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五百人夠幹什麽?”李默魚還在不依不饒,李輝煩透了,堅決不允再加人手,然後拂袖而去。


    尉遲長明和陳衛二將對公主殿下一番勸慰後,匆忙去升帳點兵。


    另一頭,鄭九剛剛帶著馮啟年等人入營安頓好,便被一名傳令兵將他們從營帳裏全都轟了出來,“陳將軍點兵,爾等速速前往。”


    “啥情況啊?咱們連歇個腳的時間都沒有?”


    “是啊,以為迴家了,特麽的又要點兵?老子不幹了!”


    “不幹?不幹你試試?還要腦袋不?”


    “馬勒戈壁的,就不應該跟著馮二,不,是那個姓鄭的。”


    “……”


    大夥紛紛抱怨,馮二一臉黑,鄭九也不好意思.


    明知通報重大軍情的結果便極有可能再上戰場,純屬自找,可是跟著的這幫子人,終究是有些倒黴。


    “各位兄弟,咱們從含山一路到這裏,吃了很多苦,能活著都不容易,相信這是最後一次,戰陣中,大家還像之前那樣抱團,緊跟著馮大哥……”


    “老子信你個鬼!”有人唾罵。


    “就是,老子早就不想打仗了,後悔跟了你們。”


    “各有各的選擇,發什麽牢騷?馮、鄭二位大哥也沒拿刀逼著你們跟在身後。”


    “對呀,你當時若是選擇跟那幫府軍老爺在河灘上睡覺,豈不是美滋滋的?你活該呀!”


    “你踏馬臭狗屎,滿嘴放屁!”


    “說話便說話,嘴巴怎地如此臭呢?”


    “咦?王九?你啥時候冒出來的?”有人發現了王九。


    “嘿嘿,真是王九,咋就剩你一個人了,其他人呢?”


    “不知道,反正我要北上找馮二。”


    “臥槽,緣分啊。”


    “……”


    “吵什麽吵?”一名侍衛打扮的人騎馬衝了過來,對著眾人就是一頓皮鞭亂揮,“為何還在磨磨蹭蹭?!”


    “誰是馮二?還有甄不滿?”


    “我是甄不滿,他是馮二。”鄭九拉著馮啟年一起站出來。


    “陳將軍命你二人即刻麵見。”


    “請問將軍在哪裏?”


    “左前營,第一個大帳前。”侍衛傳話之後便立刻撥轉馬頭,揚鞭而去。


    “這特麽的,府軍都是這般囂張麽?”馮啟年一頭惱火。


    “個個都自以為是,顯然也沒把咱們當迴事兒。”


    “那怎麽辦?不行咱們逃吧?”


    “戰場上見機行事。”鄭九不置可否,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突然冒出來的王九,而此時,王九也正看過來。


    “這家夥命挺硬。”


    “一個女子,還真不容易。”


    “……”


    臨倉城內外喊殺聲震天,東府軍拚了老命,還是凸顯人數和戰力的優勢,西門終於被攻破。


    但麻煩事兒接踵而來,破了的城門居然衝不進去,前方堆滿的枯樹、磚石、木樁、破爛等等雜物,想清理都難以下手。


    不得不說臨倉城不僅守軍勇悍,悍不畏死,八千人幾乎陣亡了八成,剩下的依然還在戰鬥,而且城中百姓也是如此,但凡能動的都在積極幫助守軍,或者尋找一切可用之物填堵城門。


    有的百姓甚至把家都拆了,就如同第一次北勝關大戰那樣,周人的表現令人歎為觀止,軍民一心,城在人在,城亡人亦亡。


    “給老子放火燒!”張宏範惡狠狠的下令。


    貌似此方法也不怎麽管用,但聊勝於無。


    而此時,臨倉城近郊的東南、正東,還有西北方向,大批的魏軍迴援部隊已基本到位,每一支騎軍都做到了人銜枚馬裹蹄,靜立如鬆。


    它們猶如一支支在黑暗中匍匐的兇獸在窺視著不遠處的獵物。


    最近的一支騎隊,距離臨倉城隻有不足十五裏。


    周人東府軍的暗哨、探馬和斥候均被精準的一一拔除。


    這些斥候和暗哨估計到死時都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被發現的,寒光一閃,鮮血噴濺……


    半空中一隻盤旋著的小鳥忽然振翅飛向另一個方向。


    青陽道門的小法器,與鄭九的那隻相類似,但分雄雌,雄的負責尋找目標,雌的往往停在魏軍肩頭,引導其找出目標並殺之。


    “魏軍主力撤出了韓境……什麽?他們出現在臨倉?”


    薛臨嶽終於收到了最新戰報,驚的一下子從帥案後麵跳了起來,一身冷汗將內衫都打濕了。


    在此前的一天半裏,薛臨嶽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太安靜了,開戰以來,從未有如此荒唐而又難熬的十八個時辰。


    十八個時辰前,一切都正常,消息、戰報非常迅速及時,含山戰役的進展,大方峪及臨倉城的戰況,韓境戰況,甚至北勝關外羅刹人的動向等等,每隔兩個時辰總會有新消息傳來。


    可是突然就沒有了,或者說十分零星稀少。偶爾會有來自含山縣的飛鴻,大方峪的飛鴿,可臨倉城的消息一個也沒有。


    這些戰報消息除了各軍的候正負責,兵部還有專設的繡衣衛,負責傳遞軍情,可他們情報的來源和準確度都不如萃華宗的隱閣。


    可是,這十八個時辰,連隱閣也沒了聲音。


    一定是哪裏出了大問題,連駐在兵部的仙師都很久不見了,一頭大汗的薛臨嶽顧不得許多,連忙喊人備馬,他要立刻進宮麵見聖上。


    薛臨嶽雖然又被拱到了三軍統帥的位置上,可實際上在配合仙師製定了作戰計劃後,就沒什麽實權了,既不隨大軍出征,也不能完全掌控一支兵馬,隻能為各路兵馬協調輜重和軍餉發揮些作用。


    當然,仙師們的一些重要意圖也由薛臨嶽也以三軍統帥的名義發出,效果如何,全靠及時更新的軍情判斷,但在還判斷個鬼?


    進得宮門,薛臨嶽被大內內侍一路帶到了文泰殿後麵的草廬,當今皇帝李戴士正陪著兩位仙師坐在翠薇亭中。


    旁邊還站著兵部兩位官員,尚書薑東泰,左侍郎王川。


    氣氛有些不對,李戴士神色木然,而兩位同僚的麵色更難看,如同死了爹一般。


    “微臣薛臨嶽拜見兩位仙師,叩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身。”


    薛臨嶽戰戰兢兢的起身,先擦拭一番額頭的汗水,才從袖中取出那份軍情,“啟奏陛下,有重要軍情……”


    “可是魏軍主力出現在了臨倉?”一位仙師說話,薛臨嶽認得是皇帝的遠房親戚,名李元龍,號三絕劍士,正中央坐著的仙師來頭更大,是李戴士的叔祖,落日峰峰主李修長。


    “呃……正是,我東府軍主力恐危矣。”


    薛臨嶽不顧薑東泰和王川一個勁兒的眼色,鬥膽直言,自從不帶兵打仗後,也就剩這點血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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