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導員聽完土官兒的話,看了一眼他那慫樣兒,拿著帽子又想朝他頭上蓋去,可揚了揚手卻又放了下去。


    無奈的搖了搖頭,又瞥了他一眼抽了一口煙說:“你們都在部隊待這麽久了,站崗也站了這麽長的時間,不知道墳場的情況下也沒啥事兒發生啊,怎麽著?現在知道了就開始怕了?看你土官兒那股慫樣,以後就全安排你值半夜的崗哨,什麽時候不害怕了,什麽時候再給你隨機排哨,不過,墳場這件事你們可不要給我到處亂傳。”


    土官兒臉頓時耷拉了下來,我聽完則是滿腦海的串想產生:“指導員剛剛說我們不知道墳場的情況下,也沒什麽事兒發生,可事情我現在覺得沒那麽簡單,就我所接觸到的已經有兩起無解的疑問,一起是半夜站崗周德甘的廁所借紙事件,另外一起就是才發生的黃仁在三樓所遇白團驚魂事件,隻不過並沒有引起關注而已。”


    或許這兩起事件是偶然發生的,與指導員提到的營區墳場並無半點關係,我原本一直不相信鬼神之類存在的想法,此刻竟有些動搖。


    我見指導員說話語氣有點嚴肅的樣子,趕緊趁機說:“指導員,除了安排土官兒半夜的崗哨之外,等一會兒下洞的話也讓土官兒跟著一起下去得了,也能練練他的膽子,他正需要這種機會好好磨練一下,另外再多叫一名戰友,總共我們三個人就可以了。”說完我故意朝著土官奸笑了一下,順便又朝他擠了擠眼睛。


    土官兒聽我這麽向指導員提議,轉頭看了看我的表情,又衝我來了一個鄙視的動作,臉都氣的有點變了形,撇著嘴說:“你個許老鬼,明知道我膽子小還拉著我一起下洞,你這是公報私仇啊你!指導員,可不能聽取了他的建議,我還是守在外麵,給你做好外圍的工作比較合適。”


    我急忙說:“這說的哪裏話呀,別人想去都不讓去呢,大好的表現機會怎麽能少了你土官兒呢?再說了,我要一個人下去的話說實在的我也害怕呢,讓你陪著我還不行啊?戰友情深,相互給彼此壯壯膽兒。別真成了慫包樣兒,該鍛煉的時候就積極一次,要不然指導員真天天安排你站半夜的崗哨了。”


    指導員在旁邊聽的“嘿嘿、、”笑了起來,然後對我倆說:“敢情你倆關係這麽好,平時也是相互掐給掐出來的啊,哈哈、、、土官兒,你等會兒就跟他一塊兒下去一趟吧,我們在外麵給你們守著,不用怕!另外,你今天晚上一起下去了,半夜的崗哨就給你免了。”


    我和土官兒聽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的也笑了起來,平時習慣這樣調侃了,動不動就喜歡互掐對方,一天不掐上個幾次還總是感覺缺了點兒啥呢。


    我們又坐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指導員抬起左手看了看藏在衣袖裏麵的手表,見時間等的也差不多了,便示意讓我們去準備準備。


    起身時還特意交待我們:“等會兒下去雖然有手電筒照明,但是還是要帶一兩支火把下去,防止下麵的空氣沒有徹底流通分散,渾濁氣體仍然聚集不流通的情況下,會容易導致氧氣不足,出大問題。”


    我跟土官兒聽完,馬上站了起來,齊聲迴道:“收到指導員!”,然後便開始分頭行事,土官兒去負責製造火把,我則打算再去挑一個人跟我們一塊兒下去,順便再挑幾把電量足,照明用起來比較明亮一些的手電筒。


    我走到其他戰友們休息的地方,見他們此時也在竊竊私語正聊著些什麽,便讓他們靜下來,然後清了清嗓子說:“等會兒要下去坑底進入到那個洞口的內部查看裏麵的具體情況,確定一下洞內究竟是什麽,是洞穴還是其它的什麽區域,現在還缺一個人手,有沒有誰願意跟著一塊兒下去的,站起來打報告!”


    本想著大夥都會蠻積極的參與進來,結果讓我沒想到的是,我的話剛問完,他們卻立馬變得更加安靜了些,靜了有十幾秒鍾都沒一個人講話。


    我一看這種狀態,心裏麵頓時便有些想發火了,心想:“不就是下去洞內到裏麵看個究竟嘛,這點兒小事情都沒有人敢自告奮勇站出來?這還不是上戰場呢,戰場上衝鋒陷陣流血犧牲都不怕,下個破洞竟然都不敢吱聲了!”


    這在部隊裏麵,無論即將執行的任務大小,每一次的行動之前,都還是需要做一做思想動員的,動員完之後再下達本次的任務目標,這個環節的確尤為重要。


    就像四大名著《水滸傳》中裏麵那些橋段,梁山好漢和朝廷之間開戰或在攻城掠寨出發之前每人也都會先來上一碗壯行酒,再由宋江宋頭領講上一段能讓大夥熱血沸騰的豪言壯語,從而把現場的氣氛、人員的士氣給搞起來,在精神層麵提高戰鬥的激情。


    想到這裏我便叉著腰,表情嚴肅的對眼前的戰友們講:“戰友們,咱們參軍來到部隊,保家衛國上戰場都沒什麽可畏懼的,難道下個破地洞就害怕了嗎?”


    “我不相信大家都這麽膽小?更何況都是堂堂七尺男兒,男子漢大丈夫的,就算有那些個什麽蛇鬼牛神也在早些年破四舊那會兒都已經被打倒了!不要讓自已的恐懼打敗自已!更不要讓膽怯讓自已龜縮!”


    “我們這是為了團隊建設貢獻自已的一份微薄力量,又不是去讓大家上戰場堵槍口炸碉堡,你們剛剛在那紮堆兒的時候討論些什麽內容我也明白,況且話又說迴來,那下麵是個破洞還是個啥現在也還沒個準呢,就不要在這兒胡亂猜疑的自已嚇自已。”


    “你們想想,如果是麵對麵的活人咱都不會懼怕,該戰就戰!還會怕一個鳥破洞或者說一個躺著死人的墓穴不成?誰敢跟著我們下去的,最後一次機會,現在站起來打報告!”


    一番激奮的話講完,雖然講的水平並不高,但我覺得自已都像是搞政治教育的了,有這麽一塊兒料,再加上平時指導員也會安排讓我代上幾次政治課,讀了那麽多政治性文章,好逮這次也算是派上點兒用場了。


    看來戰前、訓前做一做政治思想方麵的動員還是蠻有效果的,僅僅過了幾秒鍾,便有第一個戰友站起來打了報告:“報告!我願意去!”


    我看了看,站起來的是坐在後麵角落裏的一名戰友,我們也是一個班的,這家夥叫和國慶,比我年齡小一點平常我都叫他小和,我衝他肯定的點了一下頭。


    一旦有人起了開頭,接著又陸陸續續的有好幾個戰友跟著站起來打起了報告,我都衝他們肯定的點了一下頭,隨後抬手示意讓他們都原地又坐了下來。


    我在前麵來迴走了幾步,思索了一下便說:“咱們這樣才像一名真正的軍人,有勇氣、有擔當!遇事能拉的出,上的了!首先我對大家的積極參都與表示肯定,也對你們提出口頭表揚,同時希望大家以後再遇到類似的任務活動,都能夠像今天一樣積極踴躍的參與到其中,敢於站出來獨擋一麵。”講完之後我又朝他們豎了豎大拇指。


    然後又清了清嗓子說道:“不過呢,今天隻有一個同我們下去的名額了,第一個打報告的和國慶同誌,就由他還有煥誌強同誌我們三個人一起下去,那麽剩下的戰友們就在洞口和坑的上麵給我們接應,如果在下麵有什麽緊急情況,我們會及時唿叫你們。”


    “在上麵接應的戰友也不需要太多,兩三個人就夠了,其他的人繼續平整土地,別的活就交給你們搞定!”我順便又再次挑了挑電量充沛的手電筒進行測試。


    這名和國慶的戰友是雲南本地人,他的家鄉屬於高原地區,是迪慶藏族自治州的香格裏拉縣下麵的一個叫什麽格咱鄉的一個地方,一個鄉的大小可以相比平原地區的一個縣市了,而且那裏的海拔至少在三四千米以上。


    他從小在高原地區生活長大,因為紫外線比較強的原因,皮膚比我們一般人都要黑上兩倍,而且臉頰處有很明顯的高原紅,不過他的牙齒倒挺白的,身體也很結實,人又比較老實聽話,跟著我們一起下去的話,確實是挺合適的人選。


    這時候土官兒已經把需要的火把給搞好了,火把的製作比較簡易,隨便找了根兒木頭,頂端纏了好幾圈布條,上麵不知道從哪裏搞了個煤油燈的燈油給澆了上去,遠遠的都能夠聞到一股子煤油味。


    指導員此時也邁步又朝我們走了過來,在下洞之前特意又交待了我們幾句,無非就是注意安全什麽的,然後我把電筒給土官和小和分了一下,便先把火把給點了起來。


    本來想簡裝下洞,但卸下水壺腰帶等東西又麻煩,於是決定全部輕裝不變,我第一個打頭陣,先下去看了塌陷的洞口,洞口四周已經被那兩名戰友修整的還算平整,沒有碎土堆積又方便落腳,踩上去也比較踏實。


    我舉著火把放在洞口邊緣處,先試探了一下裏麵的空氣,見火苗依舊旺盛,並沒有什麽問題。


    又探著身子朝著裏麵鑽出來的空氣聞了聞,此時已經沒有剛開始那種濃烈的異味感了,但還是有一些潮濕發黴的味道,或許這地下空間封閉太久的原因,隻要空氣質量沒問題就好。


    我確定沒問題了之後,便第一個舉著火把向下爬了進去,土官則打著手電筒緊跟在我的後麵,最後是小和。


    爬進洞口之後我才發現,這個洞口邊緩處並不算大,而且空間還十分狹小,於是便將身體壓低往裏走。


    我前腳才剛走進去,人還沒往前走兩三步的距離,此時整個身體是呈蹲姿狀態,突然就感覺腳底下一滑整個人順勢躺倒了下去,沿著一個斜坡向下滑了七八米左右才停了下來。


    這可不是坐滑梯,屁股差點都被摩擦起了火花,瞬間感覺腚都發燙了不少,幸好手裏麵的火把保護的到位,沒有被我混亂中甩滅或丟棄。


    我連驚嚇都還沒來得及反應,正打算打醒一下後麵的土官兒和小和,然後再觀察一下四周的情況,接著就聽見土官兒“啊”的一聲驚叫,然後就是“呲呲、拉拉”的摩擦聲傳了下來。


    想必他應該也是跟我一樣,順著這個斜坡滑了下來,然後又聽見小和朝土官說了一聲:“煥班,你慢點!”,緊接著又是一聲滑落下來的聲音“呲呲、拉拉”,三個人無一例外全都中了這斜坡的招。


    我也沒料到土官兒和小和前後跟的這麽緊,此時顧不了這個了,生怕這裏會有什麽機關暗器的東西,急忙用手中的火把往旁邊照去,同時順勢身體打了個滾翻轉到旁邊,也擔心他倆滑下來再砸到我。


    邊滾翻的同時我邊朝著他倆低聲叫道:“你們倆都小心點兒!這是個陡坡!”


    話音剛落,就透過火把的光看到土官兒和小和依次滑到了我先前滑下來的位置,小和因為在後麵,滑下來的時候沒辦法再躲閃下麵的土官兒,直接騎在了土官兒的脖子上,來了個騎馬脖。


    小和騎到他脖子上的一刹那,土官兒的臉都被嚇的變了形,趕緊爬起來用電筒照著身後的斜坡,一臉驚恐的說道:“媽的,嚇死我了!剛下來就遇到這麽個怪坡!”


    聽他說話的聲音都有點顫抖,果真是剛下洞就被嚇了一跳,我同他也是一樣,誰都沒料到洞口旁邊就是個斜披。


    這時候上麵的指導員聽到我們在洞下的動靜,語氣焦急的在上麵詢問道:“你們三個人都沒事吧?剛一下去就啊啊的亂叫,怎麽迴事兒?”


    此時除了手裏的火把和土官的電筒光之外,四周一片漆黑,透著我們手裏的這些亮光,抬頭看了看先前滑下來的斜坡,從下麵竟然看不到上麵的洞口了,隻能聽到聲音。


    原來這個斜坡是從洞口下方延伸到了另一邊,並非正對著我們下來的洞口區域,而站在洞口看的話,是直著往下看的,所以先前也發現不了這隱藏的斜坡。


    我見上麵的指導員聽到動靜後有些擔心,便趕緊向上麵大聲迴道:“沒事兒指導員,遇到個隱蔽的斜坡!我們沒看清狀況全部直接順著斜坡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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