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花園的頂樓,服務員和保鏢遠遠地站著,隻看到兩人坐在巨大的陽傘之下。


    趙淵一身黑色的海青被太陽烤得有些昏昏欲睡:“上官丞,你是不是有病,這是來送考嗎?”


    上官丞穿著白襯衣,黑褲子,沒有帶領帶,領口的扣子解開了,袖子挽到了手肘處,破天荒的他沒有煮茶,今天也喝咖啡,他的目光透過玻璃圍牆看向馬路對麵的三中,剛才他看到了她,她在一群親朋好友的簇擁之下進了考場:“不是你約我今天談事情嗎?”


    趙淵都要被氣笑了:“我約你談事情,你帶著我來這裏曬太陽?”


    六月的太陽,雖然隻是上午十點,但是也烤得人受不了。


    這樣的空中花園隻適合晚上來,就算有遮陽篷遮陽傘也是受不了的。


    趙淵滿頭大汗,喝了一口冰水也消散暑氣,開始談正事:“是九月份去呂岱茲的事情,現在我不知道呂岱茲什麽情況,但是那邊叫停了所有的行動,否則五月份軍方的科學家大會,說什麽我們也能弄出些動靜的。我昨晚得到的消息,羅生藥業破產,你應該也得到了消息吧。”


    上官丞把自己的視線從樓下收迴:“羅生藥業雖然家大業大,但是前些年也已經是強弩之末,如果不是席勒家族的提攜,早就破產清算了,能苟延殘喘這幾年也不容易。”


    趙淵微微點頭:“之前我聽說羅生藥業在替席勒家族生產一些特製藥,如果雙方的合作順利的話,席勒是不可能讓羅生藥業破產的。”


    “那就是這件事情沒有做成。”上官丞的眼神有些冷,隻是他控製不住地去看三中的大門。


    趙淵十分不滿,屈指敲了敲桌麵:“上官丞,你現在是怎麽迴事?我之前以為你隻是入了魔障,慢慢地總能醒過來的,沒想到你現在竟然越陷越深。我們注定是華夏的罪人,是整個人類的罪人,你現在竟然妄想得到幸福,上官丞,你清醒一點。”


    上官丞微微垂眸,空中似乎有一絲歎息:“我知道,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但是,我控製不住自己。”


    趙淵眉頭緊皺:“控製不住也要控製,情愛隻是基因對你的控製。隻有擺脫基因的控製,你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lesa的終極目標就是人類清洗,第一步就是終止人類的繁衍。上官丞,隻要人類暫停了繁衍,一部分人能安然地度過餘生,少量的人能進化出自體繁殖,人類就不會有這麽多紛爭,達官貴人也不必再追求長生不老了。罪在當下,功在千秋。”


    上官丞的視線穿過空中花園裏灼熱的暑氣,連光影都有些扭曲,他有些茫然:“真的可以這樣嗎?”


    趙淵的眼神狂熱:“你知道自體繁殖意味著什麽嗎?上官丞,意味著人能成為神,難道你不期待嗎?”


    上官丞搖了搖頭:“我不期待,我隻是厭倦這個世界,但是......”


    “是,這個世界的確讓人厭煩,但是,人類如果成了神,那將會是新的世界。上官丞,那是新的世界,你不想看到嗎?”趙淵激動得臉頰通紅:“最多一百年,人類就會進化出自體繁殖的功能,當然,前提是這個世界的女性失去了繁衍功能。”


    上官丞靠在椅子上,一手撐著下顎,以前,他聽趙淵講著這些願景會有些興趣,現在,他甚至覺得他有一些聒噪,他的眼神漸漸虛焦,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上官丞!”趙淵有些生氣地在上官丞的眼前揮了揮手:“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的話,女物研究所還有三個月就能建成了,距離我們的成功又邁進了一步,九月份我們前往呂岱茲也算是可以給席勒家族一個交代了。”


    上官丞這才認真地看著趙淵:“你會把小鹿交給他們嗎?”


    趙淵頓時有些猶豫:“席勒家主和羅生藥業的研究就是這個課題,使人類的體溫升高,更有利於人類的生存。我暫時不知道席勒家族為什麽要在這個課題上花大功夫,但是小鹿已經在我們的手上了,也算是到時候和席勒家族談判的籌碼。”


    上官丞眉頭微皺:“你真的相信席勒家族有長生不老藥?”


    “我原本對長生不老沒有興趣,但是上官丞,我要看到神的世界,所以,我必須拿到長生不老藥。”趙淵為了神的世界付出了一切,如果讓他無法看見自己所創造的世界,那將是多麽沉重的遺憾的,他不允許這種遺憾產生:“這件事情席勒家族雖然沒有公布,但是不僅是席勒家族的幾位重要成員,就是歐美的幾大家族都有人迴春,這個世界,沒有不透風的牆。”


    上官丞點了點頭:“你想看到神的世界,我不想,你要做什麽,我一如既往地支持,但是,你不要在幹涉我的私事。”


    趙淵冷笑一聲:“私事?不就是南小喬的事情嗎?你現在被美色迷惑,一時衝昏了頭腦,女人難道比神的世界更重要?”


    “以前我就不在乎什麽神的世界,隻是覺得這個世界太喧鬧了,安靜一些也挺好。”上官丞嘴角噙一抹笑意:“現在覺得身邊有個人也挺不錯的。”


    “哦,現在覺得身邊有個人不錯,以後是不是也覺得生幾個孩子也不錯。”趙淵一臉的嘲諷:“上官丞,你真的屈服基因了?現在你喜歡南小喬,以後,她容顏老去,你就喜歡別的女人,然後生一堆孩子,讓孩子們再為了家產爭得你死我活,上官丞,你真的要讓這一切都延續下去嗎?”


    上官丞神情一怔,他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眉頭緊皺,最後緩緩說:“我們可以不要孩子。”


    趙淵失望透頂:“上官丞,你的意誌力被一個女人就瓦解了。你忘記你曾經堅定地跟我說了什麽嗎?”


    “永不背棄。”


    “那你現在在幹什麽?”趙淵十分憤怒。


    “我並未背棄我們的初衷,我和她的感情並不會影響所有的進程。”


    趙淵起身:“但願如此,我覺得現在,你迫切地需要一塊淨石。”


    “不用,謝謝!”


    趙淵負氣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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