈年抿了抿唇,看著她溫柔地對待兒子,心中莫名一動。她這個樣子挺好,哪怕再演戲,也希望她能一直這樣。


    “對了。”明月突然抬眸看向傅祈年,剛嫌棄他的眼神忽而溫柔了起來,勾了勾紅唇,“老公,你明天幫我個忙唄。”


    有事老公,沒事傅祈年,罵他時大背頭,窮鬼,賠錢貨……也不知道背地裏給他取了多少外號。


    她最近都是連名帶姓的叫他,沒有之前和別人一樣叫他阿年。


    明月很少叫他老公,這次第二次叫,兩次都帶點撒嬌軟媚的韻味。


    現在她這樣叫他,顯然是有求於他了。


    傅祈年微微挑了挑眉梢,心情看似挺好的,拉開椅子,落座,淡淡道:“什麽事?”


    聽完明月要他幫忙的事情後,他擰眉道:“怎麽,她欺負你了?”


    明月擺擺手,滿不在乎地笑道:“放心,我還不至於蠢到把她埋了,再把自己送進去踩縫紉機。”


    話說到這裏,她突然想起盤紙花的事情,於是又說道:“你打算怎麽處理情書那事?”


    傅祈年似是沒過心地嗯嗯的兩聲,明月當他也不處理了,心想他多半也懶得處理,畢竟是個大忙人,而且那所謂的情書在她眼裏簡直是小學生水平,不值一提。


    正打算繼續忙她的事時,突然間,一隻手掌伸到她麵前,掌心朝上。


    明月抬頭看向傅祈年冷峻的麵部線條,黛眉微挑,語氣裏帶了幾分不滿:“擋住我寫字了。”


    坐在一旁的兒子倒是機靈,一下子就明白了父親的意思,湊到媽媽耳邊小聲提醒:“爸爸要禮物。”


    對.....他就要禮物。


    她不應該沒給他帶禮物,畢竟她那麽愛他,往常都是別人沒有,他肯定有。


    他想了一天,給自己一個理由:明月把禮物藏起來了,想給他一個驚喜。


    他這人就是忍不住事,從不委屈自己,哪怕他背地裏整事,也要得到想要的東西。


    “……”明月怔了怔,目光在父子倆之間來迴打量,“生日不是還早著呢?”


    傅祈年薄唇微勾,下巴輕揚,言簡意賅地說了兩個字提醒她:“廣海。”


    明月懂了。


    一瞬間,她竟然生出一種荒唐的錯覺——這個向來清冷矜持的男人,居然是在跟她撒嬌?


    女人狐狸眼微微一眯,帶著點漫不經心的挑釁,“我就是故意不給你買的,怎麽著?”


    話音剛落,她忽然伸手拉過傅祈年的大手,傾身在他的掌心印下一吻,眉眼彎彎,聲音又軟又甜:“這個禮物,滿意不?”


    傅祈年明顯一僵,猛地抽迴了手,眉心跳了幾下,耳尖隱隱泛紅。旁邊的兒子看著樂得不行,笑得直拍小手,“爸爸臉紅了!”


    明月睨了眼傅祈年,目光落在他泛紅的耳尖上,心裏暗笑,唇角揚得更高了。


    要不是兒子在場,這個男人怕是早已經忍不住,把她扛迴臥室“算賬”了吧?


    “假正經。”她輕飄飄地吐出三個字,低頭繼續寫她的方言信,動作悠然自得。


    傅祈年的目光微眯,落在她臉上,舌尖抵了抵後槽牙,齒間一陣發癢。


    每次她這麽肆無忌憚地惹他,他都恨不得狠狠地“教訓”她,讓她趴著求饒。


    以前怎麽沒發現,他竟然會這麽想堵住她那張挑事的嘴?


    *


    翌日。


    明月心情非常好,精心打扮了一番,踩著高跟鞋去了廣播站。


    一頭大波浪的長發披散在肩,微卷的發梢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晃動。


    妝容濃豔卻不失精致,深邃的眼妝與立體的五官讓她看起來像個歐美電影裏的女主角,性感又有攻擊力。


    明豔的大紅唇更是奪人眼球。


    她今天是午間節目,按理說時間還很早啊,可明月今天卻破天荒地提前來了。


    楊建樹遠遠看見她從門口走進來,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低頭看了下手表,才早上七點多。


    這是明月這一個月以來第一次這麽積極地來上班。


    以前的明月也不是不積極,甚至可以說是非常上心。


    早早到廣播站的她,總喜歡炫耀新買的裙子、首飾,整個人像隻驕傲的小孔雀,總能把辦公室裏的其他女人氣得牙癢癢的。


    可自從她重新來上班以後,就是踩點來,一到下班多留她一分鍾,就跟欠她幾千塊一樣,會給你甩臉色。


    然而今天,明月不僅提前來了,還一臉春風得意的樣子。


    “肯定要搞事!”楊建樹心裏嘀咕著,目光在明月身上打量,怎麽看都覺得她憋著壞。


    以前是蠢,現在是壞。


    明月還不知道她的師兄給她的評價,進了辦公室就往控製室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高門軍官滅妻:要她改嫁送她進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洛塔塔的草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洛塔塔的草莓並收藏高門軍官滅妻:要她改嫁送她進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