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


    顧昭昭喜歡上了那個校籃球隊的隊長。


    他高大挺拔,笑起來還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渾身都散發著一種爽朗的氣息。


    為了能多看幾眼自己的暗戀對象,顧昭昭經常趁著體育課假裝肚子疼,然後偷偷跑到籃球場外,遠遠地看著他打籃球。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過去,終於到了聖誕節的前一天晚上。


    那天,顧昭昭終於鼓起勇氣給暗戀的男生寫了一封情書。


    當然,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受到了同桌的鼓勵。


    她的同桌信誓旦旦地對她說:“昭昭,你這麽漂亮,怎麽可能會表白失敗?對方隻要看到你這張臉,肯定就會無法自拔地愛上你!”


    聽了這話,顧昭昭心裏美滋滋的,還特意挑選了一個粉紅色的信封,覺得這樣更符合少女心。


    這導致顧昭昭整個晚上都心神不寧,就連寫作業的時候也是如此。


    她時而用手捂住臉,時而又抿起嘴唇,完全心不在焉。


    而坐在一旁的莫城則目睹了這一切,他手中的中性筆被調轉了半圈,然後用食指和中指夾住,不慌不忙地輕輕敲擊了作業本三下——這是他思考問題時的習慣動作。


    盡管他的大腦早已習慣於閱讀高深莫測的大學微積分和量子力學,但此刻卻無法理解眼前這位少女的心思。


    終於,在顧昭昭第五次把方程式帶錯後,莫城打破了沉默:“顧昭昭,如果你學不進去,那我們就別講了。”


    然而顧昭昭並沒有直接迴應,而是眨動著那雙明亮的大眼睛,提出了一個與學習毫無關係的問題


    “莫城,當你收到女生送的情書的時候,心裏會有什麽想法?”


    莫城翻頁的手停頓了一下


    “沒收過,怎麽了?”


    “怎麽可能沒收過,光我看到過的就不下五個。”


    顧昭昭小聲嘟囔


    莫城直接轉身正對著顧昭昭


    無奈地歎了口氣


    “要我提醒你嗎,是你說作業太難不會做,把我叫到你家來教你的。”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學習學習。”


    顧昭昭雙手投降,努力甩掉一切雜念重新趴迴課本上


    倒是顧昭昭一旁的人


    看見一摞書中露出的粉色信封角,輕微皺了下眉頭


    聖誕節當天


    天空飄起了雪花,像一個個白色的小精靈在空中翩翩起舞


    顧昭昭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手裏緊緊握著一封粉色的信封,靜靜地站在體育場外。


    她的目光透過窗戶,專注地落在籃球場上,看著校籃球隊隊長矯健的身姿和帥氣的投籃動作。


    當隊長投進一個空心三分球時,顧昭昭興奮得差點跳起來,她激動地將手中的信攥成了一條,然後又趕緊撫平


    終於,一行人結束了訓練,籃球隊長和幾個隊友換好衣服,勾肩搭背地向室外走去。


    早早就有人注意到站在場外的顧昭昭,有人吹口哨,還有人用手肘著隊長調侃道:“喲,你的小粉絲又來了!”


    此時,隊長的臉和顧昭昭的臉一樣紅撲撲的,他也早早就注意到了這個總是在場邊看他們訓練的女生。


    她鮮豔美麗,男孩找遍自己腦海中為數不多的詞語,都不足以形容女孩給自己帶來的驚豔。


    眼看著隊長逐漸走近,顧昭昭緊張地咬著嘴唇,雙手微微顫抖。


    終於,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走向隊長。


    盯著對方的眼睛,顧昭昭剛要舉起背後的情書


    就聽到了一聲絲毫不帶情感的唿喚


    “顧昭昭!”


    顧昭昭聞聲看去,看到了籃球隊長背後的莫城。


    還沒有等顧昭昭思考完莫城為什麽會在籃球場,就見莫城陰沉著臉路過了自己。


    顧昭昭下意識的屏氣凝神,想抓住莫城的手腕告訴他:千萬別告訴她爸媽。


    結果卻先被莫城大力的握住了,握住自己手腕的手甚至有些顫抖。


    緊接著一股力量直接拽著顧昭昭轉身,踉蹌地跟在莫城身後走了幾步。


    “莫城,你幹什麽?”


    顧昭昭有些 不滿,迴頭看了眼在狀況外的隊長一行人,臉更羞紅了


    “迴去,上課了。”


    莫城淡淡的說道。


    顧昭昭怎麽可能願意現在迴教室,她還要送情書呢。


    於是她掙紮道:“你弄疼我了,放手,這麽多人看著,我情書還沒有送出去呢。”


    聽到這的莫城,頓時停住了腳步,導致身後的顧昭昭沒來得及停下,直直撞上了莫城的後背,瞬間鼻酸起來:“莫城,你瘋了!”


    眼前的人轉過身,臉上掛上清淡的笑容,可是顧昭昭卻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耳邊是某人特地俯身的低語:


    “是啊,我早就瘋了,你才知道。”


    “同學,你誰啊,為什麽要這樣對顧同學?”籃球隊長看著兩人交握的手,麵露不忿地皺起眉頭,“顧同學想做什麽是她的自由。”


    聽到身後人的質問,莫城才把盯著顧昭昭的視線轉到後方,他上下打量著籃球隊長,眼神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冷漠。


    沉默片刻後,莫城又低聲詢問顧昭昭:“昭昭,我尊重你的自由,所以你現在想說什麽?”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帶著鉤子。


    顧昭昭抬起頭,看著莫城的眼睛,心中一陣莫名的悸動。


    這是他們認識十年來,莫城第一次叫自己‘昭昭’。


    雖然莫城說尊重她的自由,可攥著顧昭昭手腕的手,一刻都沒有鬆開過


    這是認識近十年來


    莫城第一次喊自己‘昭昭’,莫城的聲音就像鉤子一樣,讓顧昭昭原本惱羞成怒的臉更紅了


    顧昭昭看著莫城的表情,心中不禁一緊。


    她從未見過如此嚴肅的莫城,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和決絕,仿佛如果今天她選擇了籃球隊長,他們之間的友誼就會因此破裂。


    雖然不知道莫城為什麽這麽生氣,從自己準備好情書那一天,莫城的脾氣始終陰晴不定


    要麽就上學不等自己,要麽就是不喝自己給他帶的熱牛奶


    還時常找不到他人


    其實,心裏有一個想法悄然而生,但又很快被顧昭昭打碎


    一定是因為莫城覺得自己先脫單會很沒麵子


    籃球隊長和莫城之前,不用考慮,顧昭昭就知道自己會是什麽樣的選擇


    對於籃球隊長,不過是樣貌的吸引


    但是,莫城


    顧昭昭不敢想象自己的生活沒有莫城是什麽樣子


    “那個,同學,沒事,這是我哥哥。”


    顧昭昭朝籃球隊長歉意地笑了笑,然後一臉忐忑地跟著莫城走了。


    因為顧昭昭在說‘哥哥’兩字的時候,明顯聽到了莫城的輕笑。


    莫城沒有帶顧昭昭迴教室,而是用鑰匙打開了學生會的研討室。


    顧昭昭安穩落座,看見莫城麵露不善的目光,連忙舉起一隻手,坦誠的反思錯誤:“我知道早戀不對,感謝學生會會長的扼殺,讓我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將來我一定走康莊大道,清白做人。”


    說完,顧昭昭把手放下,拽了拽莫城的衣袖,“所以您大發慈悲,別跟我爸媽說唄。”


    莫城看著她,眼神裏帶著一絲笑意卻不達眼底,:“那你說說看,為什麽要談戀愛?是不是覺得學習壓力太大了,需要找個人來分擔一下?還是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可以嚐試一些新鮮事物了?”


    他的語氣嚴厲又帶著十足的挑釁,“還是說,你喜歡那男的,喜歡的無法自拔?”


    顧昭昭被他問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低下頭,小聲說道:“其實也沒那麽喜歡……單純是,欣賞?”


    顧昭昭的深刻剖析,似乎並沒有得到莫城的認可。


    因為莫城先是看著自己被顧昭昭攥在手裏的衣袖,不動聲色地扯了出來。


    隨後俯身撐在桌子上,就像是把顧昭昭整個人禁錮在自己的掌控下。


    他的眼神深邃而銳利,能穿透人的內心。


    \"欣賞?欣賞他哪裏?算了,先不說這個,我們還是先來好好討論一下,''我什麽時候成你哥''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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