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於佳麗。


    於佳麗臉上微微僵了一下,但很快恢複,端著茶杯笑道:


    “明月姐說笑了,那不過是個小插曲,沒想到大家記得這麽清楚,倒顯得我矯情了。”


    “哎,這可不能怪大家。”


    “於老師,當年您可是省文藝圈的大人物,‘英雄救美’這種戲碼,換誰身上都轟動啊!”


    “更別說我家那位傅團長,當年可是炙手可熱的營長。”


    “您能摔進他的懷裏,這記憶點,夠深刻。”


    這幾句話看似調侃,實則暗含諷刺。


    幾個聽明白的人忍不住低頭偷笑,卻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於佳麗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但她畢竟是見過場麵的人,很快扯出一個算挺自然的笑容:


    “哎,過去的事了,就不提了,免得讓人誤會。明月姐,不知道今天的節目安排是什麽,我聽說台裏現在推行新形式,是您提議的?”


    老娘:22


    你:30


    一直喊姐,不嫌尬?


    “於老師,這‘姐’叫得可真親熱。不過咱倆這年紀,算起來,你都出三了,我才出二,叫得我有點承受不了。”頓了頓,明月特別溫柔地笑了,“我怕不夠尊老愛幼,會遭雷劈。”


    於佳麗臉上的笑頓時一僵。


    明月慢悠悠接著道:


    “您要是覺得我資曆比您深,那就叫‘明主持’,咱講講職業尊重;要不,叫明月也行,幹脆點兒,總不能一直‘姐’來‘姐’去,沒大沒小的,顯得咱倆關係多複雜似的。”


    於佳麗張了張嘴,最後隻能勉強笑著點頭:“那就按明月的意思,叫明主持好了。”


    嘴上這樣說,可心裏無比的鄙視明月。


    她能有什麽資曆,不過就是靠關係進來的,還真把自己當迴事了。


    明月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以為她會選明月呢,沒想到這女人還這麽假惺惺。


    她慢悠悠地拉開椅子坐下,單手撐著下巴,故作思索狀:


    “嗯,是我提的,不過咱們也不是隨便找個人上節目,得看嘉賓有沒有足夠的話題性和吸引力,畢竟我們是為了聽眾嘛。”


    她故意頓了頓,接著又似笑非笑地補充:“不過於老師這樣的大人物自然沒問題,畢竟連摔一跤都能上報紙的,這種自帶流量的嘉賓,我們節目請了可省心多了。”


    幾句話說得滴水不漏,即是貶低又是抬高於佳麗,把她懟得臉色青白交錯。


    周圍的人再也忍不住,有人低頭整理資料掩飾笑意,有人假裝端茶水離開。


    氣氛微妙得讓人窒息。


    於佳麗硬生生扯出笑容:“明主持真是會開玩笑,節目效果一定會很棒。我呀,還是得多向您學習。”


    明月笑得更加溫柔了:


    “哪裏哪裏,於老師這麽優秀,還需要跟我學?


    說起來,我倒是挺羨慕您的。


    嘖......


    我當時要是能像您這麽身輕如燕摔倒在一個首長身上,就不會是傅祈年的媳婦了。


    指不定現在應該住在縣委大院的房子裏喝著咖啡,哪需要和你一起做節目呀。”


    這話一出,幾乎將於佳麗的“小心機”點得明明白白。


    於佳麗的表情終於徹底掛不住,端著的茶杯微微晃了一下,趕緊掩飾般喝了一口。


    明月輕輕站起身,拿起一杯水,語氣輕飄飄地拋出最後一句:


    “不過呀,於老師,節目錄製時,記得別再摔跤了。我們電台可不是邊防部隊,摔出什麽花樣,沒人扶您哦………”


    於佳麗僵硬地扯出一抹苦笑:“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周圍的人早已笑得肚子抽筋,卻都壓著嗓子,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明月拿著水杯,邊喝邊轉身離開,“說了那麽多廢話,好累,喝口水犒勞犒勞自己。”


    “……”


    幾個知情人在一旁看得恍惚,再度碰麵,明月居然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風平浪靜,一番話說得頭頭是道,絲毫沒有生氣,卻句句挑刺。


    有人趕緊跑去和楊建樹通信。


    於佳麗端著茶杯的指節泛白,目光緊緊追隨著明月的背影,那輕鬆自若的步伐,懶散又不失銳利的語調,一點一點地刺痛她的神經。


    那個曾經一點就著、衝動又笨拙的女人,竟然變得這樣冷靜從容、伶牙俐齒?


    這是她從未料到的。


    可於佳麗不慌,嘴角微微一揚,心中冷笑一聲。


    節目裏見真章,她暗自發誓,要用自己的專業性碾壓明月,讓她在全省聽眾麵前出醜。


    屆時,傅祈年若是聽到自己的媳婦丟臉丟到這種地步,又會怎麽看她?


    想到這裏,於佳麗的目光閃爍了一下,透出一絲陰冷的得意。


    她一口飲盡杯中的茶水,心裏迴味起那個男人的模樣。


    當年她初到邊防部隊表演,那一摔,是精心設計的“邂逅”。


    所有的角度都算得恰到好處——倒下去時,裙擺輕輕揚起;碰觸時,香水味恰到好處地縈繞在空氣中。


    而她,帶著羞澀的笑容,柔弱地倒在傅祈年的懷裏。


    可她沒想到的是——他竟然紋絲不動。


    那雙漆黑如深潭的眼睛中沒有一絲波瀾,連手都沒伸出來扶她,倒是站在旁邊的警衛員手忙腳亂地把她扶了起來。


    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這個男人簡直像鐵石做的。


    盡管如此,那一刻她的視線卻定格在了男人挺直的背脊上,還有微微動了動的喉結——


    那硬朗的輪廓和清冷的氣質,竟比所有的溫柔多情都更加攝人心魂。


    由於她經常要到各地表演,見過不少有權有勢有顏值的男人,卻從未有一人像傅祈年這般,讓她深陷其中。


    之後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再次碰到傅祈年時,鼓足了勇氣,毫不遮掩地表白。


    她當時聲音有些顫抖,目光卻是帶著一股孤注一擲的瘋狂。


    她想,他或許會有一絲動搖,哪怕一絲!


    可傅祈年的迴答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


    “傅某人已有妻子和兒子,於小姐請自重。”


    那一刻,她的臉火辣辣地疼,仿佛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


    但同時,心底深處某種執拗的情感卻愈發濃烈。


    這樣的男人,值得她傾盡所有去爭取。


    每每夜裏想起男人尖尖的喉結,以及那張冷峻禁欲的臉,總能讓她欲罷不能。


    她愛上了一個有妻室的男人,但她不覺得丟臉。


    現在都是什麽年代了,過兩年就是90年了。


    離婚的也有不少人。


    對於她這樣一個見過世麵的女子,她不會在意傅祈年有過妻室。


    而且傅祈年對於明月什麽態度,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傅祈年對明月隻有責任,沒有愛,他們是奉子成婚的,這樣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


    在於佳麗看來,傅祈年是年少犯了錯誤,被明月纏上了,沒必要搭上一輩子。


    在她眼裏,明月不過是個生了孩子一無是處的普通女人,哪配得上傅祈年那樣卓絕的人物?


    她有自信,憑自己的才情、氣質和專業能力,遲早會讓傅祈年正眼看她一眼。


    而這一次,廣播站的節目便是她重新打開局麵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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