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他在言語上調侃起來。「妾身確實有重要的事情與殿下商討,」巴清在那灼熱目光下頗感不自在,平素鎮定自若、優雅大方的她竟有了幾分緊張。


    “聽聞殿下了解造紙之法?未知是否願意轉讓予妾?”


    “殿下請放心,價格可以商量!”


    為防少年再說出讓她臉紅心跳的話語,她迅速將話題轉向了正題。


    “既你對製紙術有興趣,我願無償相贈!”


    她沒想到,少年竟爽快地答應下來,甚至不要任何迴報。


    原本做好了血本無歸準備的她,對此感到十分意外。


    但很快,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連忙整理了一下衣領,態度堅決地說道:“殿下方才切勿誤解,妾隻願意以金錢進行交易,絕不會以自身的名譽或身體來換取。”


    雖然嘴上說不要錢,可這少年的眼珠一直在她身上亂轉。


    傻子都看得出來,他是看上了她的身體!


    傳言果然不假,這個少年確實是個性情乖戾的 ** 浪子!


    “你想得太多了!”


    “我其實是想提出合作——”


    “我提供技術,你負責生產和營銷,最終的利潤,我可以拿七成。”


    “不,應該說是八成。”


    正當她打算嚴厲拒絕時,嬴子夜微笑著開了口。


    而之前那有些不羈的眼神,此刻卻變得非常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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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您的意思是合作?”


    巴清凝視著他清澈的目光,顯得有些尷尬,原本如花的臉上迅速泛起了紅霞。


    這少年真是演技高超,前一秒還一副輕浮的樣子,轉瞬之間就恢複了嚴肅認真。


    這讓誤認為他在覬覦自己的清白的她,倍感羞愧。


    原來另有隱情啊!


    是自己錯怪他了,或者說,多想了!


    “沒錯!”


    “若不是合作,我要幹什麽呢?”


    嬴子夜睜大眼睛,表情嚴肅地反問。


    “我本來以為……”


    一向處事鎮定自若的巴清,罕見地露出了局促和不安。


    她滿臉緋紅,垂下頭,猶豫不決。


    但身為一位縱橫商界的女性,她迅速調整情緒,轉移了話題:“殿下,八成分成比例是否過高?”


    “不僅要投資建設作坊,承擔所有生產的人力成本,還需要負責後續的營銷,僅分得二成利潤未免太少了!”


    “而殿下則什麽都不用做,坐收八成利潤,這樣的安排實在不合理。”


    “不如我們五五分成,如何?”


    恢複冷靜的巴清展示了她出色的談判技巧,試圖與嬴子夜重新達成協議。


    對於這位第九王子到底是不是個玩世不恭之人,她無法確定;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從小生長在王宮中的嬴子夜,對百姓生活的艱辛一無所知,更不用說對生意經了。


    隻要誇大生產和銷售中的困難,十有 ** 他會做出讓步。


    因此,她刻意強調了自己的付出而不提收益和前景!


    “五五分成……”


    嬴子夜笑了,“紙張替代竹簡的巨大市場潛力,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此外,這是我們獨享的行業,定價權掌握在我們自己手裏!”


    “本少沒猜錯的話,即使隻分配你二成的利潤,收益也將超過你所有其他生意的總和!”


    “我給姑娘你半天的時間做考慮,若不肯做這筆買賣,我就隻能另覓他途了!”


    “還有,我聽說烏氏倮也在鹹陽城中呢……”


    令她驚訝的是,這年輕人雖然出身優渥,但對商業的理解卻極其透徹!


    一瞬間,她對他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觀。


    “做,做,做……!”


    “既然太子殿下一錘定音,妾怎敢不依!”


    聽到可能去找其他人合作的消息,巴清明顯著急了,趕緊答應下來。


    這種能賺大錢的機會實在難能可貴,一旦錯失,後果不堪設想!


    “好!這就對了!”


    “說實話,我還掌握了雕版印刷技術,不用手動抄寫,也能快速大量地印刷書籍!”


    看到她如此容易說服,嬴子夜決定將印刷事業也交予她。


    “居然有這樣的技術?”


    聽聞此言,巴清美麗的雙眼中光芒閃動,好奇心驟升。


    目前,所有書籍均是由筆畫清晰的文人在竹簡上一字一句手寫完成的。


    因此,價格極為高昂!


    若是能夠實現批量快速印刷,不僅能大大降低生產成本,還能保證豐厚的利潤!


    “是的!”


    嬴子夜微微點頭,“先將造紙工藝交付給你,如果你能做好,後續的印刷工藝也會考慮與你共同開展!”


    “多謝殿下!”


    心中一喜,巴清連忙致謝。


    她的直覺果然沒有錯!


    早先,當始皇帝征求她的意見時,要是選擇錯誤站隊,恐怕今天不僅會失去這樁賺錢的交易,還會錯失這位重要的皇族支持者!


    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年輕王子絕非凡品,終有一日會扶搖直上,成為令人敬仰的存在。


    “殿下,這造紙術所需的原料是什麽?成本如何?”


    想到這裏,巴清立刻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即使這項技藝再好,但如果成本過高,依然難以賺到錢。


    如今的秦國民生困苦,民眾貧乏,高價商品在市場上很難賣得動。


    “所使用的材料主要為各種植物,比如樹木、竹子,甚至農作物的莖稈!”


    “所需的成本非常低廉,區區一分錢的原料,便可以造出數十張高質量的紙張!”


    嬴子夜大致向她解釋了原料和成本的情況。


    在這個年代,秦國流通的貨幣隻有銅錢與黃金,而白銀直到宋代才開始廣泛使用。


    “成本如此低廉!”


    巴清聞言又驚又喜,眼睛睜得大大的。


    樹材與竹材隨處可見,幾乎沒有市場價值。


    若不是可以用來作為生活用火柴,幾乎沒人會特意收集它們。


    這意味著,造紙的主要成本隻是人力,原材料成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如此低的製作成本,要是按織物的價格出售,那簡直就是一本萬利!


    如今市場上最為昂貴的書寫材料便是織帛,富貴人家都會用它,因為它輕巧且便於攜帶。


    而普通百姓則隻能使用更為廉價的竹簡。


    如果將宣紙定價略低於絲綢,肯定能夠熱銷!


    “眾位議議,目前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早朝後,李斯同文武大臣聚首,商量對策。


    “依老臣所見,應當立即覲見皇上,勸說他對嬴子夜加以約束!”


    “此舉無濟於事。既然皇上已將大權授予他,顯然已下了決心。皇上性情固執,若我們進言規勸,反而會引起不快。”


    “馮大人說得對,比起向皇上諫言,更應想方設法針對嬴子夜。他不過是乳臭未幹的小夥子,怎能敵得過我們?”


    “說得不錯!他不是命我們征稅分地?我們偏不從,設法製造障礙,日子久了,他必然知難而退!”


    “高明!表麵上,我們還是要順從他的命令,否則便是違逆聖旨。但在暗中,我們可以不斷給他製造麻煩,讓他焦頭爛額。”


    “好主意!待下次早朝,我們就先要錢要糧,給這小夥子個下馬威!”


    “對!此策妙不可言,隻要文武官員一心協力,對付這麽個毛頭小子還不是輕而易舉?”


    “等過一段時間,皇上見他一無所成,定會收迴權柄。屆時,他就失寵了!”


    “且看這小子能撐多久!哈哈哈……”


    經過討論,文武百官決定表麵服從,暗地裏則使絆子,將嬴子夜扳倒。


    “老爺不好了,咱家被圍了!”


    就在此時,李斯家仆驚恐萬狀地衝進來報信。


    “你說什麽?我家被圍了?”


    “誰這麽大膽,竟敢圍困李府?”


    李斯麵露驚訝,隨後怒氣衝天。


    他作為大秦國的大臣,雖然未達到位高權重之巔,但也備受皇帝信任,即使連趙高都得對他敬畏三分。究竟哪個有膽量在李斯家門口放肆?


    “是上將軍王賁與將軍章邯!”


    “他倆帶兵包圍了相府,進出嚴格限製!”


    “尤其是相府中的家屬,一律禁止出門,違者處死!”


    相府總管一邊抹汗,一邊臉色沉重地說。


    “居然調兵進鹹陽城?這還得了?”


    一位武官聽到總管匯報後震驚不已,從座位上站起來。


    “駐守城外的軍隊肩負保護皇家的重要職責,除非有皇帝旨意,不得隨意進城。”


    “兩人擅自帶軍進城,分明是反叛!”


    “除非……這是始皇親下的命令。”


    另一官員接話道,但經此人一解釋,李斯感到一陣後背發涼。


    若真是始皇嬴政下令包圍其家宅,情況將不堪設想。


    “諸位不必多猜了。據王賁、章邯所說,他們的行動是受第九皇子指派的。”


    “他還吩咐小的給老爺帶信,說如果兩個月內九殿下交代的事情辦不成,就會將李家上下斬盡殺絕!”


    見眾官員胡亂揣測,丞相府的管家趕緊開口解釋。


    “老爺,不好了!”


    “大人,完了,禦史府被官兵包圍了!”


    “府令大人,出大事了,趕快迴去看看吧!”


    “老爺,咱們的家要保不住了,官兵說要抄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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