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賴子,楊氏,是你們逼我的,躺在床上的唐氏眼裏充斥著濃濃的恨意,此刻外麵的天再冷也比不上她心裏的冷。


    她就這樣躺著,仿佛感受不到外麵的寒冷一樣,這麽冷的天,她的女兒還要被楊氏趕去山上撿柴火。


    而趙盼娣和趙來娣兩姐妹手牽著手一起往山上走去。


    “姐姐,我們什麽時候才會長大,等我長大了,一定要打迴來,為娘報仇,”趙來娣氣憤的說道,小拳頭捏的緊緊的。


    “噓!你小點聲,萬一被有心人聽見了,又會跑到奶麵前去說是非了,”趙盼娣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姐妹倆嘀嘀咕咕著,壓根沒注意到有人也朝著這邊走來。


    “你們兩個丫頭,天氣這麽冷了還往山上跑什麽?”一道聲音傳來,姐妹倆嚇了一跳。


    “是誰?”趙來娣轉頭看向聲音來源處,轉頭見到是村長媳婦,立馬放心下來。


    “你們姐妹倆這麽冷的天怎麽來山上了?”村長媳婦又問了一遍。


    “四嫂子,我奶將我們趕出來的,她又在家裏罵我娘,我娘還讓我爹給打了,”趙來娣的年紀小,沒有姐姐這麽多的顧慮,見村長媳婦問就將家裏的事說了出來。


    “你爹又打你娘,為什麽?”村長媳婦不解的問。


    “我奶心情不好,我娘正好看向她那邊,她就拿我娘撒氣,我爹聽到我奶罵我娘,她不分青紅皂白的就罵我娘,還扯著我娘的頭發打她,”趙來娣說到這嗚嗚的哭了起來。


    “來娣別說了,”趙盼娣拉了拉妹妹的衣服說道。


    她知道這是她們家的家務事,村長嫂子就是想幫也幫不上,而且怕自己妹妹說多了傳到楊氏耳裏他們娘仨的日子更不好過。


    “這麽冷的天,你們身上就穿這點衣服?”村長媳婦看著眼前的姐妹倆,心疼的問。


    “嫂子,我們不冷的,多幹活兒就不冷了,”趙盼娣迴答。


    “嫂子,我們先去山上了,”趙盼娣說完朝著村長媳婦揮揮手往山上走去。


    村長媳婦扛著柴火繼續往山下走,到了家裏,她換下身上的衣服,走到火炕邊上和自家男人將今天遇到趙盼娣和趙來娣的事情說了一遍。


    “還有這樣的事?這五祖母是越老越過分了,這趙賴子也是個混賬東西,可是這終歸是她們家的家事,我們外人也不好插手?”村長說道。


    “哎!這唐氏也是個可憐的,對了,你的酒喝完了沒,要是喝完了我去秋娘家給你打兩斤迴來,”村長媳婦看著自家男人問道。


    “嗯,快喝完了,你要是過去有事的話就順便打兩斤迴來,沒事就別去跑了,天氣怪冷的,這酒少一頓不喝也沒事,”村長的話讓自家媳婦心裏很是暖心。


    “沒事,我去找秋娘嘮嘮嗑,”說完走到廚房拿起裝酒的小壇子就朝著秋娘家走去。


    “秋娘,在家嗎?”到了秋娘家院子外麵,村長媳婦朝著裏麵喊了一聲。


    “嫂子來了啊!我在家呢?”秋娘聞聲走了出來。


    “這天太冷了,嫂子怎麽過來了?”秋娘一邊開門一邊問。


    “這不家裏沒酒了,我過來打點酒,”村長媳婦揚了揚手裏的酒壇。


    “嫂子對四哥可真好,”秋娘笑著說。


    “你不對你家男人好?”見秋娘打趣自己,村長媳婦也不生氣,而是嗔怪的反問。


    秋娘被村長媳婦這麽一說。臉頰泛起紅暈來。


    “瞧你這點出息,這麽一說你就臉紅了,這人呐!都是相互的,對你好的你才能心甘情願的對他好,否則啊!”村長媳婦說到又停下來了。


    “你知道嗎?唐氏又被楊氏那個老太婆欺負了,關鍵是她家那個廢物男人,不分青紅皂白的一味的隻站在他娘那邊,幫著欺負自家媳婦,開口就是不下蛋的雞,”說到這村長媳婦有點氣不過。


    “你不知道,今天我去山上扛了捆柴迴來的路上碰到盼娣和來娣倆丫頭,這麽冷的天被楊氏那個老太婆趕去山上撿柴火,姐妹倆穿的單薄的衣服,我看著都不忍心,”村長媳婦想到那兩個孩子就心疼的緊。


    “哎!這都是命,人家的家務事咱們外人也不好插手,”秋娘感慨道。


    唐氏那個人她是知道的,很善良,老實,勤快,不然也不會被趙賴子吃得死死的。


    楊氏兩個兒子兩個媳婦,老二家的生了兒子,楊氏稀罕的緊,就是不喜歡唐氏和她生的女兒,而趙賴子覺得自己娘不喜歡自己,都是自己這婆娘不會生兒子害得,所以對唐氏總是非打即罵。


    “想辦法將她家的事變成村裏的事不就得了,”春兒的聲音響起。


    “你個姑娘家家的,大人說話插什麽嘴?”秋娘嗔怪道。


    “娘,咱們同為女人,你以前也是被欺壓的那個,女人為什麽隻能做被欺壓的那個呢?她楊氏不是怕家醜外揚嗎?那如果唐氏因為長期被男人打罵而不堪折辱,尋死覓活將事情鬧大了,這不就事事關村裏的名聲了嗎?這樣村長伯伯就可以出麵幹涉了,既然過不下去,為什麽非要綁在一起,和離不成嗎?”春兒說出自己的想法。


    春兒的想法讓秋娘和村長媳婦聽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你們怎麽了?都這樣看著我,”春兒被兩人的眼神嚇到了,這模樣看自己仿佛看妖怪一般。


    “春兒,你哪來這些見解的?”村長媳婦看著春兒問道,這話哪像一個十歲孩子能說出來的。


    “就是自己的真實想法啊!同為女人,這個社會就是對女人不公平,憑什麽什麽事都怪到女人頭上,我朝律又不是不允許和離,也沒說生不出兒子就是罪人,該打,人這一輩子總共沒多少天,為什麽要委屈自己呢?”春兒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


    “事情要是有你說的這樣簡單就好了,她一個女人,和離了,趙賴子家肯定是不願意要兩個孩子的,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怎麽活?”村長媳婦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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