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下井的是狼三兒和冷叔倆人,緊接著是剛子和那名雇傭兵,然後是猴子和我。


    這個雇傭兵之前一直沒湊近看過他,下井的時候我趁機仔細看了一眼這家夥,他渾身醬紫色的皮膚有點像黑人,但是又沒那麽黑。


    全程基本上沒有聽到過他講話,也不知道是哪國人,不過這家夥身上的肉倒挺結實,臉上全程嚴肅,一看就是個不好對付的家夥。


    前麵的人下去之後就到了我和猴子,猴子先下我跟在後麵,不過當我剛扶著井邊準備往下跳的時候就聽頭頂突然響起哽的一聲。


    聽這聲音有點像鐵鏈子發出的脆響,我頓時心裏就暗叫不妙,頭上懸著的巨石怕不會持續太久,或許困龍井起初就是設計好的,到了一定時間鐵鏈自斷,井口會被再次封住。


    於是我邊下井同時邊交待後麵的人盡量快點,大家不要耽誤時間,頭頂拉著封井石的鐵鏈估計撐不了太久。


    我說完對著井口上方的阿嬌和阿紫點了點頭示意她們倆注意安全。


    此時除了我們幾個人之外,我還有點擔心起了黑皮,這家夥如果沒有趁機溜進來的話,不知道能否找到別的通道和我們匯合。


    但轉念又一想那些大貂可以通行的石縫,黑皮通過一定也沒什麽問題,地下空間對於它來說我應該不必操心。


    想到這裏我瞬間就放寬了心,等下到井底之後就趕緊協助後麵的人,然後又催促前麵的人趕緊往井下的台階朝深處走,不要全都堵在這裏,好給後麵下來的人留出位置。


    井底的台階是緩慢往下的,台階的坡度並不大,高度也不會碰到頭,隻是寬度有限,最多容兩個人並排通過。


    前麵的狼三兒和冷叔四人已經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探路,我和猴子因為比較擔心井上方的情況暫且沒跟太緊,主要是阿嬌和阿紫還沒有下來。


    這麽多人的陣仗確實會費些時間,直到過了七八分鍾所有人才都安全的下了井。


    還好阿嬌和阿紫距離我跟猴子不算太遠,聽得到她們說話的聲音我心裏稍安心了些。


    所有人下來之後沒等我們往前走出去多久就聽到身後砰、哽哽、嘭嘭、的連續巨響傳來,腳下的路都被震動的跟著有些顫抖。


    聽這聲音就明白了,封住井口的那巨石塊已經重新落了下來。


    井口的退路被巨石再次給封死,此時正如那冷叔所說,這井隻能從外打開,若想從裏麵出去根本是不可能了。


    連接井底下方的台階挺長,我們沿著走了近四五分鍾才到底,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正方形石拱,石拱的高度和寬度大約兩米左右。


    拱的正上方是一塊長條形巨石橫梁,如此大的巨石橫在上方可見當時的工程難度確實不一般。


    往裏麵走通道的地麵變得平整起來,腳下鋪滿了青磚的同時在兩側還留有類似排水的溝渠,看來這排水工作也做的不錯。


    就這樣我們前麵的第一梯隊沿著通道繼續往前走了一百多米,接著在通道的一側發現了牆麵上雕刻著三幅繪畫,看到雕刻的有繪畫,我們就都減慢了腳步仔細的觀察起來。


    第一幅見到的繪畫畫中是一片巨大的湖泊,湖泊之中從內而外探出一隻巨大的龍頭,兩隻前爪此時已扒到湖麵上方,下身淹沒在湖水之中。


    看樣子這條巨龍像是被什麽東西在水下拖住一般,但再看那往外探出頭的姿勢,仿佛又有一種欲要衝破湖水束縛飛往天際的感覺。


    第二幅繪畫則與第一幅沒有半點關係,所繪內容是一個高大的巨人站在綠樹叢之中,此時手中揮動著一把巨斧,正在劈砍眼前的一座大山。


    山已經被劈裂出一條縫隙,從那縫隙之中有無數條黑色的蟲子探出了頭,那些蟲子的頭和拳頭般大小,頭頂有兩根細長的觸須,身子兩邊各分布著一隻猶如蠍子鉗子形狀的大鉗。


    但那鉗子卻比它們的頭還要再大上一圈,繪畫中的蟲子僅露出上半身的部分,我們也隻能看個大概並不知代表著什麽意思。


    畫中巨人的麵相很是猙獰,他的臉型有點像正方形,眼睛圓滑並向外突出,眼神十分犀利緊盯著山被劈裂處的那條縫隙,仿佛對裏麵的黑色大蟲十分憎恨的樣子,他的嘴巴張開很大露出滿嘴的獠牙。


    第三幅畫更是奇怪,畫中所繪是一個村莊的模樣,但是除了房屋之外畫中的人和牲畜全是躺在地上的,而且整個村莊到處爬滿了第二幅圖中所繪的大黑蟲,像是在啃食著躺在地上的人和牲畜。


    這幅圖中的大黑蟲可以看清全貌,它們的嘴巴呈圓形像是有嘴唇一般看上去還有點豐滿,整體身長約二三十厘米,除了前麵的兩隻大鉗之外還有六足分別分布在身體的兩側。


    它們的尾部長有一根細長的尾巴和頭頂的觸須一樣大小,背部有兩塊黑的發光的硬殼,看上去並不像是翅膀,這種東西從來還沒見到過,也不知道是個什麽動物。


    我由於太過專注去看牆體上的繪畫,前進的動作更加緩慢了些,猴子此時已經走離了我的前方很遠。


    我正準備快速跟上猴子,卻看見前麵那名端槍的雇傭兵正站在原地盯著我呢,他站在原地抬著槍示意我趕緊跟上來。


    我看這家夥麵無表情隻好朝他點了點頭,這才加快腳步跟了上去,看來在第一梯隊安排這個雇傭兵就是為了隨時看著我們,可那冷叔和狼三兒好像也是和我跟猴子一樣屬於被監管的對象。


    不管怎樣現在隻能看情況行動,別的想再多也沒用,等我們往前走了約兩三百米的距離時前麵的空間已經逐漸變的寬敞起來。


    我剛準備觀察一下周邊情況就突然聽到隊伍的最前方傳來一陣嘈雜聲。


    我趕緊快速衝到了跟前,就見冷叔和狼三兒正蹲在地上扶著剛子緊張的詢問著什麽,猴子則站在旁邊神情緊張的盯著他身上看。


    我忙小聲問猴子怎麽迴事?


    猴子打著電筒邊往前看了一眼邊小聲對我說:“我也不知道,這剛子是在最前麵走的,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東西突然調頭就往迴跑,我們也沒反應過來,結果一拉他的他可能慌不擇路一頭撞到牆上給撞暈了過去。”


    聽猴子這麽一說我也打著電筒朝通道的前麵看去,通道的前方黑漆漆的,道路看上去並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我又轉頭朝著身後看了一眼,突然就發現一直跟在我們後麵的那名雇傭兵此時不見了蹤跡!


    我頓時就納悶了起來,這條通道走過來並沒有看到有岔路口,那名雇傭兵剛剛也就在我的後麵,他的目的是監視我們幾個人所以根本不會離太遠,可現在他跑到哪裏去了呢?


    坐在地上的剛子被狼三兒一陣搖晃給晃醒了過來,他的神色顯得非常緊張,冷叔忙詢問他怎麽迴事兒?怎麽會突然調頭往迴跑?


    剛子渾身開始哆嗦了起來,他抬起手指著前麵黑漆漆的通道聲音發顫的說道:“我剛剛、剛剛看到那裏有個人!不對,應該是鬼!它、它的腳都沒有落地,頭上披著一頭長發就要朝我撲過來,我這才趕緊往迴跑的。”


    冷叔聽完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鬼?剛剛我們都沒有看到其他人啊?前麵也沒有什麽東西,怎麽會有鬼呢?莫不是你看花了眼吧?還是在這黑暗的空間待久了產生的幽閉幻覺?”


    冷叔說完狼三兒抬起電筒往前照了照也跟著說道:“你自己看看,哪裏有什麽東西?還鬼,連個毛都沒有,我看你就是看花眼了吧!”


    坐在地上的剛子聽完一言不發,他扭頭朝我的身後看了看,接著突然又一次露出驚恐的表情,然後扶著牆從地麵緊張的爬了起來,抬手向我的身後指著黑暗處叫喊道:“跑到咱們後麵了,在那兒!在那兒!”


    突然被他這麽一指我頓感脊背發涼,連忙就轉身朝後麵的通道照去,隻見後麵仍然是一片漆黑,根本什麽也沒有。


    通道中也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隻有那名雇傭兵一直不見人了而已。


    沒等我開口問他究竟看到的是個什麽東西,剛子就突然掙脫了狼三兒再次指著前麵的通道大叫了起來:“前麵、、前麵了、、、”


    他這一來一迴搞得我們幾個人都在原地有些發怵,不等我們有所反應,剛子猛的就推了我一把然後朝著我身後的通道就衝了過去。


    狼三兒正準備去追剛子我伸手就拉住了他,然後對狼三兒和冷叔說:“咱們要集體行動千萬不要走散,除了這個剛子之外那個雇傭兵也沒影了。”


    “剛剛那個雇傭兵還在我後麵,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不見人了,我看這條通道有點詭異,你們沒發現第二梯隊的人到現在也還沒有跟上來嗎?”


    “這剛子和那雇傭兵他們倆人在我們兩個梯隊的中間區域,如果通道沒問題的話那他們倆夾在梯隊中間自然就沒事,所以都不要走散。”


    冷叔聽我說完緩緩的點了點頭,然後對我說:“行,那咱們就原地休息等一等,反正他們倆就在我們梯隊的中間,應該是不會出事的,等第二梯隊的人跟上來咱們再前進。”


    狼三兒看著我並沒有說話,轉身扶著冷叔原地坐了下去,我則和猴子坐在了他們的對麵。


    我看當下就我們四個人於是就開口向冷叔問道:“老爺子,我看那個跟在你們身邊的雇傭兵並非是單純的在保護你們,更多的倒像是在監視著你們倆,你們和那些外國人究竟是什麽關係?”


    我話一問完狼三兒就不耐煩的對我說:“你問那麽多幹什麽,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群當兵的,現在你們幾個是落到我們的手裏,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不要問。”


    狼三兒說完冷叔就忙咳了一聲,然後揮了揮手對狼三兒說:“三兒,不要總帶著仇恨,咱們現在這副境地也怨不了他們當兵的,責任不同才造就的雙方立場成為對立,我也不想一直就這麽被別人拿捏,況且我已經是一把老骨頭了,早死晚死也沒多少天數,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說不定他們能夠幫到我們。”


    我聽冷叔這麽對狼三兒說,看來之前心中的一些猜測是對的,他們和那夥外國人有著不尋常的關係,隨後冷叔又轉過頭對我說:“三兒這娃就這脾氣,性格不太好,他爹是被當兵的給打死的,其實也是他爹咎由自取,但在他的心中從此對當兵的就充滿了仇意。”


    “咱們能兩次遇到也算是緣分,而且你這後生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同你們講一講也無妨。”


    說到這裏我也算明白過來,難怪那狼三兒第一次見到我跟猴子的時候是那種表現,說他爹咎由自取具體因為什麽我們也不好多問,想必不會是什麽好事。


    換位思考的話,狼三兒心中有恨也算能夠理解,至於他們和外國人這層關係我倒是要認真的聽一聽了。


    結果還沒等冷叔繼續講下去,突然就聽到後方通道中突然傳來一陣哈哈、哈哈的大笑聲。


    一聽這笑聲就是那個剛子發出來的,我手裏的電筒直接就朝著聲音方向照了過去,隻見剛子邊跑過來的同時邊扭頭朝身後大笑。


    他的笑聲中帶著一絲詭異,那並不是真正的歡笑,像那種受到刺激的假笑。


    猴子立馬就起身打算攔住他,結果剛子還沒跑到我們幾個近前突然就一頭栽倒到了地上,他這一栽倒就直接沒了動靜,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剛子的突然栽倒讓我非常意外,我們四個人趕緊上前察看他的情況。


    猴子把他的身體翻過來之後,隻見剛子滿臉都是血,整個麵部已經是血肉模糊的狀態,隻剩下兩個眼珠子翻白瞪的溜圓。


    他的臉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抓的還是被劃傷的有好幾道血印,我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經斷了氣!


    猴子貼在剛子的胸前聽了聽然後搖了搖頭說:“心跳都已經停止了,根本沒有再搶救一下的必要了。”


    從剛子的眼神中能夠看出他的恐懼,臉上的傷倒不足以致命,看這個情況他是被什麽東西活活嚇死的!也不知道這家夥究竟看到了什麽,竟被嚇成這樣。


    我們幾個人不敢大意,立馬打著手電筒環顧四周,猴子開口小聲對我說:“生哥,這有點不太對勁啊,後麵的隊伍離得並不遠,他們怎麽一直還沒有跟上來呢?還有那個外國黑人,這個家夥到底跑哪裏去了!”


    猴子的問題也是問出了我心中的擔憂,旁邊的冷叔一臉茫然的對我們說:“這個通道裏麵按道理來說沒什麽問題的,怎麽會這樣奇怪呢?”


    “咱們幾個先往迴走,先和後麵的隊伍碰頭再說,至於那個外國黑人他就在兩個梯隊的中間,或許他已經到後方接應後麵的梯隊去了。”


    我心想:“這老頭子怕是在自我安慰吧,兩個梯隊的距離走路也就五六分鍾而已,可我們待在原地都十幾分鍾了愣是沒看見有人跟上來,他們肯定是遇到了什麽事情。”


    “阿嬌和阿紫倆人是在後麵的梯隊中,現在完全處於失聯的狀態,我們絕不可以掉以輕心,更不能再朝好的方向去期待了。”


    想到這裏我朝猴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注意防範不要大意,此時的情況緊急顧不上處理地上剛子的屍體,幾個人掉頭就開始往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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