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鄭九隻是微微皺眉,勁力一蕩便將老頭兒給震開了,然後大踏步的離去。


    “少俠,白家狼子野心啊,與魔人勾結,意在大周啊……”老頭兒聲嘶力竭。


    “這個老的暫時留下,其他你隨意。”


    鄭九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說話聲卻清晰的飄來。


    黑衣男子亦是個果決之人,知道如何做事,抽出隨身匕首,一刀一刀一個,將兩個中年漢子全部攮死。


    然後喝令老頭兒道,“幫忙。”


    親人的鮮血濺了老頭一臉,但也不得不照辦,幫著黑衣男子把兩具屍體抬走扔一邊,又將馮琦聲的屍體抬進窯洞,關上鐵門。


    聽不清黑衣男子默默的念叨了兩句什麽,然後突然暴喝一聲,雙掌推出,拍在石圍子上。


    轟隆,石圍子塌了,將那地窖的小鐵門完全掩埋。


    此時,山寨內嘈雜起來,驢叫馬嘶,土狼幾人已經按照鄭九的吩咐在集中山寨裏的騾馬。


    鄭九則飛速的在山寨四周遊走,除了發現幾名躲在後山懸崖邊上的嘍囉,沒有其他潛在危險。


    “鄭哥兒,一共九匹馬,三頭騾子,一頭驢。”


    “沒受傷的,馬匹分乘,受傷的騎騾子,實在騎不了的就捆在驢子上,從二道梁離開。”


    “土狼放火,同貴打頭,出發!”


    非常時期,鄭九做事絕不敢拖泥帶水,也不能從原路的山口離開,隻能在山裏繞,要繞很遠才能找到可以下山的路。


    山寨裏存下的烈酒全被土狼潑了,一道火光衝天,預示著這股奇怪而又短命的馬幫覆滅。


    然而,即便鄭九如此迅速果決,依然來不及了。


    一聲桀桀的怪笑響徹山穀,繼而有數道黑影飄忽而至,在火光下形同鬼魅。


    “不好,是玄陰宗的人。”鏢行老頭大吃一驚。


    “白家果然勾結魔人,實在罪大惡極。”馮啟東憤憤不已。


    鄭九直抽牙花子,稍一多事,就麻煩大了。


    “玄陰宗跟魔門是什麽關係?”


    “迴少俠,魔門雖然名聲狼藉、行事邪惡,卻是修行的邪仙,玄陰宗則是武道一脈,是武林的敗類,他們兩者不是一迴事兒……”


    “土狼,你們幾個帶著那兩個傷號先去二道梁……”


    “哈哈,白世兄可在呀?”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音波一圈圈的蕩漾,似乎來自四麵八方。


    鏢行老頭兒被嚇的直哆嗦,黑衣男子也是麵色煞白,來人的武道修為恐怕不在白玉慶之下。


    “姓白的死了,你是誰?”


    鄭九也知道來人厲害,可事到臨頭,哪有膽怯縮頭的道理。


    “死了?哈哈哈……一個乳臭未幹的娃娃口氣不小,你親眼所見?”


    說話間,幾人忽覺陰風拂麵,都下意識的連退數步,一個黑影很突兀的出現在半空中,翩翩落下。


    來人麵色煞白,就像抹了麵粉一樣,眼窩深陷,嘴唇又十分鮮紅,披肩長發,一襲紫袍,如同半夜裏蹦出來的女鬼。


    “死沒死,你心裏難道不清楚?”鄭九冷笑,手心裏已經握了一枚棗紅丸。


    以前棗紅丸用彈弓擊發,威力很大,出其不意下甚至可傷魔修,現在彈弓沒了,但鄭九的身體強度和力量都有了巨大變化,徒手投擲恐怕更甚於彈弓。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崽子,既然白玉慶嗝屁了,那麽馮家人呢?”


    “我不認識什麽馮家人。”


    “嘿,老頭兒,還有你,不要把一個娃娃頂在前麵,你們說,馮家人在哪兒?”


    玄陰宗人袍袖一翻,臉上怒容漸起,四周已經悄無聲息的出現了六名黑衣人,每人手裏拿著一麵奇怪的血紅色三角旗。


    “小老兒也不知……是被這裏的山賊虜來的。”老頭兒戰戰兢兢,說話的時候不停的拿眼睛瞟一下馮啟東。


    “山賊呢?”


    “呃……”


    “你小子到近前來。”玄陰宗人衝馮啟東勾勾手指頭。


    馮啟東也很膽寒,但畢竟是武道大世家出來的子弟,關鍵時候總不能比身邊這個野路子鏢師還差,於是昂首向前兩步。


    “中了白家的碎玉掌,居然能硬撐著跟沒事兒人一樣,有點意思,你是馮家的。”


    馮啟東聞聽麵色大變,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那玄陰宗人形同鬼魅,身軀一晃,瞬息一個來迴,人似乎都沒動過,但馮啟東已經到了他手上。


    鄭九吃了一驚,暗討剛才這一把如果是針對自己,恐怕也很難躲過,下意識的又退了兩步。


    玄陰宗人的身法怪異,但境界似乎並不是特別高,充其量與白玉慶在伯仲之間,卻極難對付。


    “還有你,小娃娃,是馮家第幾代呀?”


    那人說話的同時,身形再動,馮啟東不知為何已經軟軟倒地,鄭九始終盯著對手,幾乎同步而動。


    但終究鄭九慢一步,兩道身影交錯之間,那人咦了一聲,一隻蒼白的手很突兀的出現抓向鄭九脖頸。


    鄭九早有準備,隨著靈光一現的感應一拳砸出,看似非常慌亂匆忙,卻正對著玄陰宗那人的手腕。


    “呀嗬?”那人再度吃驚,立刻改變方向反抓鄭九的手腕,噗的一下扣了個結實,還沒來及發力震散對手真元時,卻忽感不妙,五指像摳在了燒紅的火柱上,緊接著一道極其兇猛的玄陽之力噴薄而出,非但擋不住,還讓整個手臂都如火燎一般。


    鄭九隻是想擺脫對手,情急之下使出大荒拳經中的金烏伸足。


    玄陰宗高手哪裏知道什麽金烏伸足,大吃一驚,飛腳一踹,抽身急退,這腳踹的又快又狠,原本就在被動中的鄭九直接摔到了數丈開外,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


    之前,鄭九就被白玉慶一拳震傷,雖然強行把該吐的那口血給壓了下去,這一腳便壓不住了,好像吐了之後反而感到輕鬆,傷勢也沒有想象中那麽重。


    玄陰宗高手卻不好過,那道玄陽之力克製他的陰血煞氣,沾上便立刻消融,如蛆附骨,不僅痛苦萬分,還很難擺脫,隻好憑借深厚的功力強行壓製。


    可惜,鄭九臨敵經驗不足,若是趁機強攻,說不得能占得一線先機,機會稍縱即逝,等他反應過來已遲了。


    玄陰宗妖人帶著一股血腥的狂風撲來,全力施為。


    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個看似普通少年居然擁有傳說中的玄陽之體,而且小小年紀便具備雄厚的真元基礎,如何能讓他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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