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別跑啊,也過來幫個忙,把這些十惡不赦的奸細統統拿下!”


    不是李默魚的眼睛尖,而是她始終在盯著鄭九,就算是剛才奪路逃命的時候也心不在焉,否則那一線機會也不能輕易喪失。


    李默魚的一聲唿喊,氣的鄭九直翻白眼。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本官的警告隻有一次,再不滾蛋,休怪我辣手無情!”


    “我家主人說,你們是偽裝成捕快的奸細,是真是假,拿來公文一瞧便知。”


    高壯男子並不理會捕快頭子的恐嚇,蒲扇大的手往前一伸,便要查看海捕公文。


    “膽大包天,公差辦案,你也敢指手畫腳,兒郎們準備著,一起拿下!”


    捕快頭子更是強硬,就算對方多了兩名高手又能如何,他身邊還有七八十號人,人人都有馬匹,裝備精良,若是真玩兒命,老子可不跟你講究什麽烏合之眾的打法。


    果然,此人一聲令下,圍在四周的捕快們不進反退,紛紛撥轉馬頭,與中心位置拉開距離,動作迅速,整齊劃一。


    這哪裏是什麽捕快,分明是訓練有素的騎軍,看來李默魚所言非虛。


    不僅鄭九看出來了,那個高壯的男子也立時警覺,厲聲喝道,“既拿不出公文,便是奸細無疑,李茂開路,李響護主離開,你們兩個跟我擒賊!”


    說話間,高壯男子忽然抬腿,大腳丫子高舉,重重的踏下,轟隆一聲,猶如山石崩落,震的大地搖晃,身形如一頭蠻牛般撲向對手。


    前有獅子吼,後有大力金剛杵,這人竟是禪宗高手。


    “拿下!”


    “殺!”


    而那捕快頭子並不接招,身形飛速後退,不僅是他,跟著他的幾名武道高手也四散而退。


    現場立時混亂,鄭九深知騎兵衝鋒的可怕,所以動作更快,蹭蹭幾步已經貼近一名騎手,還未待其反應,便一刀便攮進了對方小腹,順勢揮拳將其砸落,鄭九自己飛身上馬。


    他迅速撥轉馬頭,隨即便向另一名騎手衝去。


    這些扮作捕快的家夥雖然人人身手矯健,訓練有素,頗有行伍特征,可是單打獨鬥在鄭九眼裏根本不夠看。


    尤其是策馬對衝,鄭九更是從小耳濡目染,無論山賊馬匪,還是胡人騎軍,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衝鋒時就是搏命,舍我其誰的氣勢非常重要。


    雙腿夾緊馬腹,哈腰矮身抬頭,雙目如電,死盯著對手,握刀的手臂舒展,刀身與刀口外擺,這便是胡人騎軍衝鋒時的標準做派。


    這股不要命的精氣神一定要通過雙腿傳導給戰馬,若能人馬合一,便能一往無前。


    當然,捕快們緊湊的站位很難衝起戰場上的那種速度,而新奪下的戰馬自然也談不上人馬合一,可鄭九有力的雙腿讓馬兒感到壓迫和恐懼,瞬時間就發狂了,唏溜一聲嘶鳴,四蹄狂蹬,直接將旁邊不遠的同伴撞了個人仰馬翻。


    鄭九借勢發力,衝向下一個目標。


    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纏住對手,不給他們拉開距離攻擊的機會。


    而在相反的一側,有兩名武者也在護著李默魚衝鋒,這兩名武者的馬上功夫雖然一般,但手上的長兵器卻大占便宜,一根熟銅棍,一杆長柄樸刀,舞的如同風車一般,居然將捕快剛剛調整的隊形給衝開了。


    而中間戰團,幾名捕快頭子也被李默魚的手下給纏住,根本無法拉開距離,最終形成五名武道高手合戰兩名天級宗師的局麵,卻根本占不到便宜,人數彌補不了境界上的差距。


    一聲唿哨,那名矮壯的捕快頭子佯攻一招,突然間扭頭就跑,其他幾人也有樣學樣,發狂般的攻擊一兩招後,各自奔逃。


    幾乎於此同時,外圍的捕快馬隊也紛紛撥轉馬頭,四下奔逃。


    隻有一名玄級武師沒有逃掉,被那位個頭瘦小的八字胡老者一劍捅進後心,那是一把通體黢黑、隻有一指多寬的奇特寶劍。


    “如此窩囊廢,還敢冒充官差?那個白家的誰誰誰,你怎麽不橫了……沒抓住幾個嘛。”


    李默魚大為不滿,看著對手比她這個逃命的跑的還快,簡直是無語。


    “喂喂,那個什麽兄,不要追了,小心上當,迴來!”


    “啟稟殿下……主人,窮寇莫追,這銀州地界情況複雜,不如盡早離開?”


    高壯男子已經來到李默魚麵前,躬身行禮並諫言。


    “離不離開再說,你們誰快去把那個傻小子給我追迴來,還打上癮了,渾身都冒著傻氣,要吃虧的。”


    “主人,那人身份不明,我看就算了吧……”


    “胡說,我與他萍水相逢,卻又患難與共,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講究個義字,他為我而戰,我又怎能丟下他不管?快去追……”


    “主人說的是,那幫奸細並非真退了,而是在重新整合,一旦形成衝鋒的馬隊,我們還是要吃大虧。”


    八字胡觀察得更為仔細,見那蒙麵少年始終咬著對手,倒是少見的膽識,就是有點愚了。


    “快去,快去!”李默魚急得直跺腳。


    眾人應了一聲,隻留下使熟銅棍的李茂保護李默魚,其餘人等策馬狂追而去。


    鄭九倒不是真的愚鈍,這幫偽裝成捕快的奸細,撅什麽屁股,拉什麽屎,他一清二楚,隻有死纏爛打的緊貼著對手,才有可能在這曠野中找到活命的機會。


    或者不斷放血,慢慢扭轉人數上的不平衡,也能讓對手知難而退,可是鄭九很難在短時間內做到。


    隨著那幾名領頭的捕快趕上來,以及李默魚身邊的人開始反向追殺,他知道離開的時候到了。


    ……


    西域,西海。


    在浩瀚國西北端,湖麵極闊,煙波浩渺。


    在早春的清晨,湖麵上通常會有濃霧,直到日光高懸時,霧氣才會散盡。


    有一長袍男子正在湖麵上行走,一步數丈遠,看似不急不徐,實則異常之快,濃霧被其身形拉出了長長的殘跡,而後在微風吹拂下很快彌合,不分彼此。


    西海中央有一座小島,同樣被霧氣籠罩,被稱為死島,據說外界生人踏足此島,沒有一個能活著迴去,是以有死島一說。


    長跑男子很悠閑,背負雙手,微垂著眼皮,極是漫不經心,但這並不影響他趕路,偶爾會抬頭往天空看上一眼,濃濃的霧氣,似乎什麽也看不見,隻是一個習慣性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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