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明月從帳篷裏走了出來,和傅祈年匯報了情況。


    傅祈年靜靜地聽著,神色未動。


    明月匯報完,結合那三個人的對話,再加上了解一些華國的發展史,她提出了她的看法:


    “這可能不僅是普通的越境問題,背後可能隱藏著一條複雜的偷渡勞工供應鏈。有人利用這些貧困勞工的無知和生存壓力,從中牟取暴利。”


    改革開放的浪潮讓人們開始接觸外麵的世界。


    香港、新加坡甚至更遠的西方國家,成了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地方。合法途徑難度大,非法手段便應運而生,偷渡潮成為這一年代鮮明的社會現象。


    他們多是通過偷渡的方式,試圖逃往東南亞或更遠的地方,尋找更高的收入和生活機會。


    當然,為了不引起眼前這幾個穿綠衣服人的懷疑。


    說完,她頓了頓,笑盈盈似是開玩笑地又補充道:“.......我隨便說的,僅供參考。”


    “........”幾個人都定定地看著她。


    誰人不知道傅團長媳婦是個沒腦子鬧騰的花瓶......可她居然好像還長了個腦子。


    他們早就注意到有這種可能性,沒想到她也能想到。


    明月接觸到幾個人莫名其妙的審視時,黛眉擰了下,譏笑,“看美女不用花錢,所以你們就見著便宜使勁占?”


    說完,她理所當然地朝眾人攤開雙手,掌心朝上。


    看美女的幾個人:???


    看美女的幾個人:呃!!


    很明顯,他們看了,要給錢.....


    傅祈年也被她這一出逗得嘴角一抽,語氣微沉:“別鬧。”


    他轉身對江參謀吩咐:“讓情報組重點關注這條線索。”


    其他幾人得了命令,紛紛轉身散去。


    帳篷外,樹影婆娑,空氣裏透著絲絲熱意,偌大的空地上隻剩下他們夫妻二人。


    明月卻依然保持著雙手攤開的姿勢,一雙清澈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傅祈年的臉,似笑非笑。


    傅祈年的臉向來冷峻俊朗,但此刻右臉上卻赫然留著兩個清晰的指甲印,甚至已經結了疤。


    那是昨晚她掐的。


    她本以為不過是隨手一抓,沒想到竟能留下這般痕跡。


    挺好的,給他這張俊臉添一點新裝。


    傅祈年看她那副嘴角幾乎要咧開了,是憋笑的模樣,頓時蹙起了眉。


    她那眼神,分明跟他早上迴部隊時戰友們的表情如出一轍——一副想笑又憋不住的樣子。


    當時他還納悶戰友們笑什麽,直到韓震霆提醒他:“阿年,你臉上掛彩了!兩個指甲印,還結了疤呢!”


    傅祈年頓時一滯。


    他平時很少照鏡子,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頂著這麽一張“花臉”迴了部隊。


    昨晚他隻是覺得臉疼,沒想到這女人昨晚下手竟然這麽狠!


    而這個兇手此刻正一臉得意,好似臉上的疤是她專門畫的藝術品。


    傅祈年舌尖抵了下後槽牙,黑眸沉了幾分。


    她正托著白皙的掌心,迎著斑駁陽光,細膩的皮膚透著柔嫩的光澤,像被鍍了一層蜜糖般誘人。


    他竟隱隱覺得齒間發癢,恨不得直接咬上一口。


    就在他神思微動之際,明月一開口,打斷了他的遐想。


    “拿來!算便宜一點,你們剛才盯著我看了兩分鍾,一分鍾一塊錢,三個人就是三塊錢,加上這是兼職,取個整數吧,五塊錢就行。”


    她眨巴著一雙大眼睛,認真地說著。


    傅祈年差點被她這“天才”算法逗笑了,抬手摸了摸下巴,努力壓住嘴角的笑意。


    他的妻子.....現在是跟他斤斤計較了,之前給錢她都不要的,現在開口閉口要錢。


    傅祈年還記得她昨晚說的話,呃....他欠了她500w呢。


    一想到她想一步登天的豪賭,男人的嘴角差點笑到失控,費了好大力氣才憋住。


    她本就是一個愛慕虛榮的人,則必然是個貪財的。


    他是沒想到,她能這麽貪財!


    這個小財迷,不止圖他人還圖他錢。


    好在,這兩樣他都有。


    給她就是了,省的她再給他作出什麽妖風來。


    傅祈年爽快地從口袋裏掏出五塊錢,放到她白嫩的掌心,壓了壓唇角,“那……拿著吧。”


    男人心情很好,差點就要接著說出一句:拿著去買糖吃!


    拿....拿....我拿....你妹啊。


    明月一臉懵逼地看著他:????


    手裏的五塊錢都差點握不住了。


    這是什麽操作?


    不是應該往上給她加一點點的嗎???


    不是她說的這個數目在往上加一點點的嗎?


    怎麽就這麽聽話地直接照著她說的數給了?


    ??怎麽,他不按常理出牌啊!!!


    傅祈年看著明月瞪得圓滾滾的眼睛,臉上的笑意稍微收斂了些。


    他壓根沒往她嫌錢少的方向想,反倒以為她是大熱天被叫過來心裏不痛快。


    他知道她這個人就是天生丫鬟命,還得了公主病,嬌氣的很。


    男人輕咳了幾聲,緩了語氣道:“我讓韓警衛送你迴去。”


    明月惡狠狠地兇他一眼,“傅祈年,我討厭你!”


    說完,她咬著牙把那五塊錢塞進她的鱷魚皮包裏,腳步利落得像踩著地雷,頭也不迴地走了。


    傅祈年站在原地,嘴角卻不受控製地上揚,笑意從眼角眉梢蔓延開來,連麵上的冷峻都軟化了幾分,胸腔微微震顫。


    奶兇奶兇的,是一隻牙還沒有長齊的小野貓。


    “傅團,看您這心情,嫂子罵您都覺得甜吧?”江參謀不知道什麽時候湊到了他旁邊,聲音裏滿是揶揄,“不過……嫂子可真氣得不輕。”


    江參謀覺得明月成自戀腦後,整個人精氣神都上來了,所以剛忍不住往他們這裏多看了幾眼。


    可剛剛的場景,卻讓他差點笑噴。


    明月剛才的眼神在那五塊錢和傅團長臉上來迴移動,那意思簡直寫得明明白白:


    就這?還有呢?拿出來啊!!!


    她分明是在等傅團長加碼,可團長卻雙手恣意插褲兜,還一副憋笑的樣子。


    就....就看著有點居高臨下像打發乞丐的樣子了。


    傅祈年聞言,唇角的弧度更深了,似是不過心還提高了聲調地哦的一聲,又道:


    “她怎麽會不開心?”


    江參謀啞然:“......”


    那語調裏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幾分篤定,還夾雜著點說不出的得意勁兒。


    江參謀瞬間無語:這位爺,是真不知道嫂子生氣,還是壓根兒不在乎啊?


    也是,他們傅團何時在意過嫂子的情緒,一直都是放養著。


    *


    明月來到部隊的教導員辦公室時,隻有老幹部王科長在,韓震霆和小張都出去辦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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