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侖凝視著文瀟,心中不禁泛起一絲酸意,撇嘴說道:“她既然身為白澤神女,我暫時不會去觸碰她。可那個家夥呢?”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指向即將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的卓翼宸,眼神充滿了質疑和不滿,“你如此在乎他!”其語氣異常篤定,似乎早已洞悉了朱厭內心深處的想法。


    朱厭深深地看了一眼卓翼宸,然後緩緩開口說道:“他可是我的摯友。”此刻,他心中五味雜陳,又能如何訴說呢?難道真要將實情告知離侖,告訴他眼前這個人乃是將來會取自己性命之人嗎?以離侖的性情,隻怕卓翼宸連一刻鍾都難以活命。


    離侖聞言,目光犀利地盯著朱厭,斬釘截鐵地道:“我不相信!”


    朱厭嘴角微揚,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冷冷迴應道:“你愛信不信。”


    離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咬牙切齒地威脅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殺了他!”


    朱厭聽聞此言,頓時怒目圓睜,大聲吼道:“你若敢動他一根汗毛,試試看!”


    離侖毫不示弱,同樣提高音量迴擊道:“哼,你且看看我到底敢不敢!”


    朱厭臉色鐵青,向前一步逼近離侖,怒吼道:“那你就先殺了我再說!”


    離侖滿臉驚愕,難以置信地看著朱厭,顫聲道:“你竟然為了他......”話未說完,一股強烈的痛楚湧上心頭。他怎麽也想不到,朱厭竟會為了一個外人與自己針鋒相對至此。


    離侖強忍著內心的痛苦,轉過頭去不再看朱厭一眼,努力平複著心口翻湧的酸澀之感。隻見他冷哼一聲,隨後調動體內的神識,瞬間從齊小姐的身軀之中抽離而出。失去支撐的齊小姐嬌軀一軟,直直地癱倒在地。


    就在這時,一直被離侖操控的冉遺終於恢複自由。他身形一閃,迅速上前抱住齊小姐。與此同時,朱厭無奈地歎息一聲,對著冉遺吩咐道:“冉遺,快把這控夢之術給解開。”


    冉遺威脅道:“救她,否則我不解。”


    “你威脅我也是無濟於事,她被離侖附身實在是太久了,齊小姐的五髒六腑已經被離侖的妖力侵蝕殆盡。她…我救不了。”朱厭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臉上滿是無奈與惋惜之色,心中暗自思忖著,這離侖犯下的罪孽,到頭來卻還要讓他這般費心費力去收拾殘局。


    而另一邊,冉遺則如同失魂落魄一般,緊緊地將懷中的齊小姐擁入懷中,仿佛生怕一鬆手她便會永遠消失不見似的。隻見他眼眶通紅,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不停地滾落下來,聲音更是因為過度悲傷而變得沙啞且顫抖不已:“到底該怎麽辦才好?我究竟應該怎麽做才能救得了她?”


    麵對冉遺的悲慟與無助,朱厭不禁心生憐憫,但也隻能硬起心腸,輕聲說道:“你殺孽深重,那些被你殺害的無辜新娘,她們也想活著,現在你還不知悔改嗎?”


    冉遺愣怔在原地,是啊,他殺了好多人,這是他的選擇,他罪惡滔天、罪孽深重。


    朱厭繼續道:“我殺了你,這夢境也依然可以自行解除。你自行解開,我便留你一線生機!”


    然而,冉遺聽後卻是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目光堅定地直視著朱厭,咬牙切齒地道:“不!若是她活不成了,那麽我也絕不會獨自苟活於世!你殺了我吧!”


    聽到冉遺這番決絕的話語,朱厭不由微微一愣,滿臉狐疑地問道:“你當真如此決定嗎?僅僅隻是為了這麽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女子,你竟然甘願舍棄自己千萬年歲月方才修得的生命?難道你就不曾考慮過這樣做是否值得嗎?”


    麵對朱厭那淩厲且充滿質疑的目光,冉遺宛如一座堅不可摧的山嶽一般,穩穩地矗立在原地,他那堅定無比的眼神裏,沒有流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動搖之意。隻見他挺直脊梁,昂首挺胸,斬釘截鐵地迴應道:“我願意!為了她,別說是雙手沾滿血腥,就算要讓我背負起整個天下人的唾棄與指責,我也心甘情願!哪怕前路布滿荊棘,危機四伏,我也要緊緊陪伴著她,不離不棄!”


    聽到這番話,朱厭不禁再次深深地歎息一聲,感慨萬千地說道:“這世間的男男女女,還有這紛紛擾擾的塵世之事,終究還是難以逃脫‘情’這個字所帶來的束縛和糾葛。”就如同他自己和離侖之間那段錯綜複雜的情感經曆一樣,曾經他一度認為今生今世再也無緣與離侖相見,然而命運弄人,他們最終還是重逢在了彼此的麵前。那一刻,原本早已死寂沉沉、猶如死灰般的心竟然開始微微顫抖起來,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在悄然複蘇。而這種神奇的力量,便是情愛所獨有的魔力。


    朱厭麵色冷峻,聲音冰冷得如同寒夜中的冰霜一般:“既然如此,那你這條性命就由你自己來決定吧。”言罷,他毅然決然地轉過身去,邁著大步徑直走向已然恢複神智、意識清醒的卓翼宸身旁。卓翼宸毫不猶豫地伸出雙臂,輕柔地將文瀟抱入懷中,然後與朱厭一同轉身離去。


    冉遺靜靜地佇立在原地,目送著那三道身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遙遠的天際盡頭。他緩緩抬起右手,緊緊握住拳頭,隻聽得“哢嚓”一聲脆響,他竟硬生生地捏碎了自己體內那顆珍貴無比的內丹。刹那間,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以冉遺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掀起一陣狂風唿嘯而過。


    隨著夜幕逐漸深沉,無邊無際的黑暗如同一層厚重的帷幕,悄無聲息地籠罩住了整個遼闊無垠的天空。就連那皎潔的明月以及閃爍的繁星似乎也被這片濃鬱的黑暗嚇得驚慌失措,紛紛躲藏起來,不敢露麵。


    然而,就在這萬籟俱寂、漆黑一片的夜晚之中,神秘莫測的妖族卻趁著夜色的掩護,神不知鬼不覺地隱匿於繁華喧鬧的人世間。他們當中,有的窮兇極惡、心狠手辣,肆意展開一場場慘絕人寰的殘忍殺戮;而有的則忠心耿耿、矢誌不渝,默默地守護著心中那份至真至誠的信念和牽掛。


    朱厭懶洋洋地斜倚在緝妖司院落中的一棵大樹埡上,他修長的身軀與粗糙的樹皮形成鮮明對比。隻見他右手隨意地握著一個精致小巧的水壺,壺口微微傾斜,偶爾會有清澈透明的液體流淌進他的口中。雖然隻是輕抿一小口,但從他那微閉雙眼、享受其中的神情來看,仿佛正在品味著世間最醇厚的美酒一般,別有一番韻味兒。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而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一名身著武術服、腰佩長刀的侍衛邁著矯健的步伐走到了樹下,並穩穩當當地站定。然而,這名侍衛來到樹下後,卻並未開口說一句話,隻是靜靜地抬起頭,仰望著高高在上的朱厭。


    其實,早在那名侍衛剛剛踏入迴廊之時,朱厭便已察覺到有人靠近。隻不過,當這侍衛走到樹下隻是沉默不語地站立時,朱厭倒是有些詫異。他先是耐心等待了片刻,見對方始終沒有出聲,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於是,他緩緩低下那顆高昂的頭顱,目光略帶疑惑地向著下方的來人望去,輕聲問道:“有事?”


    侍衛聽到朱厭的問話,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驚到了一樣。他連忙低下頭,避開朱厭那銳利如鷹隼般的眼神。隻見他雙唇緊閉,緊緊抿住嘴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又猶豫不決,最終還是選擇保持沉默,沒有迴應朱厭的問題。


    朱厭見狀,臉上的疑惑之色更濃了幾分。他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眸緊緊盯著眼前這個行為怪異的侍衛,試圖從其身上找出一些端倪。而那名侍衛在感受到朱厭那充滿探究意味的注視之後,心中愈發緊張起來。他忍不住偷偷地瞄了一眼朱厭,僅僅就是這短暫的一瞥,朱厭瞬間便明白了來人究竟是誰。


    不過,朱厭並沒有表現出絲毫驚訝或者異樣,而是迅速扭過頭去,重新將視線投向那片漆黑如墨的夜空。看似若無其事的外表下,如果仔細觀察的話,便能發現他喝水的動作明顯變得頻繁起來,原本優雅從容的姿態此刻也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慌亂。


    朱厭並未再多詢問眼前之人究竟是誰,他那深邃而犀利的目光始終凝視著漆黑如墨的夜空,仿佛要透過這片無盡的黑暗洞察到某種未知的秘密。一旁的侍衛則始終仰著頭,目不轉睛地盯著樹枝上的那個人影,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站著,誰也沒有開口打破這份沉默。


    自古以來,世人皆言夜色如水般溫柔靜謐,當夜幕降臨,大多數人都會沉醉於甜美的夢鄉之中,在夢鄉裏自由翱翔,因而時光總是在不知不覺間飛速流逝;還有些人,則會沉浸在那些歡樂美好的迴憶裏,任由思緒飄蕩,如此一來,時間同樣會如同白駒過隙般轉瞬即逝;然而,對於另一些身處痛苦深淵中的人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時間變得無比緩慢,簡直猶如度日如年般漫長難捱。


    朱厭望著夜色漸深,估摸時辰已經不早了,於是輕輕一躍,從高高的樹上縱身跳下。落地之後,他發現那名侍衛竟然依舊杵在原地未動,不禁微微皺起眉頭,開口說道:“時候不早了,趕緊迴去歇息吧,日後莫要再來此處了。”語罷,他不再理會侍衛的反應,自顧自地轉過身去,邁著大步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那侍衛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仍舊一聲不吭,但見朱厭抬腳離去,他卻立刻緊跟其後,亦步亦趨,像個影子似的不離不棄。


    朱厭往前走了幾步,突然頓住身形,猛地迴頭望向身後緊跟著的侍衛,有些不耐煩地道:“別跟著我!”話畢,他再次迴過身子,頭也不迴地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侍衛在原地稍稍停頓了片刻,仿佛內心正在經曆一番掙紮,隨後他抬起腳,繼續緊緊地跟隨著前方的朱厭前行。朱厭察覺到身後的動靜,迴過頭來,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那個侍衛,見其並無異樣後,便不再關注,自顧自地繼續往前走去。


    這座院子與朱厭的臥房之間的距離其實並不算太遠,隻需轉過幾個拐角便能抵達。很快,朱厭便來到了自己的臥房門前。他靜靜地佇立著,並沒有立刻轉身進入屋內,而是微微側過頭,用輕柔的聲音說道:“迴去吧!”話音剛落,他便伸手輕輕推開那扇略顯陳舊的木門,然後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了房間。


    就在那扇木門即將合攏關閉的瞬間,一隻寬厚有力的大手突然伸了出來,穩穩地擋在了門縫處。朱厭不禁輕歎一口氣,無奈之下隻得重新打開房門。隻見那名侍衛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兩個大酒壇子。


    朱厭見狀,嘴角泛起一絲略帶戲謔的笑意,搖著頭對眼前之人說道:“我是妖,不喝酒。”然而,麵對朱厭的拒絕,那侍衛卻並未退縮,反倒是目光堅定地直視著朱厭,緩緩開口說道:“今晚,陪我喝一些。”語罷,不等朱厭迴應,他便邁步走進了屋子裏,並順手將身後的木門輕輕地合上。


    朱厭望著麵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疑惑地問道:“難得 你居然會喜歡人間的酒水!”


    而此刻,侍衛已經默默地將兩壇酒放置在了那張木質的方桌上,當他再次轉過身來時,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原本身材中等、相貌平平無奇的他,身形竟然如同吹氣一般猛然拔高,眨眼間已化作一個高大威猛的男子;與此同時,他那張原本普普通通的麵龐也像是施了魔法一般,迅速蛻變成為一張俊美無比的臉龐,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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