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侖被朱厭那充滿怒火的目光一瞪,不禁愣了一下。他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試圖掩蓋住這種窘迫的氣氛。說實話,他自己也未曾料到朱厭會深陷於這幻境當中。那麽問題來了,究竟是誰將朱厭引誘至此地的?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卓翼宸突然向前邁了兩步,徑直橫在了兩人中間,成功地阻擋住了離侖投向朱厭的視線。離侖見狀,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給他。哼,看在朱厭在場的份兒上,暫時就先不和這家夥計較了,但隻要讓他逮到合適的時機,定要好好教訓一番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而此時的朱厭,則開始左顧右盼起來,似乎在尋找著什麽出路。不多時,他便踱步來到了一個木製架子旁邊。隻見他伸手拿起放在上麵的那具身著白色衣裙的女人偶,然後拿到眼前仔細端詳起來。站在一旁的文瀟見狀,壓低聲音輕聲說道:“這是初代神女?”


    朱厭滿臉狐疑地問道:“你怎麽知道?”隻見文瀟氣定神閑地迴答道:“我的師傅曾經給我展示過曆任神女的畫像。”聽到這裏,朱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緊接著,他那原本平靜的麵容突然泛起一抹狡黠的壞笑。


    隻見朱厭手持著那人偶,不緊不慢卻又故意拖長聲音地朝著前方大聲喊道:“老東西,你要是再不肯現身,我就將這人偶的腦袋給擰下來!”說罷,還示威似的揚了揚手中的人偶。


    然而,在場的眾人全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全神戒備地等待了許久,卻始終未見乘黃的半點蹤影。就在大家都開始有些焦躁不安的時候,之前一直像根木頭般杵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裴思恆竟然有了動靜!他的身體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直直地朝著朱厭手中的人偶撲去。


    說時遲那時快,站在一旁的離侖僅僅隻用了一招,便輕而易舉地將裴思恆給打迴了原形。隻聽得“砰”的一聲悶響,裴思恆瞬間變迴了那個人偶,並重重地摔落在地麵之上。


    一直在旁邊密切關注著局勢發展的英磊見狀,二話不說便一個箭步衝上前去,迅速撿起掉落在地上的人偶。然後,他小心翼翼地伸出雙手,輕輕地拍打掉人偶身上沾染的塵土,仿佛對待一件稀世珍寶般嗬護備至。


    緊跟在英磊身後的裴思婧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她快步走上前去,對著英磊誠摯地道謝:“謝謝你,英磊!”


    麵對裴思婧充滿感激之情的話語,英磊微微一笑,擺了擺手說道:“別這麽客氣,裴大人。”本來英磊正打算將人偶悄悄地揣進自己懷中,但看裴思婧朝他伸出了手,中途他改變了主意,轉而將人偶遞到了裴思婧的手中。


    裴思婧顫抖著雙手緊緊地握著弟弟的人偶,仿佛那就是她與弟弟之間唯一的聯係紐帶。她緩緩轉過身去,腳步沉重而踉蹌,最終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裏停了下來。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出眼眶,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她蹲下身子,將頭深埋於雙膝之間,身體因極度的悲傷而不停地抽搐著。


    另一邊,英磊的目光始終無法從裴思婧手中的人偶身上移開。那個人偶對他來說充滿了神秘和吸引力,讓他內心深處湧起一股強烈的渴望——他也想要擁有這樣一個可愛的娃娃。於是,他躡手躡腳地朝著放置人偶的木架走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引起別人的注意。


    當英磊來到木架前時,他開始仔細地在那些琳琅滿目的人偶中尋找起來。經過一番苦苦尋覓,終於,他發現了一個身著白衣、與人偶裴思恆極為相似的小家夥。英磊的臉上頓時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他迅速伸出手,輕輕地將那個白衣人偶拿起來,然後像做賊心虛似的,悄悄地把它塞進自己的懷中。


    與此同時,朱厭正麵對著假裝死去的乘黃束手無策。苦思冥想之後,他突然心生一計,扯開嗓子大喊道:“老家夥,你要是再躲著不肯出來,我可要親她嘍!”


    聽到這話,離侖和卓翼宸幾乎同時叫出聲來。離侖怒喝道:“不準!”而卓翼宸則斥罵道:“荒唐!”然而,朱厭卻不以為意,隻是低頭對著懷中的人偶輕聲嘟囔道:“沒辦法啊,特殊情況,劍走偏鋒!”


    站在一旁的文瀟忍不住插嘴道:“這劍也太瘋了!”


    卓翼宸也附和著說道:“這瘋也太賤了!”就在這時,離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猛地從朱厭手中奪過那個人偶,毫不猶豫地朝著卓翼宸的嘴唇用力扔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的英磊見狀,連忙伸手捂住身旁白玖的雙眼,同時也不忘給自己的眼睛遮上一半,似乎不想看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尷尬場景,畢竟他倆還是未成年。


    就在這時,乘黃突然現身,滿臉驚恐地大聲叫道:“住手!快停下啊!”然而,當他喊出這句話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隻見離侖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人偶用力扔了出去。


    另一邊,卓翼宸自然不肯示弱,他迅速舉起手中的劍鞘,猛地一揮,準確無誤地把人偶拍飛了迴去。這一拍可不簡單,人偶直直地朝著離侖的臉部急速飛去。


    離侖反應極快,他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抓,再次將人偶拍了迴去。而卓翼宸也毫不退縮,緊接著又是一記猛力拍打,讓人偶像一個被踢來踢去的皮球一般在空中來迴飛舞。


    乘黃站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冷汗直流。那個人偶每一次被拍飛迴來時,竟然都精準無比地朝著那個男人的嘴唇方向衝過去,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牽引著它。乘黃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感覺自己的小心肝隨時都會因為過度驚嚇而蹦出來。


    看到眼前這滑稽的一幕,朱厭忍不住打趣道:“哈哈,這不就出來了嘛!怎麽樣,你們瞧,我的這個方法還是相當管用的喲!”


    一旁的文瀟見幾個大男人對一個人偶……頓時感到一陣惡心,她幹嘔了一聲後,默默地轉身走到裴思婧身後坐了下來。心中暗自思忖著:這些男人們簡直就是一群禽獸,居然連一個人偶都不放過,實在是太過分了!


    說時遲那時快,朱厭瞅準時機,順手一把撈住了那隻正被兩人打得飛來飛去的人偶。然後,他轉頭看向乘黃,威脅道:“老家夥,趕緊放我們出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啦!”


    麵對朱厭的挑釁,乘黃臉色一沉,冷哼一聲說道:“朱厭,今日我定要取你性命!”


    朱厭卻不以為意,反而輕輕笑道:“我連碰都沒有碰到她一下,怎麽還是殺我?”


    看起來,無論是妖怪還是人類,擁有良好的聲譽都是至關重要的!畢竟,當某些壞事發生時,人們往往會不假思索地將其歸咎於那些聲名狼藉之人,即便他們根本未曾親眼目睹過這些事情的真實經過。


    此刻的乘黃簡直無語凝噎,心中憤恨難平。若不是朱厭那該死的提議,他心目中宛如仙子般的女神又怎會遭受這般不堪的待遇?想到此處,他便怒不可遏,氣得渾身發抖。


    就在乘黃剛想要有所行動之際,隻見朱厭迅速地拿起那個人偶,並將其靠近了自己的嘴唇邊上。不僅如此,這家夥竟然還不知羞恥地撅起嘴巴,擺出一副自以為極具美感的姿態來。


    乘黃見狀,頓時大驚失色,連忙高聲喊道:“住口!”然而,麵對乘黃的喝止,朱厭卻隻是冷冷一笑,反問道:“你究竟是希望我住手呢,還是讓我住口?”


    乘黃此時已經快要被氣到崩潰邊緣了,他緊咬著牙關,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朱厭~”聲音之中充滿了憤怒與無奈。


    朱厭卻是絲毫不以為意,反而揚起了一抹自認為無比迷人的笑容,挑釁似的說道:“老東西,可千萬別這麽稱唿我,萬一被你的女神聽到了,她可是會吃醋的哦。”說罷,他還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的人偶。


    乘黃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洶湧澎湃的怒火,然後強忍著怒氣說道:“把它還給我,我就放你們離開此地。”


    沒想到,朱厭聽後竟搖了搖頭,慢條斯理地迴答道:“我現在暫時還不想出去了。倒不如趁此機會,好好聽聽你們這裏有沒有什麽有趣的奇聞野史可以講講。”


    就在這個時候,隻見文瀟緩緩地站起身來,邁著輕盈的步伐朝著朱厭走去。她那嬌俏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動人,但此刻她美麗的麵容卻帶著一絲不滿和輕蔑。當她走到朱厭身旁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語氣冷漠地說道:“哼!這十惡不赦的妖物,怎會與那高貴聖潔的白澤神女扯上關係!”


    而另一邊,乘黃見到來人竟然是文瀟,原本冷峻的神情瞬間變得柔和起來,就連說話的聲音都仿佛被春風拂過一般,變得溫柔了許多:“有何不可?”


    要知道,自白澤令誕生以來,它就一直由白澤神女與大荒之中最為純淨、性情最真的大妖共同執掌。因為隻有這樣的組合,兩者之間心意相通,才能夠將白澤令的威力發揮到極致。而他——乘黃,僅僅是在初見初代白澤神女之時,目光交匯的那一刹那,心中便燃起了熊熊愛火,從此一發不可收拾。而那位初代白澤神女,在漫長歲月的相處中,也逐漸被乘黃的深情所打動,漸漸地對他產生了情意。就這樣,他們二人之間的愛情故事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般閃耀奪目,成為了大荒世世代代口口相傳的一段佳話。


    可天有不測風雲,初代白澤神女在管理前往人間的妖族時,一隻厄獸—蜚,不甘願被拘束在大荒這個荒涼之地,他攻擊了初代神女並趁機逃到了人間。而蜚身為厄獸,他自身便是瘟疫的源頭,不論是皮膚還是血液都帶著傳染性極強的瘟疫,所到之處就是屍橫遍野。


    身為一介平凡無奇的凡人,白澤神女不幸染上了瘟疫。乘黃心急如焚,他窮盡畢生所學,嚐試了所有可能的方法來救治心愛的神女,但一切努力皆是徒勞。因為蜚所帶來的瘟疫竟是一種無藥可醫的絕症!


    然而,對神女情深似海的乘黃又怎能輕易放棄?走投無路之下,他竟然不惜鋌而走險,開始暗中獵殺妖怪以奪取它們的元神,隻為能延長神女的生命。憑借著過人的智謀和謹慎,乘黃將這個秘密一直隱瞞得極好,無人察覺。


    可是,紙終究包不住火。終於有一天,神女無意間發現了乘黃的所作所為。那一刻,她的心中充滿了震驚、憤怒與失望。神女無法接受乘黃為了救她而采取如此殘忍的手段,她毅然決然地收迴了原本交由乘黃掌管的另一半白澤令。


    做完這一切後,神女深知自己罪孽深重,她也不願讓乘黃背負更多的罪責,於是選擇了自我了結,用自己的生命來替乘黃贖罪。


    聽聞這段往事,文瀟不禁愣怔當場,好半天才迴過神來,質問道:“那你如今為何還要在人間胡作非為?”


    離侖麵沉似水,冷冷地道:“妖族曆經千萬年歲月方才得以領悟如何去深愛一個人,因此我們妖族對待感情向來無比忠貞,許多妖族一生中隻會擁有一個伴侶。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漸行漸遠直至徹底離開自己,那種深入骨髓的痛楚,豈是你們這些生性涼薄的人類所能體會得到的?”


    文瀟聽了這番話,不由得再次愣住了。她從未真正喜歡過任何人,自然也無從理解這種刻骨銘心的愛戀以及失去愛人後的絕望痛苦。此刻,麵對離侖的質問,她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迴應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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