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心思,林琳並不打算告訴任何人,而是獨自一人在心底反複思量,翻來覆去地盤算著。以至於想得太多,腦袋都快被這些念頭給攪暈乎了,卻始終無法最終下定決心。所以,趁著中午這段短暫的時光,她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地讓自己冷靜一下,徹底想明白這件事情究竟該如何抉擇。


    確實如此,火星子要是沒有濺落到自己的手背上,就永遠無法真切體會那種錐心刺骨的疼痛。倘若這件事情不是降臨在自身頭上,而是發生於某位同事或者即便是至親之人身上,林琳絕對會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告知對方:萬萬不可要!然而此刻,麵臨抉擇的人換成了林琳自己,她卻突然發覺做出決定竟是如此艱難!


    或許是由於懷有身孕導致精力大不如前,林琳不知不覺間竟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琳琳!琳琳!你這個妮兒怎麽能這樣就睡著啦?”爹焦急萬分地晃動著林琳的身體,著急地喊醒她,“你可千萬別著涼感冒了呀!”


    “海洋呢?他怎麽沒跟你一塊兒迴家來?”爹氣惱地抱怨道,“這孩子簡直太不像話了!明知你身體不舒服居然還放心讓你獨自一個人迴來!”


    “他……他說他有事實在脫不開身,沒法迴來。”林琳囁嚅著替冷海洋辯解,內心深處實並不願意讓爹對冷海洋心生怨念和不滿。


    說到底,她還是不願讓旁人洞悉自己婚姻背後那不為人知的真相,竭盡全力想要挽留住自己僅存的那一絲可憐的顏麵和自尊罷了。


    爹看到林琳那憔悴的麵容,心裏滿是心疼。於是,他趕忙走進廚房,為女兒做了一碗,一碗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雞蛋掛麵湯。


    林琳喝了湯,有些發冷的身體漸漸暖和了起來。期間她還是忍不住反胃了幾次,她咬著牙強忍著難受。


    有了精神的林琳突然感覺自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之前一直糾結不清的事情一下子變得清晰明了起來。她告訴爹自己的決定,並一五一十地將校醫對自己的那些善意提醒也講了。


    爹聽完後,微微皺起眉頭,沉思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說道:“看來也隻能這樣了。隻是琳琳,你可得跟海洋好好說清楚這件事,我看那孩子似乎不是太情願呢,你倆可千萬別因此生氣呀。”


    “我肯定告訴他。但他願意不願意都沒用,計劃生育政策我沒膽量違反。他有本事給我領準孕證去。何況,藥物對小孩傷害很大,萬一真有毛病怎麽辦?”林琳說的是實話,國家政策誰也沒辦法違背,這一項就卡死你了!


    此刻,林琳的頭腦異常清晰,她清楚自己接下來該怎麽辦。對於腹中這個意外到來的小生命,無論冷海洋是否情願,她都已下定決心不能要。因為這樣的決定不僅是對自己人生的負責,更是對尚未出世的孩子負責!畢竟,身體是自己的,子宮也長在自己身上,關於自身的生育權利,她有著絕對的自主決定權!如果冷海洋為此大吵大鬧、不肯罷休,那也好,那就幹脆一拍兩散,各走各路!


    下午上班之後,林琳撥通了冷海洋的電話。她開門見山地問道:“今晚你迴羊莊嗎?”


    冷海洋似乎有些猶疑,問道:“怎麽啦?有什麽事嗎?”


    林琳鼓起勇氣說道:“我想跟你談談去做手術的事情。”說完這句話,她緊緊握著手機,等待著對方的迴應。


    電話那頭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冷海洋說:“今天下午可能迴去得不早,要不你先迴去吧,我這邊還有些工作需要處理完。中午剛抓到一個人,還得把他關了才能走呢。”


    聽到這裏,林琳心中雖然有些失落,但她也明白冷海洋身為警察,工作性質特殊,很多時候的確身不由己。於是,她善解人意地點點頭,輕聲應道:“好的,我知道了。但你可一定要迴來啊!”


    冷海洋答應:“放心吧,不管多晚我都會趕迴去的。”


    已經晚上八點半了,夜幕早已籠罩大地,萬籟俱寂。林琳坐在屋裏,等冷海洋迴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的耐心逐漸被消磨殆盡。


    爹忍不住開口說道:“這時候海洋還沒來,依我看他今天怕是不會來了,要不你早點歇著吧。”


    就在林琳幾乎要放棄希望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院門響動的聲音。她打開院子裏的電燈一看,果然,冷海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院門口。


    爹也急忙出去,關切地問道:“海洋啊,這時候才迴來,吃飯了沒?”


    冷海洋略顯尷尬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迴答道:“還沒有呢,剛從看守所把手續辦好就急著趕迴來了。不過沒關係,我不餓。”


    “怎麽 能不餓呢?快進屋來,給你做的飯菜一直在鍋台上熱著呢。”爹一邊說著,一邊快步走進廚房準備為冷海洋端出飯菜。


    冷海洋見此情形,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他連忙跟上去幫忙。其實他哪裏會不餓呀,隻是平時如果迴家晚了,家裏根本沒有人會給他留飯,久而久之也就養成了有飯就吃、沒飯就挨餓的習慣。所以剛才那句“不餓”純粹隻是出於禮貌和客氣罷了。


    林琳靜靜地看著冷海洋狼吞虎咽地吃著飯菜,輕聲說道:“這個孩子……我們必須打掉他!”


    冷海洋一聽,手中的筷子頓時停在了半空,他抬起頭,滿臉驚愕地望著林琳,難以置信地反問道:“為什麽?難道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一定要打掉?”顯然,對於林琳提出的這個決定,他內心深處依然充滿了不舍與不情願。


    “不能。我也不想做手術。但張健給我說了,咱們不能要。”林琳心平氣和地告訴冷海洋張健說的話。


    冷海洋聽後沉默了。林琳說的這些真是沒法反駁,誰也不敢不遵守國家的計劃生育政策。他們兩個都是有單位的公職人員,要求更是嚴格。現在就是普通農民和無職業的人也不敢違背計劃生育政策,那後果是嚴重的。


    每天上下班林琳都能在路邊看到懸掛的一幅幅宣傳標語:


    上吊不奪繩,喝藥不奪瓶,跳井不拉人。


    一個個大大的字觸目驚心地提醒著每個人不要心存僥幸,計劃生育是基本國策,不會因為你的原因就網開一麵的。


    周圍鄰居也有人因為躲計劃生育跑到這裏跑到那裏,結果連累很多親朋好友,最後還是逃不過被抓住去醫院的結局,既傷身體又損財。


    “哎呀,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啊!咱們倆怎麽就這麽糊塗呢,居然連個準孕證都不知道去辦理!”冷海洋滿臉懊惱,嘴裏不停地念叨著。


    爹連忙安慰道:“海洋啊,別太上火啦。其實這事兒也沒啥大不了的。琳琳之前不是說了嘛,她吃了藥對孩子也不太好。所以這次做掉也就做掉了。以後等你們把證件都準備好了,再生也不遲嘛,畢竟你們倆都還年輕著呢!”


    冷海洋但還是有些不甘心地說道:“行吧,那就隻能這樣了。”


    “那明天我就去醫院。我明天先去學校跟校醫張健打聲招唿,然後直接過去就行。”看到冷海洋點頭表示同意,林琳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爹不放心地叮囑冷海洋:“海洋啊,明天你可得請個假,陪著琳琳一起去醫院。她一個女孩子家,可不能獨自麵對這種事情!”


    林琳倒是覺得無所謂,心想自己一個人去完全沒問題,讓冷海洋跟著也幫不上什麽忙。於是便說道:“不用啦,我自己能行的。而且我還得先迴學校找老師請假,之後再去醫院。”


    “別!我明天請假陪你一起去。”冷海洋猶豫,他不能讓妻子獨自去醫院做手術。盡管對於這個手術他也一無所知,但身為丈夫,他深知自己絕不能在這種關鍵時刻對妻子置之不理、袖手旁觀。


    林琳聽到冷海的話後,心中不禁泛起了一絲波動。一直以來,她都習慣了凡事靠自己去解決。然而此時此刻,丈夫毫不猶豫地表示要陪伴自己一同麵對困難,這份關懷讓她那顆原本平靜如水的內心如同被投入了一顆石子般,微微蕩起一圈細小卻溫暖的漣漪。


    第二天早上,林琳早早便起床開始收拾準備,她將公費醫療證和錢放入手提包內。結婚這麽久以來,她從未想過開口向冷海洋索要過他的工資。在她的觀念裏,自己作為一名獨立自主的職業女性,經濟上根本無需依靠他人。即便是近幾個月住在冷海洋家中,她也始終堅持按時交納生活費,主動購買各種生活用品,絕不白吃白喝。


    所有的準備都已做好,林琳到學校告訴張健自己要去醫院。張健領著她去向校長請好假,並叮囑她:“手術結束後可千萬別忘了把手術證明交給我啊,這樣我才能及時幫你向學校申請到公假。按照規定,你可以好好休息半個月,調養身體,工資也不會被扣掉一分。”


    等到林琳走出校門,冷海洋也正好過來。兩個年輕小夫妻騎著車直奔公療醫院,找常醫生去。


    林琳心想:就是個人流手術,聽說一會就能做完。聽馮英她們叨叨過,說一會就好了,昨晚就能直接迴家休息。所以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吧。


    冷海洋雖然在警校也曾接觸過一些有關女性生理方麵的知識,但畢竟大家都還是年輕人,對這些話題總是有些不好意思深入探討,往往也就是左耳進右耳出,了解得並不詳細。


    就這樣,這對年齡分別隻有 22 歲和 23 歲的新婚夫妻,如同兩個尚未長大的孩子一般,帶著對生育知識僅有的一知半解,甚至可以說是懵懵懂懂,便毫無顧忌、大大咧咧地走進了醫院。


    公療醫院由於其服務對象有著一定的限定範圍,因此前來就診的病患數量相對較少,尤其是婦科患者更是寥寥無幾。


    常醫生一個人在診室坐著,見兩個人結伴來了,臉上依然是那如春風般溫柔和煦的笑容,問道:“你們倆商量好了嗎?想好怎麽處理這件事情了嗎?”


    “我們說好了,不能要。單位也讓做掉,我們沒有辦準孕證。”林琳臉色微紅,聲音壓得極低,仿佛生怕被旁人聽到一般,難為情地說道。


    “哦,可不是嘛。那你倆無論如何不能要啊。不過沒關係,你們還這麽年輕呢,隻要好好調養身體,半年之後就能再次要孩子!可一定要記住先去把證給辦好呀。”常醫生語氣溫柔地安慰著眼前這位年輕的姑娘。


    常醫生動作麻利開好了單子,給一旁的冷海洋讓他趕緊去交費。林琳則按照指示留了下來,走進了裏屋。傻大膽、無知者無畏,就是說的這時候的這倆人。


    這間屋子並不大,正中間擺放著一張看起來很奇特的床,林琳好奇地盯著那張床看了好一會兒,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不安起來,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自己應該怎麽做才好。


    常醫生在屋外等著冷海洋將繳費收據拿迴來。常醫生接過收據仔細核對無誤後,收起來,對冷海洋說:“來,先坐這兒稍等一下吧。”說完,她轉身走進了裏屋。


    一進屋,常醫生便看到林琳傻乎乎地還在原地站著呢,忍不住笑出了聲,知道這孩子什麽都經曆過。


    按照醫生的要求,林琳紅著臉,害羞又拘謹地躺在那張奇怪的床上,緊張地等著在消毒的常醫生。


    在這安靜的屋子裏,醫療器械和瓶子的響聲特別刺耳,“叮叮咣咣”,林琳的心仿佛被它們敲擊著,一緊一緊的。


    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隻是覺得心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器械的響聲,收縮得越來越緊,緊得已經吊在了胸口,想要蹦出來似的,馬上就要窒息了。


    這時,她聽到常醫生溫柔地提醒:“別緊張,放鬆,馬上開始了。”


    林琳正要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忽然感覺下麵一個冰涼的東西伸過來,不等自己有所反應,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尖銳的劇痛:“啊!”


    林琳失聲叫出聲,聲音都因顫抖緊張變了形,諳啞中帶著撕扯,如同一個受傷的小獸在掙紮。


    她渾身猛地一收縮,疼得顫抖起來。頭上隨之冒了一層細汗。


    常醫生明白她是第一次接觸這樣的器械,就暫停下來,輕聲安慰她:“不要怕啊,別緊張,放鬆。越放鬆越好,就越不會感到疼。”


    林琳心裏很清楚,她也想讓自己放鬆下來。然而就在方才那一瞬間,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東西,是剪刀?還是手術刀?狠狠地劃過她血肉,帶來一陣鑽心刺骨、難以忍受的生疼!


    她想要迴應常醫生,表示自己一定會好好配合治療,也一定會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可無奈下身傳來的痛楚實在太劇烈,仿佛整個身體都被生生撕裂開來一般,根本無法抵擋。這股劇痛使得林琳渾身不停地顫抖著,完全失去了控製。她想要張開嘴巴唿喊出聲,可像啞了一樣任憑如何掙紮,始終無法發出一絲聲音來。牙齒卻不聽使喚地“嘚嘚”打起架來,上下磕碰個不停。


    林琳的雙手也因為極度的痛苦而變得痙攣扭曲,像一對雞爪。她下意識地用雙手死命地挖身下的床,幾乎要給皮革摳爛。支起的兩條腿也不受控製地緊緊並攏在一起,雙腳則拚命地向前蹬去。


    常醫生見她肌肉痙攣,連忙溫柔得、小心翼翼地輕輕拍打著她的身體,又輕輕地揉捏著她的胳膊,幫助她舒緩因疼痛而導致的全身肌肉緊張。


    在常大醫生輕聲安撫和按摩下,林琳漸漸感覺到肚子裏的絞痛逐漸減輕,原本痙攣的肌肉也慢慢地鬆弛下來。她終於覺得自己從幽深黑暗的水底被人奮力打撈上來,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終於煙消雲散,她又重新能夠暢快地唿吸到新鮮的空氣了。


    林琳麵色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下來,她張著嘴巴,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嘴裏發出一聲聲猶如歎息一般的聲音:“啊,啊,啊……”每一口氣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她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死死地緊緊抓住常醫生的手,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常……常醫生,我……我……會不會就這樣死掉啊?”淚水在她眼眶裏打轉,恐懼讓她幾乎無法正常思考。


    常醫生看著林琳如此緊張和害怕的模樣,微微一笑,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摸了摸林琳的胳膊溫柔地說道:“不會的,這隻是一個小手術,不用太擔心。你呀,主要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情,而且結婚時間不長,所以宮口才會這麽緊。你先歇一會兒,盡量放鬆自己的心情,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其實剛才我根本就沒有怎麽動你。”


    林琳卻依舊驚恐不已:沒動?可是沒動為什麽就已經這麽疼了?那等會兒真正開始的時候豈不是會更疼嗎?想到這裏,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常醫生,能不能……不要……繼續做這個手術了?”林琳實在是疼痛難忍,怯生生地向常醫生提出請求。


    常醫生的態度雖然溫和,但語氣卻十分堅決:“不行啊,小姑娘。這件事情可容不得我們猶豫。你肚子裏的孩子目前是不能要的。不過你放心,我會非常小心的,等下我會動作很慢很輕。相信我,好不好?”


    常醫生麵帶微笑,語氣輕柔地如同嗬護自家嬌柔的女兒一般,輕聲細語地安撫著緊張不安的林琳,讓她那緊繃的心弦逐漸鬆弛開來。眼看著林琳的身體漸漸不再那麽僵硬,神情也舒緩了不少,常醫生這才放心地繼續進行手術操作。


    隻見她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器械緩緩探入林琳的宮口,輕輕地、一點點地擴展。原本安靜的林琳突然發出一聲短促而尖銳的驚叫:“啊——”聲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人猛地掐斷了一般。緊接著,一直支撐著身體的雙腿像是失去了力量,軟綿綿地歪斜到一旁。


    常醫生心中一驚,趕忙抬起頭望向林琳。發現她的臉此刻已是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眼睛緊閉,整個人昏厥了過去。


    “哎!哎!你快醒醒!快醒醒呀!”常大夫焦急萬分,連忙伸手輕拍著林琳的臉頰,急切地唿喚著她的名字,期望能將她從昏迷中喚醒。可是林琳沒有絲毫反應。


    常醫生心知情況不妙,不敢有片刻耽擱,迅速褪下手上戴著的手套,伸出手指搭在林琳的手腕處,隻覺指尖傳來的跳動微弱。她不敢猶豫,轉身便朝著門外飛奔而去,準備去藥房取藥迴來緊急處理。


    一臉驚慌的冷海洋聽到動靜匆匆忙忙地跑進了手術室,由於跑得太急,險些與正往外衝的常醫生撞個滿懷。


    “快!你來幫我看著她,不停地跟她說話,想辦法把她叫醒!”常醫生心急火燎地衝著冷海洋大聲喊道,話音未落,人已如風般快速奔向藥房。


    冷海洋沒有心思去詢問大夫究竟要去做什麽,他滿臉驚慌失措,腳步踉蹌地朝著手術床邊飛奔而去,俯下身子,查看林琳。


    此時的林琳狀況極差,她的額頭布滿汗珠,眼睛緊閉著,頭無力地歪向一側,整個人毫無生氣。而那蒼白如紙的臉色更是讓人觸目驚心。冷海洋伸手拽過一旁林琳的褲子,手忙腳亂地將其搭蓋在了林琳的腿上。


    “琳琳!琳琳!你到底怎麽了?快醒醒啊!”冷海洋大驚失色,聲音因為極度的驚恐和擔憂而變得顫抖不已,他拚命地唿喊著妻子的名字,並用力搖晃著她那軟綿綿、毫無反應的身體。


    “琳琳!你千萬不要嚇唬我啊!琳琳,你趕快醒過來呀!醫生!常醫生!!”冷海洋扯著嗓子聲嘶力竭地大喊起來。


    常醫生急匆匆地趕迴來了,手中緊握著一支針劑,神色凝重但又不失鎮定地對著冷海洋說道:“來了!來了!別擔心,她隻是太緊張導致休克。”說話間,常醫生熟練地拿起注射器,小心翼翼地將阿托品注射液快速吸進其中,然後緩緩注入到處於休克狀態的林琳的靜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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